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乱云飞渡>第三章: 17、漫无目的的漂流 18、偶遇奇境

第三章: 17、漫无目的的漂流 18、偶遇奇境

作品名称:乱云飞渡      作者:三密一稀      发布时间:2018-02-11 10:18:20      字数:3313

  17、漫无目的的漂流
  
  小舟飘摇。风雨依旧。
  浑黄的大水被灰蒙蒙的雨抽打着,泛起层层涟漪,蛮横无理地横在面前。伏羲和女娲坐在葫芦舟上顺水漂流,已不知几天几夜。渴了,掬几捧浑浊的河水解渴;饿了,顺手拣拾水面上漂浮的野果、野菜充饥。他们不知道洪水会把他们带到那里,也不知道究竟会在何处安身。
  这是一次没有目的地的漂流。
  风雨飘摇中,他们都缄口不语。因为有一种庄重悲凉的情绪笼罩了他们的心,也或者是因为体能和心理还不能完全适应眼下的处境,他们似乎显得有些焦虑不安,急促的呼吸声和周围的水流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沉重而寂寥。他们站在舟上大声地呼喊,没有人回应,甚至连一丝丝的回声都听不见,遍地的洪水已把他们的声音吸收得一干二净。
  密密匝匝的树枝划着伏羲和女娲他们绷得很紧的肌肉和肋骨,相互冲撞的洪水和黄乎乎的旋涡戏弄着他们那条不大灵便的小舟,但他们却无可奈何。在顺水漂流的当儿,伏羲觉得这个几乎被洪水淹没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已渐渐变得如同自己的思想一样的熟悉。他也慢慢地接受了他们目前这种陌生而又无法避免的际遇。然而,对于这种际遇,他又不能作出任何合理的解释。事实上,他也的确无法做出。他忽然想起了外祖母黄河女临别之时的那张白发苍苍的脸。当她把头颅高高扬起,向他展示了她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里过去一直深藏着的东西时,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无坚不摧的力量。
  这时候,小舟划过树枝和树叶所发出的蟋蟋嗦嗦的声音似乎已潜入了他湿漉漉的皮肤下,离他的心脏更近了,离他的想象也更近了。他再一次听到了自己清晰地呼吸声,那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沉沉的。疲惫已经影响了一切,包括声音。
  远处的水面上,有一个圆圆鼓鼓的东西在沉浮。等他们离近了一看,原来是一具软绵绵的尸体,身上的兽皮已被洪水浸泡得全部成了黑色。荡来荡去的浊流中,充满活力的皮肤似乎还仍旧不相信死亡,但光溜溜的脸部已被鱼儿一点一点咬噬得面目全非。他的鼻孔大张着,已渐渐发白,仿佛连软骨的形状都看得清清楚楚。伏羲弯下腰,把这具尸体的头部用兽皮紧紧包住,然后长叹一声。他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这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像某些动物那样,明明已在地底下发现了死亡的迹象,甚至还发现了同伴的尸体,但依然拒绝承认。
  雨已经停了。
  久违的阳光冲破云霓照射下来,湿热的蒸气便散发开去,使人呼吸不畅,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令人欲呕的难闻气味,他们只好把脸尽量的远离水面。小舟仍在漂流,不过速度已明显减缓。这里先前很可能是一块大平原,但现在却仍然是一片水的世界。洪水缓慢地流淌着,到处都看不见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前面不远处的一棵死树枝头上还栖息着两只小鸟,它们似乎也早已被吓坏了,惊惧的身体就像是风向标一样在上面瑟瑟发抖。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汪洋。没有路,只有水。
  “我们要到哪里去呀?”女娲忽然问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特别的去处呢?”伏羲说,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就像是空气里布满了石头一般,沉闷而无法穿越。
  “唉!”女娲叹了一口气,便不在言语。尽管她的心里很乱,但在此时此刻她也实在不愿扰乱了伏羲的心。两人沉默着,任由小舟漫无目的的继续漂流。
  
  18、偶遇奇境
  
  又一天的时光过去了。大水好像已经停止了暴涨,但溢出河床的水似乎并不愿意回归河道,仍在四处漫流,大地依旧被一片汪洋包围着。洪水的世界寂然无声。
  这一天,他们漂流到一个黄土岗前,葫芦舟忽然轻微地一震,停滞不走了。伏羲和女娲从葫芦舟上站起来,放眼望去,只见这道黄土岗长长地横亘在他们的面前,漫野的洪水在岗前流过,竟变得温顺而和缓。岗上长满了青翠的茅草、椿树、槐树、间或还夹杂着几棵桃树和杏树,风吹过,一股清新、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遍地的洪水中,黄土岗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黄龙横卧在水面上,任凭汹涌的洪水扑来,它自是岿然不动。
  黄土岗其实是一座由西北向东南延伸的黄土山脉,史称茅山山脉。而伏羲看到这个黄土岗以后,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一种奇异的景象又一次浮现在眼前;那就是在渭水河中所看到的那个似蛇似马的东西,耳边也仿佛有一种声音在反复念叨:“潜龙勿用,见龙在田呵!潜龙勿用,见龙在田呵……”这时候,他忽然一下子明白过来,禁不住脱口而出:“龙,龙!娲妹快看,有龙盘卧的地方必定是风水宝地!哎呀,没错,这就是我在梦中见到过很多次的地方,我们就在这里安家吧!”
  女娲说:“好啊,反正我在这个葫芦舟上也待烦了,那我们就赶快上去吧!”
  二人兴高采烈的下了葫芦舟,也顾不得将葫芦舟拴住,就急急忙忙的向岗上攀援。一瞬间,竟忘记了饥饿和连日的劳累。当他们爬上黄土岗的顶端,眼前的景象竟让他们再一次地惊呆了。
  呈现在他们面前的简直就是一片世外桃源。
  黄土岗外,浊水涌动,一派浪籍;而黄土岗内,却是桃红柳绿,芳草茵茵,一派旖旎氤氲的气象。他们置身于一片碧绿的草滩,而与草滩相连的则是一片片挺拔茂盛的芦苇丛,间或还掺杂着一些黄黄绿绿的菖蒲、菅草、红柳和大叶瓠。它们一丛丛一簇簇或孤立地生长在草滩上,或混迹于芦苇里。芦苇丛与草滩之间有一条条小河沟和一个个的小水洼错纵相连,小河沟里水质清澈、鱼虾游弋;小水洼里则长满了浮萍,浮萍的上面摇曳着白的荷花、绿的荷叶,水边则有许多知名或不知名的水鸟在觅食、嬉水。它们中有苍鹭、灰雁、野鸭和秃尾巴的鹌鹑。鸟儿们在飞起飞落间,还不住地婉转鸣啼,在风声的伴合下,竟合奏成一曲完美的大自然的乐章……而一行行的白鹭则掠过翠绿欲滴的苇丛,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跳起优美的舞蹈。
  望着眼前的美景,伏羲和女娲感觉到仿佛踏进了神仙居住的领地,禁不住心驰神往,激动万分。激动之余,他们小心翼翼地走上草滩,闯近苇丛,才发现苇丛里几乎没有道路。只看到眼前的芦苇粗壮挺拔,亭亭玉立,密密匝匝,遮天蔽日。菟丝子和喇叭花在苇杆上缠绕,每当轻风掠过,苇叶子互相拥挤碰撞,发出一阵阵悉悉娑娑的声音,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奇妙感觉。脚下则茅草丛生,间或还有一些他们熟悉或不熟悉的野菜夹杂其中,有野薄荷、紫苜蓿、鸳鸯草、甘露子、水芹菜、萱草和水蒿等,偶尔可见到洁白的灰雁蛋、野鸭蛋还有灰白的鹌鹑蛋以及一些叫不上名字的鸟蛋在草丛中隐现。
  “这真是一块神奇而富饶的宝地呀!”伏羲一边走一边悄声地赞叹道。他们轻轻地拨开芦苇,慢慢地向前行进。这片神奇的土地已经震慑了他们,致使他们都不敢大声说话,即便是双脚踩上茅草和一些腐枝败叶发出一阵轻微的声响,也让他们的心头震颤不已。当他们往前行不多远,又拨开一丛芦苇时,眼前霍然出现了一处更为神奇的景色:那是一个方圆足有几十里大小的大苇塘,苇塘里升腾着白色的雾气,氤氤氲氲,飘飘渺渺,袅袅地升向天空,然后渐渐地隐去;那景象仿如天宫仙境中的王母娘娘的琼岛瑶池一般,使人望一眼,竟也飘飘欲仙。
  伏羲和女娲二人简直要惊呆了。他们盯着苇塘望了好一会儿,只见水气氤氲,袅袅上升,并未见什么异常,才大着胆子钻出芦苇丛,慢慢地靠近苇塘边。他们发现苇塘四周的土地及水底的淤泥乌黑油亮,与别处的土地颜色迥然不同。苇塘里散落着三五个凸起的小岛,小岛上生长着与苇塘边一样的植物,只是颜色好像更绿一些,远远望去,显得丛丛叠叠,仿佛密不可分。绿草之上,还星星点点地摇曳着许多红红白白的花。苇塘里的水更是清澈见底,各种各样的小鱼小虾在水中悠闲地游动,那种散漫的样子让人的心里不禁产生出一种莫名的妒意……
  眼前的美景不由得让二人感到心旷神怡,忍不住蹲下身子,掬起苇塘里的水一边嬉戏一边洗濯,竟感觉神清气爽,如沐仙汤无异。
  女娲忽然问:“伏羲哥,你看这样一个绝美的去处,却不知究竟叫什么名字。”
  伏羲站起身来,四周打量了一番,确也不知此处究竟叫什么,只好委婉地说:“娲妹,你现在就别问了,只要我们能够长久住下去,以后总会知道的。”
  “可是,你看这里一马平川,既无山又无洞,没个遮挡的地方,我们住在哪里呀?”
  伏羲看了看脚下那长势旺盛的茅草和身前身后那茂密如林的苇丛,神秘地一笑说:“娲妹,这个你就不要过分担心了,我已经想出办法来了。走,我们到那边看看去,选一个极佳的位置,好建造我们的家。”
  女娲瞅着伏羲那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自然也就塌实了许多,便愉快地说:“好呵,走,看看我们谁先过去。”
  二人嬉闹着继续向苇丛的深处走去。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