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不能复制

　　1986年初的一天，县组织部的人找林宏谈话要调他去偏砬子乡当乡长。林宏表示服从组织分配。
　　组组部的人问林宏有什么要求，他想了想说：“我想带走两个人，不知道可以不？”
　　组织部的人问：“哪两个人？.”
　　林宏说：“雷枫和李云龙。”
　　组织部的人说：“雷枫的事好办，可李云龙是民办的呀。”
　　林宏说：“民办不是可以转公办么？”
　　组织部的人说：“我们回去研究研究再说吧。如果你没意见我们现在就去偏砬子乡，先当代理乡长，等秋天开人代会通过后再正式走马上印。”
　　林宏说：“好吧。”于是林宏随组织部的人驾车去偏砬子乡政府报到去了。
　　偏砬子乡比苇塘乡要小一些，经济比较落后。原来的书记退休回家了。原的的乡长孟长河就顶了上去。偏砬子乡没有副书记但有一位副乡长名叫王永庆。
　　对林宏的到来，孟长河来说无所谓，可王永庆却很不是滋味。他现在已经五十三岁了。如果这次再不扶正，恐怕再没有机会了。可偏偏这时候来了个林宏。
　　王永庆把林宏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组织部的人刚走他就急冲冲地来到孟长河的办公室。“老乡长，你说上边也真是的，给咱们派来一个黃嘴丫子还没退的小孩子当乡长。我看了，以后还得老乡长您多抄心了。您放心我永远都会站在您这边。”
　　孟长河说：“话不能这么说。小林在苇塘乡还是做出一些成绩的。我现在是书记，把把关也就行了，不抄那么多心了。”
　　王永庆忙说：“那些传闻并不可信。老乡长你就忍心看着您一手打下的好基础被那小子给毁了？”
　　孟长河说：“这个你放心，他要是胡来的话我是会出面的，必竟我还要行驶监督权吗。”
　　王永庆说：“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孟长河说：“永庆啊，咱们合作了这幺多年，偏砬子乡能有今天都是咱们打拼来的。你在政府那边好好干，与小林好好合作，当然该坚持的原则是一定要坚持的。回去吧，我相信你。”
　　王永庆走了，孟长河摇了摇头，继续看手里的文件。
　　组织部兑现了林宏的要求,几天后把雷枫和李云龙都调到了偏砬子乡，具体工作由林宏看着安排。李云龙的组织关系也由民办转为公办。
　　偏砬子乡政府原来没有多种经营站，为了搞活乡里的经济，林宏决定成立多种经营站。这样正好安排李云龙做多种经营站的助里。可为雷枫安排工作，林宏可范难了。雷枫在苇塘乡就是财政助理。苇塘乡是大乡，偏砬子乡是小乡。就是安排雷枫做财政助理那也是降调。只有在工作上出了问题才会这样安排。再说偏砬子乡原来的财政助理干的好好的，也不能撤换呀！
　　偏砬子乡，贫穷落后主要原因是乡内没有什么产业，税收少。农民找不到工作，农闲时到处游逛。林宏打算在乡里建一个综合性的养、种植园。这个园长的人选他始终没想好。让雷枫干吧，那雷枫就等于脱离了事业编了。
　　找雷枫谈谈吧。想到这他给雷枫挂了个电话让她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时间不大雷枫就走了进来。林宏让雷枫坐下，给她倒了杯水说：“我想在乡里集资建一个聚养植种植为一体的养、种植园，你觉得怎么样？”
　　雷枫说：“好哇！我们直接办公司。我来当经理怎么样？”
　　林宏说：“我也有这个想法。可是那样你就脱离事业编了。”
　　雷枫说：“那有什么关系？脱离事业编才能放手大干一场呢。”
　　林宏说：“你先考虑考虑，过两天再告诉我。”
　　雷枫说：“干吗那么婆婆妈妈的。就这么定了。要集资我出十万。”
　　“什么？十万？”林宏被惊到了。他没想到雷枫开口就是十万。
　　“怎么不相信呀？不出五天我的钱就到账。”说完雷枫站起身推门走了。
　　林宏又一次感觉到雷枫的神秘。他叹了口气，这个女人真捉摸不透。过了一会，林宏给林虎打电话，让他把林下参园和蛤蟆塘的事交给别人打理，自己带一部分资金来偏砬子乡配合雷枫工作。
　　林虎问：“带多少？.”
　　林宏说越多越好。挂了电话林宏就开始写报告向上级审请建养、种植公司。因是自筹资金，县里很快就批复了。林宏便开始在全乡集资，总共集资五十多万。又向乡信用社贷款二十万。就这样偏砬子乡养、种植有限公司成立了。
　　雷枫任总经理，林虎任经理轰轰烈烈的干起来了。 
　　一天上午，林宏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忽然听见外面吵超嚷嚷。他站起来推门走出去看。看见有十几人在楼道里吵嚷着要让乡长评理。几个政府职员正在劝阻他们。
　　林宏连忙走过去把他们带回办公室。耐心的对他们说：“我是林宏。你们有什么事慢慢说。”
　　人群里站出一人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李岗村是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口不足百人的偏远山村。这里三面环山，一面靠河，交通及不方便，信息也不灵通。村里有一片一百多亩的河滩地，土质虽然不算太好，可也是村民们懒以生存的资本。
　　1985年，村民李木、李林兄弟与乡里的张春、刘德林合资在他们兄弟承包的地里建起了养鸭场。养鸭场建好了，可原来与他们签订回收成品鸭合同的商家却破产了。因此养鸭场只从建好就一直闲置着。一闲就是五年。四家人的资金都押在了养鸭场。这样闲置下去哪行。
　　张春与刘德林在乡里有一定的活动能力，就托人联系要把鸭场卖出去。功夫不负有心人。半年后真有人给引来了外地的商人。不过人家说这个养鸭场太小了。人家要建一个占地面积近百亩的养殖场，不但要养鸭还要养鸡、养猪、养羊。
　　张春、刘德林就与李木兄弟商量把这一百多亩地的承包权买下来卖给商家。
　　李木问:“那得怎么买呀？”
　　张春说:“你们就用每年每亩600到800元的价格与村民商量。”
　　李林问:“商家能给这个价吗？”
　　张春说:“放心，商家给的价格肯定比这个价高。”
　　李木说:“那我们为什么不说实价呢？也好做村民的工作呀。”
　　刘德林说:“你傻呀？鸭场闲置了五年，我们的资金就白押在那了？你们那贷款的利息就不少了，你们这些地五年的收入又得多少钱？我们总得弄点回来呀。”
　　李木说:“好！晚上我们就和村民们说。”
　　李木兄弟在这个小村里算是有头脸的人了。在村民中有一定的话语权。当天晚上他们就把村民们招集到了一起，把卖地的事与村民们说了。李木还说:“咱们村的地土质不好，一亩地每年收入也就千八百元，去了本钱、功夫钱也剩不了多少钱。咱把它卖了即不用本钱又不用干活就能收入七八百元。人家还说了，如果我们愿意还可以到他的养殖场打工挣钱。这多好的事呀！你们说是不？”
　　听了李木兄弟的话，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孟军开口说:“李哥，按说你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可是这卖地可不是小事，一些细节总要说清楚呀。比如转让年限，钱怎么给，年限到了土地怎么恢复等都要有个说法吧？”
　　李木看了看李林说:“这事先这样，你们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我们再和商家谈谈，让他们拿出个具体方案来。”
　　接连几天，村民们到一起谈论的话题就是卖地。当然人们各有各的想法，说法也就不同。有愿意卖的；有不愿意卖的。一些年轻人不愿意种地就主张卖；一些中老年人却认为土地是农民的生存之本不能卖。当然也有人认为应该看看商家给出的条件。这样闹闹哄哄的过了几天，李木兄弟终于带回了商家的条件:承包五年，每亩每年承包费700元，承包期一到，谁家土地上的建筑归谁家自行处理。
　　听了这些条件，很快就有人提出了问题。承包期五年，那商家刚把养殖场建好还没有几年就不要了，那他图什么？我们的土地被弄的乱七八糟，让咱们处理。咱们怎么处理？再说那承包费是一次性付清还是一年一给也该说清楚呀。
　　听了这话村民们都觉得有理纷纷表示赞同。这时候李林说话了:“你们也不要太不知足了。人家商家给的条件就够好了。要不是有我们的鸭房子在，人家才不会开出这么好的条件呢。”
　　听了他的话孟军开口了:“李二哥，话不是这么说。我也希望你们的鸭房子能早点卖出去，可也不能用乡亲们的利意做代价呀！他们开的条件确实不合理。”
　　李林说:“人家说了，先承包五年。五年后如果可以，再继续承包。”
　　孟军说:“那五年后他们要不承包了呢？再说其它条件也不合理呀！”
　　李木想了想说:“大家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咱这也是招商引资，是政府提倡的。我们应该支持。条件不合适我们再找商家谈吗。”
　　孟军说:“李哥你看这样好么？你们与商家联系一下，让他们过来我们也选几个代表坐在一起好好谈谈。”
　　李木说:“我们联系一下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