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保卫一号小水泥桥

　　越南北部属于山区。这里山脉相连，沟壑交错，地势十分险要。这里的丛山峻岭，到处生长着高大挺拔的树木，树径粗壮，枝叶茂密葱绿。这些树林，从山岭到丘陵之间，连阴一片。硕大的树冠，墨绿茂密，遮阴蔽日。从空中，根本看不见树林中有任何蛛丝马迹。就在这片茂密的森林里，溃散的越南铁军高平模范师，又在这里收拢聚集起来了。他们散乱地站在一起，听着一个瘦矮干瘪的中年人训话。他就是越南铁军高平模范师师长黎笋彩。他说：“同志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祖国需要我们的时候到了，保家卫国是我们每个军人的神圣职责。我们铁军高平模范师拥有光辉灿烂的作战史，拥有英勇无畏的革命精神，我们曾经打败过法国鬼子，打败过美国鬼子，今天我们也一定能够打败中国鬼子。现在，我们只是受到了一点挫折，我们不是被打败，也没有人，能够将我们打败。同志们，我们不要被目前的困难吓倒，我们也不会被目前的困难所吓倒，因为我们是铁军，是用钢铁筑成的铁军。现在我宣布，我们化整为零，组成数量庞大的特工队，用游击战术，打败中国鬼子。同志们，我们有没有信心啊？”
　　士兵们举起枪，大声地说：“有，有，有。”声音一次比一次大。
　　散会后，黎笋彩将第一特工队长阮裘叫到跟前说：“阮裘，现在交给一项艰巨的任务。你带领你们第一特工队去三号公路，炸掉一号小水泥桥，配合主力部队，全歼我们面前最突出的敌人160师。一定要完成任务，我等着你胜利归来。”
　　阮裘立正敬礼，大声说：“保证完成任务。”随后又小声说：“只是炸掉太可惜了。”
　　黎笋彩拍拍阮裘的肩膀说：“等我们胜利了，我们会再建一个规模更大，建筑更加宏伟的大桥。炸掉一号小水泥桥后，发一颗绿色信号弹，两颗红色信号弹。”
　　阮裘说：“成功后，发一颗绿色信号弹，两颗红色信号弹。”
　　阮裘带领第一特工队，钻进了茂密的森林，向着一号小水泥桥出发了。黎笋彩望着阮裘和十几个战士的背影，又想起了前一段时间，曾经派出去的三名优秀的侦查兵，至今一点信息也没有，他又看看手下大多数都是伤员，有的打着绷带，将胳膊吊在胸前，有的一只手握着一根粗树枝，另一条腿还悬在地面上，有的头部包扎，仅仅露出五官的面部。他忧心重重，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在心里。
　　话分两头，我的班长将我的背包，放在摩托车的车兜厢里，松开手，让坐在他的身后的座椅上，一溜烟，绕过我们连队阵地后面的一块小开阔地带。这里是我们营部所在地，从全营抽调来的侦察兵，陆陆续续都到这里报到了。全营三个特种装备侦察班，我被分配在第三班，刚才来接我的老兵，就是我现在的新任领导，班长杨威。我们三班，有十二名战友，个个都已经过班长的面试。
　　我们集合完毕。我们的营长给我们做了精短的战斗动员，他说：“同志们，昨天我们一连的连长到营部来开会，在三号公路上，遭遇越南特工队的袭击，有两名战士不幸遇难了。这样的不幸事件，我们能容许这样的事件再次发生吗？不能，我们必须采取果断措施，坚决不允许它再次发生。那么我们应当怎么办呢？根据我们获得的情报，越南的铁军高平模范师已经被我们击溃，他们已经丧失了整建制的战斗力。但是，他们还在负隅顽抗，企图化整为零，采用游击战术，对我进行袭扰。同志们，大规模的兵团作战，它的优势，就是集中优势兵力，向着我们的预定目标，取得战略突破。所以，我们不可能分兵把守。现在，我命令你们，组成特种装备侦察班，以我军最擅长的游击战术，剿灭越南铁军高平模范师的残余势力，确保我军的交通线的安全。同志们，你们能做到吗？”
　　我们大家一起大声地回答：“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营长继续说：“同志们，现在是战争岁月，我们要发扬我军英勇顽强的拼搏精神。同志们，请你们大胆地运用你们的聪明智慧，去捕捉目标，消灭敌人。因为你们的肩负着特殊使命。所以，我命令你们必须在明天零时准时出发。”
　　我们大家立正回答：“请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山区的冬夜，星星布满了深蓝色的夜空。闪烁的星星，遥相呼应着弯弯的月亮，将山峦和树冠，镀上一层银色的夜光。
　　夜深了，寂静了，班长杨威带领我们出发了。在出发前，班长杨威和我们共同研究了行军的路线。班长杨威对我们说：“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歼灭越南特工队。我们应该采用急行军的速度，在天亮之前，穿过我军的前沿阵地，到达越军的活动区域，寻找战机，歼灭敌人。”
　　班长杨威问我们大家：“这片区域，沟壑交错，地形复杂，什么地方是我们防守的最关键的地方？”
　　有一位老兵说：“桥梁。”
　　班长杨威说：“对，桥梁。太对了，同志们，我们到一号小水泥桥附近，看看能否会会我们的客人。”
　　“那边有人驻守。去那里，有意义吗？”有人嘀嘀咕咕地说小话。
　　作战的行为，大多数是对未知的预判和估算。这种的预判和估算对于指挥员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们按照班长的命令，顺着三号公路旁的小树林，一直向南走。不一会，我们就走到了一号小水泥桥附近的小河旁。河面上，微风荡起的细腻的涟漪，印映着一层像鱼鳞片般的碎片银屑。
　　突然，班长杨威给我们一个卧倒的手势，我们每个人都警觉地将子弹顶上堂，准备战斗。河面上有两只像芦苇管，又像是细竹管，在向一号小水泥桥移动，沿着小竹管移动的方向，向小桥下的桥墩上望去，有一个人影在桥墩上鬼鬼祟祟地晃动。
　　班长杨威用手势指挥，副班长李蛟龙带领王虎潜入水中，要求用匕首解决那两个潜在水中的越南鬼子，不要发出声音。第二小组，在原地选择有利地形，组成攻击南岸可能潜伏的敌人。第一小组，向西，绕到河对岸，在越南鬼子可能潜伏地点的西侧，从侧翼占领有利地形，做好拦截或攻击准备。一旦李蛟龙和王虎取得成功，立即发出信号。全班以班长杨威射击桥墩敌人的枪声为信号，立即进攻南岸可能潜伏的敌人射击。
　　李蛟龙带领王虎，从一蔟茂盛的芦草背后潜入河里，向水中的两个越南鬼子潜游过去。李蛟龙在前，王虎紧跟。李蛟龙给王虎一个手势，王虎的目标是解决最后一个鬼子。李蛟龙解决前面一个。他要求王虎在格斗的时候，尽可能地先拔掉鬼子嘴中衔着的呼吸管。目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王虎清楚地看见，越南鬼子没有穿戴简易的潜水装备，一只胳膊夹着密封的炸药包，在拼命地往前游去，根本没有察觉身后的情况。王虎掏出匕首，游近目标，对准越南鬼子的脖子侧翼动脉处，猛然斜拉。顿时，越南鬼子的脖子旁，冒出一条像小蘑菇云一样的血柱。只见他一手捂住受伤的脖子，头下意识扭转，往后张望，一点反应也没有，就沉入水底。游在前面的越南鬼子，似乎有所察觉，警觉地回头观望，李蛟龙手握匕，往越南鬼子的心窝直插过去。越南鬼子用手中的炸药包，打掉了李蛟龙手中的匕首，回身朝李蛟龙的小腹处，一脚踢过来。李蛟龙反手接住越南鬼子的脚腕，猛然往上一掀，越南鬼子借势往后一扬，在水中做了一个后滚翻，随手从腰中掏出匕首，向杨威刺来。杨威左手掌向下，平砍过去，将越南鬼子刺来的手臂挡到一边，手腕一转，握住越南鬼子的手腕，正准备用右勾拳，劈向越南鬼子的左太阳穴。恰在这时，王虎手持匕首，又是一个斜拉，将越南鬼子的肚皮拉出一个长长的口子。只看见越南鬼子想用双手捂住肚子，血和肠子一起鼓到河水里。越南鬼子无奈地望着王虎，双眼渐渐地失去了神色，慢慢地沉入了河底。李蛟龙正准备向班长杨威发出信号，抬头猛然看见桥墩顶部堆有东西。李蛟龙改变主意，通过刚才搏斗的情景，李蛟龙发现王虎的匕首玩得出神入化。所以，李蛟龙命令王虎，用匕首灭掉桥墩上的那个越南鬼子。王虎接到命令，目测了一下距离，估计十拿九稳，立即出手。桥墩上的越南鬼子，一头栽到河里。“咣当”一声，沉静的冬夜被这一声撕破了。小河南岸的一个越南鬼子，下意识站起来观望，被杨威一枪毙命。杨威的这一枪，像是一声信号，特种装备侦察班，三组火力，同时压向小河南岸，桥头的岗哨也加入了火力支援。强大的火力射击，一会就听不见南岸一声的还击枪声。四处信号接上头之后，侦察班负责组织清扫战场。
　　班长杨威在清扫战场时发现，我们在南岸小桥附近的潜伏哨，被越南鬼子暗杀了。南岸的战场上，还发现两具越南鬼子的尸体，加上水中的三具，这次只打死了五名越南鬼子。班长杨威认为，应该还有七个越南鬼子正在溃逃的路上，我们必须马上追剿。这批人，留在战场上，就是留下一颗颗定时炸弹。
　　班长杨威展开地图，地图上的标识显示，翻过对面的这座大山，在山对面的那个山坳里，有一个小村落。班长杨威对我们说：“这次我们交锋，敌人可能有伤员。所以，我认为他们在天亮之前一定会将伤员安排在老百姓家。然后，他们会躲入山洞里，潜伏起来。到那时，我们寻找起来就更困难了。你们认为呢？”
　　战友们都同意班长的分析。班长杨威望望大家，说：“现在全班分为两个组，我带领第一组，李蛟龙带领第二组。对表。在今天早晨五点正，必须赶到这个无名村落，从东北和西北两个方向，同时夹击，务必全歼残敌。注意，在敌人没有发现我们之前，尽最大可能不要开枪。能用这个，就用这个。”班长杨威，用手拍拍自己腰间的匕首套。
　　我跟随第二小组，向无名村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