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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作品名称:十粒金丹(原著改编)      作者:孟玉霞      发布时间:2018-03-07 20:26:59      字数:7883

  1,秉灯时,伏家,房中。
  任婆子砖着眼珠子说:“她不但目下施威,还把日后阵旗拿稳。这些金银你老也无什么使用,还是与她儿子收藏。你看舅奶奶这里有事她张罗在头里,无非是叫你老说不出话来。就像蜂儿说的那样,不过是仗着她有儿子,你老好似有官无印,不过是闲人。这如今凡事由她管理,家人们由她调遣,将来她儿子长大成人,袭了官职,母以子贵,自然凡事尊她,到那个时候----
  婆子一分眼:“哼,人家可就扬眉吐气了。管什么大论什么小哇,姑奶奶你也得让人家几分……”
  
  2、秉灯时,伏家,房中。
  没等婆子说完,那滑氏拍着手,连连说:“真、真、那可是真。”
  蜂儿说:“我早就想到了,就是不敢轻易说出来。”
  婆子说:“这还是小事那,等你老了卧病在床,谁真心真意疼你呀,不过是玩个面,苦辣酸甜你自己知道,那一派凄凉的景象,一想就害怕。”
  伏准正在一旁躺着,一股身坐起来,拉着顺娘说:“姑姑,不用担心,还有我呢,他们日后错待你,侄儿一定打他们,拿住黎氏剜她的眼,抓住双印抽他的筋。”
  婆子一旁哈哈笑,说:“看看到底还是骨肉亲吧。”
  滑氏笑道:“好小子,你有本事,长大了做个官,把你姑姑接在家中,孝顺奉养,就不借那庶生的光了。”
  婆子说:“相公可不愁官坐,从小看大,三岁知老,你看十来岁的孩子竟说大人话。他要是没出息,我就是王八蛋。”
  那伏氏不知所措了,想是无地站立。说:“照你们这么说,我可怎么好呢?”
  滑氏说:“俗话说的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老任,你方才说当日不该为媒,如今还是你想个法儿,与姑奶奶争过这口气来,将功折罪。”
  婆子说:“法儿倒是有,只怕她老人家,舍不得大大的赏我。”
  
  3、秉灯时,伏家,房中。
  伏氏说:“只要你说个好主意,我将来不至落人之后,我就大大的赏你。你说要什么?”
  婆子伸着两个指头说:“你老赏我两个元宝,一锭金子,我就舍死忘生,做一个前部先锋,争过这一阵来,保你做个自自在在的第一份福人。就怕你老舍不得这些大赏。”
  伏氏说:“一锭金子,两个元宝,也不算什么大事,只要你做的周全妥当,我就赏你这些。”
  婆子满心欢喜,趴在地上磕头,说:“老婢子先谢赏。”
  滑氏说:“你起来说正经话吧。姑奶奶不是撒谎人,定不失言。”
  蜂儿说:“你不放心我担保。且把主意说说,要是不好,赏你一顿脖子拐,也是我打。”
  伏氏把双眉一皱,说:“你不要混她,叫她说吧。我现在心中实实昏闷。”
  婆子说:“你老不必烦闷,我这里早把妙计想周全了。不但是姑奶奶将来有结果,就是大相公借此也有收园。大奶奶这里诸事都方便,不用在黎氏手内讨金钱。一举两得移花计,保管她威风自微让兵权。”
  滑氏说:“到底是个什么法?”
  
  4、秉灯时,伏家,房中。
  婆子说:“黎氏所仗着的不就是她儿子吗?只要没了小双印,她就塌了半边天……”
  婆子说话还未尽,把个伏氏吓一穿。
  伏氏说:“要害双印,那可不行,人命关天非小可,我宁可胡乱混天年。”
  滑氏向婆子一努嘴,婆子点头一笑,说:“姑奶奶说的那里话来,那孩子与我无冤无仇,我怎忍心害他,我从来是心慈手软,烧香念佛的人,怎敢欺心伤人命?你老放心吧,我不会做那样损事的。”
  
  5、秉灯时,伏家,房中。
  伏氏、滑氏、任婆子、蜂儿,在谈论。
  蜂儿说:“任妈妈,你说了这半天,到底是个什么计策呀?”
  婆子说:“每年春秋,二奶奶都是叫我浆洗衣裳,要不是大奶奶叫我来,我早就去了。等明日姑奶奶回家去,我也跟了去,二奶奶一定留下我,等中秋十五那夜,合家一定要庆节赏月,必有一番痛饮,等半甜时,我有一种妙药,暗暗下在酒中,将二奶奶与秋月迷倒,悄悄把双印抱出来,预先说与哑叭,在后园外等着,抱出来。”
  伏氏说:“抱到哪里去?”
  
  7、秉灯时,伏家,房中。
  婆子说:“咱这北边周家庄,有个大财主胡员外,年过半百,膝前无子。我在那里时常走动,安人再三托我,替他觅个娃儿,我应了他。凑着这个机会,我叫哑叭抱着,趁夜与他送去。那里是得了孩子,如珍似宝,将来也擎了万贯家财,也不算难为了他。姑奶奶就把少大相公过在膝下。那时节,姑姑侄儿成母子,亲上加亲分外亲。娶个善良的好媳妇,一心一意过光阴。他疼你,你惦念他,不比小老婆生的儿子强多了?再说了,少大相公从小就伶俐,长大一定能做官,你老也尝尝老封君的滋味。再者那个胡员外,是山西外地人,听说早就要回家去,就为没儿子才没动身。怕同族人等争他的家产,所以迟误到现在。他要是得了双印,就一定回去了,他怕年老了,做了外乡鬼。他要是回老家了,这事永远不会泄漏出去,我要没有这点把握,能敢收那么大的赏金吗?这是周全计,不损阴功也不害人。”
  
  6、秉灯时,伏家,房中。
  滑氏心中暗喜,连连点头说:“好记。你比诸葛、陈平,谋略还高深。他不受伤,咱还得好,妙计真堪瞒鬼神。”
  蜂儿说:“此事要不此时做,只怕树大难拔,扎住根。”
  伏氏摆手摇头说:“那可不行。说来说去,还是要把双印除掉哇,好好的一个孩子,抱去给了人家,我可舍不得。罢了、罢了,都别说了,好歹混去,横竖他们将来也不致饿死我,再不要提这话了。我今日多吃了几杯酒,坐不住了,收拾睡觉。”
  滑氏、任婆子、蜂儿,面面相观。
  滑氏暗暗推了一把伏准,伏准会意,往伏氏怀里一躺,说:“我的姑妈,这样好计你不依从,莫非怕我做你的儿子,不肯尽心孝敬你吗?我日后要负了心,就不永年。”
  伏氏连忙用手把他的嘴堵上,说:“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瘆人祷怪的,还不禁声。”
  滑氏说:“妹子,你别失主意,错过机会,悔就晚了。你想,自己哥哥的骨血亲侄,做儿子,和自己生的差哪去了。”
  伏氏站起身来,走着说:“嫂嫂,这事断乎做不得呦。蜂儿,点灯去吧,我要睡了。”说着伏氏就回屋睡了。
  7、夜里,伏家,房中。
  伏氏走后,滑氏、任婆子、蜂儿三人在议事。
  婆子说:“可惜、可惜,白说了半天,傻姑奶奶就是不听,奈何?”
  蜂儿摇头说:“不妨、不妨,”
  滑氏说:“老任,你不知她的脾气,果真做了,她也无得可说了,明日就依计而行便了。”
  婆子说:“做便做,只是我的赏,着落谁呢?”
  蜂儿说:“大奶奶,你听着,这件事,全是为大相公打天下,自后擎了家产,要高待、高待奴婢,我就偷出两个元宝,一锭金子与任妈妈做事。”
  滑氏说:“好孩子,你要帮成此事,我就认你个干女儿。叫准儿与你寻个好人家,当姐姐一般瞧你,这样如何?”
  蜂儿含笑点头,向任婆说道:“妈妈,怎么样?”
  婆子说:“给我东西,我就做事。”
  滑氏说:“老任,你方才说,把双印送与胡员外,那可不妥,常言说的好,‘剪草不除根,逢春必发芽。’不留后患才好。”
  婆子道:“我的奶奶,我是干啥的呀,我要如此这般,是个绝户计。除了咱们娘儿三个,就是哑叭知道,他又不会说话,害怕什么泄漏不成。”
  滑氏道:“妙极、妙极!”
  
  8、夜里,伏家,房中。
  正说至此,只听帘外劳勤接着说:“俗话说的好,别叫哑叭说出话来。万一哑叭说出话来,可怎么得了?”说着,笑嘻嘻跑进房来,三人吃了一惊,
  滑氏“呸!”了一口骂道:“无规矩的王八蛋,人家正说正经话那,谁许你冷不防的跑进来,吓人一跳。”
  蜂儿说:“劳勤兄弟,这不是耍笑话的话,你即知道,要走漏了风声,大奶奶可要追你的狗命。”
  劳勤说:“我又没疯,穿青衣抱青柱。再者,大家有益的事,我不也占光吗,怎么倒疑起我来了?”
  滑氏说:“不用跟我饶舌,等有了什么事故,和你这娼妇养的算账就是了。”
  9、日,镇国府。
  黎素娘对梁氏说:“今天是八月十二日了,听说伏家大奶奶的病也好了,你派一个人,顾轿把夫人接回来过中秋节,大家庆贺庆贺,这是一个团圆节,老爷不在家,夫人怎么也得在家呀。随便拿去十两银子,送于伏大奶奶过节。让任婆子一同回府,好来拆洗衣被。”
  10、中秋节,镇国府。
  蓝天白云,碧空万里。
  黎素娘把瓜饼、果品都一份一份的包好,说:“众家人听着,今天是中秋佳节,我们要合家摆宴庆节,这些礼品每人一份,都拿去吧。奴仆们各自拿走了一份。
  素娘把任婆叫到跟前,说:“你也分一份,这还有几斤肉、面,你送回家中,与哑叭过节。”
  婆子施礼,说:“谢二奶奶的惦念,”说着提着竹篮要走。
  素娘说:“老任,你送了回去,快些回来,咱们晚间好吃酒赏月。”
  婆子说:“是。”走至上房,恰好夫人不在房中,那蜂儿竟自拿了两个元宝,一锭金子,递与婆子,说:“你要说道做到啊。”
  
  11、中秋节,镇国府。
  婆子将金子、元宝接到手中,一笑说:“蜂儿放心,断不误事。”说着走出上房,穿过前道,出了府门,往坟地而来。
  婆子心里高兴自言自语道:“我有钱了!这回我真的有钱了!等把事情冷下来,我带着守志回老家。就只可惜小双印,苦了佳人黎素娘。非是我,恩将仇报做事狠,都只为,见了金银爱的慌。再者也是该如此,命中造定就这样。遇到我发福生财日,该你娘儿俩个大散场。这如今,天时人事都改变,好人不及恶人强。”
  这婆子思思量量往前走,来到了高府祖茔旁。正遇哑叭在墙外收拾柴火,就说:“哑叭,别收拾了,跟嫂子进屋,我有话对你讲。”叔嫂俩一同进了房。
  12、下午,任婆子家。
  任婆子坐在炕上,放下竹篮,向哑叭说:“这东西是府中二夫人与你过节的,你自己弄着吃吧,我还要回去和他们一起吃犒劳呢。”
  那哑叭心中着着实实的感念,含笑点头。
  婆子伸手把腰中金银掏出,往炕上一扔,说:“你看看这东西好吗?”
  守志一见,惊喜非常,又是诧异,用手指着口,不住的哼哼哈哈。
  婆子说:“你问这东西的来历吗?这是……。”婆子就这般如此的,把事实都告诉了哑叭。接着说:“府中伏夫人托我做这件大事,与我的酬谢。此事还须你助我一臂之力。”
  哑叭惊异的看着婆子,点头。
  
  13、下午,任婆子家。
  婆子说:“你把那肉、面,做好之后吃饱了,在后院中挖个深坑预备着,等天黑了,你就到高府花园北上坡。在槐树阴中藏起来。千万别挪窝。等到三更前后,我暗暗抱出双印,咳嗽为号,防备四外有人,等我轻轻把双印递与你,你就赶快抱走,抱到你预备好的深坑那,就使劲往里一摔,也别管他死活,就赶快埋上他,埋完再结结实实的踩踩。然后进屋把金银藏好。过几天等事情消停了,咱们就不在这儿住了,买头小驴,再置一台小车,回转山东归故土,买房子买点地,或做买卖或放账,日增日盛自然多。过个三年五载的,金也多银也多,再不用到处受奔波。与你娶个好媳妇,生儿育女的。咱老任家也让他有后人。也不枉咱们叔嫂的一片心。”婆子越说越得意,任守志,腹内辗转暗沉吟。
  
  14、下午,任婆子家。
  这哑叭心里想:(画外音)
  “我说哪来的这些金银呐,原来嫂嫂要做一件损阴功的坏事。”
  他正想着,只见婆子用手巾包上金银,装在一个破布口袋内,卷起炕席,掀开两块砖,把破口袋子安放在内,复又盖好。向哑叭说:“你晚上干完了那件事,明日也不用拾柴去了,在家好好看着那黄白货儿,等我在那里混上几天,回来择个吉日,咱们回老家便了。“
  哑叭点头应允。
  
  15、中秋佳节,圆月升空之时,镇国府。
  一轮水镜,照的画栋雕梁,犹如水晶宫殿一般。
  黎素娘命道:“丫鬟们,中堂设宴,庆贺佳节。”
  使女、丫鬟们,穿插着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宴。无非是肉山酒海,瓜果、梨桃、月饼等食品。
  素娘道:“请夫人上座。”
  夫人坐了正席,素娘下面相陪,秋月扶着双印站在横头,梁氏与仆妇两边侍候。饮酒赏月,说说笑笑。传来二更的钟声。夫人不胜酒力停杯不饮。素娘说:“佳节良宵,请夫人再饮一杯。”夫人道:“你知我的酒量,三杯之后满面发烧,今日多吃了几杯,自觉晕起来,再要吃就大醉了。”
  任婆子凑至跟前说:“老婢子斗胆说一句,二位夫人不要见怪。这天也不早了,露冷天寒,小公子穿着单衫,凉着他不是玩的,你看他不住的打哈欠,只怕也是困了,莫如打发他睡了,再慢慢饮。”
  夫人说:“你说的是,我也不吃了,收拾睡吧。”
  二夫人说:“夫人既然不饮,妾身也告便了。”遂命撤去残席,秋月抱着双印,梁氏、仆妇相随,来至后边,打发公子睡下了。
  
  16、中秋佳节,月亮升空之时,镇国府。
  素娘说:“老任、秋月,你俩跟梁氏过去,大过节的也去吃几杯酒,我这里也不用人侍候。”
  婆子说:“我这老婆子又要斗胆了,这大空院子我们怎敢留下你老一人在此。我才见你老也没喝多少,即是奶奶恩典,叫我们前面去吃酒,莫如取过点来,咱娘几个在这月光下,自自在在的饮一回岂不是好?”
  素娘点头说:“罢了。”遂向梁氏说:“你过去把清淡酒菜送过来。”
  梁氏答应而去。当下秋月就在窗外竹旁,铺下地毡坐褥,放一张朱红桌。两个仆妇一个捧着双盒,一个抱着酒坛,走了过来,放在桌上。打开盒子,镶金蝶内八样下酒菜,摆在桌上。
  素娘说:“你们都过去吧。”
  仆妇答应:“是。”而去了。
  秋月闭上角门,婆子开坛暖酒,素娘面向南而坐。说:“你二人今夜不必拘束,也来坐下,咱娘儿们吃上几杯,好睡觉去。”
  二人依命,坐在两边。婆子先斟一杯奉与素娘,又递与秋月一盏,然后自己斟上一杯陪着。素娘慢慢消饮,婆子殷勤奉献,只盼素娘多喝。不觉又是半个更次。
  素娘说:“咱们再吃了这半壶酒,也该安歇了。”
  婆子说:“奶奶说的是,天也不早了。月姐姐,你再暖暖去,热乎乎的吃两杯好睡。”
  秋月答应,站起来提壶而去。
  
  17、中秋节,月亮升起之时,镇国府,中堂。
  婆子也站起来,说:“我有点渴,喝口水去。”说着走进房中,将蒙药取出,放在手中,走了进来,坐在原处。秋月暖了酒来,婆子拿过素娘的杯子,将身一影,把药下在杯内。双手端起说:“天有点凉了,奶奶喝杯暖酒好安寝。”
  素娘接过酒来,一气饮下,说:“热酒喝着分外香,你俩每人再喝一杯,咱们就睡觉。”
  婆子、秋月齐声说:“来,再喝一杯。”
  素娘身子一晃,眼睛冒了金星,说:“我好困。”说着手扶桌案侃侃要睡。
  秋月一旁着了忙,向前扶住素娘,说:“二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婆子说:“不要紧,也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快把她搀进寝房,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二人扶起素娘,进来内室,把她轻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垂下绣帐,止了灯,把门关好,就悄悄地走出房来。
  
  18、中秋节,月亮升起之时。镇国府,中堂。
  婆子小声说:“月姑娘,我还不困,咱娘俩再坐一会,把那几中暖酒打扫了吧。”
  秋月说:“我有点迷迷糊糊的了,再喝就喝醉了。”
  婆子说:“傻丫头,主子都醉了,咱们还不随着醉,等什么呢?”
  秋月笑了,二人又到原处,坐下同饮。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那婆子抽冷儿,把药下进秋月的杯子里,秋月喝了当时就趴下了。婆子将她扶进房中,放倒睡下。出来也不收拾家伙,独自坐在廊下竹床之上,焦楼已经起鼓三更。晚来寂静,自言自语说:“是时候了。”
  婆子贼溜溜的来到蜂儿的卧房,用手指背,敲了两下门,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听。
  屋里有脚步声。门开了,蜂儿在门里,把钥匙从门缝递给婆子。婆子接过钥匙,见夜深人静,鸦雀无声,遂把一溜门户慢慢打开了,走入园来,两眼不住的东张西望。园广夜深,经曲路幽,亭轩又多。哗啦啦池中的金鱼跃水,扑腾腾树上的宿鸟惊飞,任婆子自觉毛骨悚然。幸喜月明如镜,路径又熟,她一口气跑至后门之内,咳嗽一声。
  19、深夜,镇国府,花园后门外。
  哑叭在门外也咳嗽一声。婆子又咳嗽一声,哑叭在门外也又咳嗽一声。婆子满心欢喜,开了门,见哑叭站在面前,说:“你等着我,我去抱他。”说着就跑回素娘的寝室,慢慢掀开绣帐,见素娘躺在床上,公子睡在旁边。婆子连衣带裤,用红绫被包好,把公子轻轻抱起,悄悄来到花园后门以外,递与哑叭,低声嘱咐道:“你把他那手镯和珍珠锁,都摘下来,好生收藏,那镯子我听说是皇上赐的,无价宝物,千万想着,小心仔细。”
  哑叭点头。
  20、深夜,荒郊外。
  哑叭任守志,抱着小公子,一边走一边想:
  (画外音):“嫂子呀,嫂子,你原来人皮包着一颗兽心,想当初,咱们饥寒难忍离故土,只为无食家下贫。哥哥犯病身亡故,店主不容把咱们赶出门。你和我雪中冻倒侃侃死,遇见了仁慈的千岁和夫人。救进暖房赐热汤、米饭,又赏棺木,寿衣,成殓了我的哥哥。赏给咱们房屋,赐柴赐米让存身。不但你我活了命,亡魂地下也感恩。我心里一直难忘这段情,你怎么反害他坟前拜孝的根。昨日有心将你劝,怎奈我有口不能云。有心不来抱公子,又怕你另起阴谋生歹心,我今宵,抱他到家存一夜,明日清晨送上门。看看你心中悔不悔,也羞羞那位大夫人。二奶奶前后知晓难饶你,定把阴人,打断筋。”
  哑叭想着来的快,到了燕山高府的坟。
  
  21、深夜,任婆子家。
  任守志到了家,推门进屋,小公子在怀里还是沉沉熟睡。就把他放在炕上,自己坐在一旁,心中思想:
  (画外音)“我明日若把公子送回府,二奶奶一定要难为嫂嫂。她要一怒送至当官,审出原由,国法难溶,嫂嫂哇,你罪可就不小了!想当初我五岁无娘死了父,跟着兄嫂过光阴。兄长是个痨病体,全凭她说媒、接喜、做针线,养着我两个残废人。虽然她诡计多端生性狠,但对我从来无坏心。体饥问饱知甘苦,缝补浆洗辩寒暖,从不打骂与憎嫌,知疼着热似母亲。今天做这糊涂事,也是她,过贯了贫困爱金银。待我并无一点错,我怎忍,为报别人恩,负嫂恩。若不将他送回去,何处安放小官人。若要等到明日早,连我也难辩清浑。”
  任守志想到为难处,出了一身大汗。又一想,忽然转念,心里说:
  (画外音)“我何不去往边庭走一巡。抱他去找高千岁,且在他乡住几春。与我嫂嫂留个空,叫她得便好脱身。趁此夜深急速走,若待天明祸便临。
  抱起公子刚要走,又一想:“且住,听说去雁门关路途甚远。若是一个人,沿途讨饭还可以走,这小公子刚离开乳食,必须买些好吃的将养。无有盘费如何是好?”
  任守志寻思了一会,心里说:
  (画外音)“有了,现放着十两黄金,百两白银,拿上它有何不可?况且这还是高府之财。”
  这哑叭扒开炕坯,拿出婆子放好的金银,包好了金银,揣在怀中,轻轻抱起公子,举步出门,不由掉下泪来。暗暗叫声:
  (画外音)“嫂嫂,非是我而今心狠将你舍,只因你做事太不仁,实让小弟难以顺从。但愿你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将来我有命回归再报恩。”
  22、深夜,镇国府。
  任婆子送出公子,回到房中,看了看,二娘、秋月睡得正香,心里一乐,复又回到窗下,躺在廊下的竹床上,双合二目睡下了。忽忽悠悠没等睡稳呢,焦楼已起了五更鼓。婆子起身取来凉水,先到秋月的卧房。慢慢与她灌了口,又到兰房,掀起红绫被,也与素娘吃了一口,看看鸡鸣天快亮了,婆子出房依旧躺在床上睡了。
  秋月醒转过来,猛然睁眼,看看天已大亮,一翻身坐起来,自说道:“好醉、好醉,直睡了这一夜,谁也不知公子哭了没有,快瞧瞧去。”一面说,一面走至堂屋,听得鸦雀无声,自语道:“二奶奶也大醉,还没醒呢。”遂轻轻推开门,走进房中,慢慢掀起绣幔,但见只有被褥,不见了公子。又一瞧,也不在素娘怀中。不由一惊,忙叫道:“奶奶。”
  素娘此时也将醒来,微微开眼,说:“做什么?”
  秋月说:“公子呢,谁抱去了?”
  素娘睁眼一看,也吃了一惊,一翻身坐起,说:“今日如何睡得这么死,这早可有谁抱了他去?你快看看去,想任妈妈抱往前边去了。”说着也就下了牙床。
  23、清晨,镇国府。
  秋月忙忙走至院中,听得酣睡,回头一看,只见任婆子四脚拉叉,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她越发慌张起来,跑至跟前,用手连推带搡,说:“任妈妈,醒来、醒来,你可看见谁把公子抱去了?”
  婆子假装猛醒之状,愣愣怔怔的问道:“你说什么呢?”
  秋月说:“我问你没看见公子吗?”
  婆子慌说:“我醉了一夜,醒在你后头,你怎么问我泥?”
  秋月也顾不得回答,转身往前跑,开了南角们,走至上房廊下,只见蜂儿才开了后门,任婆子也就慌慌张张的跑来。
  秋月向蜂儿问道:“谁把公子抱来了?”
  蜂儿说:“我才开了后门,前边嫂子们才进来侍候,有谁去抱公子了?”
  任婆子把手一拍,说:“这也奇了,无人抱来,他可往哪去了?”
  那伏夫人刚穿上衣裳,正在床上坐着,听得此言,恰好顶梁骨上打了一砖,失声叫道:“哎呀!坑死我了,你们好大胆!”刚说至此,蜂儿跑进房来。望着夫人,又是送目,又是摆手。伏夫人浑身乱蘸,双手扎煞两眼瞪得一般大,看着蜂儿。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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