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玉风车揭秘解谜 漫漫路前程似锦

　　137，玉风车迷
　　
　　热热闹闹的婚礼和远方送来的喜讯，着实让渡边弘一的妈妈小河美子开心无限。早在渡边弘一随团访问山东的时候，小河美子就知道儿子将要迎亲回来，还要带回宝贝孙子，怎么不叫老人欢喜有加。这么多年劝告儿子再娶，儿子就是不答应，守着这份情谊真是无价之宝。小河美子当然知道其中的份量，更没想到的是，举办佛前婚礼，又满足了自己信佛的愿望；而且自己儿媳妇也信佛，可以说修行道上又多了个同伴，岂不美哉，乐哉！
　　尤其是整个参访团的人都参加婚礼，无论是热闹的程度，还是兴旺的人气都是空前的，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只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老人家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显露出来而已……渡边弘一带着妻儿一路护送妈妈回家，两位姐姐先回到家，已经把弟弟和侄儿们的新房和上房整理好了，等候他们的到来。其实在婚礼上的那股子兴奋劲一时还停不下来。小河美子索性提出想听霖儿讲身边故事的要求。霖儿轻言漫语地用日语说：“妈妈，日子还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吧。”
　　“好呀，没想到你的日语也说得这么好，你信佛，我也信佛，我们将来的交流的机会会很多，有的是时间。我听儿媳妇的，你们的故事日后慢慢说，今晚就讲讲你们在中国时，渡边弘一与你们见面的情况吧。”小河美子说。
　　渡边弘一和吴霖霖交替讲述这段故事。他们把在山东岳父家的见面会的细节绘声绘色地表达出来，在场的亲人们满堂喝彩，心动不已。小河美子说：“日中两国历史源远流长，很多风俗习惯大同小异，这样就容易沟通，容易交流，我的中国媳妇吴霖霖还是一名教师，日语也说得好，我真是高兴呀，开心啦！”
　　“时候不早了，小妹和妹婿家离得远远，明天我们再来听故事。”大姐由美说。
　　渡边弘一送走了两位姐姐，回过头来，看到妈妈还在对霖儿问这问那。当说到玉风车的时候，霖儿叫妈妈等等，自己回房间拿玉风车的另一半，渡边弘一也急忙回房间拿出玉风车的那一半，霖儿把她保存的那一半玉风车交给了渡边弘一；当两个半边的玉风车合龙的时候，顿觉一阵微风伴随着闪光吹向玉风车，玉风车自动地转动起来，不一会儿就转得飞快。这一奇特的魔幻场景，让在场的人惊呆了，惊叹太神奇了。
　　“是啊，这可是一件神物，传家之宝。相传渡边弘一的祖先跟随德川家族征战来到名古屋，因为立下战功，德川将此宝物‘玉风车’奖励给渡边弘一的祖先，说是只要你做对了事，顺势而为的事，顺风顺水的事，玉风车就能转动。相反你逆天行道，违反客观规律行事，这玉风车就不会转动。当年渡边弘一要到中国去，他是渡边家几代的单传。我又阻挡不住他，于是将此宝物传给他，叫他审时度势做顺时代的事，做顺风的事，不要逆天而行。他把这宝物用在对自己的婚姻问题上，用在日中人民友好的事情上，真是做得巧妙，做得对头，不愧是渡边修的儿子！”小河美子津津乐道这神奇的玉风车。
　　“是的妈妈，记得我在胶州李家村，我和渡边弘一还打过赌，如果渡边弘一在日本有了新欢，他的儿子也就无法到位，我的那一半就合龙不了了，玉风车也就无法转动。”霖儿兴奋地回忆起这段故事。
　　“其实，霖儿当时不理解我，我自从把玉风车的另一半给你的那一天，就抱定终生，许下心愿，非你莫娶，谁知道这一晃就是三十五年啦。”渡边弘一说。
　　“时光是最好的检验，环境可以变，时代可以变；但是只要人的内心不变，情感就不会变，也许这就是死心塌的以不变应万变吧。”渡鹄深有感触地说。
　　“孙儿说得对，这就是始终如一生死相守，再老的婚姻都是年轻的、那份爱总是新鲜的。玉风车见证了你们爱情和婚姻的全过程，今后玉风车这个神器还可以保佑你们小两口顺风顺水。”小河美子说。
　　时间已经超过了午夜，大家谈兴依然很浓，渡边弘一催促大家休息。霖儿先扶妈妈回房，等安顿好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渡边弘一已经把喜被铺在榻榻米上，等待妻子入睡。他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这一天的到来，盼着回到三十五年前初始的纯情，那段让人魂牵梦绕的甜蜜初情。没想到难忘的初情竟然带来了后来三十五年的离别苦难。现在好了太阳升起来了，月亮爬上了树梢，好时光、好光景就在眼前。他一把拉住霖儿，紧紧地抱在怀里，亲了又亲，吻了又吻。霖儿笑着说：“都老夫老妻了，还那么不忘初心，想回到年轻时那样的疯狂吗？”
　　“当然当然，我一刻也不忘初心，不会忘记我们在吴良村的日日夜夜。那真是无所顾忌，心花怒放。看来爱情真的能保鲜！今天可是我们新婚的大喜日子呀，正好是6月6日，双重日子，按你们中国话说叫六六大顺吧。”渡边弘一说。
　　“是的，好日子，那就让我们好好享受人生吧，把失去的时间补回来。”霖儿笑着说。
　　“霖儿，你说得太对了，争分夺秒享受人生！”说完渡边弘一把霖儿拽进被窝……
　　这几天两位姐姐姐夫都来到妈妈家，和弟弟、弟妹以及侄儿们拉家常、听故事，每天都很晚才离开。大家无不为他们坚守爱情的精神所感动，也没少为霖儿所受的苦难而哭泣。后来听渡鹄讲去闯荡上海滩的故事，更是钦佩渡鹄小小年纪担此大任，真的了不起；尤其是后来发奋学习考取了大学，还幸运地和艳梅喜结良缘，真是可喜可贺。后来长辈们还纷纷给渡鹄艳梅送来许多礼物，一家人开心万福，其乐融融。
　　
　　138，推心置腹
　　
　　自那天热闹非凡的佛前婚礼过后，几乎惊动了名古屋的上上下下，一时间渡边弘一成了名古屋的新闻人物。除了参访团的成员外，与其相关的单位和社会人士也相继到访；更有甚者他的学生们也争相道喜送礼，仅收到的礼物就推满了渡鹄住下的小客房。虽然那些礼物并非那么昂贵，但是那都是孩子们的一片心意，这让渡边弘一和家人深感欣慰。
　　然而这样一来却挑起了教务课长小泉次郎以及总务课长麻生十三等人的嫉妒之心，他们使出两面三刀的把戏，装模作样地来渡边弘一家送礼祝福，可背地里却在找茬、捅刀子；四处扬言渡边弘一不安心教学，频繁在校外兼职，要求校长处分或给予除名。在学生中煽动仇华情绪，破坏日中关系，散布渡边弘一是出卖国家利益的“叛徒”等言论；还有一些右翼极端分子也跟在他们后面起哄，到校长室无理取闹。松木校长义正言辞地回击了右翼势力的指控和挑衅，但是同时也与渡边弘一私下交谈，劝其保持低调，安心工作，尽量不要在学校里造成对抗的局面。
　　此时的日本在自民党总裁佐藤荣作首相的治理下，经济的飞速发展为自民党的执政打牢了基础，金钱的力量转化为政权的力量，经济总量超西德直逼世界第二，成为“名副其实”的经济大国；加上日美冲绳归还谈判，正朝着有利于日本的方向倾斜，对待中国很不友好，积极推行“两个中国”政策。大谈台湾“归属未定论”，还公然插手台湾事务，干涉中国内政。在佐藤政府的怂恿下，一些日本右翼分子冲击中国驻东京联络处，积极阻挠中日往来。
　　在婚礼后渡边弘一回校上班的这段时间里，霖儿从渡边弘一的现实生活中，感觉到他的艰难和不易，她深信渡边弘一对爱情的忠贞，从而对渡边弘一疼爱有加。在私下交换意见时，霖儿希望渡边弘一能回中国去生活，在那里有他熟悉的人和事。渡边弘一满心欢喜地接受霖儿的安排，可也流露出些许的犹豫。霖儿从相互对话中感知渡边弘一的孝心，估计暂时还不能带渡边弘一回中国。母亲小河美子已经八十六岁了，虽然有两个姐姐可以担持帮助，可作为唯一的儿子他不能不尽孝道。中国有句古语“父母在不远游”，中国人尚且如此，日本人也不会例外。年轻时在外闯荡情有可原，而现在母亲年事已高，“百善孝为先”，霖儿当然也不愿意背负不孝的罪名。思来想去，她对渡边弘一说：“渡边君，这次来日本，我看到你和妈妈、姐姐姐夫，一家人和和美美真的非常好，我不想因为我要你跟我回中国，而把你苦心经营的家庭局面打乱了。”
　　“谢谢亲爱的妻子能这样替我着想，这也是我的福分。其实这也没关系，好在我还有两个姐姐，我们千辛万苦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真的不想你离开我。”渡边弘一显然左右为难，还是舍不得妻子离开。
　　“渡边君，我看得出你的为难情绪，理解你的心情。我看能不能这样考虑，渡鹄、艳梅和我都是请假来日本度假的，还要回去工作，你我还有三四年就要退休了，我们还是各自安排好自己的生活。既然我们相隔了三十五年还能坚持不离不弃，那就再坚持三四年时间，到时候无论在中国还是在日本我们都永远不分开。”霖儿坚定地说。
　　“这倒是一种可以考虑的方案，不过我先要问你：你愿意辞去你的工作到日本来生活吗？”渡边弘一试探地问。
　　“我说了，我们只有三四年的工作时间，就可以退休了。我很珍惜这份工作，而且渡鹄和艳梅将来也会有孩子，我还需要帮助他们看孩子，这可是女人们的专利呦。”霖儿笑着说。
　　“是呀，看孩子？这倒把我难住了。以前你为渡鹄牺牲了很多，将来他有孩子你还要继续服务，这也未免太辛苦了吧？”渡边弘一不解地说。
　　“这叫天伦之乐啊！虽然这不是必须要尽的义务，但是这事也是代代相传，老鸡带小鸡的自然规律呀，人之常情嘛。就这么着吧，我们再熬几年，渡边君。”霖儿笑着说。
　　霖儿和渡边弘一的一番推心置腹的悄悄话，把一个非常难解的题解开了。霖儿和孩子们在名古屋呆了整整两个月，渡边弘一和两个姐姐，安排时间轮流陪伴，带着他们游览了东京都、大阪、富士山等一些日本的城市风光和风景名胜，最后还是决定返回中国。
　　
　　139，前程似锦
　　
　　在和日本亲人们陪伴的相处中，中日文化的交流和碰撞时有发生，然而在语言上因为有了霖儿和渡鹄，也就没有太多的障碍，一家人相处得非常融洽。每次游览回来，奶奶小河美子都要拽着渡鹄问个不停，谈观感、说体会、讲趣闻，每天不断，每天新鲜。时而让奶奶低头不语，时而让奶奶笑声不断；时而兴奋，时而流泪，小河美子的老年性失眠症就这样不治而愈，真是奇特，到了晚上十点准时睡觉，早上五点醒觉，比时钟还准，精神头特别旺盛。看到这一情景，霖儿也不忍心立即告知回国的决定，可这是必须要面对的现实。
　　还是姐姐理解弟弟和弟妹的心情，帮助排忧解难。在和两位姐姐的相处中，霖儿透露了打算回国的意愿，尽管两位姐姐再三挽留，但毕竟还是要面对现实问题，他们赞成弟弟退休后，跟弟妹回中国去生活，妈妈交由两位姐姐看管和照顾，绝对放心不会有问题。即使得到许诺，渡边弘一和霖儿还是不忍心立即将回国的事告诉妈妈。
　　大姐由美心思细腻，她想只有自己出面解围，才能让这件事情得到落实。于是有一天等妈妈在禅房敬香完毕后，悄悄和妈妈说出来霖儿他们的回国打算，妈妈当时就不高兴，说他们刚办完婚礼，就急于离开吗？十分不解。由美告诉妈妈他们已经在日本呆了两个月了，他们都有工作在身，也不便久留的；而且弘一弟弟和霖儿妹妹三四年后也就退休了，到那时无论在中国还是在日本都不是问题，而眼下不能把他们困在这里，必须面对现实。小河美子想了想，没吭声，自己跑到禅房里阿弥陀佛唸个不停，木鱼声声作响，她要为自己解脱，为自己寻找思路。由美没有跟在后面，却是远远地看着她。
　　晚膳后，一家人围拢在妈妈的身边，渡鹄把脸贴近奶奶说：“奶奶怎么不开心呀？”
　　“没有呀，奶奶哪有不开心的事呀。奶奶给你讲个故事：那是日本德川幕府时期的事，德川拿下名古屋之后，犒劳三军，请来天皇宫廷歌妓献舞，大宴三天，到了第四天大臣告诉德川继续不？德川说继续；到了第五天大臣又问德川，还要继续不？德川想了想，说继续吧；到了第六天大臣再问德川，还要继续不？德川回答你说呢？大臣不敢再问了，让歌妓们一个劲地唱啊跳啊。台下的人睡着了，歌妓们也已经无法再唱再跳了，睡着了，连德川也睡着了。当德川一觉醒来时，看到这种情景笑着说：‘看来过度兴奋也会疲劳的，做任何事都需要一个度，欢乐也需要间歇。’”小河美子说。
　　“是的，中国明代文学家冯梦龙在《醒世恒言》中就写到：‘天下无有不散筵席，就合上一千年，少不得有个分开的日子。’就是说生活中没有绝对的拥有，也不会有绝对的失去，就像没有无限的夏天，也没有永远的冬天一样。人生何尝不是如此，我们的爸爸妈妈在他们的人生经历中，精彩地告诉我们，爱情是鲜美的，只要能正确对待了，即使暂时分开也会像天天厮守在一起一样的甜蜜。”渡鹄说。
　　“妈妈和渡鹄两个人说得都非常精彩，我为你们鼓掌！”由美说。
　　“是啊，看来我的孙儿渡鹄也是在劝奶奶正确对待即将离席的家宴，真的不错。‘天下无有不散的筵席’，奶奶想通了，所以才给你们讲德川家的故事。”小河美子笑着说。
　　“妈妈真好，谢谢妈妈能理解孩儿们的心愿，也能正确对待。这回暂时的离开绝不能等同以前的离散，那次是意志的坚守，而现在是暂时的分开，我们会有经常的往来，就像去东京都和大阪一样，相信以后的交通会更加的便捷。”渡边弘一说。
　　为了让母亲多享受一段时间的天伦之乐，霖儿决定延迟半个月回国。在霖儿的建议下，渡边弘一决定宴请川岛雄二和名古屋大学的恩师小林惠子和大平正义。在这次宴席上渡边弘一把自己想退休后去中国生活的想法告诉了大家，大家兴奋不已。将来也许能为名古屋大学与山东大学之间搭建桥梁，为深层次的日中文化交流而耕耘播种。
　　霖儿在聚会期间说出了与父亲吴广才共同破密《山东矿产分布图》的事，并希望渡边弘一退休后去中国生活，重点帮助山东开发矿产资源，为人类做出贡献。小林惠子教授非常赞赏吴霖霖这种爱国精神和为人类做贡献的宽阔胸怀。大平正义馆长说：“我虽然退休了，但是依然心系渡边弘一先生，他是一位正人君子，是位干事业的人。尽管学校里有不少反华的右翼势力，千方百计的阻扰日中友好，但是怎么样也阻挡不住日中友好的历史车轮，我们就是要坚决支持渡边弘一先生日中友好的正义主张，推动这个历史潮流滚滚向前。”
　　“小林和大平两位老师说得非常好，我非常赞成，坚决拥护。我们民社党虽然是在野党，但一直坚持日中友好，我曾两次组织名古屋参访团到中国，我亲眼目睹了中国蓬勃发展的经济建设，新中国大有希望，而且也是我们巨大的潜在市场。日本自民党作为执政党只重视日美关系忽视日中关系，长期压制在野党与中国的友好合作，真是鼠目寸光，这种冷战思维必然阻碍日中关系的发展，因此我们就是要坚持日中友好，做大经济蛋糕，压迫自民党放弃敌视中国的右翼政策。刚才弟妹吴霖霖提出一个重要线索，等渡边弘一再去中国时，进一步深入讨论，必要时我们可以再组织人马进行专项论证，争取和中国朋友共同开发，为人类造福。资金问题我来筹措，项目问题渡边弘一负责，一定要干得像模像样。”川岛雄二说。
　　“老同学毕竟是搞政治的，我可不管它自民党不自民党，我只知道谁逆历史潮流而动，谁就会被历史所唾弃。不管右翼极端分子怎么设置障碍，日中友好的时代潮流不会停止，正直善良的日本人终归是历史的主流。我坚决相信日中友好的道路会越走越宽，前途光明，前程似锦。今天的聚会就是见证，就是民意，相当不错，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再相聚。感恩老师们的关怀和教诲，感谢老同学的理解和支持！为我们的团结和友谊干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