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集1

　　1，白天，北疆市。一个建材商店里。
　　李达坐在很简陋的办公桌上按计算器。一位女顾客问：“这样瓷砖多少钱？”
　　李达放下手中的活，走到瓷砖的货架指着说：“现在这几种销路都挺好。”
　　女顾客问：“进口的好还是国产的好？”
　　李达说：“不瞒你说，所谓进口，我这个人不糊弄人，没有，都是国产的，他们说的进口的都是合资企业，知道不？你要是家里用我劝你用这两种，价格不贵，质量又好。”李达用手指两种地面瓷砖给顾客介绍。
　　女顾客说：“看你这老头挺老实不会糊弄人，给我开五十箱。”顾客说完。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李达说：“这你说对了，这商店我兑了一年多了，没有一次退货的，再说我在工厂干时我都不会糊弄，习惯了，给自己干是吧，你糊弄谁那？看上去，你糊弄顾客，实际就是糊弄自己。糊弄人家，结果人不来了，是不是？”
　　买主打电话：“喂，我买了，给送货，好。”
　　李达说：“小同志，你别一张口五十箱，你告诉我面积，然后我给你算一下，多一块你给我送回来，少了来电话我给你送去，好吧。但是一般的上下差不了几块”二人到桌前算帐。然后，李达按计算器，说：“五十箱不够，按你说的面积，还得加一箱。”
　　顾客说：“行。”
　　李达说：“我给你开票你到交款那交款，你就可以回去，地址，电话留下就行，上楼费一切都免，好吧。”
　　顾客说：“谢谢，我走了快二十多家了。就你这服务态度好。”取票交款。　　
　　2，白天。北疆市。李达建材商店。
　　有一辆黑色轿车开到李达商店门口停下。
　　李达在屋里看着车说：“老同学。”马上起来走到门口把门主动打开，他说：“欢迎厂长大人驾到。”从车里下来一个肥头肥脑的人，腋下夹个文件皮夹，进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老同学，这回咱哥俩可有喝的了。”
　　李达说：“行，来我这儿，就在我这儿喝。”
　　女顾客算完账对李达说：“经理下午能送到不？”
　　李达说：“你放心，一会就送到。”　　
　　肥头厂长从文件夹中取出一鉴定书，“啪”摔到桌上说：“老同学，看看吧。”
　　李达忙拿起鉴定书，看了一遍说：“这连425标号都达不到？”
　　肥头厂长说：“是啊，这不我来问问你吗，你不知道我要的是525，你这五百多吨部分进了风塔，枕木都出来了。怎么办？老同学？”
　　李达惊慌的说：“啊！那都成废品了！”
　　肥头厂长说：“怎么办？咱们俩吃不了兜着走吧，我那是国家企业，都知道从老同学那儿进货，以为我吃了多少回扣了呢。你现在怎么办？”
　　李达说：“老同学，别急，曹老板那儿应该没毛病啊。我马上打电话问问。别急老同学啊。不过应该没毛病。”
　　肥头厂长说：“没毛病？那你说我有毛病？”有些怒相。
　　李达说：“不不不，老同学别误会，我马上给曹大头打电话。”拨电话通了。
　　李达：“喂，曹老板吗？”那边电话里传出：“曹老板不在。”
　　李达问：“上哪去了？”
　　对方：“上山东了。”
　　李达忙问：“多久回来？喂，你是谁呀？啊，小吴啊，我说，你前些日子，我是建材老李，对，前些日子你那儿水泥标号不准呐。什么？等曹老板？•••”搁下电话。额头上出了一把冷汗。
　　肥头厂长说：“你先别找曹大头了，那是你日后和他交涉，现在你就研究咱俩的事儿吧。”
　　李达说：“老同学，还剩多少吨？”李达擦了擦汗。
　　肥头厂长说：“现在我看了一下你这批水泥还有四百吨吧。”
　　李达说：“还给曹大头。”
　　肥头厂长说：“那几百吨怎么办？企业损失怎么办？现在他妈的都赶到一起了，上边工作组昨天进厂搞今年的政绩考核。你这不是上眼药吗？”
　　李达说：“老同学，你说怎么办吧？这漏子是肯定是捅了。”
　　肥头厂长说：“没办法，你立刻赔偿损失，不行就得上法院。”
　　李达说：“法院？干吗上法院？咱们俩什么不能商量。”
　　肥头厂长说：“商量，行，你说吧，怎么商量？”
　　李达说：“没说的赔偿损失呗。”
　　肥头厂长说：“赔偿损失？水泥这有价，工厂这么多班白干，误工期的损失费加起来，工厂这些天的煤水电等等费用，你怎么赔？你说吧。”
　　李达说：“那我可赔不起，你要说水泥，那没办法，我赔，你这连锁反应费用加起来，那我可赔不起。”
　　厂长拿起自己公文包说：“上法院，他能算清楚。”厂长气冲冲地走出去。李达跟出去说：“哎，老同学，再商量商量，你看•••”厂长连头都没有回，上车，开车一大脚油门，一溜烟走了•••
　　李达站在那里呆傻•••　　
　　3，白天。北疆市。郊外。
　　李达急急忙忙骑自行车奔跑在市郊。最后找到一个货场院子里，急忙下车到办公室里找曹老板。走到经理室，一看几个人他都不认识，正围坐打扑克，他问：“曹老板呢？”
　　一个青年人说：“哪个曹老板？”
　　李达说：“就是曹大头，曹经理。”
　　青年人说：“这货场早就让我们租了，听说曹老板到国外搞开发去了吧。”
　　李达十分惊讶而失望的样子小声疑问：“开发？外国？”　　
　　4，白天。北疆市。郊外。
　　李达无精打采地推着破自行车，从货场出来，一路愁眉苦脸。他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老同学。他把自行车立在一边。
　　他索性坐在郊外一处公路边上，看着城市内的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飞机在天空轰响……他一支烟接一支烟的吸，自行车让风一吹还“啪啦”一下倒了……　　
　　5，白天，李达家。
　　李达躺在床上，头上放着毛巾，掉瓶在床前。儿子和老伴都低着头不声不响。　　
　　6，白天。北疆市。李达建材商店外面。
　　不少力工从商店里面往外搬运多种建材往车上装，两个执法的法官手里拿着清单等，在来回核对货物，虎蛋在门外愁眉不展的看着货被一车车拉走。
　　法院法官说：“老板签字吧。”李达两眼发直，亦步亦趋的走到桌前，在法律文书上签字。法官继续说：“告诉你，这些物品核价后再通知你们欠款余额，一个月内必须还清，否则你要承担法律责任。”李达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两眼直勾勾地•••　　
　　7，白天。北疆市。某医院里。
　　李达在病床上躺着，点滴。虎蛋在床边抹泪。老伴无言的坐在李达床前，泪光闪闪。
　　这时，张梁和黄嘉良进来。虎蛋说：“大爷，三叔。”迎过来。李达老伴说：“大哥、三子来了。”
　　黄嘉良问：“咋样？好些没有？”
　　李达老伴说：“点滴两天了，好点。”
　　黄嘉良和张梁走近床前，黄嘉良问李达：“咋样啊？”
　　李达见两位哥们儿来了，欲坐起来。有气无力的说：“大哥，三子坐。”
　　张梁忙上前说：“你别起来了。”
　　李达满面愁容的说：“不行啊，咱们没那个发财命啊，快两年了，商店真不错，可不够这一下赔的•••。”
　　张梁说：“曹大头跑哪去了？”
　　李达说：“没影了，北疆市有二十多家进了他的货，拿钱跑了。”
　　黄嘉良说：“你吧，也别太熬糟，（发愁）往宽了想，身体要紧，钱没了可以再挣，身体垮了有钱也买不来。”
　　李达说：“哎呀！大哥，我不是那种糊涂人，事儿一摊上，就，别不过来了，这哪成想的事，赔个底朝天不说，我同学可能因为这个事还要吃瓜落，（牵连）你说，我这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都不是人那。”（难过的样子，用手直敲被子。）
　　张梁说：“大哥说的对，别把身体搞垮了，不行再干。”
　　李达说：“不容易啊！……”说话间还一个劲摇头。
　　张梁从一个小兜里取出一沓很厚的钱（用纸包着）往床上一放说：“这是我和大哥给你抬的，利息•••。”
　　黄嘉良说：“与银行一样。”　　
　　8，白天，北疆市。李达新建材商店（也就是现在商店）门前鞭炮齐鸣，三兄弟站在商店门前合影留念，兴高采烈的样子。　　
　　9，夜。北疆市。李达公司办公室。
　　电话铃声。一下把李达惊醒，从沙发上起来看，确认电话在响。
　　起来接电话：“喂，啊，大哥。我刚接他一个电话，他要回来，对呀。公安局这头还追的挺厉害，暂时不能回来，过些天再说吧，好，好。”　　
　　10，白天,。北疆市。江岸公安分局，黄副局长办公室。
　　黄嘉良在轻轻敲门，黄副局长：“进来。”黄嘉良轻轻推开门，见黄副局长（50多岁）在打电话：“啊，啊，那对，要不怎么说是哥们呢，哎，这样，（这时怕慢待黄嘉良，手指桌前一把椅子示意坐下。黄嘉良笑容可掬地坐下。）下午，我还有个会，明天，明天你来一趟，咱们再细谈，好吧，哎呀，什么好处费不好处费的，咱们是良性人脉。哈哈哈•••”
　　黄副局长撂下电话问黄嘉良：“一家子，又有什么好事，家伙，大老板还挺有派啊。”（见黄嘉良顶着秃头，穿戴讲究。）
　　黄嘉良笑微微地说：“没事就不行看看一家子兄弟了？”说话间递上一只香烟，黄嘉良殷勤地把打火机送到香烟处“啪”的一下打着，点烟说：“这个是孝敬您的。”说着把两条烟，外面用纸包好，从兜里取出放在黄副局长眼下说：“你是大忙人，饭局总是缺席，所以我只好亲自来慰劳。”
　　黄副局长把烟放好问：“有什么事？说。”
　　黄嘉良说：“还有啥事，就是问问我兄弟张梁的事。”
　　黄副局长脸上有点严肃说：“铁哥们是吧，啊，对了，拜把子三兄弟，你是老大。”
　　黄嘉良说：“对，老二李达就是开建材公司那个，你见过，老三不就是•••”黄副局长接着说：“老三张梁是吧。张梁我好像没见过。”想想说：“但是这个事可是特大的事，除非他主动投案，那还要看情节咋样。”
　　黄嘉良问：“那，你们能够铁板钉钉，就是他干的？”黄嘉良目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