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电话里一男人声：“我这里这么忙，你又什么事催命似的让我回去？”
　　交际花霎时变得娇声娇气的说：“你好狠心哟，我死活你都不管呐？眼看我就不行了，真的。”
　　电话里：“又咋的了？不行你就过来吧，这里现在不算太热，好不好。”
　　交际花说：“人家得病了，你也不管啊？我要能去不早去了。快回来，不然见不到我啦。”
　　电话里：“啥病啊？这么邪乎，有病上医院看看，没钱我给你寄点。”
　　交际花说：“真有病了，你赶快回来吧，要晚就见不到我了。”
　　电话里：“什么病？你别吓唬人，上医院看了吗？”
　　交际花说：“天天去，医生说是癌症。”（做鬼脸，回头给林辉看。）
　　电话里惊讶的说：“啊！什么癌？有没有搞错？”
　　交际花说：“那你不回来就算了。”说完啪就把电话撂了。又返回餐桌前。“咯咯咯•••”笑个不停。
　　交际花刚把屁股沾到椅子上，电话又响了。交际花又去接电话：“喂……”　　
　　5，傍晚。北疆市。李达家里。
　　李达正在饭后拖地。
　　老伴腰间围个围裙，清洗餐具。
　　方厅里，电视开着，都没空看。
　　这时只听外面有人敲门声。
　　李达手里拿着拖把去开门，门开后发现来的客人自己并不认识，所以他迟疑中说：“你找谁？”
　　来者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一身朴素，但他的面相却显然与年龄不符，有些老。他问道：“您是李大哥吧？”
　　李达仍然想不起面前这位是谁，说：“是，我是姓李，那你是……”
　　中年女人说：“我是丹丹的母亲。”李达不解，同时也不知道丹丹到底是谁，但不管怎样，是客人，所以他说：“丹丹？啊，进来吧，快进来说。”
　　李老伴手里提个布兜，里面装的是啤酒瓶，过来一看，有位女士，礼貌的说：“来了。”
　　丹丹妈说：“嫂子忙啊。”
　　李老伴说：“嗨，给他们当后勤部长，吃喝拉撒；这不，啤酒瓶整这么多也不给人家送去，押金不说，影响人家周转那，我去给送去，你坐啊。”说完开门下楼。　　
　　丹丹母亲看李老伴走了。
　　李达把门关上说：“请坐，坐。”
　　丹丹母亲环视一下家里的环境，说：“得换鞋吧？”
　　李达说：“不用，没那么讲究，请坐。”说完他将手里拎的拖把送进厨房，走出厨房见丹丹母亲已坐在沙发里，接着李达拿起电视遥控器把音量调小，然后让自己找把小板凳坐下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丹丹母亲问：“虎蛋是你儿子？”
　　李达说：“是，是我儿子，咋的了？惹事了？”别人一提他儿子就预感什么不测似的，所以有点紧张。
　　丹丹母亲说：“那你儿子与我女儿搞对象你知道不？”
　　李达有些吃惊的样子说：“对象！？和你的女儿？我怎没听说呢？”
　　丹丹母亲说：“虎蛋说了，你不同意。”
　　李达更加糊涂了，说：“我不同意？这啥时候的事？”
　　丹丹母亲说：“说这话可有快一个月了。”
　　李达瞬时猛醒，他知道了，就是当过三陪小姐的那个女孩。
　　李达倏的从板凳上站起来，忙说：“不是已经黄了吗？”
　　丹丹母亲说：“大哥，你先坐下，你听我说。”
　　李达脑门上的筋突起，慢慢的坐下，瞪着眼睛听她说。
　　丹丹母亲说：“我也是，就这么一个姑娘，他爸死的早，我一个人带着这个孩子，工资虽说不高，但是我们娘俩节省点也够用；谁成想我下岗了，孩子就上不了学了，我也找了几份临时工作，后来都嫌我年龄大点也都没干长，孩子一看我整天发愁，她背着我出去打工……”
　　李达听到这里，见对面坐着的这个女人可怜样子说：“唉，现在呀，也是。自主创业，那得有机会，还得有钱，否则不好办。”
　　丹丹母亲继续说：“打从和你虎蛋对象以后……”李达一听到对象二字又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忙打断对方说：“不是早黄了吗？这事儿我问虎蛋有一百回了，黄了。”
　　丹丹母亲说：“那是怕你生气，不敢告诉你。所以他们就这么偷偷的恋爱。”
　　李达说：“你等等，你先等等。”李达说完进里屋拿起电话拨打虎蛋手机，不一会儿电话里传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然后是一整套英语。
　　李达放下电话骂道：“妈的，关哪门子机。”放下电话，等了一会儿，然后返回客厅里，慢慢的坐在板凳上说：“大妹子，这个事儿啊，我看等虎蛋回来核实一下，好不好，但是话说回来了，这找对象这事儿不是小事儿，是一辈子的大事儿，绝非儿戏，是不是？怎么办呢？还是等我儿子回来，如果他承认这件事，我们再研究，对吧，你现在弄得我措手不及呀，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丹丹母亲打断李达说话：“大哥，看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实话告诉你，我女儿怀孕快两个月了，你看这事儿……”
　　李达愕然并又一次倏的从板凳站起来说：“什么！？怀……两个……这怎么……这兔崽子胆子该有多大，还未婚先孕？哎呀，这要传出去，要多丢人有多丢人，怎么会这样那？……”李达转回身返回屋里又去拨打电话，电话里：“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李达一生气把电话一摔自言自语：“这叫什么孩子，非把我们两个气死他不会甘心。”气的不得了，返回客厅里，半天无语。然后又重新坐到板凳上。
　　李达说：“好了，我明白了，大妹子，我看你也不容易，这样吧，你说个数，我听听，如果……”
　　丹丹母亲不慌不忙的说：“大哥，你又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再说婚姻这东西是两个人自愿的事，别人是不能干涉的，是不是？这法律上都有条文规定的，是不是？”
　　李达有些强压心中的怒火说道：“大妹子，你说别人，那你说我是别人吗？我是他爹啊！我不管，谁管？再说这么大的事，这是闹着玩的吗？大妹子你别见怪，我不是冲你，是对我儿子，这小子快把我们气死了。”
　　丹丹母亲说：“大哥，那你说这事儿该咋办呐？”
　　李达目瞪口呆……口咽唾液，说不出什么……　　
　　6，夜,。北疆市。天空飘着小雨。
　　李达穿雨衣骑个破旧的自行车行驶在无人的大街上。他来到一个楼区里，把车子放好，上楼，敲一家的门。
　　里面有人问：“谁呀？”
　　李达说：“我是虎蛋他爹，老李。”
　　门开了，一位妇女忙客气说：“李大哥，快进来。”
　　李达身上湿漉漉的说：“不进去了，该弄湿了。我问问虎蛋来没有？”
　　那妇女说：“没有，进来呆会儿呗。外面还下雨。”
　　说话间里屋女人老伴也出来客气的说：“老李大哥，进来呗，在外头站着干啥？”
　　李达忙说：“不了，不了，公司有事，虎蛋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电话打不通。”
　　女人老伴说：“明天再办呗，这下雨，这些小年轻的没个准儿，我们那个也不在家，不知道也跑哪野去了。”
　　李达说：“行了，我走了，你们忙吧。”说完转身下楼。只听后面喊声：“李大哥哪天来串门来啊，慢走啊！……”
　　“哎，哎……”李达边答应边走出了楼。
　　他又骑上了自行车行驶在大街上，不断的向路边观望，他看到一家台球厅，他突然想到虎蛋经常说打台球，于是就拐进一家台球厅，他一身湿漉漉的走进台球厅里，来回走了两趟，打台球的一些年轻人也都正忙。然后他走到一个站在那里尚未打球手里拿着球杆的年轻人身旁问道：“小同志，我打听一个人你认识不？”
　　年轻人说：“叫什么名？”
　　李达说：“叫虎蛋。不，李一旦，外号虎蛋。”
　　年轻人摇了摇头说：“没来，好长时间没来了。”
　　李达又奔跑在大街上，雨不停的下。李达忽然想起，虎蛋爱打游戏机。所以他又来到一家网吧，走进后，这里没有台球那么一目了然，他看到一个个都在全神贯注的在电脑前劈里啪啦的打键盘，所以他只好一个一个的看。没有，他走出网吧。他望着天上飘零的雨滴，无奈推着一辆破旧自行车，消失在雨夜之中。　　
　　7，白天,。北疆市。黄嘉良废品收购站。
　　犬吠声，吵架声……接着是一些碗、碟、盘、盆等从黑洞似的屋里从门里往外一个劲的扔……劈里啪啦，稀里哗啦……
　　只听到黄嘉良的声：“不过了，不过了，都他妈的见阎王去吧，都他妈的反了，就连你这个老东西都不听我的了，我让你过，我让你哭……”
　　黄老伴在哭诉：“你疯了！这东西招你了是惹你了？你都摔吧，对，都摔，看谁花钱。”正在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位推着小车送废铁的中年男人，衣衫不整，前胸后背用一根绳子搭在肩上一对铜镲。看到他们老俩口正在为一个电饭锅抢夺，黄嘉良要往外扔，老伴拼力往下夺。中年男人也是他们的老主顾一看老俩口摔盆打碗还正为一个电饭锅在争夺，他说：“干啥呢？大哥，不过了咋的？”
　　黄嘉良一见有人来一甩袖进了里屋一头扎到炕上，黄老伴满脸老泪，把电饭锅放在一个地方，强带笑容说：“来了，这老东西成气人了；我看是疯了；老兄弟有货？”
　　卖破烂的中年男子说：“大嫂也就你这好脾气，另外大哥平时看脾气也挺好的，因为啥又发这么大火？”
　　他们边说话边往院里走，然后卖破烂人从自己小车上往大秤上放废铁，黄老伴还未忘了刚才这个话茬。边忙找合适秤砣说：“老兄弟，这不瞒你说，这不咋的了，这两天，这老东西是犯抽风病似的，把好好的车卖了，说什么作买卖需要钱，还要把房子卖了，后来我一问他，你猜他咋说，不干了，这收破烂能挣几个钱儿，都卖了，要走，我说上哪去？他说哪好上哪去，这不是纯老不正经吗？”
　　卖破烂人还在忙手中活说：“要我说呀，这大哥也有道理，要让我说，你们老俩口也不缺钱，那你说这钱挣多少是够？走出去看看祖国大好河山，到世界各国看看景色，享享清福，有啥不好的？”
　　黄老伴看完秤说：“115斤，老兄弟你再看看。”
　　卖破烂人说：“不用看，我还相信不着你呀。那你说老弟说的对不对？”说完又将秤上的废铁往院内废铁堆上扔。黄老伴从兜子里掏出一个破的无法再破的计算器，在计算应付多少钱，然后从兜子里取出钱递给卖破烂的人，并说：“差一角，下次来再补吧。”
　　卖破烂的人说：“大嫂，不是我说，大哥这个人挺好，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黄老伴说：“老兄弟不瞒你，我真舍不得这摊子，他愿走他走，卖房子没门儿。”
　　卖破烂看看黄老伴的认真劲，只好摇摇头笑一笑走了并说：“大嫂别生气，气坏了还得吃药，犯不上，我走了。”（推三轮车走了）
　　黄老伴应一声：“哎。”往屋里走去。　　
　　7，夜。北疆市。黄嘉良废品站。
　　在黑暗中只见一双脚在缓缓的从一个木梯上往地窖里边走，下到地窖里，隐约可见一个身影，手持一个微光手电筒在向前移动。手电筒的微光在地窖的墙上不停的晃动，终于在一个木架处停下，然后一双又短又粗的手，将木架靠墙一边东西移开，然后在微光中展现的是一个铁制柜门，这双手将柜门用钥匙打开只见里面有个保险柜似的东西，这双手有拨动柜上的密码，最后打开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沓沓崭新的人民币还有部分外币，装在一个提兜里，然后，镜头中显示。保险柜里已经空了。然后又将所有的柜门不关；身影又从来路缓缓的返回，脚蹬木梯上去……　　
　　8，白天。北疆市。大街上。
　　（特写）见一只手和下半身，手中提着提兜，疾步在大街上，大街上人流、车流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