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作品名称:南京大屠杀 作者:清贫 发布时间:2018-03-07 15:42:48 字数:3811
这时,一二排的战士们都守在城墙上靠近正门,已经处于防御状态。但是,由于没有日本鬼子的进攻,国军官兵们都把步枪放在城墙上或城墙下的过道上,正你坐一堆、我站一旁在城楼上闲聊着。谁都知道,在日本鬼子没有进攻前,这极有可能剩下不多的一两天短暂时光是那样宝贵,仿佛他们的好日子就限于这一两天之间。
一班长王宝忠,他是一个27岁的国军老班长。他一脸络腮胡子,眼睛鼓鼓的,腰圆背阔,人非常憨厚;他爱抽烟,烟瘾很大,一根短烟杆吊着一个装了烟丝的小烟包,老是不离口。此时,他就来到张排长、王排长的身边,刚刚听到他们的谈话。就抬起他手把含在他透出一股烟气的、红红嘴唇上拿下,就说:“是呀,要打仗了。我们营长让我们最后大吃一顿,以后,这样的大鱼大肉就难说了,可能就没有了!”
在这一边的一个圆脸、壮实的战士周顺来说:“管他的。到时,我们好好吃,把肚皮吃得饱饱的,死了都值得了!”
一个宽脸的25岁老兵赵长福把鼻子一抹说:“是呀,吃了这一顿,以后就没有了,就是被打死了,也是一个饱死鬼。”
在他身边,有一个话少、沉默的老战士叫钱福来,他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他身边有一个和他一样大的老兵,是萝卜形脸话多的唐忠良。他黑乎乎扁平的鼻孔下,一部又黑又粗的络腮胡子,他也背靠在矮矮的如栏杆般的墙上,右手拿着烟在抽烟;他俩旁边站有两个从别的地方来当兵才二月的新战士,才19岁,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大孩子。
一个是长脸新兵彭四全,眉毛有些细,一个眼睛闪亮闪亮的,非常开朗不生分;他身边和他同岁的新兵徐凯沉默无语,总是当官的喊干什么就什么,几乎很少和人说话,只是和彭四全才说话。
不太说话的钱福来把背靠在墙上,就这样,一直闭着嘴,抽他的烟。一口烟吐出来,后又把他红红的嘴动动,把嘴里的有点烟渣吐出来。赵长福说:“要打仗了,兄弟们。等明后天一打仗,还活不活得到就难说了,好好过吧!”
彭四全说:“唐大哥,你们都近三十岁了,打鬼子就是死了,都值得了。我们还二十岁不到。”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被抓了壮丁!”
“哎……”彭四全叹了一口气。
“哎,不要感到不平了。我们连长、营长、排长人不错,到时打仗了,会照顾你们新兵的。”还是唐忠良说,在安慰两新兵,他的萝卜形脸还显得多温和的!
在一边的一班长王宝忠说:“是呀。到时,我们老兵不会不管你们新兵的。”
“听到没有,徐凯。我们这批新兵还是多有运气的,遇到了这么多好心的大哥。”彭四全侧过他脸对身旁的一直默然的徐凯说。
彭四全说了后,他知道徐凯不言语。就看看他,又看到过去的、一直都木然不语的老兵钱福来,想道:钱大哥跟徐凯都是话少的人。他俩性子多么相像呀!
徐凯从心里来说既然已经被抓来当兵了,又是在保卫国家,就不想以前自己被抓去当兵这不幸的事了。现在的中国是国民党当政,心里也觉得管他的,他就点点。
徐凯说:“遇到好长官。我就不希望有坏的。”
“这一切都难说。”
徐凯没有回话。
“好了。”彭四全说。一副不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的样子,和徐凯聊别的了。
他们就继续呆在光华门的城墙上。
看起来,光华门和以往一样,如果不是禁止人们进出,还有荷枪实弹的身着浅黄色军衣、腰系宽皮带的非常威武的军人在城墙上和城门旁的工事上据守着,才知道这里要打仗了。
到了晚上,一营长高荣富,一个山东大汉。他是团团的土红色脸,非常魁伟的腰身,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这些使他看上去高大、威武而厚道。此时,即将吃饭了,他站起来,对着下面有三四十桌的一营全体官兵大声说道:“兄弟们,明后天,我们就和日本鬼子打仗了。为此,本营长特地喊大家吃一顿。今天晚上,大家要高高兴兴吃,放开肚皮吃过够,明后天,跟老子好好打鬼子!”
“是,营长!”全部一营国军官兵一起回应。
“好,不啰嗦了。兄弟们吃饭。”
“是,营长!”
“大家吃饭吧。”高营长又一喊。
一营的全部国军官兵满满一堂,热热闹闹地大吃起来了,气氛非常的愉快,好像这一切跟打仗没有关联,就是一次热烈愉快的聚餐。
张排长、王排长、王班长、钱福来、唐忠良、周顺来、赵长福和两个新战士彭四全徐凯坐在一起。
大家都非常高兴地吃起来,还喝酒。张排长、王排长、王班长、钱福来、唐忠良、周顺来、赵长福和两个新战士彭四全徐凯坐在一起。
大家都非常高兴地吃起来,还要喝酒。
喝酒如命的唐忠良拿着一碗酒到了徐凯那里。
“来,小兄弟,喝酒。”
彭四全说:“他不会喝酒。我来跟你干一口。”说完就站起来。
“不行。不会,也要来!”唐忠良喊道。一到吃肉,他的眼皮就发红,瘦瘦的脸颊不时在他一说一动显得豪爽时,就现出两个小酒窝,看起来,他人又干脆又彪悍!
坐在徐凯身旁的一声不响的钱福来说:“我替他喝。”他觉得徐凯跟他一样是内向人。心底仗义的他说。
“不行。”
钱福来同样利落地伸过手把徐凯面前的半碗酒拿过来一仰脖子喝了,就看都不看唐忠良,又继续闷声不响吃他的饭。
“不行!”唐忠良不满意地说。
在这边的王班长看了,就说:“老唐,算了。”
“那好吧。继续!”唐忠良说。和别的人边吃边喝酒……
全部国军官兵吃到了近半夜,都回到了在离光华门下的近处营房里好好地睡了。
从来到这里两个月来,就要开始打仗了。新战士徐凯睡在彭四全的身旁,今晚和老兵们一起吃饭,他也吃得肚皮饱饱的。当兵两个月来,吃得是那样寒酸,肉也吃得少。今晚,他终于可以大吃一顿了。
这时,他看见喝了酒的彭四全带着酒气呼呼地大睡起来,还有时蹬开被子,一时睡不着的徐凯一点睡意都没有。想到要打仗了,他非常不平静!在一片黑乎乎的营房里,不时有一些睡熟时的老兵传到他耳边的轻微鼾声使他心绪不宁。他想道:要是自己被打死了,自己妈怎么办?她只有我一个儿子,爸爸在我十四岁时就死了。哎,我真是被打死了,我妈靠谁去养活?哎!
他在这一影响他抹不去的如石头般的心绪里,处在这一多久的忧愁里很久了,他脑袋是茫然的,心是烦躁的,实在不能平静下来。他才从身边睡着的战士们中间,由于睡不得,他就从炕上爬起来,坐着,看着对面的黑乎乎的窗子。这时在黑黝黝的营房里,除了战士们的鼾声,就是非常安静的营房。他看着营房对面关闭的窗子外黑而深沉的夜色,透出一些冷而温柔的意味,这一感觉使他一直忧心的心里没有这样多了。
他坐了多久,才渐渐地来了睡意而睡了。
到了第二天,也就是12月10日,根据国军上层的指示,他们一营依旧在光华门的城墙上据守。徐凯还亲自看到:自己的高营长也亲自出来和战士们一起打日本鬼子。
显然,高营长知道今天是该打仗的日子。他看着头顶上,在早晨8点多钟的铅灰色夹在寒气中的天空上,仿佛充满了饱和的风雨。他站在城墙的墙垛旁,看了看此时还空无一人,处于南京东南面的光华门下往外宽大的荒地上,还没有日本军队的影子;再往东不远的山路上还空荡荡的,他知道如果日军要进攻,就会从那里攻过来到这里,就是说至多需要十多分钟的时间。
在心里估摸到这里,高营长才再看看站在城墙的墙垛上旁的两边散开来的战士们,看到大家都非常认真地在那里,仿佛在说:营长,我们都等着你下命令。高营长心里知道,战士们一定会的。他想道:他们打日本鬼子,会更加坚定的。
想到这里,他心绪舒畅起来。此时,大家都等着打击日本侵略者,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
新兵徐凯看到:刘连长有时爱在自己一连官兵的身旁,如一个勤奋的好军官、一个很有高度责任感的连长,不时跟战士在讲什么,仿佛要叫他的战士们做好打仗前的基本准备。新战士徐凯非常明白自己没有一丝战场经验。他就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慌,是呀,他在没有把握的心绪里问身边的唐忠良,就如一个没有把握的人要去干什么危险的事,在极力问有能力的人,或有这方面经历的人尽量多问。只有这样,他才能避免遇到对自己不利的事。此时,心里对打仗没有底的徐凯就是这样的紧迫心慌不定的感觉。
“唐大哥,我们连长在跟他们说什么?”徐凯问。
是老兵的唐忠良回答:“连长在跟大家说,把子弹准备充分,把步枪检查好。”
“哦,是这样。”徐凯说,他又问,“唐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
“这是让大家,不管是老兵和新兵都要在打仗前,做好充分的心里准备。只要做到了,就是鬼子攻过来了,也不惊慌失措。”
说到这里,唐忠良问:“徐凯,你把子弹压上膛没有?子弹袋里都是五十多发吗?”
“我不知道。”
“没什么,现在还来得及。你要马上把子弹压上枪膛。检查好子弹。”
“为什么?“
“先准备好,到时看到日本鬼子就不会慌了。”
“可是现在鬼子还没有来呀?”徐凯眨着不解的眼睛问。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真正来了,你就不知道干什么了。”
看到老兵唐忠良那认真的脸,徐凯觉得自己还是听老兵的,他们是有打仗经历的。
一会儿,在他俩聊时,非常英武的刘连长就走过来到他俩身边。他看到唐忠良对着徐凯认真的脸。就好奇问:“唐忠良,你在跟小徐说什么?”
“连长,我在教他打仗。”
“做得好!我们老兵就是要多教会新兵,这对他们打仗是有益的。”刘连长说。
显得和蔼的刘连长又对徐凯说:“小徐,好好学。你唐大哥会保护你的。”
“嗯,连长。”
然后刘连长往城墙西边缓慢地走去。
徐凯觉得这样就好。他想道:自己边打仗边还有人教自己,这样,自己就更学得快,说不定,自己还不会被打死。老兵唐忠良看到徐凯听了自己话,就站在那里认真地想。直爽的他就拿出烟来,也不问徐凯,就直接点烟抽起来。然后,把自己背靠在城垛上,非常过瘾般抽着。徐凯看到他拿起烟放在他的嘴唇上一吸,他脸颊上两酒窝就往里陷,马上形成两个小窝;同时,他脸往上抬,他黑乎乎的两扁平的鼻孔也往上起来,然后有两股烟从他性感的鼻孔里喷出来,把在徐凯侧边的空间吐满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