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谎言的打破

　　日子就在朱思慧带着对苏沫的负罪感中慢慢地流失，幸运的是母亲的肾不符，虽然说很自私，可是朱思慧真心高兴，她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有事。只是她不再过分地反对母亲去医院照顾那个人。她并不是无情无义的，不然她就和她们一样了。再说她已经得了这个病了，也算是报应了，自己还计较什么呢？还有她终于辞职离开了那个色老板，去了别的公司。那个公司的老板是个女的，她觉得安全极了。
　　陈子聪期间向她求过婚，可是朱思慧有太多的事压着，她让陈子聪等五年，若五年后彼此还相爱，就结婚。
　　对于苏沫，朱思慧一直都尽量回避着，理由是瑾瑜，也许是身为母亲的关系，苏沫很明白这种感觉，所以对于朱思慧全没有怀疑。
　　转眼瑾瑜两岁了，当她第一次叫妈妈的时候，朱思慧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美丽的，她一下子觉得自己蜕变了，变得不一样了，瑾瑜长得漂亮极了，像个小公主一样，也聪明极了，两岁就能说很多话，还能跟着音乐跳舞。苏沫说这个儿媳妇她要定了。
　　朱妈每天都带着瑾瑜，她太爱她了，她的可爱，还有那声稚气的“外婆”，让她觉得幸福极了。朱思慧想，一切就这么定住吧。只是生活总有这样那样的插曲和改变，该来的永远都逃不掉。
　　一个普通的周末晚上，朱思慧像往常一样在家做着设计，陪着瑾瑜和母亲，突然接到苏沫的电话。
　　电话那边没有说话，只是有着轻轻的哭泣声，朱思慧有着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担心地问道：“沫沫，怎么了？”
　　电话那边终于传来声音：“朱思慧，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你顶着一个伤害我的谎言，你觉得这是对我的保护吗？我那么信任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最后知道的我觉得自己有多么微不足道吗？我像个傻瓜一样，被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好友玩弄着，你们觉得这样很好玩吗？好玩吗？”苏沫几乎是用吼的，她似乎是把全身的怒气爆发出来了。朱思慧感受到她的伤心，愤怒和委屈。她一点都不介意她冲自己发脾气，这是应该的，这样其实也好，她知道了真相，自己就不用再背负这个秘密了，索性一次性痛过，然后再重新开始。
　　“沫沫，我不想解释什么。我背着这个秘密和你一样难受。不告诉你，是想保护你，但我知道我错了，你苏沫不喜欢这样的保护，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甘之如饴。苏沫，大宝是个混蛋，他利用你和小宝的幸福让我不敢告诉你真相，我也是个混蛋，我不该欺骗你！你在哪？我马上来。”
　　“慧慧，我很难受，我觉得我的世界塌了，我的一切都没有了。”苏沫的情绪极不稳定，朱思慧担心极了。
　　“苏沫，你给我听着，没有了他，你的世界依然完整，你还有我，还有小宝，还有瑾瑜，你不是要让她做你的媳妇吗？这些你都没有失去，你唯一失去的就是一个对你不忠的男人，这不是损失，这是你的幸运！如果你觉得他才是你的世界，那么我无话可说，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告诉我，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我在郊区的河边，想安静一下。”终于苏沫被朱思慧的话稳定了下来。是的，她失去的无非是一个不忠的男人，她有什么好伤心的。
　　朱思慧跟母亲交代了一下后拿了包就朝外奔去，在小区的商店里买了一打啤酒，然后打了车直奔目的地。
　　到了郊区，朱思慧下了车，借着路灯找到了坐在岸边的苏沫，她拿着酒静静地坐到她身边，什么都不说，打开一罐啤酒替给她，自己也打开一罐。
　　“苏沫，为你的新生活干杯！”很多时候好友间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在你需要的时候，我在你身边，这就够了。
　　苏沫拿起啤酒，一口气喝掉，为了这个男人，她努力地做着贤妻良母，可是到最后他回报她的是什么？是出轨！她究竟哪里错了？想着想着，她又打开一罐，合着眼泪喝下去。
　　“慧慧，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啊？我TM像个白痴一样在家里做着欧巴桑，他倒好，在外面风流快活还做得那么保密，我TMD戴了那么多绿帽子都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柳下惠。”
　　“你怎么知道的？”朱思慧静静地问道。她知道现在自己只要静静地倾听，只要让她都发泄出来了她就不会那么痛了。
　　“今天早上他跟我说下午开会，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怀疑他的，因为是周末，小宝想去游乐场玩，我打电话想问他开到几点，如果早的话我和小宝就等他一起去。可是打过去电话关机，也许是老天故意这样安排，平时他关机了就关机了，我从不去探究什么？可是今天我却突然很想知道他究竟开会开到几点，因为他已经好几个周末都不陪我和小宝了。他们科室的小张我认识，也有他电话，于是我打了小张。电话接通后，小张似乎在外面玩，他一听是我，就问我什么事？我直接问他大宝开会到什么时候，结果他却对我说‘嫂子，大宝哥没有开会啊，没有告诉你今天我们单位组织去XX农庄玩吗，让他去，他还说要陪你和小宝，所以我们也就不勉强他了，都说他是个好丈夫。’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懵了，我知道我和他之间已经出现问题了。我没有多说什么，客气地挂掉了电话。在家里我的脑子全乱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也恨自己去问了那么蠢的问题。傍晚的时候，他终于回来了，看起来疲惫极了，他的样子让我想到他和别的女人的缠绵，我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我问他下午去哪里了？他居然还说着那个开会的谎言，我不知道怎么去反驳他，因为没有证据，我只好用你来做借口，我说慧慧都告诉我你外面有女人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没想到他居然愤愤地说了一句‘朱思慧太不讲信用了’！我又懵了，他的话让我知道不仅他瞒着我很多事，连你也瞒着我，我的世界，我的幸福就在那一瞬间全崩塌了。”
　　朱思慧抱住苏沫，她知道她现在的无助。除了说抱歉，她什么都不想说，虽然她瞒着这个谎言是为了保护她，但结果还是伤害了她。她真的很抱歉。
　　“慧慧，我的心好疼啊！像被挖去一块，鲜血汩汩地流出来，让我感到快窒息了。”
　　“沫沫，你要哭就哭，要喊就喊，我都会陪着你的，永远！”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喝着酒，哭着喊着，苏沫发泄着心中的痛，朱思慧陪着她，抚慰着她的伤。
　　一直到凌晨一点的时候，她们才回去，朱思慧掺着苏沫，路上拦不到车，她只好打了陈子聪，十分钟后，他有些疲惫地赶到，应该是刚睡不久，一停车，就对着朱思慧喊道：“这么晚了，两个女子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是活得太安逸了吗？万一出点事怎么办？”
　　朱思慧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心里暖暖得，她一点都不生气，将已经醉倒的苏沫扶进车里，然后转身给了陈子聪一个拥抱。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也耽误你休息了！可是我刚刚已经被沫沫吼得有点耳聋了，你能不能改天再吼我啊？”
　　“你知不知道，我接到你电话有多担心你，一刻都不敢停留，甚至闯了几个红灯都不知道。以后如果再有这种事，需要到这种地方来的，叫上我，最多我留在车里等你们。”朱思慧的拥抱像一剂镇静剂，让陈子聪安静下来，语气温柔到极点。
　　“知道了，以后也不会了！”
　　苏沫喝得太醉了，陈子聪帮着朱思慧一起掺着她回到朱思慧的家，朱思慧让陈子聪先回去，又在他脸上轻轻一吻：“开车的时候别再闯红灯了，沫沫让我担心，你就别再让我担心了。”
　　她的举动让陈子聪感觉像喝了蜜一样，所有的疲惫和担心都烟消云散。
　　进了屋，朱妈还没有睡，她担心女儿。看见她掺着苏沫回来，连忙帮忙。
　　总算安顿好了苏沫，朱妈没问什么事，她知道朱思慧也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天大的事也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朱思慧看着床上的苏沫，想象着她接下去的路，她躺倒在她身边，心里默默地说道：“沫沫，在我最难的时候，是你陪着我走过来的，现在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朱思慧向经理请了假，因为这次工作的公司比原先的规模大，所以她不用直接什么事都向老板报告，她的上司是经理。苏沫因为一夜宿醉，整整睡到下午一点才醒，也许她只是想逃避。最可笑的是苏沫一夜不回，大宝竟然连个电话都不打，真是郎心如铁啊。
　　朱妈煮了粥，做了点清淡的小菜，让苏沫填肚子。苏沫吃着吃着眼泪又不由地落下来。朱思慧刚想安慰，瑾瑜拉着苏沫的衣角稚嫩地说道：“姨姨不哭，妈妈说哭就不是好孩子了。”瑾瑜的举动让苏沫哭得更厉害了，她其实是想小宝了。
　　“沫沫，等下我陪你去接小宝！你和小宝暂时住我家里！”朱思慧怎么不知道她的想法。
　　苏沫看上去憔悴极了，她表面的坚强让朱思慧心疼。
　　到了大宝的家，苏沫开门进去，婆婆抱着小宝不满地看着苏沫。
　　“我说苏沫，你一个女人家一夜不回是怎么回事？我儿子可是机关单位工作的，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儿子又不管，你还要不要这个家了？”婆婆的话犹如导火索。
　　苏沫狠狠地瞪着她，这些年忍受的委屈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影响？你们还有脸跟我说影响，你儿子在外面沾花惹草是我的错吗？还是你们家家教就是这样，你平时说的那么道貌岸然，我不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是皇太后了？我嫁到你家，做我该做的事，相夫教子哪里错了？现在你儿子错在先，你倒反咬一口，你们家家教还真是好啊！”
　　“苏沫，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时大宝突然从房间里出来，听见妻子和母亲的争吵，他冲着苏沫吼道。
　　苏沫看着他，像看着一个陌生人，这个真的是当初和自己海誓山盟的人吗？爱了他那么多年，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苏沫的眼泪停在眼眶，她硬是让它忍了回去。
　　“你吼什么吼啊，作为男人，你有什么资格朝一个爱你这么多年的妻子喊叫！自己做错事，还推到别人身上，苏沫现在看清你也不算晚。这么好一个女子嫁给你真是委屈了！”朱思慧帮着苏沫。
　　“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和苏沫能走到这个地步吗？我和苏沫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现在你满意了！自己家庭不幸福也要让别人不幸福，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吗？”大宝狠狠地瞪着朱思慧，说着一些能割血的话。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在大宝的脸上响起，苏沫咬着牙看着这个男人，在错误面前，自己不知道反省，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和她的朋友，他难道根本没有认识到整件事的起因是什么吗？
　　屋里静了片刻后，大宝的母亲疯狂地叫嚣起来，放下小宝就要来打苏沫，而小宝似乎被吓到了，站在一旁哇地哭起来。朱思慧一边拦着大宝的母亲，一边走到小宝身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起小宝就往外走。她知道只有小宝才是苏沫的命！一边往外走一边打电话。她需要他！
　　大宝看见朱思慧抱着小宝冲出家门，也顾不得苏沫和母亲的厮打，转身追出去。朱思慧抱着小宝拼命往小区外跑，眼看大宝就要追上来，朱思慧也顾不得别的，朝着周围喊起救命来。围观的人一多，朱思慧索性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小宝，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对着旁观者抱怨：“大家评评理，这个男人背着妻子在外面勾三搭四，现在反而不认错，还责怪起自己的妻子，你们说这种男人有多贱？”
　　“朱思慧，你把小宝放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大家看看，这个女人，自己家庭不幸福，心胸狭隘，还要破坏自己好友的家庭，现在还要抢孩子，大家说，到底谁贱？”朱思慧看着这个往日觉得很善良的男人，说的话竟然句句刺到她的心，冷笑一下，真的是无毒不丈夫啊。
　　周围人看着这两个人，各自评论着，却没有一个出来说句公道话，朱思慧看着那些人，心里有些凉，这个世道就这样了，就犹如当初她和母亲面对的冷漠一样。
　　大宝慢慢地靠近朱思慧，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带走小宝的。
　　就在他要靠近朱思慧的时候，一只手将他的后领提起后拉开。
　　朱思慧一看，是他，整颗心便放下来，不再担心害怕了！
　　陈子聪看着大宝，冷冷地说道：“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让你知道世界有多黑暗！”
　　大宝看着陈子聪，这个男人有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朱思慧说道：“我会用法律手段夺回我儿子的！”
　　这时候苏沫头发有些凌乱地跑出来，她曾经是学校的体育健将，对付一个老太婆是绰绰有余，她看着朱思慧抱着小宝出来，担心大宝会伤害他们，所以连忙也追出来，一到现场，看到陈子聪也在，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着大宝说：“我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