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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作品名称:十粒金丹(原著改编)      作者:孟玉霞      发布时间:2018-02-19 19:45:54      字数:8474

  1、渔阳,麒麟村。
  镇国府大厅上停放了太夫人的画棺,讣告亲朋,合郡文武乡宦都来吊祭,披孝诵经。安葬已毕。自此高公就在墓旁草庐中茹素独眠,以尽子道。  
  2、日,高府陵园。
  杨夫人向家丁们说:“今天是太夫人的五期祭日,我们要隆重祭奠”遂带着男女家丁,抬着祭礼,来到陵园扫墓祭奠,祭毕。杨夫人道:“大家整理衣帽上车回家。大家刚要上车,突然天空乌云密布,朔风凛凛飘下满天瑞雪。
  高公道:“天气严寒,用了午饭,大家饱暖,再走不辞。
  夫人道:“老爷言之有理。”遂吩咐把祭物整治上来,大家在行舍中饱餐一顿。雪越下越大,高公向夫人道:“雪下不止,停一停再走,你、我何不到祠堂后廊下看看这塞北的雪景?夫人说:“倒也罢了。”于是仆妇扫出路径,丫鬟打起油伞一同来到祠廊下,举目观看。
  3、雪天,观野外。
  有诗为证,高公诵道:层恋一带平铺粉,峻岭嵯峨被玉封,纷纷碎剪梨花落,万里江山一色同……高公随即叹道:“嗨!夫人哪,我和你体着重裘还觉冷,贫苦之人咋过冬?拙夫想明朝冬至起,咱家舍衣济饭,给穷苦的贫民,你意下如何?”
  夫人:“正合我意。”
  高公:“夫人果有慈心义胆。”
  夫人:“妾心正与老爷相同。”
  高公:“好!从今后,咱们冬舍棉夏舍单,青黄不接舍粥羹,粘补桥梁修寺院,租分三等益田丁。贫不能葬施棺木,穷不能娶助婚成……”  
  4、祠廊下,
  有侍女近前打个欠身:“禀老爷、夫人,从东边来三个人,一个妇女,一个幼童,推个独轮车,车上用被蒙着一个人。车翻在雪里,人也倒下了。”
  高公站起身:“快、快叫四个人,把那雪中跌倒之人抬至房中。给他们暖汤热饭吃,等回缓过来带来见我。”  
  5、日墓地墙外行舍
  高公与夫人回至行舍中吃茶,仆妇上前说:“禀老爷夫人,那贫人吃了汤饭饱暖了,要来叩见千岁。”
  高公夫人齐说:“唤她进来。”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子,走进房中,双双跪倒。
  妇人叩头说:“贫妇是哪里的造化,冻到雪内,自分必死,幸遇佛心的老爷夫人搭救活了,又赐香汤暖饭,真是重生父母,再养爹娘。此恩此德谅我这穷花子,今生今世也不能报答,只好来生来世,变成驴儿马儿猪儿狗儿,再答报大恩便了。愿老爷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孝子贤孙,都做大官。”说着不住的磕头,引得那些仆人丫鬟,都抿嘴笑。夫夫人说:“你且起来,我有话问你。”
  妇人和小子起身站在一旁。
  夫人说:“你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因何至此?”
  妇人目中流泪说:“小妇人家住山东曲阜县平安村,丈夫名叫任守理,自幼残疾痨病身,这个小子是小叔子任守志,喑哑喉咙是废人,家又贫穷无田产,仗着我,说媒接喜度光阴。偏遇连年遭旱涝,听说这边年景好,托病带残的往这奔,一路丈夫犯了病,昨天沉重命归阴,店家把我们撵出来,我叔嫂,举目无亲没处去,幸遇老爷和夫人。当下回家没盘费,在此栖身没靠人。虽然目下得温饱,明天就无处可存身。”  
  6、日,行舍。
  妇人说到伤心处,抽泣的说不出话来,哑孩子满眼流泪,哇呀哇呀的只是磕头。夫人看着高公。
  高公点头说:“看来她叔嫂二人可谓苦之极矣。”
  夫人:“老爷既然怜悯,何不施恩资助,周全到底。”
  高公点头向妇人问:“你如今是回家,还是投奔别处呢?”
  妇人:“家中几间破房,已拆变作了盘费,回家何处安身。”
  高公:“既然如此,我那坟墙外几间草房,尽可居住,你叔嫂二人,就在此权且替我看守坟茔。与你一口棺材,先埋葬了你丈夫,再给你们些柴米棉衣,过了残冬,给你叔嫂十亩田地,来春耕种,足够你叔嫂糊口,等有了底本再回故土如何?”  
  7、日,行舍。
  叔嫂二人双双跪倒,连连磕头,,那哑子磕完头,又俩手抱拳,连连作揖。
  妇人说:“千岁、夫人,这样大恩我们情愿在此尽心竭力,看坟到死,还提什么回家?”
  雪已少止,高公遂夫人又到坟前焚香化纸,痛哭了一场,这才上轿、仆人们上车回家。  
  8、日,麒麟村的镇国府,上房。
  高公:“郑昆。”
  郑昆:“在。”
  高公:“我和夫人三年守孝期已满,明天当回朝理政,此地一切大事小事都需你和你妇人管理。自冬至日起,在本庄紫竹庵施舍粥饭、棉衣,到来年清明方止。贫不能娶、死不能葬者,量人资助。千万仔细察问明白,莫为奸人所骗,遗笑于人。亦自明年起,佃户租钱,丰年收起满租,八分年景收租六分,半成之年只收三分,若逢大欠之岁,一概免租。盖庙修桥,随时布施,出入账写清,一月一算,禀我知道。明日我就打点进京,家事就交予你和粱氏料理了。”郑昆:“是!”退下。  
  9、日,京都,镇国府。
  总管傅成出门,将高公接进镇国府,高公更了朝服,入朝。
  天子在养心殿观书,侍郎吕国材侍读伴驾。
  太监奏道:“今有镇国公高廷赞,服满回朝,面圣谢恩,现在午门候旨。”
  天子大悦,即命吕国材暂退,喧高廷赞见驾。
  内臣道:“喧高廷赞进殿见驾!”
  高公进殿跪倒口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微臣见驾。”
  天子道:“平身,赐坐。”
  皇上:“自卿丁忧葬母,遂尔暌隔,荏苒光阴,不觉三载,朕甚念卿,谅卿亦必念朕。卿今即全子道,复尽臣旨,甚惬朕意。此次来朝,又深慰朕怀,卿可谓忠孝兼有之矣。”
  高公连忙俯伏奏道:“念臣庸才菲质深蒙天眷,愚母子得全骨肉私恩者,皆陛下之所赐,臣虽粉身碎骨,不足报圣德之万一。圣谕垂褒,使臣不胜惶恐惭愧。”
  皇上道:“平身,赐龙团茶一盏。”高公未坐
  天子道:“卿且平身,朕尚有话问。”高公叩头落座。  
  10、日,养心殿。
  天子问:“卿乃国家栋梁、民之所望。以卿之见,为君治国者,以何为先?”
  高公起身拜倒,说:“愚臣所闻圣主明王——首重宽仁与纳谏,亲贤远佞喜爱直言。赏功罚罪不偏向,清除污吏并贪官。有一等,粉饰是非能言巧辩,有一等,伺察圣意窥视天颜;有一等,险邪包畜人心难测;有一等,谗媚迎合暗中使奸。似这些,奸佞臣子从来有,全凭着,天匆洞签辨愚贤。圣上垂恩问及此,这就是苍生社稷福无边。微臣岂敢不倾赤心明胆,竭诚奏于圣主面前!”
  高公奏毕,赶紧叩头。皇上面带笑颜,道:“卿且平身落座。”高公叩头平身坐下。
  皇上道:“侍郎吕国材,朕欲召其参知政事,卿以为可否?”
  吕国材在内幕一惊。  
  11、高公奏道:“吕国材为人谦和机变,臣虽不深知已见其大概。前岁蒙恩谕,合朝文武送臣母归葬,至城外臣叩谢辞行,翰林柳德元与他并列还礼,起时误踏其衣,泥污后襟,他不好直说柳德元,回头怒视家丁,家丁吓得面如土色。只此一小事,足已见得其为人鄙吝、不宽,岂鼎鼐之器哉?”
  天子闻奏,点头不语。遂说:“卿一路鞍马劳乏,给假一月,回府安歇,俟朕又召再来朝见。”  
  12、日,镇国府。
  高公正与夫人在上房闲坐,仆人上前说:“老爷、夫人,今有杨舅奶奶昨夜又添了一位孙子,老太君甚喜,说:“‘杨门四世,今见双孙’特着人来与千岁、夫人送信报喜。”高公长叹一声:“唉!”两眼望着墙壁,暗想:(画外音)
  “杨门有幸生双子,我何曾有个女儿?年二十八岁,已是中年光景,成婚已十年有余,夫人何故不怀胎?虽然眼下官极品,老来死后靠谁埋?一脉同宗无二个,连一个继承之人也没有,哎!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来不孝之名我是甩不掉了!”
  13、(入画)
  高公紧皱双眉不言语,夫人惭愧的坐在一边。夫人慢语柔声说道:“老爷莫非听见家兄得子,又引起你虑后之心吗?老爷何必忧愁,妾身上几年也曾言过,劝纳几房姬妾,千岁不肯,只说且待夫人不生再纳不迟。今妾身已二十八岁,窃料不能生育,再若迟延,恐误大事,明日就差人,访买姬妾便了。”  
  14、日,镇国府,上房。
  高公道:“何用许多,命中若有,夫人早已见喜了。买妾不过尽人事,以听天命,合该庶出,自然生育。果然命中没有,何必耽误多人的终身,反是罪孽。承夫人意,买一房足矣。”
  夫人点头陪笑道:“这件事交于妾身管保觅一位合适的女子,伏待老爷就是了。”
  15,日,镇国府,上房。
  杨夫人道:“总管傅成何在?”
  傅总管来到上房道:“老奴在!夫人唤老奴哪方吩咐?”
  杨夫人:“你坐下,我有要事,让你去办。”
  傅总管:“夫人请讲,小人定要尽心竭力。”  
  16、杨夫人:“千岁因膝下缺嗣,欲娶偏室,你可精心察访,买一位美貌端庄女子,买到招来我亲自相看,千万仔细,其有来历不明,容颜欠秀,年纪老大,一概不要。作速办理,不可迟缓。”
  总管:“是!小人即刻察访。”
  17、旁白:
  (画外音)
  “恰访到一位有福的红妆,此女家住山东曲阜县,平安村人氏,父亲秀士,乡宦出身,姓黎,名德谦。母亲陈氏,名门之女,所生二女,长女淑娘,年方二十一岁,早嫁与本庄冯乡宦家,夫主是个文举。次女名素娘,一十七岁,待字未聘。黎秀才年已半百,先时与胞弟德让相守读书,指望上进,不料官星不现,联科俱是落地,,把些家业渐渐花去。又遇德让妻子病故,年景又逢旱涝。德让见此光景,与兄嫂商议,弃了诗书,带几两银子,上东京习学买卖去了。秀才在家训几个蒙童,得些束修,将就度日。又因少年时不善保养,双腿有了脚气残疾,有时犯了,不是十天就是半月,卧床不起。散了学生,那束修也就不大周全。日往月来,看看支持不住,,还幸兄弟在京买卖得意,一年寄几次银两来家,大女儿淑娘家有些资助。虽然如此,哪里接济得上?偏遇岁欠,柴米价高,不免少衣缺食。这日正是初秋时节,金风吹败叶,白露散清凉,三口儿坐在房中,好生萧条冷落。”
  (入画)
  18、日,黎秀才家。
  黎秀才三口人坐在房中。
  黎秀才叹了一口气说:“唉!娘子呀!想不到科甲功名这等难哪!想当初,费尽家私图上进,寒窗苦守砚麽穿。谁知道玉堂金马无咱分,空被诗书误少年。到而今功名未得身先老,饥寒交迫谁可怜。是我无能当自受,带累你母女受饥寒。大丈夫不能保暖妻和女,真叫我又悲又恨又羞惭。”
  陈氏道:“相公,你在说什么呀,自古夫乃妇之天。终身一体同甘苦,妇人家,耐贫守富理当然。万一晚年交好运,难道一生总贫寒?虽然无子现有女,大女婿已经入门可望官了,咱们不也有靠山吗。”
  秀才说:“那是未来的事了,目下的饥寒怎么办?”黎素娘道:“爹爹不必太担心,多愁多虑添疾病,我劝爹爹心放宽,苍天必无绝人路,孩儿还有针线活,明朝还能用一日,且待我,加工细作不偷闲。”  
  19、日,黎秀才家。
  外面有人喊:“黎相公在家吗?令弟寄书信来了。”秀才答应:“来了、来了。”遂出房门观看:“啊!是邻居徐明?你不是在京里做买卖吗?”
  徐明道:“是,所以我回来时,黎德让托我给你稍来三十两银子,还有一封信。”
  老秀才接过银子和信,说:“一路辛苦,到屋少坐。”
  徐明说:“不了,我还没到家呢。”说完,转身离开。老秀才欢喜不尽,把银子和信拿进房中,与她母女观看,笑向陈氏说:“不怪我的女儿方才说,天无绝人之路,果然来了这些接续,我儿真是聪明之见。”
  陈氏:“且看信中有什么言语?”
  老秀才:“素娘,快点灯。”素娘划根火柴把灯点上。  
  20、晚间,黎秀才家。
  老秀才把信拿至灯前:“这灯光太暗。”遂取过眼睛戴上,慢慢的观看起来。念道:“自别兄嫂,倏忽数载,殷勤贸易,颇得利益,积得五六百两银子,今与仁义当铺贺财东合本,更觉兴隆,因思兄嫂侄女两地相隔,甚属不便。再者,家中无甚家产,莫如携眷来京,一则骨肉团聚,二则京中人多之地,可与二侄女择选乘龙,三则弟室尚虚,请兄嫂来京共议姻事。先租房一所暂住,家眷到时再买。痹弟德让拜寄
  老秀才从信里拿出个纸条说:“这还有个路引。”念道:“到京东华门,往西一直走两箭地远,问水月庵,馒头铺对过,坐北朝南三间小房便是。”老秀才一面念,一面说:“很好!很好!我正要离了这穷家呢。”陈氏说:“我想着也好,就是舍不得大闺女淑娘,这一去,不知几何方得见面。”说着掉下眼泪。  
  21、晚间,黎秀才家。
  老秀才说:“到底是妇人家见识,方才劝我还那么明白呢,这会就糊涂了。自古道:女儿外向。大女婿有时得中了进士选了别出远官,带去上任,难道咱们还把女儿留下不成?上京后,姑爷服满,一定也上京会试,万一作了京官,那常在一块守着的日子,还在后头呢。”·陈氏乐了说:“那就将房子租于邻居,用银子买些衣服、棉被,再雇一乘车,择日动身。”亲朋好友,女儿女婿。翁婿、母女、姐妹,彼此洒泪而别,登车上路,离了山东,竟奔东京大路而来。  
  22、日,东京,城内。
  人烟稠密,铺面鲜明,那一派热闹,眼花缭乱。老秀才下车拿着路牌单儿,问至水月庵来。果见路南有座馒头铺,路北一所房子,门锁着。陈氏用手指着说:“相公,想必就是这里。”秀才说:“为何锁着门?”素娘:“叔叔一个人想是往当铺去了。这房无人看守,自然是锁着。”秀才说:“等我问问自然明白。”正说此,只见馒头铺中走出一个老者来,望着秀才说:“这位相公想是山东来的,贵姓黎?”老秀才陪笑拱手说:“承兄下问,小弟正是山东来的,寻我舍弟。老者说:“且请稍待。”  
  23、日,馒头铺前。
  老者回身进铺,手拿一封书信来,向秀才道:“令弟昔年到此,与弟平水相逢,相交甚厚,拜为兄弟,近日他与仁义当铺,财主贺新合本,十分利益。不意自前月偶感风寒,患病在床,就在这新房内调养,请医服药,都是小弟过去伏待。他在病中,眼睁睁只盼兄嫂早到,连我也替他着急,不料延医网效,祷祝不灵,于本月初三日病重身故。临终以书付弟,饲兄来时,千万交付。令弟还有些被褥衣服鞋袜等物,都在弟收存……”´老者话未说完,秀才浑身颤抖,“哎呀!我的兄弟!”昏倒在地。
  素娘母女跳下车来,一边一个搀扶着秀才,捶胸拍背,哭喊着:“爹爹、相公,快醒来吧……”母女俩泪如雨下。  
  24、日,馒头铺前。
  黎秀才依然是气闭眉垂二目合。那老者转身回到铺中,取出一碗姜汤来轻撬牙关与他灌下,老秀才慢慢苏醒,吐出一口浊痰:“哎哟”一声翻身站起,连哭再说:“兄弟呀!双亲辞世只剩你我,你半生枉自受奔波,哥哥我无能命运拙,跟着我担饥受冷数年多。可怜异乡苦挣无助手,劳心劳力自个张罗。可敬你,手足情深明大义,得时不忘你哥哥……。”
  陈奶奶,黎素娘悲悲切切泪如雨,三口人围在一起难解难分站不起来。´车夫叫道:“黎大爷,别哭了,哭一年二相公也活不了,我们等了这暂,人饿不饿的罢了,牲口也该喂喂了。”¹那老者不住的解劝。三人只得住了哭声。老秀才开发了车夫,重新给老者见礼,说:“亡弟多蒙照应,小弟感恩不尽,还不曾请教尊姓大名。”老者说:“不敢,贱姓周,名善良。”秀才道:“周兄既与亡弟结义,就是小弟异姓骨肉。娘子、女儿过来,拜见伯伯,伯父。”陈氏道:“拜见大哥!”素娘近前敬礼:“大伯万福。”老者连连还礼,口称不敢。
  秀才道:“周兄不要太谦,小弟是个直肠人,初至此地,又遭这不幸之事,心神昏聩,凡百望兄指教一二。”  
  25、日,馒头铺前。
  周老者说:“既承不弃,小弟依命便了。小弟,好疏忽哇,你看这个东西。”说着,从袖中取出,原来是德让的遗书。秀才收起,口内长叹道:“咳!闻知亡弟凶信,登时心如刀割,就是万两黄金,也顾不来了。  
  26周老说:“虽无万两金,那书上字是我看着他写的,可有五百八十两银子。你好好看看书中语言,自然知道,先把他娘儿俩安放了再说。”
  老者当下拿了钥匙开门,大家进去,看见德让的灵柩,又是一场大哭,秀才取出银子,周老者买些米粮柴炭。陈氏烧火烹茶来,  
  27、黎秀才道:“周兄为我们如此操劳,只能喝小弟的一碗清茶,太薄贱了,可是小弟还要向你请教,贺财主的原由。”
  周老道:“二弟在日,原与仁义当铺贺新合本,后来病重,与他算了清账,说是有银五百八十两,交与贺新暂时收贮。你明日就拿了此书为证,急急找他去要,不然人心难测,恐有变故。”
  秀才:“多承指教,但不知他住在何处?”
  周老:“从此向南一里多路,元宝巷吕丞相府对门,那黑油大门就是他家。”
  28、日,仁义当铺门前。
  黎秀才敲了两下黑油大门,看守开了门。
  黎秀才道:“请回禀你们东家,说是黎德让的哥哥前来见他。”
  看守回到上房道:“老东家,门外来一人,说是黎德让的哥哥前来见你。”
  贺东家说:“有请!”
  看守道:“门外客人,东家有请!”
  秀才进得门来,见贺财主,满面春风、十分和气的说:“不用问,黎德让的哥哥,你叫黎德谦呗。”
  秀才道:“东家好文才呀。”
  东家说:“哪里、哪里,是听你弟弟说的,快请、快请!屋里用茶。”
  二人先后进屋落了坐,小厮们端上茶来。
  秀才道:“不必客气,小弟进来,是亡弟德让遗书说有银五百八十两银子,与兄合本贸易,因病重清算,交与兄收存,如今乞赐见还,以了燃眉之急。”说毕,将遗书取出递与贺新。
  贺新看了一看摇头笑道:“黎兄初至京师,不知小弟为人。再说句狂话,小弟家中也不短这几两银子使用。令弟这书,兄长请看,笔锋无力,字画歪斜,明明是有病之人精神恍惚,大大的写错了!……
  29、日,贺财东家。
  黎秀才与债东贺新隔桌对坐喝茶。贺新拿着遗书说:“令弟这书,兄长请看,笔锋无力,字画外斜,明明是病笃之人,精神恍惚,大大的写错了。当初他和你们邻居徐明,来京学贸易,首先到我这杂粮铺,确实精细、殷勤,妥靠诚实,能写能算。因此每年我都给他增加捞金。”
  30、日,贺财东家。
  贺新说:“三年前,他与我入本金八百两银子,说实在的,生意还不错,所以他攒下一些银子,他也曾十两八两往家里寄,买衣服买鞋的了,哪不得钱哪?一个人在外那么容易呢。前些日子他病重与我清账。他的知心伙计们都在,统共二百三十两银子,全铺之人都知道,他原封没动交给我的,在我家柜子里存着呢,黎兄必要凭此字据,小弟陪补这宗银子。”
  老秀才含笑道:“贺兄何必多心,资财这宗事,小弟虽极贫,也看得破的。即如此说,想是亡弟写错了,也是有的,就请将所收赐给弟吧。天色将晚,小弟也要告辞了。”
  贺新打开柜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银子,递于了秀才。
  秀才站起身来,搭躬施礼道:“打扰了,小弟告辞。”
  贺新送了老秀才,方才回去。
  
  31、黄昏前大街上
  老秀才残疾腿,行走迟缓,刚刚走至大街人烟稠密之处,忽见四五个醉汉厮打乱滚,拥至跟前,老秀才躲之不及,被他们踉踉跄跄,挤至墙根之下,半蹲半站,动转不得,只好紧紧靠在墙上。那一伙推来推去,打闹多时,幸亏来了几个看街的兵丁用黑鞭赶散,老秀才方得直起腰来,弄了一身土,用手挥拂,心中好生氛怨。  
  32、日落时黎秀才家
  黎秀才用手敲门,咚咚,
  素娘开门道:“爹爹,这时候才回来,叫我娘儿俩好担心呶!”
  秀才说:“贺财东苦苦相留,回来时又碰一伙打架的,挡住路途,所以来迟。”说着,父女一同进房坐下,老秀才口内还喘息未定。
  陈氏说:“那姓贺的见了二叔的遗书,可照数给银子了?”
  秀才:“贺财东热情款待了为夫,仔细看了二弟的遗书,可是他说……。”(隐去声音)
  陈氏:“这也奇了,病人昏愦,别的字写不错,单单的就把数字写错了?只怕是他昧良心了。”
  秀才摇头道:“妇人家不要猜疑人,我看那人十分谦和,说话义气,说起二弟与他交好,怎样知心,言至关切处,还有些伤感,起誓发愿,再三表白,又有二弟的奇字为凭,我料断无暗昧之事。”
  陈氏:“死人口没对证,真假难辨,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
  秀才:“你还说这话,他说黎兄若是不信,小弟情愿陪出这宗银子。你想岂是不真的事?我怎么白花人三四百两银子,岂是读书人所行乎?”
  素娘说:“真假切莫说,只是那二百三十两可曾交与爹爹手了?”
  老秀才点头道:“都拿来了。”
  遂用手掏出,打开一看,三口人大吃一惊!不是银子,却是两块石头。  
  33、老秀才目瞪口呆,拿着两块石头,结结巴巴说道:“这、这,这准是被那一伙打架的游街贼换去了。幸好那三十两小包留在后面,不曾着手拿去。”
  三口人灰心丧气,面面相观,老秀才停了半晌,缓过一口气来,他手拍胸膛,两脚一跺,哭道:“苍天哪!我黎德谦平身未作亏心事,为什么雪上又加霜?在家贫寒难度日,奔至京中弟又亡。五百多银子得一半,还可以,将就发殡度时光,刚然到手又失去,分明逼我早见阎王。” 
  34、(画外音):
  黎秀才来至德让灵前点上香,抚棺大声哀呼:“贤弟呀!你阴灵不远听其祥,我只说,风风光光发落你,不枉你,千辛万苦挣一场。又谁知,你的哥哥交死运,财散人离两渺茫。到不如,急速把我叫了去,省的忧愁烦恼与悲伤。我和你黄泉路上重相见,阴曹同侍爹和娘吧。免得我触目生悲哀无限,追念前情痛断肠。在不得,苦守寒窗习儒业,弟兄相伴念文章。再不得,解衣让食敬兄嫂,着敝推新自忍凉。再不得,轻携款抱怜侄女,时觅甘甜哄素娘。再不得,怕我忧愁常解劝,谈今比古话衷肠。还指望,并力操持成家业,手足完聚转回乡。谁知你,飘然长逝抛下了我,闪得我,举目无亲成业障。从今遇有为难事,你叫我,向谁去商量。老秀才越哭越痛如酒醉,陈氏、素娘泪千行。  
  35、晚间,秀才家。
  “咚咚…”外边有人敲门。
  素娘道:“爹爹,别哭了,我周伯父来了。”
  秀才住了悲声,出去开门,周老者抱着德让遗下的被、衣等物,走进房中,一样一样交付了这才坐下。秀才也坐在了老者的一旁。
  素娘倒上水来,这才吃茶叙话。
  老者道:“你去讨银子可顺利?”
  秀才两眼垂泪,道:“兄长啊,都是小弟无能,那贺新(免去声音)……。”
  老者点头叹口气:“罢了!这也是贤弟你的命运使然,但是这家中停口棺木,也不是个曲呀。常言,亡者入土为安,莫如早早打发出去,完了这件大事才是。剩这几两银子,挪出几两合在铺做本每月得些利息度日。侄女、弟媳若会针工,待我揽些活计,也得几两银子的手工,就可以糊口了。贤弟以为如何?
  秀才说:”小弟此时如在醉梦,承兄厚爱,所教自当从命,还望兄长替弟料理料理,小弟这两条腿久有疾病,这回一发疼痛,举步维艰了。”老者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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