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侠肝义胆知错能改 胸怀仁德持平有论(中)
作品名称:叱诧遐荒 作者:回加林 发布时间:2018-02-12 19:06:52 字数:5238
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因为我知道,张国强对我那可是特别的尊敬,他怎么可能,唉,我知道,张国强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所以,我也是格外尊重他,我是从来不在别人面前责怪他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避开所有的人单独跟他谈,唉,今天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我还是等他回来问问他吧。
我抽了几口烟,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我一问这个老大呀,张国强还没有回来了,哎哟,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从床上下来,就匆匆忙忙地去张国强那块菜地。我要看看他究竟在干什么了。
当我快走到张国强菜地的时候,我就想了,这个张国强确实不错,他当初在这荒山背后挖出这块菜地的时候,他可真的是下了不少功夫,人家孩子可不单是为了自己,他也是为了我们大家呀,我几次过来,我都看到人家孩子顶着烈日,冒着炎热,干得是汗流浃背呀,今天无论为什么,我都不能跟人家孩子发脾气,唉,人家孩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了。哎,你们都谁去过张国强的菜地?”
“伯涛啊,我去过……”
宰依伯涛听到我的回答,他老人家又看到那个老大,他也不住的举起一只手来,他老人家就点点头,然后,他老人家就心情沉重地继续回忆,
“嗯。当我要走过那个黑漆漆的山口时,我忽然发现山口旁边树丛中,有一个身影唰地闪了过去,我正在纳闷了,我忽然想起这个身影好像还闪着刀光,这个刀光,我可是太熟悉了,我马上就意识到这个身影是谁了,我冲着那边喊了一嗓子,臭疯子,你不用藏了,我早就看见你了,你赶紧给我滚出来。我这招敲山振虎还真的挺管用,这个疯丫头,她还真的被我唬出来了。她还一个劲地骂我是臭老头,臭老头的,她还不让我喊,我就问她了,你在这里提着刀干什么?这个疯丫头就咬牙切齿地告诉我,张国强欺负了她的兄弟,张国强把她兄弟骂跑了,这个疯丫头要替她兄弟报仇,她要把张国强给宰了。我一听这个疯丫头的话,我真的被她气坏了,这么小的丫头,她竟然要杀人,这还了得。我心急火燎地一边骂她,一边去抢她手里的刀。哎哟,这个小疯丫头的动作太快了,她出手也是相当的狠毒,这个小疯子真的发起疯来,那可真的是不好对付啊,唉,现在,这个疯丫头身上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恐怕也只有我们林子能够降伏她了。”
“伯涛说的对,这个小疯子自己也承认,她说在这里除了我们哥哥,她是谁也不怕。”
“伯涛啊,您老人家喝口水吧,您老人家休息会,再说……”
宰依伯涛听完二妹和我的话,他老人家点点头,然后,他老人家笑眯眯地从我手里接过了大碗,喝了几口水,然后,他老人家就心有余悸地继续叙述,
“我在抢那个疯丫头手里刀的时候,我的胳膊就被她的刀划了一下,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可能是我那个时候抽这个大烟的缘故,我竟然没有感到疼痛,可是,我冷眼却看到这个疯丫头的刀上有血迹,我还以为这个疯丫头把张国强怎么地了,我也没有心思抢这个小疯子手里的刀了,我就慌慌张张地一边骂这个疯丫头,一边往张国强那里跑去。
当我快跑到张国强菜地时,我看到张国强,他还活生生地蹲在那里不知道干什么了,我心里这才如释重负,我悬着的这颗心才放了下来,可是,我看到张国强这么埋头苦干,我疼惜他的心也就油然而生,我就走过去,我就轻声细语地埋怨他,唉,国强啊,你干什么这么玩命啊,这有什么活,你不能等到明天哪?
张国强可能听到了我的话,他这才张皇失措地站了起来,然后,他就慌慌张张地一边跑去水坑那里洗手,一边回头跟我说,哎呀,伯涛啊,您老人家来这干什么呀?唉,这都怨我,我一干活,我就忘记时间了,伯涛啊,我今天又套了一只山鸡,我本来想给您老人家熬汤的,我跟您老人家好好聊聊,谁知道……
张国强正跟我说着话了,这个小疯丫头,她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她跟张国强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老米涛的张国强,今天的事,咱们没完,你跑了今天,你跑不了明天,我一定宰了你。
我知道这个小疯丫头的脾气,她可是睚眦必报,报复心极强的疯丫头,如果,今天不让这个小疯子把事情搞清楚的话,她再偷偷摸摸来找张国强麻烦的话,我们以后可是防不胜防啊,于是,我就怒气冲冲地激这个小疯子的火,我骂她,你这个臭丫头,臭疯子,臭妖精,你用不着明天,你有胆量现在就过来,你先把伯涛杀了再说,你如果不把我杀了的话,我今天就找你伯涛,我找你米涛去,我们三个老家伙联合起来杀了你这个小妖精,臭疯子,来,来,你赶紧把伯涛杀了吧,反正我也不愿意活着了。
这个臭疯丫头听到我这么一骂,她好像有点不知所措了,她气呼呼地骂了我一句,她就又跑得无影无踪了。唉,要说这个小疯丫头,她可真的是天禀奇质,出类拔萃啊,她在那黑漆漆的树林里,她如同在白天一样上窜下跳,穿梭不止的。
这个时候,张国强好像还有点迷惑不解了,他还懵懵懂懂地问我,伯涛啊,三妹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招惹她,她干什么要杀我呀?我看到张国强满脸迷惑的样子,我就唉声叹气的告诉他了,唉,国强啊,这个疯丫头说你欺负了她的小兄弟,你把她的小兄弟骂跑了,她要来杀你,国强啊,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张国强听到我这么一说,他这才匆匆忙忙地跑到我面前,他充满惋惜地告诉我,唉,我的伯涛啊,真的是对不起了,我本来新种了一些卷心菜,谁知道啊,小岩江莫名其妙地把这些卷心菜的菜心都拔走了,这些菜不就等于白种了吗?我今天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脾气,我就气急败坏地把他骂了一顿,对不起啊,伯涛。伯涛,您老人家的胳膊是怎么了?唉,都怪我,都怪我,对不起呀,伯涛,呜呜,呜呜……。
这时候,张国强可能看到我胳膊受伤了,他痛哭流涕,急匆匆地跑的他那个小土房里拿来好多包头疼散,还有一条新毛巾,然后,他就一边嚎啕大哭地跟我赔礼道歉,一边给我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
当时,我听到张国强这么一说,我真的是火冒三丈,我知道张国强跟我说话,他是从来没有虚的假的。我看到张国强这么难过,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我就强做欢颜地安慰他,国强啊,我这就是皮肉之伤,伯涛没事啊,小岩江确实太过分了,等他回来,你看我怎么打他的,他如果不回来,我追他们家里去打这个小畜生。
张国强听我这么一说,他又看到我胳膊上的伤口,他可感到内咎喽,他包扎好我的伤口,他就跪在我的面前,他一边用手打自己的脸,一边痛哭流涕地跟我赔礼道歉,伯涛啊,伯涛啊,对不起了,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让您老人家受伤,我,我,我,呜呜,呜呜,对不起呀,我该死,呜呜……
我看到张国强这个样子,我的心里真的是如同刀割一样。可是我知道,我必须这样才能劝住他,于是,我就正颜厉色地一边叱责他,一边轻声细语地安慰他,
张国强,你给我站起来,你给我把眼泪抹掉,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国强啊,咱爷俩就是有缘,自从你来到这里后,我就把你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你甚至比我亲儿子还要亲,今天的事情不怨你,如果谁因为今天的事来找你麻烦的话,伯涛绝对不会放过他。
我正安慰张国强了,这个小疯丫头,她不知道又从哪里钻出来了,她可能也看到我胳膊受伤了,她赶忙跑过来跪在我面前充满懊悔地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跟我承认自己不好,并且,她还跟我保证今后不再找张国强麻烦了。
我看到这个小疯子跟我痛哭流涕的样子,我本来跟她崩着脸的,可是,我就是这么贱,我一见到这个疯丫头这么痛哭流涕的样子,我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我赶忙又哄她,行了,行了,伯涛没事呀,伯涛现在走不动了,你赶紧扶伯涛回家吧。
这个小疯丫头,她有的时候确实挺乖的,可是,这个小疯子搀扶着我回来后,她看到我又躺在床上悠闲自得地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笑眯眯夸奖她的时候,她又原形毕露地跟我讨价还价了,她威胁我老人家说,我如果把今天的事情告诉别人的话,她就过来把我大烟枪砸了。说句心里话,我可是不敢招惹这个小疯丫头。我今天之所以把这件往事告诉你们大家,我就是不想让你们误会她,你们不知道,这个疯丫头对你们这些臭小子们,她的心可是热乎乎的,她护着你们,她千方百计地逼迫你们长大成人,她总是怕你们受到别人的欺负,因为她知道,你们的今后只能依靠自己。所以说,我们看人不能光看表面现象,我们应该看到它实质东西才是根本。”
宰依伯涛讲到这里,他老人家就端起了面前的大碗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然后,他老人家这才心满意足,喜笑颜开地刚要继续讲后面的话。
突然间从我们团部的会议室,也就是我们的小饭堂那里跑过来一个大约十五,六岁,身体削瘦,浓眉大眼,面色黑黝的小小子,他怒气冲冲地端着一个大碗,他怒气冲冲地对着我们身旁这个老大急赤白脸地喊了什么,我只听清楚了一句,他好像叫这个老大是什么,什么雄的。
宰依伯涛看到这个黑小子,这么肆无忌惮地跑过来大喊大叫的,他老人家好像有些气愤,他老人家面带愠色,用当地语言叱责了他。
可是,这个黑小子对他老人家的话好像不以为然,甚至是不理不睬的,他看到二妹笑眯眯地坐在我旁边,他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一边亲热地拉着二妹的手,喊着二妹姐,二妹姐的,一边用手指着那个老大嘀哩咕噜地,他好像是向二妹告那个老大的状。
那个老大面对我二妹的询问,他好像也胸有成竹,他絮絮叨叨地跟二妹连说带比划了一阵,他还故意跟这个小黑小子挤眉弄眼,摇头晃脑的,别的小兄弟,他们也是对那个黑小子嘻嘻哈哈地不知道说了什么,这个小黑小子却对他们不理不睬,他扭过脸跟二妹却充满委屈地说个没完。
二妹听完这个小黑小子发的牢骚后,她的脸上也是充满无可奈何的表情,然后,她就唉声叹气地询问我,
“唉,哥哥呀,今天早晨的米粥是不是挺好吃的呀,这个岩黑兄弟跟我诉苦,他说没有吃饱,他说还饿着肚子了,这可怎么办……”
“没错,没错,二妹呀,我也觉得今天的粥太香了,我也有点意犹未尽,怎么?这个兄弟没有吃饱,噢,好,你等会……”
我听到二妹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那个小黑小子,他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了,我赶忙跑回到自己宿舍里,我从床下面拿出了一包饼干和一个罐头,然后,我就跑出来交给了二妹。
二妹无可奈何地看看我,她充满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她就把这包饼干和午餐肉罐头交给了这个小黑小子。这个小黑小子充满惊讶地从二妹手里接过了这些东西,他就满怀感激地看了看我,他又跟我点点头。
然后,他就拉着二妹向旁边走去,我们也不知道他跟二妹说了什么,二妹又跟他推推挡挡的,不一会,这个小黑小子,他就兴高采烈地向我们院子后面的篱笆墙那里跑走了。
这个时候,宰依伯涛看着这个黑小子远去的背影,他老人家忿忿不平地的嘟嘟一句,
“不可救药的畜生……”
“伯涛啊,您老人家怎么能这么说我兄弟呀?我可要去告诉我米涛……”
宰依伯涛听到二妹要去我们米涛那里告他的状,他老人家立刻惊惶失措地一边摆手,一边气恨难平,唉声叹气地解释给我们大家,
“不要,不要,二妹呀,你可千万不要告诉你米涛,我是最害怕这个嫂子了,她要知道了,她肯定跟我没完。唉,你们看看这个臭小子,他是不是食亲财黑呀?他拿着我们林子都舍不得吃而给他的罐头,他连个屁都不放,一点规矩都没有。他不定拿着罐头去哪里偷吃去……”
“伯涛,您老人家可不能这么说我兄弟呀,不错,他是没有跟我哥哥表示感谢,可是,他让替他谢谢哥哥了,我兄弟从小就不喜欢说话,您老人家不是不知道吧?他偷吃什么……”
二妹愤愤不平地驳斥了宰依老伯涛,然后,她就从肩膀上背着的民族形式挎包里拿出了一盒罐头,紧接着,二妹就充满委屈地跟他老人家抱怨,
“唉,您老人家就是这样,刚才,我兄弟把我拉到一边,他跟我说,让我好好谢谢,谢谢我们哥哥,那包饼干够他吃两,三顿的了。他还跟我说,我米涛是最疼爱他的了,他现在也知道我米涛最近身体不太舒服,他又没有什么能力去孝敬她老人家,这盒罐头叫我无论如何也要交给她老人家。唉,您看看,您看看,您老人家把我兄弟想成什么了?这回您老人家没话说了吧?”
“噢……”
二妹看到宰依伯涛惊讶地张口结舌了,她好像还有些意犹未尽地跟我抱怨,
“唉,哥哥呀,你不知道啊,这个伯涛最偏心了,他老人家给这几个兄弟起的名字多好听,多威武啊?最大的那个叫岩雄,第二的那个叫岩刚,第三那个叫岩猛,第四那个叫岩烈。可是,他老人家给我们兄弟起的是什么名字呀,哥哥呀,你有没有听过,为人父母的有给自己儿子起岩黑这个名字的吗?岩黑,爱黑,多难听啊?”
“唉,二妹呀,你可不能这样说他老人家,你看看,他老人家给这几个好兄弟的名字多好听啊,雄刚猛烈,他老人家就是希望这些小兄弟们将来成材,至于,那小兄弟的名字,他老人家肯定是有用意的。我对他老人家可真的是佩服地五体投地,他老人家就是这样推己及……”
二妹听到我为宰依伯涛的辩护,她心里好像有些不服气,她又不想跟我争吵,于是,她就小声嘟嘟,
“哥哥呀,你总是这么维护他老人家……”
“哥哥呀,你不要这么维护他老人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妹正在跟我嘟嘟了,谁知道那个岩雄,他在旁边马上就拿腔捏调地模仿二妹的口吻,鹦鹉学舌了这么一句。那些好兄弟们立刻哄堂大笑了起来,宰依伯涛也忍俊不禁,眉开眼笑。我二妹可是满脸通红,羞愧难当。
宰依伯涛看到我二妹满面羞涩,他老人家赶忙向我们这些好兄弟一边摆手,一边语重心长地嘱咐我们……
所谓,时光荏苒倏忽间,是非翻转在心田。深知感恩皆缘分,抱定公允不移偏。此之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