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遇贵人相助（三）

　　回到家里，刘霍根把这事跟小雅绘声绘色地说了，说自己如何动用三寸不烂之舌，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摆实事讲道理，等等，很是把自己表白了一场。小雅听了后特别高兴，心的话老家伙办事还行，也不枉这些年跟他厮混一场——不过呢，虽说姓陆的答应帮忙，但事成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千万不能大意，不行的话自己亲自走动走动，看情形再用点美人计，或许会有神奇的效果。如今男人都吃这一套，嘻嘻，管他娘的臊不臊的。自从跟干爹“那个”之后，谁还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什么廉耻啊贞操啊，都他妈滚蛋去吧！
　　晓雅姑娘为保万无一失，心里盘算着一个双保险的计划。
　　其实，陆青云这几天也在为一件事纠缠着，不是工作上的，也不全是为刘霍根讨价还价令自己心中不快——他可以找出种种理由婉言拒绝，谅你老刘也不敢有太多微词，你大概不会为一个女人的事而跟一个炙手可热的地方官反目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你真就愚蠢透顶不可救药了。问题是……问题是你一个土包子出身的农民何德何能，就让花骨朵一样的少女甘愿为你付出青春的代价，还不是你有几个臭钱吗！想我陆青云一个正规牌照的大学生，在这个鱼龙混杂的官场上摸爬滚打，一路风雨，过关斩将，终于混到了如今这样的权力地位，靠的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凭的是眼观六路八面玲珑的洞察力和扎实稳健滴水不漏的办事能力，与你刘霍根相比，陆某才是人见人敬的上等精英。这么多年来，那些趋炎附势一心想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在你之前还没有一个求我办事的或下级官员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噢，我给你那儿安插个亲戚，你就见缝插针，让我安置个军转干部，什么东西嘛!
　　话又说回来，这些年作为地方主官，陆某人接触过的美貌女子多了去了，玩了，睡了，高兴了，顶多许你些触手可及的好处，然后弃之如敝屣——太多了，谁知道猴年马月能记起你。本来嘛，女人如衣服，要常换常新才能体现出人生的价值。可以说，这些年自己上过手的漂亮女人虽说个个如花似玉，但至今还没一个能让陆某一见倾心，恨不得一下子据为己有，从而长相厮守，保持长期缠绵悱恻的，就像珍藏一坛百年陈酿的美酒。奇了怪了，自从遇到了这个刘晓雅，一下子就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之前的那些女人有的身材好却相貌、气质欠佳，有的相貌好但身材、气质不够，还有的气质不错而身材、相貌又平庸，等等等等，总而言之，这些女郎或多或少都有些让自己不甚如意的地方。相比较而言，这个刘晓雅——哦，应该叫赵小丫更妥帖些吧——管她姓什么呢，这个女孩可以说具备了前面那些女孩的所有优点，真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天然尤物：瞧那身姿，那脸庞，即便古时候的四大美女也不过如此，什么叫“闭月羞花”？什么叫“沉鱼落雁”？这不是现成的答案嘛！更喜的是人家那如簧巧嘴，八哥儿一样，“嘚啵、嘚啵、嘚啵”，炒豆子一般清脆；那莺莺歌喉，百灵鸟一样，那个婉转清丽劲儿，听着就让人神清气爽！
　　如果今后能与这么个仙女一样的女孩建立长期的亲密关系，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快意心情！人生得意须尽欢，把握眼前的好风景才不枉今世走一遭！刘霍根趁火打劫这事儿虽说有点讨厌，但也恰恰给自己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这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呵呵——，该着陆某有此艳福，是自己的谁也挡不住。
　　本来第一次见她时，心中就颇有点嘁嘁然，可就是不知道从哪儿入手呢！嘿，原来你有事求我，这就好办多了。本想即可答应下来，好让美女心里踏实，但又一想，那样倒显得自己迫不及待，反而变主动为被动，这哪成嘛！什么叫做“放长钩钓大鱼”？什么叫做“欲擒故纵”？譬如放风筝，我用一根无形的线紧紧牵着，让你始终跟着我的节奏走，想不跟都不成，这期间自己再施展一些纵横奇谋，让你的心始终悬在那里无法自己，一旦时机成熟，十拿九稳了，我再来个柳暗花明，让你惊喜万分——乌啦，事情办成了，前途无量啦，感谢我吧？当然，怎样感谢，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到那时，我顺理成章把你收编了，谅你也如乖乖羊一般，只有顺从的份儿。
　　想到这里，陆青云心里一阵窃喜，他很为自己这个步步为营的计划感到得意。
　　
　　几天后，刘霍根在汇报工程进展时，顺便问了一下晓雅的事。陆青云故意拉个长脸，十分不悦地说：“我说老刘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如今人事关系复杂得很呐，办这么大的事儿哪能会轻而易举，别着急嘛！耐心等待嘛！”
　　陆青云不软不硬的几句话说得刘霍根再不敢多言，只好回去“耐心等待”。
　　当然啦，同样一件事，对晓雅姑娘的态度就不能那样粗暴了，要懂得怜香惜玉，不能让美女有半点委屈当，否则体现不出自己作为领导和长辈的关怀之情嘛！
　　眼看着自己的事情过去一个多月了，至今依然没有确切消息，刘晓雅有点着急了，心的话虽说好事多磨，但这样的过程也真是折磨人，好机会一旦错过了，等待下一次不知要猴年马月呢！为了预防夜长梦多，她决定亲自去找陆领导试一下，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至少也能探个虚实，做到心里有数。
　　从初次见面对方的眼神中，她感觉这位父母官对自己的印象似乎还很不错，估计自己亲自登门，人家不会给个闭门羹，或者弄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让自己尴尬难堪，下不来台。
　　这样想了之后，晓雅找了借口说这几天身上不很舒服，跟干爹请了假。刘霍根说那就休息吧，这些天跟着干爹忙工地上的事，东奔西颠的，确实辛苦你了，回去吧，注意身体，需要什么营养品尽管去买，不要怕花钱。
　　刘晓雅回到家里，先是好好睡了一觉。养足精神后，她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好好思考了一会儿，找出了一套极好的措辞，然后拿起手机拨通了区长陆青云的电话：
　　“陆区长吗？我是刘晓雅，上次见过的，还记得吗？”
　　“哦，是晓雅姑娘，你好啊，有什么事情吗？”
　　“想请您吃个饭，不知方便不方便？”
　　“吆，好啊，好啊，跟美女共享美食，这是荣幸的事情，陆某岂有推辞之理！这样吧，白天我有个重要会议，是关于军转干部人事安排的，实在脱不开身，那晚上吧，看看情况，到时我打电话给你。”
　　嘿，等不及了，主动求上门来，太好了！
　　行，今晚就找个优雅点的房间，好好与美女叙谈一会，先吊吊胃口，试探一下，她若是油盐不进，假装矜持，那就对不起，把事情拖起来，吊你个仨月俩月的，看谁更着急！如果人家识相灵活，相向而动，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当然喽，初次单独相会，人家又是刘老板的宝贝千金，自己也要掌握分寸，不能太过露骨，凡是循序渐进嘛！
　　这样想了之后，陆青云心情真是大好。
　　晓雅放下电话，心情也很爽，心的话：人都说自古英雄爱美人，看来真是这样啊！今晚见了面，只要把平日里对付干爹的那一套好好施展施展，甜言蜜语地把那迷魂药汤给你灌输通彻，必要时参与一些肢体语言，真真假假若即若离，让你欲火悸动，欲罢不能，略你姓陆的也不可能像那个古板迂腐的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如此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循循善诱，吊足胃口，过不了多久，你还不得乖乖地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工作上的事儿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了！
　　晓雅这天推辞了所有的应酬，专门在家精心准备，翻东厢倒西柜，把所有高档衣服试穿一遍，最终挑选了那件藕荷色的连衣裙，配上干爹给买的白金项链，宝蓝色耳坠儿，棕色小坤包，一切准备妥当。中午饭胡乱对付了，美美睡个午觉，养足了精神，起来洗漱一番，然后悠然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一边欣赏着自己喜欢的节目，一边静静地想着心事，她认真地把今晚想要说的话重新梳理一遍：先说什么后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怎样把握讲话的火候分寸，怎样让对方悦耳赏心，等等。
　　不知不觉间已是下午五点钟，晓雅到梳妆台前拿出进口化妆品，从眉毛到面颊再到嘴唇，仔仔细细捯饬一遍，足足用了一刻多钟，自己觉得满意了，这才又回到座位上静候对方的电话。
　　大约五点半钟，身旁茶几上的电话铃儿响了。
　　“喂，晓雅姑娘吗？我是陆青云，晚上六点半燕华大酒店菊花台房间，不见不散啊！”
　　“好的，好的，一定准时赶到，陆叔叔放心！”
　　放下电话，刘晓雅又到试衣镜前自我欣赏一番，然后带上随身的物品出门了。她在小区门口搭上出租车直奔约定的地点。
　　
　　这真是一家颇上档次的酒店，大厅内很宽绰，装饰考究，古朴典雅，假山绿木，小桥流水；迎宾小姐亭亭玉立，彬彬有礼，一声声的“欢迎光临！”点头鞠躬，极尽殷勤，让造访的客人十分满意。
　　晓雅姑娘昂首挺胸，面露微笑，在服务人员引领下上到二楼，走进一个临窗的雅间，这就是“菊花台”房间了。
　　“刘小姐大驾光临，陆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陆叔叔客气了，百忙之中打搅您，该是晓雅赔罪才是！”
　　“快请坐，请上座！”
　　“陆叔叔先请！”
　　二人相互客套一番，宾主落座。
　　陆青云今晚一身休闲装，金边眼镜架在鼻梁上，态度谦和，笑容可掬，显得干净利落，文质彬彬。
　　本来晓雅还觉得自己是求人家办事来的，面对这样的地方官，且需谨小慎微，拿捏分寸，千万不能像平时那样大大咧咧口无遮拦，让人家觉得自己不够庄重缺少涵养。今日一见使她大出意外，面前坐着的哪里是什么冠冕堂皇的领导干部，分明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邻家大叔——哦，不，邻家大哥哥嘛！那种殷勤体贴、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刘晓雅十分感动，也使她打消了心中的所有顾虑，之前想好的一肚子场面话看来根本用不上了。
　　“来，喝点茶，消消渴，这里的碧螺春很不错。”说完陆青云亲自为晓雅斟上茶，接着说道：
　　“别紧张，随意些，就像在自家一样，想吃什么点什么，千万别客气啊！”
　　“谢谢陆叔叔，忙乎半天了，真是辛苦您，晓雅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面对这个父亲一般的陆青云，晓雅姑娘莞尔一笑，如水一样的眸子望着对方，显得温柔文静。而陆青云心中的惬意更不消说了，对面是楚楚动人的妙龄女郎，那眉毛那脸颊那身段，简直比画上美女不差分毫，尤其那张樱桃小嘴，红嘟嘟的，看着就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这二人各怀鬼胎，心照不宣，都想给对方留下一个极为美好的印象，以便增进关系，利于今后交往，一时局面略显尴尬。为缓解现场气氛，陆青云借机催促一下饭菜。
　　“服务员，来一下！”
　　“先生你好，请问您有何吩咐？”
　　“请催一下饭菜，怠慢了美女客人我可不买单吆！”
　　“好的先生，您点的饭菜很快就来，请稍候！”
　　不一会儿，饭菜陆续上桌，都是当下时鲜的精美肴馔，很合晓雅口味。
　　陆青云又点了法国葡萄酒、高档饮料，一应俱全。二人边吃边饮边聊，气氛十分温馨。
　　“晓雅姑娘美貌倾城，气质高雅，陆某仰慕已久，今天明艳光临，蓬荜生辉啊！”
　　“陆叔叔千万别恭维了，晓雅都无地自容了。早听说陆叔叔学富五车，才华横溢，潇洒倜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晓雅今晚好福气，真的太高兴了，没别的，我敬叔叔一杯！”
　　说完话，晓雅恭恭敬敬站起身子，两手举杯，双眼盈盈地望着陆青云。
　　陆青云也急忙举杯，说：“晓雅坐下来，自家人不必客套，随便些显得亲切，好吗？”
　　待晓雅坐下后，二人同时饮了杯中美酒。
　　接下来二人你敬我让，推杯换盏，十分融洽。
　　陆青云虽说久经沙场，今晚单独面对一见倾心的如花美女，在酒精的刺激下，体内的荷尔蒙异常活跃，话也说得更加随意，时不时调侃一下，暧昧一下，但分寸也能把握，不让自己显得急不可耐；晓雅姑娘这些年跟随干爹刘霍根出入各种场合，酒量与日俱增，面对一般的客人也能从容应付，但今天她面对的是陆青云，一个可以左右自己前程命运的人，岂敢太过拿捏，她要拿出自己的诚意，尽最大能力让领导尽兴，因此今晚喝得比平时要多，不知不觉间有点飘飘忽忽，话也多了起来。
　　酒精的作用使晓雅面庞酡红，如三月的桃花鲜艳欲滴，煞是可爱。对陆叔叔暧昧亲昵的举措她也不再假作矜持，而是笑而納之，她觉得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吸引了这个老男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人都这德行，你就让他作吧，做死了与你何干！
　　见晓雅有些醉意朦胧，陆青云心中一阵窃喜，他故作关切地挽住晓雅胳膊，轻轻地扶她坐稳，顺手拉过自己的座椅就近坐下，温柔的语气问道：“感觉怎么样，今天爽吗？”
　　“爽，爽，有敬爱的陆叔叔陪着，想不爽都不沾！”
　　“那太好了，只要晓雅高兴，就算上刀山下火海，陆某也心甘情愿！”
　　“陆……叔叔，晓雅不……要你下火海，只要落……实我那工……作就行了，想我可爱的叔叔，一定能办……成，是吗？”
　　咦，这丫头，她没醉，清楚着呢，陆青云想。
　　“好，好，不给别人办也得给你办，一切包在哥身上，不过——事成之后怎样谢我？”陆青云见说到要紧的事情上，乘机前进一步，连称呼也变了，试探下对方的反应。
　　“哥？呵呵，呵呵——好，‘哥哥’就‘哥哥’吧，那以后我可这样叫了！”晓雅借坡下驴，也趁机把关系靠近一步。
　　“对，对对，本来就该如此，阿哥阿妹情谊更深嘛！”
　　陆青云说完，趁机拉住美女的芊芊细手，仔仔细细左瞧右看，像是欣赏一块价值连城的美玉一般，嘴里啧啧有声。
　　“多好啊，葱儿似的，白白嫩嫩，腻腻滑滑，哥喜欢。”
　　陆青云见晓雅姑娘没有强拒的意思，胆子越发壮了起来，干脆把自己厚厚的嘴唇伸了过去，美美地轻吻着，显得十分陶醉。
　　晓雅假装生气，娇嗔一声：“讨厌嘛，陆哥哥！”说完故作姿态地往外拽自己的小手。
　　此时的陆青云早已心旌荡漾，欲火难耐，他岂肯轻易罢手，借二人假意拉扯之机一下子把身边美女揽入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