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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确解秉性定跋扈 强说命运系悲苦(其二)

作品名称:清平世界      作者:鲁南山      发布时间:2018-05-08 19:33:03      字数:4296

  常业清他们一直在听他说,没有人插话,他说完之后他们依然保持着安静。
  “所以,我在这里遇上了你们。”还是他打破了沉寂。
  常业清问道:“我们的两个朋友,韩采梅和晋欢……”
  “我一直看着他们,来这里之前已经把他们放了,不过不是两个,而是三个。”
  常业清等人面面相觑,已经猜出另外那人是阿亮,他又问:“那一天在酒店屏风内的人也是你?”
  “是的,我知道如果你们不走,我的枪口早晚会对准你们。”
  “放过了我们,你和你的兄弟们怎么办?”
  “他们知道我的意思,过这样的日子也不长远,不如借这个机会各自散了,或许能有条生路。”
  “多谢你了。”“谎言”众人向他道谢。
  “你放了我们,我们却不能放过吕升平他们。”常业清说。
  “他们死有余辜,我也想杀了他们,只是吕升平救过我的命,我不能这么做。”
  “胜一。”常业清扶着他的肩膀说道,“你不是一个狠毒的人,也不是一个狡猾的人。”说完,他拿起沙发沿上立着的机枪向门外走去,“谎言”众人再次道谢之后跟了上去。
  “常先生。”樊胜一叫住了常业清,“每次遇到你都是一次重生,这回也不例外。”说完话他从膝间的口袋里拿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他已经无路可走,这是他最后的归宿,这个始终对生存抱有一线希望的可怜的年轻人终于向命运低下了头。
  常业清扔下机枪跑了过去,可惜为时已晚,樊胜一的身体坐在了沙发上,头向一侧垂下去。常业清抱住了他的身子,他是多么后悔,如果时光倒退一秒钟,他宁愿放弃刺杀吕升平,带着他一起离开。他是被他们逼死的呀!当时他试图说服他们离开凌云渡,就是因为他知道这一刻果真来临时他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时候他不想死,是他们逼得他走上了绝境。为什么他不肯露面?为什么他不愿直说?为什么他不忘却曾经的情谊?只要做到其中一点,他就可以继续活下去。他没有这样做,他不想以情感作为裹挟使朋友背弃意愿!
  悲伤过后,这更坚定了他们刺杀吕升平的决心。周克新解下了樊胜一腰间的钥匙,找到了储藏武器的房间,周克新、陈海润、傅枕云和刘问之每人选了一把手枪,而常业清所用的是樊胜一自杀的那一把。他们穿上军装,带上头套,打扮得跟那些杀手一模一样,然后朝着别墅西面的高尔夫球场走去,吕升平他们正玩得兴起。
  “事情都办完了?”吕升平挥了一杆,常业清点了点头。
  “清理干净了?”魏秋水说道,“上次杀崔二寅的时候沙发底下有一小块血迹。”
  常业清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哈哈哈。”商继坤笑道,“我说天塌下来也不怕吧。”
  “多亏吕总从中周旋。”贾元璋唯唯说道,“我们几个给您备了一点薄礼,等会儿成因会送过来,还请您不要嫌弃。”
  此时没有外人,吕升平也不做假,说道:“只要咱们几个一条心,天下就是咱们的。”
  “我想知道天上的神仙有没有我们逍遥?”鄫普若笑起来。
  “没有。”常业清说,“神仙也要受管教,你们不用。”
  “哈哈哈哈。”吕升平大笑几声,接着又厉声说道:“多嘴!还在这里干什么?回去!”
  “你们不用受管教。”常业清用手枪抵住了他的脑袋,“你们要受审判。”
  常业清摘下头套,其余四人飞快赶至商继坤等几人身边,一人盯着一个,也都把头套摘了下来。不知道此时此刻吕升平、商继坤他们有没有感到惊讶和惶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目前的绝境而对从前的作为感到后悔?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明白死亡的降临并不突然而且也不是眼前这几个年轻人造成的?有没有这些想法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有也不过只存在了片刻而已,片刻之后,他们的大脑停止了思考。
  “谎言”诸人在尸体跟前静默了几秒钟后开始往回走。一个身影从房后嗖地略过,是庄成因,这个人助纣为虐,死不足惜,他们立即追了上去。庄成因仓皇逃窜,急速往山下奔跑,几个人一齐开枪,庄成因后背被击中,沿着山坡滚下山去,最终跌进了山涧。
  周克新、常业清、陈海润、刘问之、傅枕云会和了晋欢和韩采梅赶回花间市。林雪飞早他们一天回到杂志社,他知道凌云渡的事情已经完结,没有必要再回去了。当时他一路追逐制造爆炸的那个人,从世光大道经过凌云湾一直追到港口。那人的速度与他不相上下,两人的体力也在伯仲之间,林雪飞总与他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任他怎么甩也甩不开,可是林雪飞一时之间要想追上他也难以做到。
  那人跑进港口,爬上了一辆满载鸭毛的货车,将车顶上的护网割开一个大口子钻了进去。林雪飞眼看着货车驶进船舱自己也依法效之爬上一辆装着水果的货车。那人依旧没有离开林雪飞的视线,他从车上跳下来跑进楼梯口,林雪飞一直紧紧相随。那人经过三等舱外的过道逃进酒吧,又从酒吧跑到电影院,在这期间,林雪飞虽然离他尚有一段距离,但总能及时看到他即将消失的身影,可是在进了坐席区后,他就再也看不到匆匆逃离的人影了。他确信,那个人一定就在这里,从坐席区外两人的距离来看,他不可能这么快在他的眼皮底下消失。
  这坐席区分为左右两列,每一列有十几排座位,由于凌云渡爆炸的原因,整个坐席区里稀稀落落地坐着二十几个人,有的三五人聚在一起,有的独自占着一排,此时已是凌晨时分,大部分人都倚在坐位上睡觉。林雪飞注意到左边一列的第二、第三排坐着五个人,两个在前,三个在后。后面的三个人中左边的那一个凝视着窗外,中间的人在看书,右边的那一个两臂抱在胸前倚着座椅,他没有在睡觉,而是在沉思。前排右边的人正在睡觉,他的双腿搭在前一排座椅的边沿上,幸好前面的座椅上没有人。左边长着八字胡的男子正是林雪飞怀疑的对象,看他的背影和身形同刚刚逃跑的人几乎一模一样,他正在看舱内最前方舱壁上挂着的电视,电视上在播放凌云渡爆炸的画面。
  莫说林雪飞心中有八九成的把握,就算只有一成,这样的危险分子宁肯错认也不能漏掉。他走到电视机前面挡住了那人的视线,那人用不解的略有些愤怒的眼神看着他。林雪飞隔着第一排座椅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他有些慌神,但他右边的人依然在睡觉,后面的三个人也没有因此感到奇怪和恐慌。
  “你要干什么?”那人问林雪飞,“放开我!”
  “是你,我认出你了。”
  “可是我不认识你。”
  “你在凌云渡制造了爆炸。”
  那人苦笑一声,说道:“我倒希望我有恁大本事,那是风虎集团危化品仓库引起的,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得罪了你,但你给我栽赃这样的罪名是多么愚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追了你一路。”
  “可我一直在船上。”
  “是的,你爬上一辆大货车上了船,之后再也没有离开过。”
  “开什么玩笑,这是我的船票。”那人果然掏出了他的船票。
  “你的计划很周详,但我会把你交给警察,告诉他们我看到的所有事情。”
  “我看应该把你交给警察!”那人右边的人被他们吵醒了,“先生,他比我上船还要早,我敢保证他没有出去过,从一登船我就在睡觉,我的腿一直搭在前面的座椅上,他能飞出去吗?现在是凌晨两点,所有人都在睡觉,你们在这里吵什么?你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扯住他,而且听得出来你不是警察,你冤枉人不说,还这般不讲道理,不该把你交给警察吗?”
  “你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放了他吧。”后排看书的人说话了,不过他的眼睛没有离开书本,“我也可以作证。”
  “你说他是爬货车进来的,你怎么看见的?”后排最右边的沉思者说道,“我们看到了他的票,你有票吗?”
  林雪飞不为所动,他以为所有为他辩驳的人都可能是他的同谋。如果有必要,他连他们也不会放过。
  “叔叔。”一个十岁上下的孩子从右列座椅中间位置走了过来,“你们不要吵啦,我妈妈在睡觉。”
  “孩子,这个人是不是一直坐在这里?”被擒者右边那人问。
  “他是不是一直坐在这里我没看见。”那孩子指着林雪飞说道,“我就看见这个叔叔从外面跑进来,踩得地板‘砰砰’响,还大声说话,没礼貌。”
  林雪飞心想方才急于追击可疑者,确实疏忽了,动作、声音过大,吵到了睡熟的乘客。他松开那人,向孩子道了歉。
  “你们这些大人,注意点。”孩子说完走开了。
  “林先生。”后排一直注视着窗外的那个人回过了头,“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你是……”林雪飞打量着他清瘦但是俊雅的面容,没有一点印象。
  “哦,这不怪您,我叫冯作芳,五年前谎言杂志社曾经邀请各地投稿者赶赴花间,我们有过一面之缘。五年前您跟同事们到巽阴救灾,我们在钧源广场的混乱中打过一个照面。”
  林雪飞暗中思忖,那人口中所说皆有其事,但他对他却没有丝毫印象。想来知道林雪飞和那些事情的人也不在少数,也许他只是查到了资料借此迷惑他,按这样推断,他一定也是那人的同伙了。
  此时林雪飞心中半信半疑,那人继续说道:“您还是对我没什么印象吗?也许您记得我的文章吧,《三月凋花》想起来了吗?哦,哈哈,我的文章也许并不怎么出彩。不过我敢保证,我说一件事您肯定知道,我写过一篇批判文章叫作《末路》。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都认为那是我写过的最精彩的小说,那一天将这篇小说寄给你们的时候我站在镜子前的自信神情依然历历在目,不过现在更多地变成了我自嘲的素材。有一个叫晋欢的家伙跟我在同一时间写出了一篇同样立意的文章,我永远不会忘记它的名字——《人性先生》。我多么恨他呀,您当时没有录用我的文章,看到刊出的杂志之后我把它撕得粉碎。虽然表现得像一个疯子,但我的脑子是清醒的,我赞同您的眼光,换作我也会做出那样的选择。那个家伙,他简直是一个天才,人们都说他跟您住在一起,这个无可厚非,他们还说他靠了跟您的关系,哈哈,那些人根本没有看过那篇文章,而且,根本不了解您的为人。”
  林雪飞仔细聆听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他的称赞没有让他沾沾自喜,他认识到那有可能是一种应敌的策略。不过,林雪飞没有从他的话中找出任何一点破绽,而且从他流畅的表达和丰富的神情看,那些事应该是他的亲身经历。林雪飞揣测着这段话的可信度,思索着还有没有怀疑他的理由。
  “先生们,我会满足你们所有合理的要求,就像这个。”一位乘务员走了过来,指了指推车上的饮料和水果,“但我必须提醒你们,船舱内有乘客在睡觉,你们的聊天恐怕要暂停一下了。”
  “这是您要的香蕉和桂圆。”他把那两盘水果放到冯作芳面前。
  “这是您要的咖啡,加糖的。”咖啡摆放在了被林雪飞怀疑的人的小桌上。
  “这位先生。”他对林雪飞说道,“我没有见过您,可以看一下您的船票吗?”
  “乘务员先生。”冯作芳说道,“您怎么会没见过他呢?他可一直坐在我的身边呀。”
  “我没有票。”林雪飞首先向冯作芳表达了谢意,然后对乘务员说道,“给我补一张吧,对了,请问这是去哪里的船?”
  “先生,不要告诉我,您上了一艘您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的船?”
  “是这样的。”
  “好吧,虽然我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但我相信您一定有充分的理由,我告诉您,你所乘坐的这艘船是开往东陆国的。”
  林雪飞不禁惊叹一声,却也无可奈何。尽管到达东陆国后他尽可能快地乘坐飞机返回中国,但乘船和补办护照、签证的事浪费了整整两周的时间,而这个时候凌云渡的事情已经完结,他只好奔花间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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