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看舅舅巧遇婚事，姜小山细说缘由

　　办婚礼不做酒宴，
　　是因为家事艰难。
　　新媳妇心地良善，
　　行孝义谈笑之间。
　　刘盛听了姜小山的话，好奇地说：“后来谁先提出两个人婚事的？”
　　姜小山说：“孙玉霞虽然对王青山有了感情，但两地相隔几十里，没有冒然地自己来二道沟。春节前托村里的主任当介绍人，来说此事。这个主任不会办事，为了少走路，去了你那个院子找王青林。第一次和王青林说了此事，王青林说，全家人商量商量。村主任过几天第二次去，王青林说，全家人都不同意，尤其是他爸爸不同意。要是放在别人身上，也许就此放弃了，可那个孙玉霞，是一个心直口快且又不听邪的人，种地之前，那姑娘又逼着村主任来了你大舅家。一开始，王青山不同意去，你大舅说，你就放心地去吧！不一定在跟前就是行孝，忙时回来帮几天就行。第二天，你大舅去找王青林，王青林跳着高的不同意。”
　　刘盛说：“作为哥哥，理应支持，他为啥不同意？”
　　姜小山说：“这事你得问你大舅，我不能乱说。你大舅在粮店和王青林大闹一场，回来后打发王青山去和姑娘会面。两个人在媒人不在场的情况下，谈好了婚事。王青山乐滋滋地回来，和爸爸说，婚事定下来了，明天姑娘和媒人到咱家来。爸爸说，这就对了。”
　　刘盛说：“后来咋着了？”
　　姜小山说：“听说第二天，孙玉霞拿着两包点心两瓶酒，和张春雷骑自行车来王青山家。王青山爷俩把客人迎进屋，王强和姑娘说，我们家穷，没有钱给彩礼。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沓钱来，接着说，这钱买一件衣服。人家姑娘没接。那姑娘说，大伯，我啥也不要。王青山说，结婚的物品，该我买的我就买。孙玉霞说，你啥也不用买，到时候光腚去都没人挑。”
　　刘盛说：“姜小山，你还挺会添枝加叶的！”
　　姜小山说：“其实，刚才说的，有很多都是编的，哥，你说我没在跟前，哪能知道的那底细？也许是怕外人笑谈，更怕明天王青林回来闹，就谁也没请，不过我得去，我和王青山是好朋友，明天送亲是我和王清山的堂弟王青水。现在还不知道明天王青林回不回来？虽然我和王青山有特殊关系，但是人家自家的事，我尽可能不插言。哥，这远的路，来一趟不容易，走！去我家，明天再过来。”
　　刘盛说：“我不去了，要不是王青山有这事，我还真去，我想叫你把自己的活干完去我家帮一把，那五十亩地今年又承包了，两台车倒替着有活，我干不了多少，你嫂子一个人干太累。”
　　姜小山说：“行！哥，我们的活已干了一半，再有几天我和你弟妹就过去。不说了，你先去吧！我一会就过去。”
　　王强见外甥来，高兴地说：“盛儿，几年没来了，你表弟说你几句，就生气了？你有没有想过，舅舅可是没说你。”
　　刘盛说：“大舅，这几年没来，是因为忙，不是因为别的。听说舅妈身体不好，我来看看舅妈。”
　　舅妈见外甥来，挣扎着坐起来，说：“你舅妈没能耐了，连做饭都做不了，这样的人看也是多余的。”
　　刘盛说：“舅妈，您这是骂您外甥来少了吧？打这以后外甥天天来。大舅，青山咋没在家？”
　　舅舅说：“盛儿，你来了，也就不瞒你了，青山要去北炉给人家当养老姑爷，明天是正日子，今天去办置点吃的。”
　　刘盛说：“大舅，这大的事，我如果今天不来，还想不让我知道？就是不让我知道，也应该叫我爸知道，我爸是你们王家的老姑爷子呀！”
　　舅舅说：“哎！盛儿，你让舅舅咋说？就是你姐和你姐夫都没告诉，你舅舅的家事难呀！”
　　王强一边说着，急忙的用手擦了擦眼里没掉下来的泪珠。这时，院子里有人说：“爸爸，谁来了？外边有自行车。”进屋一看说，“原来是表哥来了，表哥，你都几年没来了？这回来得太巧了，比说书说得还巧。本来是瞒着的，亲戚里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刘盛假做不知地说：“啥事？这么神秘？”
　　王青山说：“明天我结婚，说起来有点逊色，是去别人家，就是倒插门。表哥，你和爸爸说话，我去做饭，表哥走了这远，一定饿了。”
　　王青山扭头去做饭了，刘盛轻声地说：“大舅，这大的事，因为啥谁也不告诉？”
　　王强叹了一口气说：“哎！家庭的事，难呀！”
　　舅妈说：“他爸，有些话别和盛儿说，打掉牙往肚子里咽，胳膊断了在袖子里装着。”
　　刘盛说：“舅妈，不用瞒我了，我啥都知道了。”
　　王强说：“你小子在哪里知道的？”
　　刘盛说：“这人一会就来。”
　　王强见外甥说了这话，知道是瞒不住了，就说：“北炉的主任来说亲，我高兴得不得了，我想，国有大臣，家有长子，应该和青林商量了再办。前几天我去了青林的粮店，和他说了这事，他跳着高的不同意，他说那是给人家扛活，做功夫，把自己的家扔了，去给别人干，不值得。把我气得颤抖起来，厉声地说：“你太自私了，你把你弟弟号住，这些年咱家里的活，你不管，叫你弟弟自己扛着，你粮店有活，还叫他来帮，你的私心太重了。光知道自己合适不行呀？你这样做是遭报应的。从他那里回来，一气之下，我和青山说，虽然是喜事，但心里不喜，就简单地办了算了，谁也不请了。”
　　刘盛说：“舅舅，您是当爹的，当爹的是不能咒儿子的。”
　　王强说：“让他把我气的，从打你在水库给他垫了几十斤粮食到现在，他给家里的东西，就是这几间空房框子，都三十多了，我还没接上他的力，他是我儿子吗？”
　　这时外边有一人，一边往里走着一边说：“他不是你的儿子，还成了别人的儿子。”
　　王强看进来的是姜小山，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
　　姜小山笑着说：“我们十多年前就认识，在水库救我的人就是他。”这时，王青山端上饭来。
　　吃完了饭，刘盛说：“大舅，我看此事这样办，派姜小山去找一趟王青林，明天尽可能的叫王青林回来。”
　　王强说：“他回来胡闹咋办？”
　　刘盛说：“大舅您别怕，啥事都有我做主，毕竟他是亲哥哥，他不到场，在情理上说不过去。再说，这回弟弟走，他要是不到场，将来青山要是有个一男半女的，他当大爷的去还是不去？所以，让小山去叫一场，说明利害关系，他要但凡懂一点事，明早就回来，要实在不懂事，也就没有办法啦。姜小山，你敢去吗？”
　　姜小山说：“敢去，他回不回来，与我没啥关系？我去只不过当一回传话筒而已。现在就走，两个小时以后回来，你们在家准备别的事吧！”
　　快黑天的时候，姜小山回来，气冲冲地说：“王青林不回来，这趟腿不如不跑了。”
　　刘盛说：“他不回来是他的事，咱们做到人之义尽了，有人笑话也是笑话他。”
　　姜小山说：“刘盛哥，我看明天送王青山，你也去，行吗？你要去了，咱们是哥四个，正够对，咱们哥三个，一个是表哥，一个是族弟，我是盟兄，也就很全了。”
　　刘盛说：“既然你这个外姓人都这样不辞辛苦，义无反顾地帮王青山，我还有啥说的，去！不过，我还有一事，如果那头问，他的亲哥咋没来，咱们咋说？”
　　姜小山看了看王强说：“伯父您说。”
　　王强说：“你们就说王青林出远门了。”
　　刘盛又说：“还有事，明天咱们咋去？”
　　王青山说：“明天那头来车接。”
　　刘盛说：“来车是接姑爷，你是坐车去，我们这些人哪能坐你的车，要我说，要么骑自行车，要么我回家开拖拉机。”
　　姜小山说：“刘盛哥说得有道理。”
　　王强说：“三十多里地，为了送亲，回去开拖拉机，有点小题大做了。”
　　刘盛说：“大舅，青山的婚事，从小到现在才有一次，这有啥小题大做的？我这就回去，明天早晨来。”
　　姜小山说：“好！就这么办。”
　　王强说：“明天早上来时，让你爸你妈和玉娥都来。”
　　刘盛说：“都来是不可能的，咋也得有人看家。”
　　女方那头，因没有人手，也没有大操大办。但是，对送亲的几个人，还是蛮热情的。出乎大家的预料，女方的人并没有问大伯哥的事。吃完饭哥几个要走，孙玉霞来这屋和哥几个说：“一位是表哥，一位是族弟，另一个是盟兄，你们回去和两个老人说，他们地里的活不用急，以后我们二人两头跑，我们的婚事，差一点就叫大伯哥弄吹了，大伯哥的想法我明白，青山在家照顾二老，有时间又能帮他干活。青山来这里，大伯哥缺手呀！我从大伯哥的身上看到了人性的自私。我没念多少书，不会说文话，就会说实在的，从卖粮食的那会，我就爱上了青山。三天的卖粮，累活全是青山干的，我用女人特有的眼神不时地在青山身上打量一番，可青山那不肖一顾的姿态，让我想到他是不是傻？可晚上躺在被窝里我才明白，人家是躲着我，因为我是大姑娘。所以我才不顾一切地托村主任给我当媒人。我们的婚事虽然是倒插门，但两头的老人我俩都要管。四五十里地有啥了不起！人家城里有人骑摩托车了，过两天我们也买，五千六千的算个啥，买上摩托车，在这里给两位老人做熟了饭，去那头给公公婆婆做饭都不耽误。”哥几个听了这话，啥话也没说。因为谁也没有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