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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摇啊摇 摇到外婆桥(1)

作品名称:地老天荒寂寞刀      作者:老摄郎      发布时间:2018-03-27 10:12:36      字数:3430

  举起。喝酒。放下。
  再举起。再喝酒。再放下。
  酒当然都喝到了青衫少年的嘴里,而且已经喝了很多。及醉。但他的脸色既不红,也不白,只是少见的木讷呆板,就像千年不变的老招牌。
  他当然就是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
  他来黄花湖干什么?他是否还在痛定思痛外婆桥?
  其实他心里知道,昨日之日就像东流水,正逐渐离他远去不可留。痛不痛?
  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清。
  清清。
  清清清清。
  清粼粼得水。清凌凌的天。
  湾。
  湾湾。
  湾湾湾湾。
  湾湾湾湾的一条长河。
  河面上,碧波如练,柳丝轻拂,不时有鱼儿龙门嘻跃,与俯吻水面的柳丝做一次亲密的接触,然后迅速潜藏于水花儿中;而鹅黄小鸭则或三五成群,或纵队一列,嬉戏在垂绦绿叶间。兴之所到之时,还间或亮一亮黄绒绒的羽翼未丰的稚嫩翅膀,对同伴唱上一两声底气不太足的童谣短调,引得众小伙伴忍不住高声同和,清波猛拨,肆意追逐。
  河畔边,黄犊漫步,羔羊咩咩,髫童摇鞭,牧笛声声。空中乳燕旋舞,枝头雏鹰啼唱,野花簇簇香,芳草碧连天。
  放眼上溯,一只乌篷小船正顺流劈波而来。
  船头上处,一青衫少年右肘折立,长身斜卧,左手持一金黄色的酒葫芦,一边品尝美酒,一边欣赏沿岸风光,给人以说不尽的浪漫与潇洒,以及惬意悠闲。只是他的一张脸木讷呆板,不怒不笑,不阴不晴,缺少一些生机活力,不免让人产生些许遗憾。
  酒,细细品。
  人,陶陶然。
  河,弯弯逝。
  船,徐徐行。
  突然,就在乌篷船驶近又一河湾处,一星白影如急箭般从柳丛中飞出,直射船头品酒人的咽喉要穴。对于骤然而至的危险,青衫少年并未有丝毫察觉。他正侧首喝了一口美酒后,仿佛有了一丝睡意,遂轻轻放下手中的酒葫芦,用手背儿沾了沾唇,张臂仰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而就在这时,激射而来的一星白影,则刚好投入他扬起的左臂衣袖里,凑巧得如此天衣无缝,如同事先经过演练一般。船尾的船家正小橹轻摇,对船头的一幕懵然无知。
  反观青衫少年,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在旁观者的眼中,也的确没有什么事情曾经发生。青衫少年又用左手食中二指拈起了酒葫芦,又一次仰首向天长饮。在美酒入喉的同时,清澈的双眸已扫过摊压在左手手掌心中的一张字条:大老头儿,摇啊摇,一直摇到外婆桥。只有这莫名其妙的三句话,也没有署名。但是,在目下江湖武林中能看懂字条奥秘的人最少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字条中的所谓大老头儿自己,既乌篷船头的青衫少年,他赫然就是名震江湖武林的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另一个人,就是写字条的人了。毫无疑问,能写出这样不着调的字条的人,也只能是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狼子的唯一一个江湖朋友——小不点儿了。之所以这样认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证据就是,大老头儿与小不点儿的称谓,只属于此二人独有的二人世界,从没有一个第三者知晓。
  酒,仍然细细品。
  人,还是陶陶然。
  船,依旧是徐徐行。
  船行的方向是黄花镇。
  去黄花镇也一定要经过外婆桥。
  黄花镇方圆百里,人口稠密,商贾云集,水陆交通发达,是江南屈指可数的重镇。直通黄花镇南的水路,在距城关一箭之遥的地方,河面上建有一座单拱石桥,取名为外婆桥。
  外婆桥拱石青幽,桥身苔藓遍布,古朴沧桑中如睡犀横卧,连接着两岸居民几百年来的生计往来。
  
  静/平静/真静/太静/死静。
  今天是什么日子?
  为什么只有桥儿没有人?
  平日里,外婆桥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运送果蔬的乡农,进城卖柴的樵夫,赶集上店的贩夫走卒,南来北往的客商,爱凑热闹的叫花子,从日出到日落,整天络绎不绝。桥两岸的居民更是开门朝面,鸡鸣犬吠,隔河相闻。
  今天呢?
  今天怎么了?
  人,无影。
  犬,声绝。
  外婆桥周围一片死寂。
  只有那无声无息缓缓流动的河水还让人感觉到一丝生机,但却也让人感到有些冷。
  冷?江南五月天?
  是不是有些痴人说梦?
  其实,这令人窒息不安的森冷并不是因为天气节令,而是来自那座古老的外婆桥。
  从表面上看,古朴沧桑的石桥在夏日里好像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甚至有些超尘拔俗;尤其是在人影俱无鸡犬不闻的静宓中,愈发显得静如处子般地端庄。可是,都已经日上窗棂了,怎么还人影皆无?平日里的此时早已该是炊烟四起人欢犬吠了,为什么就连桥上的天空中也一只飞鸟都没有?甚至河里的鱼儿在戏水跃波时都显得格外小心谨慎,只见浪花涌,不闻溅波声。外婆桥四周的空气仿佛都流动迟缓,近乎于凝固,二十丈方圆内点尘不起,片叶不飘,气氛沉重,简直让人喘不过气来。
  天!
  杀机!!
  是杀机!!!
  重重杀机!!!!
  无限杀机!!!!!
  嗜血恶魔般的杀机充斥在二十丈方圆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了目标区域内的每一寸立体空间,被猎杀者看来一定是插翅难逃了。因为,虽然杀机重重犹如天罗地网,但是却看不到一个猎杀者的身影,也看不出任何可疑的埋伏地点。看不出来的危险才是最大的危险,所以对被猎杀者来说,危险无处不在,处处是陷阱,步步是杀机。从这种不露痕迹的高明手段来看,这是一场由高手有组织、有计划、有预谋精心打造的必杀之阵——布局狙杀。
  
  日影渐升。
  桥,依旧古朴沧桑,静如处子。
  人,仍不见踪影。
  ——无论是猎杀者或是被猎杀者。也包括路人,行人。
  日影再生。
  桥,照旧古朴沧桑,照旧静如处子。
  人,依然毫无影踪。
  莫非布局成空?
  亦或是计划有变?
  日已上杆头。
  一杆/两杆/三杆/四杆/五杆。
  桥,还是那座空荡荡的外婆桥。
  前不见行人,后不见来者。
  看来真的玄机已破?
  不——
  来了!真的来了!!
  不过,来得并不是过桥之人,而是一条船。一条来自桥下河上游的乌篷小船。
  船,徐徐行。
  船家摇橹于船尾,一脸木讷呆板的青衫少年醉酒斜卧于船头。
  船,依然徐徐行。
  渐行渐近。行近桥下。
  看样子已准备穿过飞虹般的桥拱。
  “吱——啪!”
  猛然间,一支烟花令箭带着凄厉的厉啸激射空中,在桥上方蓝色的天宇中脆然炸响;一瞬间,十条黑衣蒙面的身影鬼魅般突兀现身于桥栏边,二十只手臂奇扬,鹅蛋般大小的黑球冰雹般砸下,砸向那即将穿桥拱而过的乌篷小船。
  是杀手。
  是埋伏已久伺机出手的猎杀者。
  可是,他们是要用黑球“砸死”那条船上的人吗?
  这是什么杀招?虎头蛇尾?惊天骇地般的杀机的背后竟会是如此的平淡?
  虽然杀招看似平淡,被猎杀者却神情奇异,行动怪异。
  当桥上的黑球冰雹般急降猛砸时,小船上的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却早已醉态全无,在出人意料中突然式演一鹤冲天,斜飞激射;右手同时猛抖,一块船板激落河面,左手则拎着愕然惊呆的船家。
  就在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飞天的冲势将尽未止之际,激射的黑球已砸落小船之上,一瞬间火光爆闪,浓烟腾起,轰然连珠儿巨响动地惊天。烈焰惊魂中,乌篷小船顿成齑粉,在爆炸余音回荡中散落河面。
  平淡吗?
  虎头蛇尾吗?
  如果这样的杀招也算平淡,也算虎头蛇尾,那么,人类互相残杀的词典中还有“毒辣”一词吗?因为这样的“平淡”可以让被猎杀者死上一千次,一万次。
  当然,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连一次都没有死,也没有受一点儿伤,甚至可以说毫厘无损。
  不但如此,冲天斜飞的他竟然轻灵如野鹤般划空飘落,悠然落向河面的船板。可是,就在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狼子的脚尖儿刚一沾船板的电光石火间,他却真气急提,左手将吓傻的船家抛向岸边,右手急扯身着青衫,身形如陀螺般急旋直起,再演一飞冲天,比第一次从船上飞起时更疾更急。
  急?
  急什么?
  危险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错矣。危险不但没有过去,而且更大的危险又已经降临。
  危险依旧来自桥上。
  桥面上的蒙面黑衣杀手仿佛早已料到被猎杀者的规避方式,因此在第一杀招功亏一篑落空后,第二再杀招早已连续施出。随着黑衣蒙面人慑人心魄的齐声爆喝,从河面到桥面的短距离内,以被猎杀者为中心的三五丈方圆的立体空间里,晶芒乱闪,毒针如雨,被猎杀者怎能不急?
  好一个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不愧为武林第一人的传人。危急中,他右手中的青衫疾挥头顶遮“雨”开路,陀螺般急旋疾起的身形直穿针雨,凌空拔起足七丈有余;待上拔之势欲尽时,突又接一式燕舞鹰翻,变式为头下脚上,右臂猛振,青衫疾甩,招演漫天花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瞬间,飞针毒雨竟声发厉啸,反噬蒙面黑衣人。其强劲骇人之势与始发者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一瞬间里,桥面上惨嚎突起,十名黑衣蒙面杀手或双手捂面,或双掌按胸,或躬身抱腹,或翻滚辗转不休,嚎声瘆人,凄绝惨绝,不一会儿便沉寂无声。
  声止。身僵。人死。
  这一刻的外婆桥早已失却了之前的古朴沧桑,虽然还是静,却已不是静若处子,而是死静,惨若人间地狱。
  危险来得急。危险去得也快。
  地老天荒寂寞刀独孤浪子反撒毒针后,身若雨燕直泻桥下河面。在距河面约两丈余时,又猛然甩臂踢腿,绝妙轻功久久扶遥凌波步招演细胸巧翻云,式变头上脚下,轻如柳絮般落向尚未来得及漂远的船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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