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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真情在人间

作品名称:那年那晚      作者:苍烟      发布时间:2018-04-16 23:20:33      字数:4081

  最近一段时候,每逢假日或休息,红柳都会到芦苇宿舍来,耳鬓厮磨一番,他俩热恋半年多了,感情好得如胶似漆。今天又是周日,红柳要来幽会,芦苇也格外勤奋,清晨即起,打扫蜗居;铺床叠被,擦窗拖地,把脏衣服臭袜子找出来,扔进洗衣机一锅烩。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努力,汗水总算没有白流,把小窝拾掇得眉清目秀,干干净净。当然,外表第一,内质第二,能将就的就将就,无须太过认真,就像臭月饼装入精美的盒子,金玉其外就行了。应付检查嘛,过关即可,只要红柳察看,夸他一声“还行”,他的一切辛劳,就会在她的夸奖声中得到补偿了。
  把小窝拾掇好,再深情地审视一下劳动成果,忍不住怡然自得,成就感飘飘的。想起和红柳缠绵缱绻,两情相悦,竹席上晒甘蔗──甜蜜(篾)得不得了。在她的调教下,连脏乱差都有了改进,可见秉性难移,也是不靠谱的。当然了,人家红柳也不是口头革命派,自己就以身作则。只要到这里来,总会把他的小窝翻个底朝天。什么床单被褥、桌椅盆桶、门窗厨卫、臭鞋子脏袜子,包括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和吊吊灰,床底下尘封的破皮箱和烂书堆,凡是带脏字的东西,统统都要过整洁关。帮他彻底打扫,重新布局,擦拭清洗,整理一新,然后才肯坐下来,两人亲密谈心。期间,她还会带来一些芦苇爱吃的小食品,芦苇也会买些她喜欢的小礼物,特别是从二旦家拿来的东西,都是红柳的最爱。总之,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感情逐渐升华,大有一周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最近一段时候,只要红柳过来,总是身体力行,帮他拾掇小窝。连芦苇都不过意了,也总是抢在她来前,抓紧把卫生搞好,如果受到夸奖,他就像灌了蜜,甜在心里,美滋滋的。不过,芦苇在甜蜜的同时,也有愧疚的烦恼,他和红柳恋爱期间,红柳对他处处用心,付出了很多,而他却有心无力,鲜有奉献。特别是初次见面,红柳提出的三个条件,要他在一年内,混个科级干部。他虽然不懈地努力,可至今官运多舛,婚期就剩几个月了,照这个势头下去,近期肯定没戏,届时拿什么来兑现呢,总不能让她失望吧。芦苇恨自己无能,挖自己手心,又不知如何是好,心里一片迷茫。
  “笃笃”敲门声轻柔而温婉,像琴弦上拨出的音色,一听就能辨出,是红柳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芦苇对红柳的脾性了如指掌,耳熟能详,觉得她和姐有不少的相似之处,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总能严于律己,体恤别人,别看她说话直爽,其实心底善着呢。这当儿,芦苇快步过去,猴急把门开了,见红柳拎了个手提包,轻移莲步跨进来。芦苇见到红柳,就会心潮澎湃,精神头也饱满起来。红柳放下拎包,把小窝审视一遍,还未开口呢,芦苇就讨表扬:“红姐,怎么样,小窝整得还行吧?”
  “60分。”
  “啥?才60分,刚及格啊。我说红姐,你这分也给得太吝啬了吧。”
  “原本可以打80分,可瞧你这脸,这手,这身上穿的衣服,全都脏兮兮的。小窝虽打扫干净,但脸、手和身上的脏衣服不干净,扣除20分,就剩60分了。”
  “哟,这么个算法啊。那我去洗脸换衣服,把这20分捞回来。”说完,还真就去打扫自己了。
  芦苇去厨房洗脸时,红柳拿过他换下的衣服,把衣袋内的钱物纸片掏出来,整理好放在桌上。细心的她还发现有几张翠柳门票,也一并替他收好。随后,麻利地拿个面盆,把衣领部位搓洗干净,扔在洗衣机内清洗,等芦苇梳洗好头脸,红柳已经晾衣服了。
  望着红柳的俏影,为他晾晒衣服,芦苇拿过镜子,照了一下尊容;头发乌黑闪亮,湿漉漉的,脸上白净光滑,纤尘不染,自觉又有了捞分的资本,仿佛孙大圣吃蟠桃——感觉好极了。红柳晾好衣服,才坐下来,芦苇昂了头,得意道:“你再瞧瞧,这会儿怎么样?可以打80分了吧?”红柳瞅了瞅,点了一下头。芦苇就开心得上嘴唇咬下嘴唇,把眼睛都笑细了。
  笑过之后,两颗躁动的心才平静下来,红柳询问道:“苇子,前些时听你说,你去翠柳跳舞,认识了梁菁菁,她的人品怎么样?你可要防着点儿,姐怕你们受影响,我也是这样想的。”
  芦苇把心定下来,直率道:“你问的梁菁菁,我告诉过你了,她就是个艺校的学生,跳舞是为了提高演艺能力。她才二十二岁,还是个孩子,而且以后找对象,非当官的不嫁。当然,她自身的条件也不错,模样儿很好,可据我的判断,她是个雀斑妹;因为只要她一出来,总会描眉画眼涂唇膏,脸上深一块浅一块的,把自己化妆得像个熊猫,所以有理由断定,是为了掩盖疤痕。有一次,我开玩笑问她,你的化妆术太差了,怕是有什么秘密吧?她说有什么秘密呀?我说挑明了你别生气,你是个雀、斑、妹。她听了,就‘格格’地笑起来,先神秘地说,你猜X了!接着又道,好了,因为你自信,我不薄你的面子,算你猜对了,似乎不承认但也不否认,那不就等于承认了么。”
  “噢,原来是这样,有点意思,这小丫头人小鬼大,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吧?”红柳心存疑虑,还是多此一问。
  芦苇想,女人家就爱吃醋,男的和女的在一起,马上就疑神见鬼,生怕出什么事,其实,哪有那么严重呢。心里头坦然,回答也气壮:“红姐,瞧你问的,她非当官的不嫁,视我就一草民,有个屁影响啊!而且,二旦带我们去玩,事先就打了防疫针,告诫在公共场合,要把持住自己。菁菁这个小丫头,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以年龄辈分论,我是她的大叔。这个小丫头大胆活泼,喜欢唱歌,和我跳舞多一些,有时候也会说几句疯话。比如,她就曾问过我,有女朋友了吗?我说当然有了,我的女朋友很漂亮,春节后我俩就结婚了。总之,我们去翠柳玩,就是图个快乐,放松身心,我会把握分寸的,你就放心吧。”
  红柳告诫道:“苇子,我知道你品行端正,是个正派的人,但那些娱乐场所,总叫人有点担心,就算你洁身自好,也难免被人诱惑。万一把控不住,很容易上当的。这不仅是我的看法,姐也是这么想的,她虽然绝对信任宁哥,但也怕他被人引诱,人都有七情六欲,也是会变化的,万一陷入绯闻,一生的名节就毁了。所以,姐也和我一样,希望宁哥少去,宁哥听她的劝告,现在去得少了。”
  芦苇不以为然,咂嘴道:“红姐啊,我说你们干嘛都这么想,也太杞人忧天了吧!我们去就是唱唱歌,跳跳舞,愉悦身心,图个乐子,哪有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啊。你们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去体验一下,翠柳不仅是个大众舞厅,还是个文明的娱乐场所,二旦就带海岚去过,两人玩得特高兴。再说了,宁哥的那个舞伴,是个品貌出众的女大学生,他俩因才吸引,特别的谈得来。在翠柳,想巴结她的男士多着呢,女才子一个都看不上,却愿意做宁哥的舞伴,也是看中他的才华。他们两个在一起,不仅跳舞开心,还能知识互补;且都是有道德和自重的人,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宁哥更是个至诚君子,姐也想得太多了。”
  红柳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相信,可那个地方,毕竟少去为好,二旦不是就很少去吗,你也要少去。”
  芦苇道:“行!就按你说的,以后少去,和宁哥一样,少惹事多看书。二旦现在不常去,主要是他出差多,全国各地到处跑,这几天又上广州了。”
  芦苇说完,见红柳低了头不做声,仿佛有无尽的烦愁,心事浩茫连广宇;思忖这女人都是小心眼,越说她越担心,刚才还有说有笑呢,转眼就娥眉紧锁。要知道,一星期才相聚一次,不能把心情弄坏了,需要调节一下气氛,让她高兴点儿。于是,放出贫嘴功夫,挨近她赔笑道:“哎!我说红姐,你这是怎么啦?总是闷闷不乐,把甜蜜都吓跑了。告诉你啥事没有,我们高兴点行吗?来,姐给我煮的糯米藕,你尝尝;你带的糟糕,我吃啦。馋虫都爬到舌头上了,我们边吃边聊好吗?”说完,拿了一段糯米藕给红柳,自己就吃起槽糕。
  芦苇拿起槽糕,咬了一口,见红柳没吃,他也没再吃。这大半年来,他和红柳相亲相爱,心心相印,红柳开心,他也开心;红柳不快,他也失落;似乎喜怒哀乐都心有灵犀,连感情都融为一体了。这刻,芦苇见红柳烦闷,为逗她高兴,把藕送到她嘴边,又仿京剧里的小生,打一躬念白道:“小──姐──请!”跟着又用方言道,“求──你──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红柳也感受到了他的虔诚,为不让他失望,便咬了一口藕,旋即又叹息道:“唉!青春易逝啊!我都快三十了,还‘小姐’呢,下辈了吧。”
  芦苇跃然道:“红姐啊,你也太伤感了吧,三十怕什么,我不是更大吗。再说了,你比实际年龄要年轻得多,漂亮想离开你还远着呢。”
  红柳感慨道:“苇子,你也别安慰我了,还是说点实际好,这段时候,我想了很多。有天下班后,我和姐聊了好长时间,她问了不少事情,包括我俩的婚期。唉!人生大概就是个烦心的命,烦扰不断,无法安宁,单身固然也不错,自由自在,但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耗下去,否则老了怎么办?总还得有个小家,算是最后的归宿。”
  芦苇听说,引发同感,想到自己大半年下来,到现在还没有混上个官,眼看婚期将近,总让红柳失望。在公园里他可是保证过,这大男人的脸子往哪搁啊!顿时,白净的面皮紫涨起来,愧疚也同时袭上心头,见红柳没兴致吃藕,他也没了胃口,便索性不吃,又无言以对。
  “苇子,宁哥经过努力,已经升科长了,但他看得很平淡,不尚虚华,所谓宠辱不惊,很是难得。”红柳说。
  芦苇红了脸道:“我知道,宁哥是个有傲骨的人,他原本就无意仕途。官场是个名利场,各式各样的人都削尖脑袋往里钻,但各人的志向不同,目的也不同,宁哥是为了公平正义,才去闯这条路的。不过这人一旦升官,好处也跟着节节攀升,他还分了套大房子,这是两个月前的事了。”
  “苇子,你好像有点不高兴,在想什么啊?”
  “红姐,你看不出来吗?我感到羞愧,内心疚歉,由于我的无能,到现在都没能混上个官。记得我们是春节后,在白塔公园确定关系的,那时候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年内进入干部队伍,现在非但官没升成,还把个小干事弄丢了。眼下离今年春节,也就几个月了,恐怕届时很难实现,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你。我这人就是个窝囊废,今生恐怕就这样了。”芦苇愧对红柳,沮丧溢于言表。
  红柳被芦苇的真诚感动,温婉地安抚他道:“苇子,你以为我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吗?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可提拔得头头说了算,没背景的人很难圆梦。再说了,相处这半年多来,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在我眼里,品行端正,才华出众,能力不在别人之下,只是暂时失意罢了。所以,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再不要说这种丧气的话,无论你能不能升职,我都会尽力支持你。不是还有几个月吗,就再等等看吧,等不到那是命,我不会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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