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蛮荒时代 2、苦闷的华胥氏
作品名称:乱云飞渡 作者:三密一稀 发布时间:2018-01-31 18:03:26 字数:6297
1、蛮荒时代
远古蛮荒时期。
昆仑山地区人神魔共居,一片混沌,人类的生活杂乱无章,毫无秩序。生存显得尤其艰难。雷电、风暴、雨雪、恶魔、凶神、洪涝、旱灾、瘟疫、甚至飞蛾和虫蚁都威胁着人类的生命。
人类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一种多灾多难的命运。
在暴戾的大自然面前,人类显得是那样的渺小而无助。苍茫的原始大森林中,到处都留下了死亡者的头骨及遗骸。魔鬼统治着世界、猛兽霸占着山林、阴霾遮住了丽日、风雨侵袭着家园、凶神肆虐、恶鬼横行。而人类自身的无知、愚昧、贪婪和自私又直接导致了生活条件的艰苦和落后。他们茹毛饮血,居无定所,目光浅陋,胸无大志,不知道人间真情的存在;更可悲的是,饥渴的精神得不到应有的满足,创造的欲望也几近麻木。
生存中,人们还要时常面临各种各样的障碍和打击。每天醒来,不知道究竟要遭遇多少危险和灾难,伤害和挫折始终围绕在人们的身边。于是,在经历了无数次的伤心、悲痛、恐惧、绝望和泣血的考验之后,人们开始把希望寄托在神灵身上,把命运寄托在上天的身上。他们把天称为爷,把某些动物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灵异之物。休闲的时候,他们对这些动物顶礼膜拜,并把某个日子定为祭祀日,在巫师的引导下,举行盛大而隆重的仪式进行欢庆活动。
在这样的日子里,他们每一个人都为了信仰和与生俱来的渴望幸福的向往而尽情地狂欢。月光下,他们击打着节拍,跳起自编自导的舞蹈,一边跳,一边还大声地喝喊或吟唱,整个的夜晚便因此而显得喧闹、热烈和饱满。
那个时候,人们对于性事的认识很模糊也很笼统,仅仅是满足于感官的刺激,生理的需求和传衍后代的需要。远远没有现代人那样把性事看的很高尚很丰富也很多姿多彩。其实,这也和当时人们的生活状态有关。
在那个距今十分遥远的年代里,人们的生活很愚笨也很简单。每天,他们除了仅仅为填饱肚皮而就近打点儿猎物外,便没有什么别的兴趣了。当时,人们也根本不知晓什么国家意识、权力观念、贫富差别、阶级之争;也完全不分种族、出身、职位和信仰。生活中,他们的追求只有一项,那就是生存和生理的需要。只要能够解决生理和生存的问题便万事大吉,再也别无他想。而那时,人们在业余的时间里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娱乐项目,闲暇的时候,男男女女相聚在一起,除了一些必要的祭祀活动外,便是眉目之间的相互传情和赤裸裸的性爱了。所谓的“卧者居居,坐者于于,群居聚处,知其父不知其母——”便是当时那种生活的真实写照了。
尤其是到了夜晚,经过了白天在森林中与野兽的追逐、周旋和搏杀后,回到住处,所有的凶险、威胁、恐惧和劳累都被暂时忘却,神经和躯体也需要得以彻底的放松。这种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激情便最容易被点燃了。
他们接触的方式其实也极为简单明了,中间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铺垫。相互之间碰面,只要悄悄地对视一下眼神,或偷偷地拉一拉手,两人便会很快地隐匿于茂密的草丛间或偏僻的山洞中,不久,淫声浪语便顺风而走,夜色也一下子变得淫晦而暧昧。
而此时,在人类的生存空间之外,曾被神灵们压制着的各种各样的魔鬼则又开始蠢蠢欲动,频繁地在人类与神灵之间出没,试图扩大和拓展他们的领地。除了自然界里相继出现了旱魔、火魔、洪魔、血魔等魔鬼之后,人类中也出现了情魔、心魔、色魔等蛊惑迷乱人们心智的魔鬼,一时间,群魔乱舞,暗无天日。着了魔的人们开始变得自私自利,开始变得纵欲无度,早已忘记了什么是美德和圣洁,什么是羞耻和丑陋,甚至还不时地出现吃人肉、喝人血,出现乱伦和兽奸。
人类的灵魂和操守已统统归向于魔鬼的怀抱。开始滑向崩溃和灭亡的深渊。此时此刻,人类社会急待一个通神禀异的天才人物的出现,借以整肃部落,净化心境,不然,人类的灭亡已成定局。
进化的过程总是很艰难也很坎坷的,无论是动物抑或植物。
人类自然也不例外。
2、苦闷的华胥氏
离昆仑山二三百里的地方,有一个风姓的部落,部落里的人都是风神的子孙。他们把凶残的鳄鱼和巨大的蟒蛇作为部落的图腾,对于蛇,他们充满了敬畏与惧怕。他们认为蛇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是吉祥的象征,万万伤害不得;而对于鳄鱼,除了害怕它的凶残以外,人们还敬畏它的威猛,尤其是它的那身皮,像一副铠甲一般,刺不穿,打不烂,更是让他们感到神奇。他们还为此在身上刺上了蛇和鳄鱼的图案,以次来证明蛇和鳄鱼在他们生活中的重要。
谁也无法确定那一年究竟是哪一年了。
天气格外燥热,人们除了在白天里早晚出去捕获一些猎物外,都躲在阴凉的洞穴里或树阴下避暑。而到了夜晚,闲散了一天的人们便开始四处游荡。寂寞的男人们用淫邪的目光到处逡巡,寻找着发泄欲火的目标;而无聊的女人们则站立在显眼的地方,等待着男人们的勾引。混乱不堪的生活使人们变得浅薄和浮躁,两性之间的相互取悦已成了人们宣泄郁闷和寻求快乐的重要方式。
月色仿佛有些摇晃,显得迷濛而诡异。没有人会怀疑,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一晚,部落的首领风祖又外出与其他的女人们鬼混去了。最近一段时间,风祖的性欲显得异常高涨,每日每夜的寻欢作乐似乎已成了他生活的全部内容。风祖那一年已接近40多岁的年龄了,他是风神的传人,长得魁梧高大,浑身充满了力气。风祖在部落里的威望很高,所有的人都对他很信任,也很敬慕,部落里任何一个姿色漂亮的女人和他睡觉,自然也就没有人会阻碍和反对。因此,风祖在部落里有许多的情人。
而他的原配女人华胥氏却一个人待在幽暗的山洞里,感觉寂寞而无聊。
华胥氏不仅在部落里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而且是一个感情丰富、富于幻想的女人。她渴望爱情,渴望呵护,曾有过关于青春激情与浪漫的热望和遐想,但这一切却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作为一个女人,她所希望的是风祖的关心、亲昵和抚爱。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无可奈何地体会着时间把青春一点一滴地从自己的身上带走的感受,这是一种不可逃避也无法摆脱的痛苦。这是一个女人永远的宿命。
风祖已经很长时间不和她在一起了,这是她没有料到的。本来她曾经是这个部落的首领,可为了爱情她毅然把部落首领的位置让给了风祖。刚开始的时候,风祖对她关怀备至,温顺有加,她感到幸福极了。然而,随着风祖的威信日益增加,对她的关心则越来越少了,到后来,干脆对她弃之一旁,不管不问了。
权力,有时候真的是一个男人变心的催化剂。
失落的痛苦就像瘟疫一样缠绕着她,使她坐立不安。这个曾给过她无数快乐和满足的巨大的山洞,再也寻找不到一丝欢乐的影子了。孤寂中,她慢慢踱出洞外,任凄冷的月色在她披散的长发上水一般地流泻。山谷中,清爽的凉风和皎洁的明月抚慰、陪伴着她,而她烦闷的心情却一点儿不见好转。
迷离的月色中,她的脸色苍白而消瘦,迷惘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孑影独吊的身形孱弱而无助。幻想中,她很希望此时此刻能够有个男人给她带来快乐、带来满足。
远处的山野寂静而安详,月光注视下的森林深邃、幽远并带着几分神秘。夜幕掩盖下的草丛间或山洞内,寻欢作乐的人们毫无顾忌,放浪的笑声隐隐约约地随风传来,让华胥氏感到一阵腻歪,同时,心中不由自主地涌上一种愤慨和怨恨。
“这时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呵,男人总是那样的不知满足,而女人最终却总是要受到伤害,受到冷落,为什么世间总是这样的不公平?”
华胥氏尽量压抑着心中的烦躁,努力想使自己静下心来。她缓缓地坐在一块石头上,不知道如何去排谴心中的那种孤独和无奈。
这时候,一阵优美的笛声从不远处的一个山坳里传出来,清彻而悠扬,轻轻撞击着她的耳膜,撩拨着她的情绪,她的心绪为之一震,忧郁的心情也仿佛突然一下子好转起来。她站起身,冲着笛声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聆起耳朵细心地倾听——那笛声如泣如诉,婉约含情,似乎带有一种无法抗拒的魔力,令人禁不住神情昂奋,心潮起伏;那笛声若即若离,婉转动听,恰似一只轻柔的手,一下子抚平了人心中郁结的皱褶,难言的心痛。
华胥氏顿感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心底里渐渐涌上一种惊奇与感动相混杂的感受。这么优美的笛声,是谁在那里吹奏呢?
华胥氏向四周看了看,杳无人迹。只有这笛声撕破寂寞的夜空从远处传过来,固执地钻进她的耳腔,在她的耳蜗里荡来荡去,尔后,又直接冲向她的心扉。须臾间,她仿佛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身不由己地顺着笛声传来的方向急速奔去。
一条山溪从远处的山谷中穿过,在夜色中轻松而明快地向下游蜿蜒流淌。山溪的岸边,正站着一位身材颈长,体形健壮的男人。这个男人背对着她,优雅地吹着一支骨笛。骨笛是用丹顶鹤的腿骨制成的,在月光下发着幽幽的白光。一群说不上名字的野鸟在这个男人的身旁“叽叽喳喳”地鸣叫着,上下翻飞。华胥氏一下子被这种神奇的景象惊呆了。此时,华胥氏还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男人叫什么,从那里来。当然她也永远无法知道,这个男人其实早已对她了解得清清楚楚了。
这个男人其实已经来到这里好长时间了。只不过风姓部落里的人们一个个都沉溺在男欢女爱之中,谁也不曾留意到他。
他叫雷昊,是雷神的传人。来自东部的古东夷,是一个部落首领,也是一位擅长音律、占星术的玄学占星大师。他其实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更不清楚,仅仅只是为了一个传说,自己便一时冲动,千里迢迢地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是不是值得。在这里,他并没有寻找到传说中的那种美好的东西,他所得到的只是一种破灭和失望。
就在他伤心欲绝,准备起身回返的时候,无意间,他在雷泽湖边看到了在湖水里洗澡的华胥氏。只一眼,便深深地迷上了她。经过几次反复占卜,他发现她竟然就是他一生中唯一一个衷情的女人了。他知道这是天意,便暗暗发誓,一定要得到她。于是,他打消了回返的念头,偷偷地观察着华胥氏的一举一动。这一晚,他终于无法忍耐,便吹起骨笛向华胥氏示爱。
就在华胥氏慢慢地向这边走过来的时候,那笛音忽然改变了曲调,变得低沉而抑郁。凄美的笛音令她忍不住心儿发颤,鼻儿发酸,不由地轻叹了一声。
似乎是她的叹息声打断了这优美的意境和氛围,笛声嘎然而止。男人缓缓转过身来,对着轻轻地说:“你来了?”
华胥氏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轻微地点点头。发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很英俊,疏眉朗目,玉树临风;特别是他的双目如星光般灿烂锐利,仿佛一直要到达她的心底,刺穿她的心灵。她的心禁不住颤动起来,难道是上天看她可怜,特意又给她赐来了一个白马王子,如意郎君吗?
男人说:“你真漂亮!”
华胥氏的心突然又莫名其妙地急急跳了几下。在整个部落里,她已经听惯了许多的赞美,其中还不乏有一些充盈着阿谀内涵的溢美之词,但她的心是麻木的,从不曾有过丝毫的喜悦。可今晚却是个例外,当她听到这句很平常的赞美之后,竟感到分外温暖和激动。是被冷落了许久的缘故吗?
男人又说:“我知道,风祖又和别的女人鬼混去了,留下你一个人好孤单好可怜呵。”
轻柔的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华胥氏的耳边响起,她敏感地察觉到这个男人似乎对她很了解,便在心里揣测着这个男人的来历。
“有你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可他还要到处去寻花问柳,风流快活,风祖真是一个无情的人呵。”男人继续说着,他的话简直就像一把挠钩,一下子就钩住了华胥氏的心。想起近一段时期以来,风祖对她的轻视和冷漠以及他平日里的种种风流举动,她的心里便有了几分委屈,眼泪一下子涌上了眼眶,差一点就掉下来。她赶紧扭转了一下身躯,低下头去,她不愿意让面前的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看到自己的悲苦和软弱。
“你坐下来好吗?”男人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以商量的口吻对她说。
华胥氏稍微迟疑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然后慢慢坐在杂草丛生的山溪边。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面前这个神秘的男人刚见面就充满了好感。不知不觉间,已放弃了所有的戒备之心。
周围的地上生长着一些斑驳零乱的草,有剑草、稗子、谷谷友、刺蓬、牛蒡、节节草、车前子、芦苇的嫩芽以及一些说不上名字的草本、木本植物;而夜露则早已悄悄降临了,华胥氏的手掌触到草尖上,感觉湿漉漉的,便用裹在身上的豹皮擦了擦。
男人也悄悄地坐在了她的身旁,目光紧紧盯着她,仿佛一刻也不肯放松。
华胥氏的心里便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她悄悄瞟了他一眼,轻轻地问到:“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呀?”
男人说:“我不是你们部落里的人,我来自很远很远的中原,我的部落属于东夷族。我的名字叫雷昊!”
“你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这里有一个非常强大的部落,部落里的男人勇猛、慓悍;部落里的女人温柔、善良,便慕名而来了。”
“那你找到这个部落了吗?”
“找到了,但却令我很失望。”看起来,这个叫雷昊的男人情绪似乎有些失落。
“为什么呢?”华胥氏好奇地问。
“原来我以为这里是一个美丽的乐园,可是,等我到了这里以后,亲眼目睹了这里的生活,却发现与传说中的大相径庭。我没有想到,这里的生活竟然是那样的龌龊和丑恶,简直到了令人厌烦的地步。他们不分善恶、不明黑白、没有情感、没有追求;他们知欲诈愚、勇欲恐怯、强欲凌弱、众欲暴寡、男人们贪色好淫,女人们风流放荡;这里的人们无所事事、不思进取,整日里游手好闲、寻欢作乐、纵欲成灾。这样的部落恐怕很快就要衰败、消亡了……”雷昊神情激昂地说着,还不停地挥动着手势。
华胥氏突然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有趣,他仿佛是一个通阅古今、洞悉前生后世的智者;又似乎是一个察微知著、阅尽人间沧桑的哲人。她深深地被打动了。
雷昊似乎已将她的心思了解的一清二楚,继续说道:“本来我已经打算离去了,可是那一天在雷泽湖边,我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在湖水里洗澡,一下子就把我迷住了。我躲在草从中,看到那个天仙般的女人在那里慢慢地洗呀洗,我的心便再也无法平静了。于是,我便打消了离去的念头,日思夜想着能和她再见上一面,以后哪怕就是死也甘心了。”
“那这个女人是谁呀?”华胥氏明知故问道。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说得是谁吗?”
“莫非你说得那个女人是我吗?”
“不是你难道还会成了别人?”
“我哪里有你说得那么美呀?”尽管华胥氏的心里觉得美滋滋、甜乎乎的,但她还是稍微掩饰了一下,略带羞涩地说道。
“是啊,难道你不觉得吗?你的美是无法言辞来形容的,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也比你逊色万分啊。”雷昊说完,又把灼灼的目光火一般地烧在华胥氏的脸上。
华胥氏一下子对这个男人有了一种很亲近的感觉。
古往今来,男人的赞美是极易讨得女人欢心的,尤其是对虚荣心较强的女人来说更是如此。这难道是性别的悲哀吗?
尽管华胥氏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还不了解,但她还是明确感受到了对方身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深深地将她吸引。她想挣脱,却又不愿挣脱。其实这也怨不得她,曾经被一个男人冷落过的女人,是极容易被另一个男人所诱惑的。
雷昊忽然往华胥氏的跟前凑了凑,说:“我能摸一下你的手吗?”
华胥氏慌乱得一阵激烈的心跳,急忙避开了他的目光,不知道怎样去应付。犹豫间,雷昊已经拉过了她的手轻柔地抚摸,然后又低下头慢慢地亲吻。
一种难以言状的情怀在华胥氏的心中徐徐升起,她知道这是一种诱惑;她更知道,今晚自己恐怕已无法逃脱这种诱惑了。惶急中,她想站起身来躲开去,但谁知道刚一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又使她差一点儿跌到。这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搀扶住了她。感觉中,那双臂膀是那样的坚实和温暖。此刻,她浑身上下好像失去了筋骨似地松软无力,便静静地偎靠在这双臂弯里。
很多日子以来,她一直生活在孤寂与痛苦之中,从来没有人像今天这个男人这样给予了她这么多的温存和体贴。她甚至还渴望这个男人能够给予她更多,能够唤起她更多的激情。这种出轨的念头禁不住使她意乱情迷起来。她突然一下子推开这个男人的手臂,急急地叫道:“不能,你不能——”然后紧张地跑开了。
雷昊在后面喊道:“我喜欢你,你跑不掉的。我每天都到这里来,得不到你,我永远也不会走。”
华胥氏却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空寂的夜色里,只剩下喧哗的山溪在那里独自吟唱。而风却不知何时已悄悄刮起来了。
雷昊怅然地站在山溪边,许久许久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