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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6、风祖的残暴7、恐怖的雨夜8、陨落之花

作品名称:乱云飞渡      作者:三密一稀      发布时间:2018-02-03 09:08:15      字数:6580

  6、风祖的残暴
  
  在一个隐密的山洞里,华胥氏和雷昊正沉浸在一片爱欲之中,外面的风雪和寒冷反而使他们相贴得更近,搂抱得更紧。将近半年的频繁幽会,使他们真切地体会到爱情的甜蜜。同时,他们彼此还深刻地认识到对方在自己生命中的重要。爱的火已将他们焚烧得忘乎所以,致使他们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倦,忘记了理智,忘记了时间,甚至忘记了危险。华胥氏紧紧地依偎在雷昊的坏里,抬额望着他那张英俊的脸庞,心底里慢慢弥漫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雷昊也抚摸着华胥氏那愈来愈红润,愈来愈光滑的面容,感到一种由衷的兴奋。
  而此时,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危险已悄无声息地向他们一步步逼来。
  风祖率领几名部落卫士由虢果带着路,悄悄地来到了华胥氏与雷昊幽会的山洞前,几名卫士先把山洞围了个严严实实,然后风祖便一头扑了进去。
  华胥氏一眼看到风祖那高大的身躯出现在山洞口时,便知道大难已来临了。她惊恐得把雷昊一把推开,自己站了起来。而雷昊却似乎显得很镇静,尽管他知道今天自己已很难逃脱了。他慢慢坐起身来,平静地说:“你终于来了。”
  风祖背对着洞口站定。在山洞内幽暗的光线下,他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发现这个男人身上真的有一种迷人的神韵,他心中的怒火反而更加旺盛了。他转头对着华胥氏狂怒地喝道:“他是什么人?你们是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的?”
  “我、我、我……”华胥氏的神情显得很紧张,嘴里结结巴巴地不敢回答。
  “贱妇!”风祖骂道,然后又对着雷昊质问,“你是那里的人?为什么要勾引我的女人?”
  雷昊说:“我喜欢她、爱她……”
  “喜欢她?爱她?真是天大的笑话。她有男人,她是我的。”风祖的脸上显露出一副鄙夷和挖苦的神情。
  雷昊说:“可是你已经不需要她了,你已经移情别恋喜欢上别的女人了。”
  风祖“哈哈”大笑道:“我喜欢谁那是我的自由,而我的女人却是不能允许别人染指的。”
  “你太自私了。”
  “你勾引了我的女人,还要说我自私,有种……”风租忽然向前走了两步,凑到雷昊的脸前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雷昊说:“我知道我们的事情迟早都会被你发现的,能够和心爱的人好上一场,即便是死了也心满意足了。”
  “你真的不怕死?”
  “在心爱的人面前死去,我感到很幸福。”
  “好,好,那我就成全了你吧……”风祖回过头去对虢果说,“去,把他绑起来,放在山后的野狼坡上喂狼。”
  “是。”虢果应了一声,上前就要动手。
  “不要呵……”华胥氏忽然扑过来,跪在风祖的脚前,乞求道,“不要伤害他呀,都是我不好,求求你放了他,要杀你就杀了我吧。”
  “贱妇,滚开!!”风祖一脚将华胥氏踢到了一边,吩咐虢果道,“动手。”
  华胥氏不顾一切地又扑过来,搂住风祖的双腿,哀求道:“求你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分上,高抬贵手,饶了他吧。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只要你饶了他,今后你让我当牛做马我也毫无怨言。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华胥氏以头触地,重重地磕头,以至于把前额磕得鲜血淋漓。
  雷昊忍不住跑过来,搀住华胥氏说:“不要求他了,我死了有什么可惜?你不要糟践自己的身体,那样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甘心的。”
  华胥氏偎在雷昊的怀里,嘤嘤地哭起来。
  风祖狂躁地在山洞里来回走了两圈,不知道是被他们的真情打动了,还是有了别的什么主意,忽然伏下身子对雷昊说:“好,好,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勾引了我的女人,也不能轻易地放过你。”然后,他转回身对虢果摆了一下手,说,“把他的双腿脚骨给我砸碎,扔到后山的山洞里,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两名卫士走过来,把华胥氏拽到了一边。
  华胥氏一边挣扎一边苦苦哀求。风祖却扭转身躯,不再理会。
  虢果残忍地笑了笑,搬起一块石头向雷昊的脚踝骨砸去。两声惨叫后,雷昊的脚踝骨被生生砸碎了,人也疼得昏了过去。
  华胥氏疯了一般扑过来,紧紧地抱起雷昊的身躯,忍不住痛哭失声。
  山洞外,大雪下得越来越大,风卷着雪花扑进洞口,打在人的脸上凉禁禁得特别难受。风祖吩咐两个卫士架起华胥氏离开了山洞。而仍处于昏迷状态的雷昊被虢果拖拽着,送往了后山的山洞。鲜红的血迹洒了一路,但很快就被纷纷扬扬的雪覆盖了。
  
  7、恐怖的雨夜
  
  又是雨天。电闪雷鸣。
  雨如鞭。
  狂风不停地吹过来,又掠过去。霪霪的雨水顺着灵云山的山脊湍急地向下流泻,尔后在山脚处汇集成一道道小小的溪流,奔腾着、喧闹着涌向前方不远处的渭水河。而渭水河里,河水已经在不停地上涨了。浑黄的水面上,裹挟着一些枯枝败叶,翻卷着一些黄色泡沫。
  雨势正猛。雨点子拍打着山周围的草丛、树木及冷硬的岩壁,“噼噼啪啪”发出一声声令人揪心的声响。尤其是那一阵阵霹雳般的雷声,更是让人感到惊惧和害怕。
  灵云山脚下的一个山洞里,围聚着许多人。他们一个个全都赤裸着上身,有的只是在腰间胡乱地缠了一些树皮、青藤或杉树的叶子;有的在腰间简单地围了一块兽皮,其作用仅仅是遮住了羞处而已。
  暮色中,人们或席地而坐,或站倚在一旁的山壁边,全都凝眉不语,神情里充满着焦虑与惶恐。靠里面,紧挨着山壁的一张石床上,正传出一个女人痛苦而无助的呻吟。
  天色已渐渐地暗下来了,而雨势却没有任何减弱的迹象。山洪也似乎就要在顷刻间爆发。
  山洞里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光亮。人们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没有人起头开口说一句话。
  夜色覆盖下,只有石床上的女人还在一声重一声轻地叫唤,凄惨的声音不禁使人们的心越揪越紧。风雨中,他们有的三三两两抱作一团、有的坐在地上闭目祈祷、有的大睁着双眼,眼眶中溢出了泪光。
  石床上的女人正是华胥氏。她已经超过预产期很多日子了,可是,在临盆之际,她还是遇到了在当时的那个年代里最令人惊惧也最具有危险的事情——难产。
  从临近中午的时候开始,华胥氏已经在石床上折腾了大半天了,却仍然不能顺利生产。看着她为摆脱痛苦而不断挣扎的身躯,听着她为减轻阵痛而拼尽气力呼喊,围守在她身边的女人们止不住心发颤、身发冷、腿发软。
  在当时的那种生存状态里,人类缺乏那种面对难产时所应有的接生技术。每逢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除了心惊胆颤和祈求上苍的垂怜外,便别无它法。他们只有等待,只有眼睁睁地听天由命。
  闪电。又一道眩目的闪电,笼罩在洞口的沉沉夜幕瞬间被一双无形的巨手撕开了一道裂缝。在转瞬既逝的光亮中,人们看到华胥氏的脸上布满了汗水,显得苍白、消瘦而憔悴。此时,华胥氏的母亲、巫师黄河女站在山洞边,嘴里喃喃地念着箴语,手里的蛇形拐杖上指指、下戳戳,披散的长发被夜风吹得纷纷乱乱,显得诡异而神秘。
  外面的响雷一声接着一声,有几声仿佛就是紧挨着洞口炸响。山洞里的人们起了一阵微微地骚动,有几个人还惊恐地捂住了耳朵。
  远古的时候,人们最忌讳最害怕的就是雷电。他们认为天上打雷是老天爷在发怒,是万万不能面对的。因此,每到这种雷雨交加的夜晚,他们总是深深藏于洞穴之内,断不敢出来。但是此刻,正处于万分焦虑之中的黄河女却不管不顾了。她咬咬牙,一头便扎进了这苍茫飘摇的风雨中。
  只见她举起双手,昂首向着黑黢黢的天空,大声地呼喊道:“老天爷呀,你救救华胥氏吧,她已经折腾了大半天了,不要再折磨她了,求求你,我求求你,我们整个的部落求求你了。啊!老天爷呀……”
  苍天无语。只有风声、雷声以及一阵紧似一阵的雨声。
  黄河女又回首向山洞内望了望,脸上堆满了几焦急与无奈。
  山洞内,女人的呻吟声仍旧透过风雨传出来,只不过已变得越来越凄凉、越来越微弱。
  黄河女痛苦地用手抓住头上蓬乱的头发,双膝一弯,整个身躯便跪爬在一片泥泞之中。头部触地的时候,发出一阵“嗵嗵”的声响,额角上的长发把周围的泥水溅得纷乱。
  山洞内忽然又涌现出一群人来。他们争相奔到了黄河女的身后,也齐唰唰地跪倒。无情的风雨,在他们那黝黑而强健的躯体上冲刷着、吹打着,像是对待一块块顽石。闪电中,他们的神色庄严肃穆,仿佛是一尊尊既原始又完美的雕塑。
  他们在集体祈祷。
  长夜漫漫。
  雷声和雨声似乎在渐渐地减弱,只不过风势却较以前还要大了些。
  天色已近黎明。
  忽然,一道眩目的闪电又在天空炸响。一条金龙在山顶盘旋良久,随后突地钻入洞中,倏忽不见。
  “呜哇……”一声婴儿的嘹亮啼哭,终于撕破了寂廖的夜空,被风雨肆虐了几近一个昼夜的山谷仿佛一下子苏醒过来。啼哭声顺着山涧传出去,老远老远了,还仍旧在山谷中回荡不息。
  “生了,生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山洞内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举着双手大声地叫喊着。她的双手上沾满了血,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兴奋以及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地喜悦。所有的人一下子都被感染了。
  人们纷纷站立起来,顾不得满身的雨水及泥泞,一齐向山洞涌去。
  山洞内,华胥氏正疲惫地倚在石壁上,散乱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所浸透,但她的脸庞上却洋溢着一团幸福的红晕。
  几经周折,婴孩终于分娩了。黄河女走上前去,一把抱起来,在婴孩的脸上仔细地瞅了又瞅,忽然大声地笑起来。那笑声爽快、喜悦,流露出她心中极大的快慰和满足。一直陪着黄河女在泥泞的雨水里跪爬了大半天的男男女女,此时也开始手舞足蹈,相互击掌相庆。
  黄河女从洞内走出来,带着满脸的笑意。只见她又重新跪在地上,向着天空重重地磕了两个响头,嘴里喃喃地说道:“感谢上苍,感谢老天爷呀——”
  叩谢完毕,她站起身来,捋了一把头上那湿漉漉的长发,把手里的蛇形拐杖一挥,大声地吩咐道:“汉子们,去吧,你们去打几个狍子回来庆贺庆贺,我们的部落里又有了新的生命了,这是我们部落的大喜事啊!”
  “走,走啊!”汉子们欢呼着、雀跃着,一起簇拥着向山下奔去。
  黄河女又对围观在一起的妇人们说:“来,让我们围起圆圈,跳起我们的舞,唱起我们的歌吧……”
  于是,欢快的歌舞声和着婴儿的啼哭声融合在一起。
  
  8、陨落之花
  
  天亮的时候,风停了,雨住了。湛蓝的天空上,云开雾散,露出一片晴朗的天宇。
  当红红的太阳慢吞吞地从东方的天际边露出半的脸庞,那柔和、温馨的光线便笼罩与覆盖了整个的山川、河流、丛林及草地。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所有的人都虔诚地面向朝霞尽染的天宇或注目膜拜,或振臂高呼。太阳在他们的心目中,是尊神圣不可侵犯的天神。它不仅给他们带来了光明与温暖,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热情与希望。
  这时候,打猎的汉子们还没有归来。雨过天晴的山谷变得十分清新与明净,而鸟的啼叫则更使山谷显得格外幽静和雅然。这真是一片秀丽而肥美的土地呵!
  刚刚诞生过一个婴孩的山洞内,此时却显得格外静谧。
  经过了一整夜的折腾和等待,几乎所有的女人都忍受不住疲劳与困倦而沉沉睡去了,就连刚出生不久的婴孩也在众人的环围之中安静地沉湎于梦乡。
  华胥氏却睡不着。她一动不动地躺在阴冷的石床上,只不过是身下铺了一张粗糙的豹皮,才显得有些柔软和暖意融融。尽管她已经历过了长时间的分娩的痛苦,尽管她也感到身心已疲累不堪到了极点,但她还是无法入睡。
  从山洞外斜射进来的阳光越来越强烈,照得她的眼前一片明亮。在明亮的光线中,她回头看了看早已睡熟的婴孩,独自痴迷地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幻想或回味之中。
  自从那个飘雪的冬天,她和雷昊的事情被风祖发现之后,风祖便疏远了她。大半年了,他再也没有进过她的山洞。雷昊被风祖砸碎了脚踝骨,又被扔在后山一个荒弃的山洞中,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有几次她想绕过去看一看,却被把守在那里的卫士们劝开了。失去了情爱的滋润,她的心慢慢地枯死了。要不是她的身上怀上了他心上人的骨血,她真的想一死了之。这大半年来,多亏了母亲黄河女和她的远远近近的亲戚们的照顾,才使得她远离了饥寒和孤苦,要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怎样活下来。就在华胥氏胡思乱想的当儿,山洞外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说话声。
  “啊喔——这东西可是真够沉的呵,快要把我的腰给累断了……”
  “今天的收获可真是不小呀,除了狍子、鹳鹰和山兔以外,还逮住了一头麋鹿呢!”
  “鹿血呢,快拿进洞里去,让刚生了孩子的华胥氏喝下补一补身子。”
  华胥氏从沉思与幻想中清醒过来,知道是打猎的汉子们回来了。横七竖八躺在她身边睡觉的女人们也被吵醒了。她们一个个相跟着跑出了洞外,看见洞外的平地上摆放着许多猎物。汉子们有的在一旁喘息,有的在一旁揉搓走累了的足踝。
  山洞内,华胥氏在石床上动了动身子,感觉下体还有些疼痛,便停止了动弹。她用目光向四处逡寻了一遍,发现洞里边的光线已亮堂多了。根据洞里的光线程度判断,此时大概已快到中午了吧。她稍微地翻了一下身,看见地上有一大滩的血污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心尖不由地震颤了一下,感觉自己就像是在鬼门关前闯了一趟,浑身忍不住一阵哆嗦,双眼也阵阵发黑。
  分娩的过程的确不容易。
  生命匍匐在黑洞口,降临有时候比死去更艰难更痛苦。
  黄河女这时候又走进山洞里来了。她双手端着只粗糙的大石碗,里面盛满了刚刚宰杀的鲜鹿血,热乎乎的,似乎还升腾着一丝丝的热气。黄河女径直走到了华胥氏的跟前,柔和地说:“喝吧,这是刚宰杀的新鲜的鹿血,补身子很灵的。”
  华胥氏感激地看了母亲黄河女一眼,挣扎着撑起身子,双手接过来喝了两口,然后又推给黄河女说:“你也喝两口吧,昨夜你也熬得不轻,双眼都熬红了……”
  黄河女摇了摇头,说:“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可没有资格喝呀,还是你快喝吧。”然后又看了一眼正在酣睡的婴孩,仿佛是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可把人给折腾苦了,长大了这家伙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喝过了鹿血的滋补,华胥氏苍白的脸上有了几丝红晕。她对黄河女说:“还得麻烦你给孩子起个好名字呀。”
  黄河女说:“对,对,是得起个好名字。这名字得大气,得响亮,我看就叫……就叫……”一时间竟把黄河女给难住了。她转身在山洞内转了几圈,仍未想到合适的字眼,便迈步走出了山洞。
  她的双脚刚刚迈出了山洞,一抬头,猛然看到了澄澈的天宇及耀眼的阳光,稍一沉思,便灵感所现。她欣喜若狂地返回到山洞内,对华胥氏说:“有了,有了。这孩子有名字了——”
  华胥氏也是一阵惊喜,急急地追问道:“快说说,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呀?”
  黄河女用手里的蛇形拐杖向山洞外指了指,说:“论天地间之大者莫过于天。而昊为天,我看这孩子就叫太昊吧。”
  “太昊,太昊……”华胥氏在嘴里念叨着,忽然又想起了她的情人雷昊,不禁眼圈一红。心想这真是天缘巧合,如果他知道了他的儿子名叫太昊,不知道会作出何种感想?
  这时候,黄河女继续说:“我们这个部落都有姓氏,这孩子恰巧又是将近天亮的时候降生的,我就赐他一姓氏叫伏羲氏吧……”
  说来也怪,黄河女的话音刚落,正在熟睡的婴孩忽然醒了。只见他睁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惊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手脚一阵蹬动,竟咧开嘴笑了起来。黄河女和华胥氏相互对视了一下,只觉得这孩子真有点通神异禀,便隐隐感到这孩子的未来一定是大有作为。
  但是,伏羲的出生却使华胥氏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三天后,华胥氏因为产后余血不止,已变得奄奄一息。弥留之际,她让人唤来了黄河女,用渐渐变得冰凉的手紧紧地抓住黄河女的手臂,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忧伤和迷惘。黄河女望着她那美丽而苍白的面容,感到她的双手越来越无力,仿佛生命正一点一点地从她的体内流逝。许久,她把目光投向身边的孩子,对她说:“母亲,我不、不行了,这孩子我就托、托付给你了。你、你记住,这孩子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是雷神的孩子呵……”
  黄河女感到一阵诧异,心里边却是似信非信,便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华胥氏。只听见华胥氏继续说道:“……几天前的一个夜里,我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一条金龙从天而降,然后盘卧在我的身边,对我说,他是上苍的雷神,山下的那个雷泽湖是他五百年前下界时留下的一只脚印。他说凡入他脚印的女子受孕后都会感应到他的精气,所生下的孩子则都是他的后代。你、你一定要把他抚养成人啊……”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宛若游丝,目光里充满着爱恋、无奈和凄怨。黄河女一阵心酸,强忍住满眼的泪水,重重地点点头。她看到华胥氏的嘴唇掀动着,好像还想说点什么,却终于没能说出声,脸上则充满了一种欣慰的笑意。继而,头一歪,便彻底停止了呼吸。
  这一夜,外面显得很沉静。远处,河水缓缓地流淌,发出轻微的“哗哗”声。夜露很重,使周围的空气显得更加潮湿和凝重。风把泥土、青草以及腐烂的苇根相混合的气味送过来,偶尔还能听到一两声蛙鸣、狼吼以及那种说不上名字的水鸟的啼叫,河面上,飘动着轻烟一般地雾岚。而夜空则显得十分明净,薄薄的云层在月光映照下像镶嵌了一层水银的光泽,在空中缓缓地移动。
  黄河女一个人站在河边上,感到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凄楚和悲伤。她两眼失神地望着脚下那缓缓流淌的、毫无感情的河水,泪水一下子溢满了眼眶。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听任眼泪无声地、毫无遮拦地涌流下来。
  夜,变得越来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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