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拿东西。
　　虎蛋顺手从后门操起一把铁锹高高举起，双眼发红大喊：“站住！我看你们谁敢拿出去……”（确有其事）
　　城管头头命令：“拿。”几名女服务员和城管人员在抢物品。
　　虎蛋大声喊：“你别和他们抢，看他们谁敢从这门出去。”女服务员们放开手，城管人员把抢来的物品正往外拿，虎蛋举起铁锹直奔城管人员的头劈去……
　　正在这紧要时刻，李达从门外推门进来大喊：“住手！”虎蛋一听是父亲回来了，住了手。李达上前把铁锹抢下来，并同时给虎蛋一耳光。声色俱厉的说：“干什么？滚，滚出去。”虎蛋一甩手出去了。
　　李达马上又和颜悦色的说：“都怨孩子不懂事，来，来到屋里说，小刘快给客人拿冰水，这大热天，都不容易。”
　　女服务员小刘：“唉。”的一声去取冰水。
　　城管头头怒气未消问道：“你是干啥的？”
　　一个女服务员说：“他是我们董事长总经理。”
　　城管头头点点头没说话。
　　李达热情的说：“来来，消消气，到办公室，咱们有话好说。”
　　几名城管人员因抢东西，每人头上的帽子都歪斜了。这时城管头头说：“那好吧，给经理点面子，先把东西放下。”说完大家一起走进经理办公室。李达把大家（5人）都一一安排坐下，女服务员小刘把矿泉水也拿来每人面前放上一瓶并问：“李叔还有事吗？”
　　李达说：“没有，你先去吧。”然后热情的说：“来来来，喝水，天儿热。”然后把每人的瓶盖打开放到每人手中，最后又拿出烟递给每个人并点燃说：“占道费，我这屋一共多少钱？根据面积是吧？”李达一直强陪笑脸。
　　帽子歪斜城管人员打开一个登记簿，查阅半天说：“你这屋一共一年交一万六千八百四十元三角二分整。”
　　李达有些为难的样子说：“哎呀，一下凑这么多现金……”
　　城管头头说：“给支票也行。”
　　李达忙说：“那好，一会儿我告诉会计给你们开支票，别急，先谢谢。”
　　一说给钱，大家立刻也缓和多了，城管头头马上把身体靠在沙发的靠背上说：“那小伙子是你儿子？”
　　李达忙说：“对，我儿子，就一个，给惯的不成样子；中午了，在这儿咱们弄点，别走了，一会儿我告诉会计……”
　　城管头头说：“别了，我们太忙，不瞒你说，这吃饭都吃不过来了，那什么，你先把支票……”
　　李达说：“那也行，改日有时间咱们再会。”说完站起来出去喊会计去了……
　　只见李达和会计在小声说：“账号用老账号，知道不？”
　　会计说：“我知道。”
　　李达说：“开完支票送过来。”
　　会计说：“行。”
　　李达又返回办公室。刚刚坐稳，他说：“会计一会儿就把支票送过来。”
　　城管头头吸着烟说：“没事，等一会。”
　　正说着又进来几个着装的人员，问道：“谁是经理？”
　　李达忙站起来说：“我是，来来，请坐，你们……”会计进来送支票。李达说：“给城管的同志。”
　　城管一群人都站起来。头头说：“李经理，你忙吧，我们走了，改日见。”
　　李达客气万分说：“好好好，改日过来，不送了，麻烦你们还跑一趟……”握手送出城管又返回来对刚进来的人说：“坐啊，有啥事？”
　　一个说：“我们是卫生防疫系统的。”说着从公文包取出证件在李达面前晃了晃。
　　李达忙说：“坐坐，坐下说。”
　　几个着装的坐下，一个问道：“你们职工一共多少人？”
　　李达仰头略想了一下说：“哎呀，十二三个吧。”
　　防疫人员问：“到底几个？”
　　李达答：“十二个。”
　　防疫人员问道：“你们有体检证没有？”
　　李达有点疑问：“体检证？”
　　一个防疫人员说：“就是身体检查证明。”
　　李达说：“从来没办过呀。”
　　防疫人员说：“那你没证怎么经营，有传染病不都给传染了吗？你这属公共场所，对不？”
　　李达说：“还没听说呢。”
　　防疫人员说：“啊！这是我们宣传不够，这样吧，你们明天都去区里体检，然后发证。”
　　李达说：“明天全去？停业呀？都检查啥？换班去还不行吗？”
　　防疫人员说：“检查啥？那项目多了，肝炎、肺结核、性病、肺炎啥的都得检查。”
　　李达疑惑：“怎么我们一个卖建材的还检查性、性•••”
　　另一个防疫人员说：“你们如果不去检查也行，我们直接给你们发个证。”把证顺手从公文包里拿出来给李达看了一眼又收回。
　　李达问道：“这证得花钱吧？”
　　防疫人员说：“那当然，这年头哪还有免费的晚餐吗？这一个证才五百元，你要去检查身体这费用就不是五百了，每人检查完了得一千多。”
　　李达惊讶：“一千多！？一个人？”
　　防疫人员说：“你经理看着办，还是直接要证还是咋的。”
　　李达说：“当然要证，直接要证，不过那证能不能便宜点？五百是不是太贵了点？一个小本本成本没有一块钱。干吗抬高那么多钱？不就一个小本吗，哪用这么多钱。”
　　防疫人员说：“你看，你们做生意的人都这样，讨价还价，我们这可不是和你们做买卖知道不？这是法，是政策，这玩意还有讲价的吗？哪有到法院还讲价的，是不是？”　　
　　室内在讨价还价，营业厅里又发生了一女服务员与两个老头在争吵。
　　一个老头说：“罚你三千是最轻的，你问他（指旁边一个老头）一般都得罚一万。”
　　女服务员说：“当时，我们也没有一毛钱找给你呀。”
　　老头理直气壮说：“我告诉你，证，我们也给你们看了，对吧，我们是总工会的，现在是专项打击乱收费乱罚款，公用电话每次四角，你收五角，这对广大的人民群众是欺诈行为。我们要为最广大人民的利益着想。”
　　女服务员为难说：“当时跟你说了没零钱找给你。”
　　李达在办公室内听说外面有争吵的声音，就走出来，问道：“怎么回事？”
　　女服务员说：“这两个老头说是总工会的，物价检查员。”
　　老头说：“退休，聘用的。”
　　女服务员接着说：“打电话，我多收一毛钱，完事他就把罚款单开了。”服务员眼泪巴巴的将罚款单递给李达。李达接过罚款单看了半天，说：“好，都交给我，我一并处理……”　　
　　10，夜晚。北疆市。黄嘉良家。
　　黄嘉良在家里躺在床上看电视，本市新闻节目中，一个女主持人舌头不清楚的在现场采访：“各位观众晚上（向）好，现在我正（净）在一家建材商（香）店采访。”电视中出现李达建材公司的门脸。
　　主持人（口齿不清）说：“各位观众，这家商店设了公用电话。公用电话，本来是一项公用事（细）业，他天天关系到广大人（银）民群众的切身利益。我们北疆市（细）在这次乱收费乱罚款的专项整治过程中，发现类似的像这家公司一样的利用公用电话，多收（休）、乱收（休）费的现象普遍存在。各位观众，我市通过这次专项整治过程中，一定将乱收费乱罚款的嚣张气焰打下去。这一次虽然对该公司多收一毛钱进行罚款，这说明，买卖生意可相差千里，但是我们为广大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却分毫不能差（恰）。各位观众……”
　　黄嘉良一生气把电视关掉。自言自语：“他妈的大舌头郎当的，还当主持人，现在都他妈的怎么回事？用舌头的地方，舌头不好使，是他妈的怎么当子事。纯粹胡说八道的后门儿货。”点上一支烟，吸了两口，顺手拨电话给李达。
　　黄嘉良：“喂，你虎蛋呐，我是你大爷（大伯），你爸呢？让他接电话。”
　　李达家里。
　　李达：“是，多收一毛，小孩找不开钱，谁知道，两个老家伙，说是总工会特聘的退休的。你别提了，这几天也不知咋整的，开锅了，这总工会也不干正事呀，罚款单都开了。”
　　黄嘉良：“我没告诉你吗，先给他们开个空头支票吗？”
　　李达：“开了。”
　　黄嘉良：“那你就别怕，完事儿我处理，你别急，明天我专门跑这个事儿，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们；但是无论如何也得破费点，血一点不出不行，花在头头身上也不能给这帮臊达子。”（小人物）
　　李达说：“都行，行，那由大哥安排吧，行，没事，好，就这样。”
　　（这一段故事，是真实的。中国的改革开放，工人下岗谋生，政府某些机构非但不支持，反而利用手中权利，吃拿卡要，在一段时间蔚然成风。）　　
　　１１，夜。沈阳市。一家宾馆。
　　刘颖正在房间里乱翻，他找自己的钱包，因为与丈夫生气，想买车票回家。
　　刘颖翻箱倒柜的找，没发现钱包，问女儿：“玲玲，看见妈的钱包了吗？那里还有你爸昨天给你的两万块钱，怎么没了。”
　　玲玲正在沙发床上玩：“什么钱包呀？啥样的？”
　　刘颖又慌忙的找，还是没找到，他坐在床上想了好一会，他突然想到隔壁的那位男旅客大老板，他倏的站起来推门出去，走到隔壁，欲推门，这时她下意识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然后装出高雅地轻轻的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回声，停了停又轻轻的敲两下，还是没有回声，于是稍重一点又敲了两下，仍然没有动静。
　　一位女服务员走过来问道：“你需要帮忙吗？”
　　刘颖说：“啊，我有点事儿想找这位大老板。”
　　服务员说：“啊，这位先生已经退房了。”
　　刘颖一脸愕然：“啊！退•••房？”
　　刘颖回房间，坐在床上生气，自言自语：“骗子，小偷，什么他妈的大老板。”
　　玲玲问：“妈妈，你咋的了？又生气了？谁是小偷？”
　　刘颖说：“都怨你爸，他妈的一天没正事，老婆孩子他都不管。”
　　玲玲说：“谁说不管？还给我那么多钱让我上学念书那。”
　　刘颖心烦的说：“去去。”拿起电话拨张梁的手机。
　　张梁正在一家小酒馆里喝闷酒，桌上摆着少半瓶白酒瓶子，张梁又拿起酒瓶往杯里倒，又倒了满满一杯，酒瓶里的酒已所剩无几，他傻呆呆的看着酒瓶子然后放下，又拿起杯喝了一大口，把脖一伸咽了下去，然后又吸烟。
　　一名服务员走过来冲张梁说：“先生，我们打烊了。”
　　张梁仰起醉脸，讪讪一笑，说：“结账•••是不•••是？”顺手掏出两百元钱沉甸甸的手往桌上一放说：“不用找了。”接着把杯里和瓶里的酒都喝个精光，摇晃着身躯走出小酒馆。他蹒跚的在夜里艰行……
　　他摇晃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身上手机在响，他深一脚浅一脚的走；手机在响。他倒下，刚好撞在电线杆上，血从额头上往下流，他全然被酒精麻醉……手机停止响声。　　
　　女老板王丹宁家的电话铃响，小保姆跑过来接电话：“喂，你好，是，啊，嫂子，你等一下我去看看老板休息没有，你等一下。”撂下电话去喊女老板，他走到老板房间看到屋里灯还亮着，小保姆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女老板正在床上看手机，听到敲门声问道：“什么事啊？”
　　小保姆说：“老板，您的电话。”
　　女老板说：“谁来的电话？”
　　小保姆轻轻的走进来说：“是张嫂来的。”
　　女老板放下手里手机，穿着一身睡衣，出去接电话：“喂，是我。”　　
　　１２，夜。沈阳市，一家宾馆。
　　刘颖在打电话：　　
　　刘颖：“老板，打扰了，张梁在您那儿吗？”
　　女老板：“没有啊，他不是和你前后脚走的吗？啊？他没回去？那你给他挂电话了吗？”（女老板表现出牵肠挂肚的样子）
　　刘颖：“打他手机，怎么打他也不接。”
　　女老板：“行，我再挂挂，好，你放下吧。”　　
　　１３，夜，沈阳市。大街旁。
　　张梁在大街旁，蹒跚地，晃动，倒下•••满脸是血。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停在一旁，司机下车，叫：“哎，哥们，醒醒，你怎么回事？有病了？”
　　张梁眼也不睁的哼哼……
　　司机说：“哎，哥们，有病了？有病上医院，咋搞的满脸都是血？”
　　张梁还是光哼哼眼睛不睁。
　　司机见此情况连抱带拖把张梁弄到车里，开车往医院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