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风雨顺生活优美,听凶信心如炸雷
作品名称:酸甜百味话人生 作者:崔志远 发布时间:2018-02-07 14:40:57 字数:3421
韩久成诡道多多,
为大伙日夜奔波。
忽然间传来凶信,
打破了宁静生活。
冯玉坤一年有半年不在家。中秋节时,铁英回娘家看望二老,爸爸说:“铁英,玉坤又没在家?”
铁英说:“刚走十多天,走时想来看看,无奈事情太多,没来成。这一班回来就是三九天了。”
爸爸说:“你婆婆你俩挣多少工分?”
铁英说:“我们娘俩挣得工分能顶一个男人。”
爸爸说:“今年的日值能多少?”铁英说:“大约和每年差不多,还是一元七八。爸爸,现在我们不穷了,公分的分红不算,玉坤他们舍不得去食堂吃饭,拿粮自己做饭,省下每个月的补助,又三十元。”
爸爸说:“咋样,现在看来,咱们的路还是走对了。”
妈妈李玉兰在一边不爱听了,咳了一声说:“人家刘家也不赖,刘庆生管理采石场,刘盛在县农机站上班,那李玉娥虽很少去生产队劳动,但每年都喂两口大肥猪,谁不夸刘家的生活过得滋润。”
魏子林见老伴呛白了自己,赶急改口说:“铁英,你们生产队的大车还在那里干多长时间?”
铁英说:“舅公说,明年端午节时就撤回来了。”
爸爸说:“撤回来才好,穷过富过的团圆着过,比啥都强。”这时妈妈端上饭来。
铁英吃点饭,赶急走了。爸爸妈妈送出老远。妈妈说:“上冬后玉坤回来,千万叫他第一时间过来。”
铁英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了,您们回吧!”
入冬了,天一天比一天冷起来,生产队已没有啥活,不用说女劳力,就是男劳力也闲起来。铁英掰着指头算着,再有半个月玉坤就回来了,这回回来,要到过完年正月月底才走。
这个生产队的运营方式是先进的,前年县里农具厂的铡草机刚下线一台,韩久成就买来,只用两天,就把年前喂牲口的草铡完了。农民的冬天是漫长的,现在的韩家沟,有韩久成带领大家,排节目、练秧歌、准备春节时搞文艺演出。这一天,韩久成正在领着男男女女的练秧歌,大队主任来,悄声说:“久成叔,大车拉脚的地方,有人要你去接电话。”
韩久成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大队,拿起电话机,打电话的是冯玉广,韩久成说:“玉广,啥事?快说。”
冯玉广说:“大舅,咱们的车出事了,因拉的东西杂乱,在行进中,有一块木板掉落到辕马屁股上,致使辕马受惊,毛了车,玉坤被甩下车来,现正在医院,您尽快地来,并带上铁英。”
冯玉广的几句话,掀翻了韩久成的天灵盖,不知了东西南北。过了好大一会,才镇定下来。没顾得多想,回生产队在财会那里拿上钱,来姐姐家。为了不叫姐姐和铁英心急,尽量地稳定情绪,进屋和姐姐说:“姐,你在家看孩子,我和铁英出趟门。”然后又笑着对铁英说,“英子,玉坤在那里受了点伤,玉广来电话说去了医院,走!咱爷俩去看看。”铁英见舅公不着急的样子,也没过多地问,就收拾收拾,跟随舅公去了火车站。
接站的是冯玉广和一位军人,到了站外,韩久成和魏铁英上了军车,冯玉广说:“大舅,弟媳,玉坤的伤势不太乐观,无论是什么情况,你们爷俩可都要有思想准备。”
韩久成没有说话。魏铁英说:“既然去了医院,啥样也得面对现实。他要是以后不能走路,我就用轮椅推着他,他要是植物人,我就在医院陪着他。”
走了一段路后,司机说:“咱们先去哪?”
冯玉广说:“先去厂区接个人。然后再去医院。”军车风驰闪电般地来到厂区,接上了韩东辉。又向医院拐去。
韩东辉二十一岁,是一个机灵的小伙子,上车坐在铁英身边。军车已来到医院,医院的门诊有两位护士向军车走来。军车没有去住院部,却在太平间门口停下来。铁英下车一看,见门口有‘太平间’几个字,两眼一黑,向后便倒,韩东辉上前把表嫂扶住。韩久成虽然有思想准备,但也眼前冒花,冯玉广搀着韩久成,韩东辉扶着铁英,一边安慰着走进太平间。冯玉广说:“大舅,我打电话时,人已经不行了。”韩久成还是不言语,向前迈一步想看看外甥的面容,无奈腿不好使,几乎要倒,冯玉广和一个护士把老人扶住。铁英倒在韩东辉怀里,已不懂人事。这时,又来两位护士,几个人把爷俩送进了急救室抢救,其实,所有的这些事,都是冯玉广打了电话后,提前安排的。
过了一段时间后,两个人的情绪有所好转,冯玉广又重复的说了说当时的情况。最后说:“当时我在车的后面,在紧急情况下,我跳车逃生,玉坤却没能幸免。既然已经无法挽回,你们爷俩都是明白人,不要太着急,咱们可得想法安排后事。”
韩久成刚想说话,这时进来一位军人,军人进屋说:“老同志,您是受伤者什么人?”
韩久成说:“我是他舅舅。”
军人说:“事故已经出了,不要太悲伤,不管责任归谁,我们会负全责。你们商量一下,尽快料理后事。”又对铁英说,“你是受伤者的家属吧?”
铁英点头说:“是。”
军人说:“你们先回去,我们要请示一下上级,二十天左右去你们那里处理善后事宜,请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
韩久成说:“同志,我想把我们的车带回去,不能再干了。”
军人说:“这里还需要你们再干几个月。”
韩久成说:“我们也想再接着干,可发生这次事故以后,辕马以后就不听话,一个车在这里,我这个当队长的不放心,我们爷俩一会去车站坐车,他们明早启程,这是数九天,我外甥的遗体就跟车回去,因家里还有老母亲。”
军人说:“好吧!就按您说的办。一会财会给您们拿上五千元钱,回家安排埋葬,别的事我们去了再说。今天你们不用坐火车,我已安排了车,在那边等,你们几位连同受伤者的遗体一同坐车回家。”又对冯玉广说,“你们的车他们两人在路上行吗?”
冯玉广说:“行!”
军人说:“你回去安排一下,回来跟着车一起回家,我再安排两名护士相随,以免路上发生不测。你们想想还有别的事没有?”
韩九成说:“我们很知足了。”
不一会,那军人安排的车过来,众人先把受伤者的遗体安置好,然后依次上车,这辆载着悲痛心情之人的车,一路颠簸,向韩家沟驶去。
冯玉坤在保密厂出事了。这事韩家沟的人都知道了。就瞒着冯玉坤的母亲一人。人们以为韩久成去了,一定要在那里泡几天,没成想昨晚那边给大队来了电话,说是先回来的人已经上路了。大队的人过来告诉大伙,说是回来的人明早到家。人们有吃饭的,有没吃饭的,都来村边等,冬天的早晨,冷得要命,但人们谁也不愿回去暖一下。是呀!人们心痛呀!这几年韩家沟的人有了钱,因为啥?不就是因为这两辆挣钱的大车吗!韩家沟的人外出办事,外边的人都夸上几句,办事也好办。人们清楚地知道,没钱和有钱就是不一样。这次车出了事故,回来再不去了,咋不让人痛心。
前天韩久成走时,不曾回去告诉老伴一声,老伴不知老头子去哪了?黑天也不回,去生产队俱乐部里找,没有。遇见财会,财会告诉她说:“午后去了一趟大队,回来在我这里拿点钱就走了。”老太太又去问主任,这才知道拉脚的车出事了。回来不放心,去大姑姐家,大姑姐说:“久成走时说玉坤受了点伤,在医院,铁英也去了。”韩老太太心想:要是轻来轻去的,哪能叫铁英去?这大姑姐还蒙在鼓里。现在天已黑下来,韩老太太怕大姑姐知道真相想不开,回家锁上门,准备过来和大姑姐娘俩一起睡,顺便用言语开导开导大姑姐。
韩久成和铁英走的这一天两夜,韩老太太没有离开大姑姐,左右,随时开导大姑姐,叫大姑姐宽心,老姐俩早饭还没吃,不知村头站的那些人干啥?也想去看看,但还没动身,公路上一辆汽车照直的向自家门口开来。汽车在门前停下,村头的那些人,都尾随汽车跟过来。铁英见婆婆和舅妈站在门口,第一个下了车,抓住了婆婆和舅妈的一人一只手,哭着说:“妈妈、舅妈、玉坤不要我们了,他自己走了。”婆婆一听这话,踉跄了一步,就要倒地,韩老太太有思想准备,一看大姑姐情绪失控,上前抱住,这时,车上的人也都下了车。众人搀扶着两个老太太进了屋,护士跟着进了屋,给打了急救针,铁英见婆婆的情绪镇定一点,和婆婆说:“妈妈,人生自古谁无死,玉坤既然不眷恋我们,我们就不要太着急,身体要紧。”
婆婆两眼微微地挣开,好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用微弱的声音说:“铁英,妈不急,妈是怕你急呀。”
铁英说:“妈,铁英想明白了,命运的魔抓来临之时,人不能阻挡呀!”婆婆不住地流着泪的双眼,又慢慢地闭上了。铁英又和舅妈说,“舅妈,您也千万别急,还是多关心舅舅才对。舅舅从那天走到现在还没睡觉,还没吃饭,舅舅太累了,自家的事,我们家的事,大伙的事,他老人家睡觉时大脑都在转,长此以往,哪能受得了?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虽然才五十出头,已经满是皱纹了。这回又遇这大的事,我替他老人家担心呀!”
舅妈抚摸着铁英的头,说:“孩子,别说了,外边还有很多的事要办。”这个假小子,虽然表面刚强,但一天两夜没睡,饭也没吃多少,哪能受得了,听到外边已把冯玉坤的遗体挪到院里,忽然眼前一黑,几乎跌倒,多亏舅妈扶住,推到炕上,护士过来,又给打了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