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集

　　看刘颖已坐下，李达也找个位子坐下问：“有事啊，小颖？”
　　刘颖说：“没啥事，二哥的公司听说又扩建了？”
　　李达说：“啊，原来那个地方，库房离的太远了。这块连门市带库房挺好，面积也比原来扩大一倍多。”
　　刘颖问：“是租的？”
　　李达说：“买下来了。”
　　刘颖说：“这多好。还是二哥有正事。”
　　李达说：“唉！凑合吧，你说，我爷爷那辈子也没搞过买卖呀，这不也撵鸭子上架吗，啊，他婶有事吧？”
　　刘颖脸一沉眼里还有几颗泪珠，说：“二哥，你说我们这日子可咋过？”
　　李达说：“又咋的了？”
　　刘颖哭诉：“让你说说二哥，这张梁也不象话了，在北疆市搞出了名，又到沈阳搞去了，我这次和孩子去看他，可他……”哽噎。
　　李达说：“你也别难过，有话慢慢说。”
　　刘颖说：“这回上沈阳去，你说张梁这个人是啥人？干脆也不理睬我们娘俩，我一看，张梁和一个女老板过上了，呜……我命好苦啊！”哭声。
　　刘颖哭诉：“我的命真苦啊•••”
　　李达说：“他婶，你先别哭，你说这话可有什么根据没有？”
　　刘颖说：“还要啥根据？和人家吃在一起，住在一起，工作还在一起，你说这是不是证据？这还要啥证据？啊，对了，还玩在一起……”
　　李达半天没声。最后说：“他婶，你能听我说几句不？你别总是哭啊。”
　　刘颖立即停止了哭，说：“你说吧，看看我们这日子怎么办？”
　　李达说：“这过家之道啊，要说简单他也简单,要说复杂呢，比什么都复杂，不过，我可不会讲大道理，既然你来了，我有啥说啥，要我说这过日子是挺艰难，可是最重要的都要诚实，我这不是批评你啊；那你说，张梁这人到底咋样？你能不能说句公道话？”
　　刘颖说：“咋样？开始这人不错，可后来他学坏了，还捅了这么大娄子。”
　　李达说：“这娄子是谁捅的还没定论那，你一句话笼统的就给判了，这容易混淆是非。可是你想过没有？这当初他下岗，你整天不给他好脸，再加上你与那个秃头的事，大家都知道，你到底让三子怎么做人？不是二哥今天喝点酒说你几句；另外，就拿你这次到沈阳去，据说还带个男的，最后还把你钱包偷走了，把三子几月工资钱两万多块钱，都一起给贼偷走了，有没有这事儿？不要说在家庭，就是在社会上我们都是以心换心，不怕有事，就怕大家都作点自我问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谁先拍的？如果还想过，我当哥哥的，说句公道话，你们都自我反思，然后再考虑怎么过，否则，你说我，我说你，那还有个完。那过不了，绝对过不了。”
　　刘颖说：“那他张梁不理我们娘俩……”
　　李达摆摆手不让她说话，说：“据我了解他婶你在生活上确实应该检点点，是不是？另外，据我了解张梁在沈阳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他和老板就是打工关系，挣的钱如数寄回来，你还让张梁怎么做？”
　　刘颖说：“那我需要心里平衡。”
　　李达说：“平衡？那张梁呢？咱们都平衡，这还有头吗？要我说个办法，都冷静下来，放一段时间，在这个节骨眼都克制一下，这时间长了，大家慢慢地就顺过来了，在这个份头上，大家都让一步，哎，也许就顺过来了。另外都要诚恳点，他婶，不是我说，不能要求全世界都理解你一个人，是不是？你也要理解理解别人。如果都能自我反思，我做主，你们在一起和平谈谈，然后把这一页翻过去，重新生活好不好？但是前提，不要互相指责，互相掐，不要求全责备好不好？如果达不到互相谅解，自我反思，那就没办法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刘颖惊讶说：“我！让我理解他？没门……”
　　１１，白天。北疆市。张梁家里。
　　刘颖坐在沙发里，双脚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嘴里叼着香烟，茶几上摆着一瓶白酒但已喝下一半，还有一只熏鸡腿放在茶几的朔料袋上，对面有个男人（老情人张果明）躺在沙发里吸烟。
　　刘颖一只手拿着烟，一只手拿起酒瓶送到嘴边要喝。
　　张果明起身把酒瓶抢下来，说道：“别喝了，喝坏了，谁管你呀？”
　　刘颖吸了口烟又拿起酒瓶猛猛的喝了几口，把酒瓶往茶几上一蹾说：“去他妈的吧，他妈的一不作二不休，你小子别他妈的一天穷泡，给老娘干点实事。”说着把嘴上的烟扔到烟缸里，又叼上一支，张果明过来上前打着打火机点烟。并说：“啥实事？我从来为你干什么都不犹豫，你说吧。”
　　刘颖把烟吸进去又吐到半空中说：“啥实事？你干不干？我考验你一把。”
　　张果明说：“看你说的，我为你可以上刀山下火海，你说吧，我们的爱情是神圣的，超过一切废话。”
　　刘颖站起来，晃了晃，走进里屋，又出来，啪，往茶几上一摔，一沓百元大票四处乱飞……
　　刘颖说：“不要太过，教训教训，我解解恨，打残他。”　　
　　１２，白天。北疆市。江岸公安分局，尙局长办公室。
　　沙队长与肖副队长都坐在尙局长办公室的沙发里，沙队长吸着烟，肖副队长在喝茶。尙局长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沙队长和肖副队长眼前，来回踱步，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说：“财政局长，我们不能无端怀疑；其他方案也不可取。”又想了想说：“这样吧，02号线索可以动。他是哪个银行退的？”
　　沙队长说：“农业银行。”
　　肖副队长说：“关键，一是与小白鞋的矛盾很深，另外据了解他血型是AB.”
　　尙局长说：“还是沙队说的对，打通交际花，把他情人行长从海南调回来，一查不就明白了吗？另外，继续扩大线索，刻不容缓，现在老爷子一天两次电话，一直就催办这个案子，这电话一响，我这头皮都怵怵的，要加大力度，即使违规点也得干下去，有问题由我兜着，你们大胆干，现在立刻行动。”　　
　　１３，白天。北疆市。
　　警车（没有标记）行驶在大街上。开进一个小区。
　　肖副队长与一名刑警刘建正在敲一家居民的门，敲几下，室内半天有个女人问了一声：“谁呀？”　　
　　刘建答：“派出所的，查户口。”
　　半天，门不情愿的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穿一身睡衣披散着头发，浓妆艳抹的出现在警察面前，并无修养的问道：“派出所？哪个派出所？”即使警察着装他仍有些怀疑。
　　刘建亮一下证件说：“可以进去谈吗？”　　
　　中年女人懒懒的闪开让警察进了屋，室内装修的还算讲究，但一看就是个无聊老单身，室内物品凌乱无序。中年女人也没理睬两位警察，只在室内临时收拾一些衣物。
　　这时，两名警官也不好坐下，肖副队长说：“这房子质量不错嘛，装修也不错。”
　　中年女人（交际花）眼睛也不看一下，说：“你们是看房，还是查户口？”
　　刑警刘建刚欲说：“你认……”肖副队长捅了一下刘建忙说：“对了，身份证要重新办理，你能把户口本拿来我们核对一下。”
　　交际花说：“户口本？……户口本……放在什么地方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刑警刘建说：“你慢慢的想想，否则还总要麻烦你。”
　　交际花说：“啊，好好，让我找找。”交际花在翻箱倒柜，两个警察在观察室内四周，这时，肖副队长立即发现一只密码箱正放在也是一个柜子的位置上，刑警刘建也同时发现了此物，刑警刘建立即奔密码箱去，肖副队长拽住了刑警刘建，刑警刘建回头看了看肖副队长毫无表情的面孔，索性又来回散散步，在等待这女人拿出户口本。
　　交际花说：“找到了，找到了。”说着将户口本递给刑警刘建，刑警刘建看了看交给肖副队长，肖副队长看了看又递给刑警刘建说：“核对一下登记薄。”
　　刑警刘建打开文件包，佯装核对一下说：“完事了。”将户口本交给了交际花。
　　肖副队长说：“谢谢你的合作，你忙吧，我们走了。”　　
　　肖副队长和刑警疾速下楼，在楼梯间刑警刘建说：“看来，这是一只难斗的鸡。”
　　肖副队长说：“哪个鸡都难斗，你斗过啊？”
　　刑警刘建说：“嘿嘿。”“不敢，没斗过。”　　
　　13，白天。北疆市。沙队长办公室里。
　　肖副队长站在沙队长办公桌前，沙队长在想……然后说：“行，我看行，那你把林辉叫来，我跟他交待几句。”
　　“哎。”肖副队长出去了。　　
　　14，白天。北疆市。香格里拉舞厅门前。
　　一辆红色出租车正停在舞厅的对面，肖副队长坐在后排座里在观察走进舞厅的男女老少，林辉是公安局有名的帅哥，今天还特意打扮一番。他坐在出租车的前座里也在观察。
　　肖副队长这个老刑侦一眼认出昨天那个交际花，虽说这女人打扮的差一点改了模样，还算被这位老猎手认出来了，他说：“就是戴墨镜这个。”
　　林辉问：“就是上台阶那个？”
　　肖副队长说：“对，对，就是她。去吧。”
　　林辉刚要下车，肖副队长说：“别急，等他进去不迟，另外，你要记住沙队长跟你交待的。要把握住，要策略，坚决把任务完成好。去吧。”
　　小林子满怀信心的开车门欲下，说：“放心吧，肖队，不出一天我就把她拿下……”连出租车司机都笑了。小林子走进舞厅，出租车离开了。　　
　　15，白天。北疆市。香格里拉舞厅，是一个大众性的娱乐健身的舞厅，不少男女怀着各种复杂的心情到这里来了，寻开心找刺激是这里普遍现象，但多数文化都很低，小偷流氓也经常出没。
　　小林子一进舞厅里，感到人满为患，震耳欲聋的音乐，舞厅里的人千奇百怪。
　　他不慌不忙，找到一个位置坐下，观察一会儿，几百人中一时想找个人也确非易事，这时他发现，有个秃顶老头，罗圈麻杆腿，正在眼前教一中年妇女的舞步，他伸出一只弯腿说：“上身要挺直，唉，腿要象我这样绷直。”那女人差点笑出声，说：“像你？还崩直？哎呀妈呀，你那腿还直？好好好，我崩直•••”也学秃顶老头伸出一只腿。
　　秃顶说：“唉，对，对就这样……”然后脸贴脸跳起舞来，那老头说：“我教的学生无数，还顶数你聪明•••”
　　那女人喜笑颜开的说：“是嘛，那我可得好好学。”　　
　　一会儿一个男人转圈跑过来，又跑过去……（有如神经病）
　　小林子心里有点急，半天还没发现这个女人。再说在外面只一晃，这女人还戴个墨镜，真要认不准可怎么办？
　　小林子站了起来，围着跳舞的人群里外张望，突然他发现像那女人正在和一个男人在聊天。披散着头发，一条长裙，紧身半袖上衣拢着鼓鼓的胸.
　　林辉画外音：
　　“是她，没错吧？凭我的眼力不会错，就是她，没错，就是错了也得这样了，我也得试一试，肖副队长也是，让我贴近点确认多好，万一不是怎么办•••”
　　小林子大胆上前，对这女人彬彬有礼的约请交际花跳舞。
　　交际花一看是个年轻帅哥前来约舞怎好拒绝，但她仍在装纯洁，似乎我并不随便，不过他用笑脸面对身旁的男人好像是在请示理解，那男人点点头，交际花得到了允许拉开了美美的姿势和小林子跳起舞来。
　　这也是人之常情，突然与陌生人接触，一是有新鲜感，二是又要佯装文明和客气。
　　小林子与交际花跳在人群中，很开心的样子，小林子舞步简捷明快，干净利落，很受交际花的欣赏和赞叹，她说：“你舞跳的简直棒极了，这里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本地人？不常来。”
　　小林子说：“啊，我不常来。”
　　交际花问：“不常来？舞怎么跳的这么好？”
　　小林子说：“跟老师学的。”
　　交际花说：“是吗！真不错。你在什么单位工作？”
　　小林子说：“石油公司。”
　　交际花说：“石油公司？这也不是星期礼拜，你怎么出来跳舞呢？哎，你们经理是谁？”
　　小林子毕竟是个刑警，这点小题可算得了什么，在没来之前他早已打听清楚了，说：“我们经理姓赵，叫赵广德，大家都叫他逛荡。”
　　交际花说：“我只知道他姓赵，不知道他还有个外号，嘿嘿，真逗。逛荡。哎。你工作这么轻松？”
　　小林子说：“啊，我呀是管道技术员，下面有事打手机就行。”
　　交际花说：“你这工作可真好，工资高吗？”
　　小林子说：“还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比工人是强多了，工人30年工龄没我这5年工龄挣的多，还有奖金。”
　　交际花说：“过去说工人领导一切，这回是一切领导他了；哎，你们单位有个叫刘全的你认识不？”
　　小林子说：“你说的是下面公司的吧？”
　　交际花说：“那我可不知道，还有个叫张……”
　　小林子忙打断她的问话说：“小姐，累不累？咱们休息一下吧。”
　　交际花说：“好啊。”　　
　　白天，北疆市某饭店。
　　从饭店的大玻璃窗外面清晰可见，小林子正与交际花，频频举杯，有说有笑，互相指指点点……
　　进去后发现，二人似乎是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
　　交际花说：“像你这么年轻就当工程师可真不多，哎，没事就来玩呗，我也是单身，自由世界，关键我这个人也不是很随便的，有时候寂寞，就跑舞厅，一锻炼身体，二我爱交际，讲话，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说是吧。”
　　林辉说：“那是，我一个人也寂寞，不好意思，说实话，我的女朋友刚刚和我分手，心情不是太好，不过见到你我真高兴，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特别原意和你在一起，真的，也开心，真的。真开心。”
　　交际花说：“是吗！缘分，就是缘分，我跟你说，不信不行，有时候山南海北可是他就有缘分。‘
　　林辉说：“都说千里有缘来相会，对面无缘不相逢。我跟你说，这话一点不假。当我一见到你，我说不出那种感觉，真的，都无法用语言形容，真的。”
　　交际花说：“啥话不说了，就俩字，缘分。”
　　林辉说：“为缘分干杯•••”二人碰杯，干杯。
　　交际花说：（边倒酒）“家离这远吗？”
　　林辉说：“远，在铁西。”
　　交际花说：“我家离这近，一会到我家看看。”
　　林辉说：“那多不好意思，回去晚了老妈生气。”
　　交际花说：“有啥呀，大姐都不在乎，你一个男子汉，怕啥。”
　　林辉说：“还是不好意思，不过大姐热情，我只好遵命不如从命。”
　　交际花说：“来，高兴，干•••”　　
　　16，傍晚，北疆市下着毛毛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