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李玉娥西安治病，赵有智事事揪心

　　有钱没钱只为钱，
　　大江东去日头偏。
　　身体健康才是福，
　　金山银山是枉然。
　　第二天一早，一家子人陪着玉娥和刘盛又来医院，神经科的医生给李玉娥做了全身神经检查。
　　检查完毕，爸爸妈妈和玉娥，坐在走廊的长凳上等待，刘盛柳倩倩李玉奎三人，跟着医生来到医务室。医生说：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柳倩倩说：“王大夫，其实我们都是病人的家属，病人是我的大姑姐，这位是我姐夫，我的姐夫是病人最亲近的家属。”
　　医生问刘盛：“你是病人的丈夫？”
　　刘盛说：“是。”
　　医生说：“其实今天的检查都是多余的，昨天下午柳医生我们对你妻子的病，就已经探讨过了。你对妻子太不负责任了，她的病不轻，神经系统已瘫痪三分之一，照这样下去，生命不太远了。”
　　刘盛说：“大夫，还能恢复吗？”
　　医生说：“从现在起，啥活不干，再别吃那些兴奋神经的药，瘫痪的神经也许还能恢复。”
　　刘盛说：“我妻子的脾气有点古怪，我说他都不一定听，只有你们说她才听。”
　　医生说：“好吧！一会我和你妻子说。”
　　医生把李玉娥叫去医务室，说：“李女士，你的病因查出来了，是你吃的那两样药吃坏了，以后不可再吃，再吃会要命的，吃那些兴奋神经的药，和吸食毒品没啥两样，甚至比吸食毒品还严重。因为吃了药后，会兴奋神经，感觉不到累，就会拼命地干活，长此以往，神经系统就会麻木了。”
　　玉娥说：“我以后再不吃了，我以为累了就吃，吃了干活不累，根本没想那么多。”
　　医生说：“以后千万别犯傻，你的行为要为家庭负责。我给你开点修复神经的药，一年以后瘫痪的神经就能痊愈，以后一点累活也不能干。”玉娥点头致谢。
　　全家人离开了医院，正往回走，刘盛的手机响起，刘盛一看是丽萍打来的。丽萍说：“爸爸，您和我妈去哪了？这两天给您打电话总是不接？我妈的电话干脆就是关机？弟弟总问我，把我急死了。”
　　刘盛说：“我们在你舅舅家，明天就回去了。”
　　丽萍挂了电话，给舅舅打过来说：“舅舅，我爸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您骗我，立本我俩今晚就坐飞机过去。”
　　李玉奎说：“丽萍，你爸说的是真的，你妈的病有结果了，啥事没有，就是以后不能干活。千万别过来，大学没毕业，来回跑会误了学业，你妈和你爸明天就回去了。”
　　丽萍说：“妈妈的病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从打来到这里，一家人没说上几句高兴的话，今天病情有了结果，全家人高兴了。几天来一直没说话的李宝珍和姑爷说：“他姐夫，你们种着多少地？”
　　刘盛说：“我们自己十多亩，魏铁英家的地给我们种，一共二十五亩多。”
　　玉娥说：“刘盛，你给姜小山打电话，问问家里把活干完了吗。”
　　刘盛说：“玉娥，你咋就一点记性也没有？上午医生说的事，还没过夜，就忘了。”
　　李宝珍说：“玉娥从小就是快舌快腿干活快的人，这回回家真得改改了。”
　　玉娥说：“医生的话不能不听，也不能全听，在医院里医生不许喝生水，拿显微镜一看，水里的虫子多得是，可农村的人谁不喝生水，没见得乡下人都闹病。”
　　柳倩倩说：“姐，我们这些做医生的讲的都是科学，有些事你不得不听。”
　　李玉奎说：“姐，这回你必须得听医生的，姐夫，回家把地全承包出去，明年一点也别种。”
　　妈妈见这个一言，那个一语的说个不停，插嘴说：“你们说的虽然是好心，她要是自己不往对处想，说也没用，必须是她自己觉得不对，那她才能改。”
　　几口人几乎是一夜没睡，说一会这个，又说一会那个，就好像每个人都有几车的话，总是说不完。看看东方发白，柳倩倩起床做饭。
　　李玉奎打个车，全家人把刘盛和玉娥送到车站，全家人看着两人上了车，李宝珍没有抬头看姑娘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且说赵家庄前大队主任赵有智，这些年的生活又当爸又当妈的，实在不容易。那时，赵刚才两生日。人们常说，拉扯孩子是屎一把尿一把，在赵有智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了。整整二年没去生产队干活，口粮款欠了不少。赵刚四岁时，不去干活不行了，群众有意见，说他白吃饭，队长怕担责任，三番五次来找他，赵有智只得领着孩子勉强去挣点工分。不管咋的，最困难的时光总算熬过来了，孩子上学了。这时，想起自己的事来，要是有一个媳妇该多好！托东家托西家的想一些好事。其实，应该拿秤秤一秤自己几斤几两，没有这个孩子并且年轻时，都搞不上，现在哪能有希望？赵刚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到十六岁，中学念完，和爸爸说：“爸爸，我不念书了，咱们这样过不行，我要出去挣钱，整个赵家庄，咱们家的房子最破。”
　　赵有智说：“也对，爸爸这辈子没有混出一个样来，就靠你了。干个四年五年的，把房子修一修。再说，在外边搞一个媳妇，也能像个家的模样。”
　　赵刚从十七岁就在外边打拼，干了一年又一年，有挣钱的时候，也有不挣钱的时候，不但没攒下钱，还没搞上媳妇。
　　魏子江出了事故，赵有智心中春潮萌动。魏子江的儿子在外边有了工作，老伴孙玉梅独自顶着一个大院子生活，也挺孤独的。这让赵有智看到了希望。虽然比自己大几岁，可要是把她弄过来，白天做饭洗衣做家务，晚上玩个公鸡戏水啥的也有点意境，随托赵有山前去说媒。
　　魏子江的老伴孙玉梅，性格刚烈，魏子江当主任时，常因丈夫私心太重，和别人使歪道而生气。今天见赵有山来，泡了一杯茶递过去说：“老哥，你今天来有事吧？”
　　赵有山说：“玉梅，我有这么个事，已经在肚子里装了很多天了，一直不敢说，今天斗胆来，不知说对还是不说对？”
　　孙玉梅说：“大哥，有话你就说，就是说了不对的事，弟媳也不会怪大哥。”
　　赵有山说：“孩子不在家，你现在一个人守着这大一个院子过日子，怪孤单的。我们族里的赵有智，光棍这些年了，拉扯赵刚冷一把热一把的也不容易，现在已把孩子拉扯成人，能出去自己打食了，你们要是组成家庭挺合适的。”
　　孙玉梅想了想说：“大哥说的好像有点道理，让我好好想想，过几天给大哥话。”
　　赵有山回来和赵有智说：“也许有成，她说想一想。”
　　赵有智说：“我看准能成，孩子不在跟前，她一个女人家多不好过，过一两天哥哥再去。”
　　过了两天，赵有山又去孙玉梅家。孙玉梅说：“老哥，你说的事是你自己想的，还是赵有智托你说的？”
　　赵有山没有料到孙玉梅来了这么一句，这句话本来难以回答。赵有山沉默了一会说：“他婶，不管是我想的，还是赵有智托的，你要觉得合适，就说行，要觉得不行，摇一下头就算了。”
　　孙玉梅说：“大哥，要是你想的，以后就不要提了，若是赵有智托你来的，你叫他自己来。”
　　赵有山说：“那我明天叫他自己来。”
　　第二天，赵有智穿戴整齐地来孙玉梅家。进屋坐一会说：“嫂子，听咱哥哥说，你有话要和我说。”
　　孙玉梅说：“赵有智，你放着好日子不过，想啥子歪门邪道？我比你年长多少岁难道你不知？不用说我去给你当媳妇，就是把我当妈养着我都不去。外人不知这件事，你的皮肤还完整，若被外人知晓，戳透你的脊梁。孩子该娶媳妇了，你不给孩子张罗，自己想一些歪门邪道，这事以后你再不想算你便宜，如果被魏铁辉知晓，小心你的腿被砸断了。”赵有智被孙玉梅数落了一顿，无言以对，悄无声息地回家了。仔细一想，孙玉梅说得也对，还是一心一意地给孩子张罗才对。
　　赵有智今天夜里失眠了，把灯关了，瞅着顶棚，不停地想着心事。儿子出去打工了，这个家就我孤苦伶仃的一人，一天三顿饭真的不愿意做了。说起来有些惭愧，这辈子就是二十岁以前妈妈做饭，妈妈去世以后，我当了主任，那时候爸爸做一半我做一半。后来爸爸也不在了，拉扯孩子、里外的家务事，做饭、就全成了自己的事。这一混，稀里糊涂地就是二十五年。要是那破女人活着，咋也比现在强，她好赖能做粥。这时又想起女儿，要是女儿不死，现在都是大姑娘了。哎！人生这步棋，走一步定砣一步，要是老天爷准许悔棋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