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长篇】万神殿第一卷雷龙臂（十九）

第十九章柳家家臣，霍靖

生事者走了一方，天下食客酒店的掌柜才敢战战兢兢地从楼下跑上来，见到楼上一片狼藉，他的脸不禁绿了，带着哭腔道：“我的酒店啊，我的酒店啊！”
流刃怒火未消，大喝道：“刚才那伙人下楼，你为什么不敢拦住他们索要赔偿?”这个掌柜明显是想鹿鸣城来承担这个损失，只是他胆小没敢明说出口。
“小人不敢啊！”掌柜被吓得一哆嗦。
“那你就敢向我们要钱？”流刃怒道。
“呵呵，几个小钱罢了，刚才这的一切损失由我承担。”说话的是坐在较远的角落的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身着白色雪狐皮大麾，面色偏白，但从他一身纨绔打扮上看来，倒也是个倜傥人物。他拿着一只翠绿色的笛子，起身笑着走向酒店掌柜：“两枚紫金币可够？”说着他抬手扔给那个掌柜的两枚紫光闪烁的金币。
“够，够，当然够了！多谢这位公子！”掌柜紧握两枚紫金币，激动脸都涨红了，忙不迭地向那位少年作揖感谢。
当今天下，以银币金币紫金币为主要流通货币。其兑率是，百枚银币换一枚金币，百枚金币换一枚紫金币。这家酒店并不算尖级酒楼，所以两枚紫金币足够赔偿这所有损失了，而且绰绰有余。两百枚金币可是城中一个普通四口之家近十年的花销。
见掌柜欢欢喜喜捧着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紫金币下楼，那白衣少年转脸向流刃拱手作揖，“在下南国回城霍靖，久闻鱼肠国圣子大名，今日一见，真是荣幸之至！”
木国共一百七十三座城市，其中西边三十九座归青木家总管，北面近二十八座归梅家总管，南面四十六座柳家总管，东面六十座归皇族古藤家总管。名义上是木国是古藤家的，但实际上木国的权力分为这四股。又称国中四国。
回城是南国一个中等城市，势力不如天麻城，但也是相当富庶的。
“南国？柳家的地盘。那就是自己人喽，哈哈。”流刃收回火焰翅膀笑着说。
“自己人？圣子何意？”霍靖一时没搞明白。
“柳北水是我结义二哥。”流刃毫不顾及地说，早点把柳老二摆出来，也会省去好多麻烦。要是刚才那三人知道柳水北与城是结拜兄弟，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在此猖狂。
霍靖面色惊变，鱼肠国太小，他们的皇子圣子什么的充其量地位也和他这个城主之子差不多。但柳北水不一样，他是当今木国四大名少之一，其地位毫不逊色说皇族古藤家的皇子们。作为木国第二大家族，柳家最杰出的公子，早有传言柳北水将是未来柳家的继承人。而霍靖将来最多是继承他父亲的职位，成为回城城主，但那也是柳家众多属臣之一。换句说话，柳北水很可能就是他未来主子。他好结交天下名流，这次遇见鱼肠国圣子，自觉是捡了个宝贵的机会，没想到对方还是他未来主子的三弟，怎么能不让他惊喜交加。如果结识了这个小凤凰，那他在将来争夺回城城主之位时便有了压倒性筹码了。
“没想到圣子竟是柳少主的结义兄弟，真是失敬。”激动之情令霍靖永远不变的白色面孔微微泛红。
“少主？不知霍公子与回城霍城主什么关系？”在一旁的城好奇地问。
“是家父，这位公子是？”霍靖好奇地打量眼前这短发、衣着简单质朴的少年。
“嘿嘿，大哥见谅，忘记介绍了。”流刃抱歉地拍着自己的额头，然后转脸对霍靖说：“这是我结义大哥，鹿鸣城。”
霍靖面色再次惊变，心中暗自庆幸刚才回复鹿鸣城时没有失礼，“原来是鹿鸣公子，失敬失敬。”
“霍公子客气了。”城回礼道。
“呵呵，刚才两位公子被几个不知趣的家伙打断了酒兴，如果不嫌弃，不如到我这边来继续？”霍靖笑道。二楼面积颇大，刚才冲突令楼上大半狼藉，但他那桌离得比较远，没受波及，所以酒菜桌椅还是完好的。
“那打扰了。”城欣然同意，眼前的少年胸口是绿色训兽纹章，想也是来参加训兽师晋级大会的，与他结识也不算是坏事。
“鹿鸣公子说哪里的话，求之不得呢，请！”
“请！”
几人落座后，霍靖又吩咐店小二重新上几道好菜，并要了几坛好酒。三人谈笑说起刚才的事来。
“霍公子可否认识刚才那三人？”城问道，他非常想了解鹿鸣浩的底细。因为，这决定了鹿鸣浩以后的命运。如果对方背景不太可怕，他不介意再见面时痛下杀手。至于同族之情，那不过是笑话，除了他的养父养母，整个家族没有把他这个被人遗弃的人当成族人看，所有人都视自己是个废物。六岁时他养父惨遭杀害，养母在他四岁时就神秘失踪了。可以肯定，如果当初他没有留在不归森林，而是返回鹿鸣家族，此时他一定已经沦为鹿鸣家任人打骂的家奴。现在，他又何必假惺惺把自己当成鹿鸣家人呢？他之所以不改姓，只是为了纪念养父养母。
“噢，他们是北国镇岳宗的弟子，虽说镇岳宗是个大门派，但他们不过是该门派的普通弟子，我也是这几天才听闻到他们的身份。鹿鸣公子不必在意那三人会来报复，不说我们柳少主名号，单是圣子的名号就够他们害怕的了。”霍靖笑着说。北国是梅家的，镇岳宗算是其中数一数二的大门派，势力和东国不周七山、西国天马派齐名，但这三大门派远远比不上南国由柳家七代老祖创建的晋帝学院。那才是木国各大公子梦寐以求想去的地方，其中还有许多来自别国的皇子公主。敢以晋帝来打名号的，其实力可想而知。
“那我待会就去灭了那几个家伙，免得他们进入荒野试练再骚扰我大哥。”流刃喝口酒道，他也不是傻子。如果城单独一人在荒野遇到那几人，难保对方不起歹意，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现在就去解决他们。
“圣子毋急，杀那几人事小，但这天麻城有明文规定，可比试，不可杀人。如果圣子真杀了他们，说不定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甚至会影响鹿鸣公子参加晋级大会。”霍靖故意将话说得重一些，其实流刃杀了那几人又如何？凭他是柳北水三弟这身份，天麻城城主再神武，敢将他关进牢狱？霍靖意在结交这两人，“刚才我也看了，鹿鸣公子本身的实力极为不弱，只是在遇到那个姓薛的青年时会有些麻烦。如果公子不嫌弃，不如我们进荒野时结伴而行，在下虽然只有六层武宗修为，但在下自信可以轻意压制住那个姓薛的青年。”
城不由提头看看了这位比他大一两岁的霍靖，此人眼光倒也毒辣，竟然能揣测出他的实力毫不弱于五层武宗，虽然小有心计，但也算个人物，介于柳北水的关系，相信他在关键时候也不会做出贪生怕死之举。
“呵呵，那当然好了。霍公子是怎么知道我想晋级四或五阶训兽师的？”城好奇地问，他现在身上挂着的还是一级赤色训兽师纹章。
向来参加训兽师大会的人都较多，整个木国，再加上小联合中的一些国家（小联合的成员国由于又多又小，大多没有实力组建这盛会，所以那些与木国交好的小国家的训兽师们也是有一定名额，来参加木国举行的一些大型盛会，众小国只要根据自己国家晋升的训兽师人数来交给木国一些空间石，和金钱就行了）人数大概有好几千人。其中一进二，二进三的分为底层试练，会被送到相对简单的荒野试练。而三级进四级，四级进五级，则会被送到困难的荒野试练。
鹿鸣浩是黄纹章三级训兽师，那他来此是应该想进四的，而他两位师兄自然是想进五。城虽然只有一级训兽纹章，但那是他一直没太留意晋级的重要性，现在他有比拟武宗的武技，至于训兽实力那更是得到云天传承，训个四阶兽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他自然是要越级晋级，所以也要被分为困难的荒野试练中的。
五级以上想晋级的，只有训兽师协会的总部才有资格考核，那没有时间限制，但是一个一个的，至于困难度就不是现在城能想象的了。
因此，他才会问霍靖为什么要知道他想晋升绿或蓝纹章训兽师。
“当然是从鹿鸣公子的实力来判定的。”霍靖笃定道。
“呵呵，霍公子真是目光如炬。”城笑道。
一般晋级都是一级一级来的，很少有人选择跨级，因为每一级试练都是有很大差距的。城还是在七岁的时候参加过一次训兽师选拔大会，拿到训兽纹章之后他就没再出过森林，所以这几年的晋级大会他都没参加。一级赤色训兽纹章只能与一头训兽鉴定盟约。这次他出来本不想带小舞，但小舞又无法使用纹章召唤，所以只好带着，也这让他感觉给纹章升级的重要性。
训兽师每晋升一级，训兽协会便会给他的纹章升级，主要是给纹章增加一些空间之石，让晋升的训兽师可以多增加一个签定盟兽的机会。训兽纹章每升一级就可以多召唤一个盟兽，如果城成功晋级到绿纹章，就有了四个名额，除去离火一个，他不旦可以与小舞签下盟约，还可以再训两头盟兽。
空间之石是极为逆天极为稀少的矿石，所以除了国家可以用在训兽纹章上，其它任何人或势力都没有权力动用，一旦发现，便会有神秘人物出现将其抹杀。连四大家族都不能动用。
值得一提的是，储存戒指——乾坤戒，不是由空间之石制造的，那是一种名叫黑纳石的东西制造出来，其本来储藏能力不强，最顶级的乾坤戒指也不过能储藏个盔甲宝剑之类的，而且价格极其昂贵，多属于一些大物人的奢侈品。
训兽纹章可召唤的训兽数量是一到七级递增的，八级英雄级黑色纹章有九个名额，多两个。修罗级别是十二个名额。黑白兽王纹章是十五个，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岐角大陆只有一个兽王的原因。每一名兽王要经过三个势力考核，他们分别是七大陆最顶尖的训兽协会，然后是英雄城的训兽协会，最后是修罗海的修罗级别训兽师评定，三方全部认可才有资格获得这一至高无尚的称号。比英雄云天强的英雄级别训兽师几乎没有，但比云天强的修罗级别训兽师还是有的，可他们却不一定能获得万兽之王这一称号。评定是根据多方面来定的，并非只靠实力。
“吱——”刚才在楼下酒店后面马棚里陪小扁的小舞等烦了，就从二楼的窗户口跳进来找鹿鸣城。
酒店里平日是不让动物进来的，但在这个训兽师盛会里，就无法保持这个规定了。每个训兽师都视自己的盟兽为手足，怎么肯怠慢呢？刚才一路走来，小扁累了，城就让店小二给领到马棚去休息，小舞在它背上睡的正香，就没叫它。
“嘿嘿，小舞，来。”流刃伸手抱过小舞，“喜欢吃什么随便拿。”
小舞也不客气，伸爪子就抱过桌正中的雪山松鸡，滋滋有味地啃起来。
“好可爱的不夜猴。”霍靖笑道，待他好奇地探查完这只半凶兽的实力时差点没惊得跳起来，“几乎是四阶！而且是金、木、水、火、土，五行！”
“吱”小舞瞥了一眼大惊小怪霍靖一眼，继续啃雪山松鸡。
“这可是鹿鸣公子盟兽？”霍靖犹如盯着稀世珍宝一般看着小舞。在训兽师眼中，最值得他们眼红的往往都是各种野兽，而非什么宝剑罕甲。
“算是吧，还没签订盟约，等纹章升级后就和它结盟。”城淡淡笑道。
“公子是如何将这头罕见的五行兽从两级提升起来的？”不夜猴是两阶半凶兽，是个普通的种类，这些每个训兽师都知道。绝大多数训兽师宁愿选择级别低但成长空间大的训兽签订盟约，哪怕还是个刚出生的幼兽，他们也不会选择成长性只有一两阶的成熟训兽。每头野兽一旦和训兽师签订盟约，除非该兽死掉，不然是无法解除盟约的（兽王可以通过纹章解除盟约）。谁忍心亲手杀掉和自己朝夕相伴的盟兽，去签订更好的？
小舞是五行兽，如果给他遇到了，他还真难抉择，五行兽再稀罕，可只能成长到两阶（不夜猴成长空间就这么大）。但是，能生生提高近两阶的五行不夜猴那就不一样了。
如果可以选择，一百个训兽师都会选择一只五行四阶兽，而非一头五阶兽。五行的元素的威力大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五兽可以在五阶时就觉醒，到了九阶后还可以二次觉醒。
九阶兽为什么可怕到修罗级别的武者都不敢惹，因为它们会觉醒！一旦它们觉醒，就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毁天灭地！可是它们太少了，可谓百万分之一。
“是我爷爷用特殊办法做到的。”城平静地说，他没好意思说小舞是简简单单吃上百颗五行兽核顶起来的，上百颗五行兽核？这手笔，霍靖还经不起吓。
霍靖很想追问城的身世，但这么做有些不礼貌，所以他还是将话生生憋回去了，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论任何代价都要结交这兄弟俩。不说他们的兄弟柳北水，单是城背后的那位爷爷，能生生将不可能晋升的五行兽提高两阶，就是他不可想象的。
其实也只有非常溺爱鹿鸣城的云天有这手笔，换了别人有上百颗五行兽核，谁会用在一只两阶不夜猴身上呢?而不去耗费精力寻找更高阶的五行兽？能猎取百颗五行兽核的人，找个高阶五行兽困难吗？这已经不是暴殄天物了，而是罪孽。
“对了，不知这次晋级大会的规则有没有更变？”城问道，在他眼中，这位霍公子还是比较有见识的。
“没有，还是第一项，荒野生存，第二项，训兽，第三项，挑战高级。”霍靖艳羡地抚了抚小舞黑皮毛，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这个一直自傲的城主之子今天被比得真是一无是处。还好，这两人是被他遇到，要换是被他的亲兄弟们结识了，那他想继承城主之位就难了。
城点了点头。
三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间天色就黯淡了。
微醺的霍靖殷勤地将城与流刃引到一家不错的客栈，末了，他询问城有没有去天麻城中的训兽协会分会报名。城摇了摇头，于是他主动邀请城明天一早前去，然后再带他们在天麻城好好游玩一番。
城与流刃对这个好客的霍家印象都不错，便欣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