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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血染秋风,以杀止杀

作品名称:侠客      作者:红尘久客      发布时间:2018-01-27 23:15:20      字数:3618

  樊于期瞪大双眼道:“谷主也忒瞧不起咱老樊和荆兄弟了,咱们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哪还往你这谷里跑?对吧,荆兄弟?”
  荆轲笑道:“樊兄说得对极!不知谷主有何安排?”
  兰花夫人道:“我爹生前早已有所预料,山谷四周皆设有机关……”
  樊于期忍不住插嘴道:“挡了这批,还有下一批,这可不妥善啊!”
  兰花夫人望着樊于期道:“你这汉子倒也不莽,我们也不必作无谓牺牲,灭了这批,侍他们整顿再攻,此谷已空。”
  荆轲叹息道:“却是可惜了这忘忧啊。”
  兰花夫人微笑道:“心若无忧,天下皆我忘忧谷。”
  樊于期挠头嘀咕道:“啥叫忧?咱说有酒便无忧啊,呵呵……”
  兰花夫人道:“可惜此谷只有忘忧茶,却无忘忧酒。春燕,秋蝉,给两位好汉上茶。”
  小楼门开处,两个妙龄女子一身蓝衣裳,一人负责开门,另一人双手端着木盘,盘上一壶花茶香味四溢。
  兰花夫人右手衣袖轻轻一摆道:“秋蝉,敬茶。”
  秋蝉双膝缓缓跪下,端起一壶花茶给三人各斟一杯,樊于期傻笑冲着秋蝉道:“妹子长得真好看。”
  春燕噗嗤一声笑道:“这位大哥莫非看上咱们秋蝉小妹了?”
  秋蝉不禁羞红了脸垂下头,兰花夫人笑骂道:“春燕,没规矩的丫头,还不退下。”
  春燕嗯了一声,笑嘻嘻拉着秋蝉往外走,樊于期一时不知所措,急忙一口喝下花茶,只听春燕边走边细声向秋蝉说道:“小妹,你瞧,他可真是一条好汉呢,那么烫的花茶一囗给喝了,却浑然不觉呢……”
  荆轲望着樊于期问道:“樊兄,花茶真不烫吗?”说罢与兰花夫人相视一笑。
  樊于期转头望向荆轲,一脸苦笑又摇头又点头,只差眼泪没掉下。
  荆轲浅酌一口,赞道:“好茶!花香而不腻,顺滑而不涩。”
  樊于期突然猛的一拍长案,嚷道:“不好!我们自顾在此吃茶,只怕那伙贼兵已攻入山谷了!”
  兰花夫人淡然一笑道:“我已派人在山谷外放哨,而卫云已布署妥当,可以无忧。”
  樊于期听罢自斟一杯花茶道:“唉……只可惜此处无花酒啊!”
  荆轲望着二人,心里不禁暗自钦佩兰花夫人的淡定与樊于期的洒脱。
  山脚下,文弼望着死去的锦衣汉,皱起眉头问道:“毕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毕连胜哼了一声道:“我等久候文大人不至,却巧遇一伙强人路过滋事,冲突之中折损了一个手下。”
  文弼冷笑道:“毕大人倒是埋怨起我来了,嘿嘿,我却听说来的只是两个毛贼罢了。”
  毕连胜板着脸孔不再答话,却听文弼斥责道:“尔等真是饭桶,区区两个毛贼都拿不住,窩囊!”
  毕连胜怒气上涌,却也不便发作,于是按捺着怒火问道:“文大人,请问何时攻入山谷要人?”
  文弼望着山谷的方向道:“那两个贼人莫不是向谷中之人通风报讯?”
  毕连胜语带蔑视道:“怎么?文大人莫非害怕谷中有埋伏……”
  文弼大笑道:“哈哈!毕大人说笑了,你我皆王命在身,莫说埋伏,即使龙潭虎穴又有何惧?”
  说罢马鞭一挥,下令道:“张标!你领三十弓弩手为前锋,吕达!你率领二十快刀手随后,我王有令,杀无赦,踏平忘忧谷,不许留下一个活口,违令者,斩!”
  一众锦衣汉齐声应道:“诺!”
  文弼一个纵身跃上马背,回过头道:“毕大人,我留下快刀手十人,你就留守此处,莫论上山,下山者,一律格杀!知否?”
  毕连胜暗忖:“适才那两名汉子但愿在谷中,瞧你还能嚣张跋扈吗?”
  表面却恭敬回应道:“还是文大人英勇,在下听凭差遣!”
  文弼轻嗤一声道:“区区几个魏无忌的余孽,何惧之有,毕大人,且温几壶好酒待我等归来同庆,呵呵……”
  说罢一拉缰绳,那马扬起前蹄嘶鸣一声,文弼大喝一声:“驾!”张标一甩马鞭,领先策马往前奔去,其余弓弩手亦纷纷策马紧随而去。
  毕连胜目送文弼殿后,浩浩荡荡往忘忧谷冲去,心里一阵冷笑:“哼!自以为是的傢伙,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领!”
  张标一马当先疾奔,只盼着立功领赏,全然不知一踏入山谷,巨石嶙峋的山崖上,狄非早已埋伏等候。
  待张标一行人奔到山谷中途,狄非一个手势,众人立起拉弓往山下放箭。
  一时间箭矢疾射而下,张标急忙抽刀挡开来箭,一边高呼:“有埋伏!大家小心!”
  霎时马匹悲鸣,张标喝道:“下马,放箭!快!”
  张标等人以马充作盾牌,举起弓弩朝山崖上放箭,箭矢的力度却远比从山崖射下的强劲。
  只听狄非惊呼道:“大伙快撒,敌人的弓弩太厉害了,别作无谓牺牲,逃命要紧!”
  张标举起手示意停止射击,只见山崖上一阵沙尘滚滚,几把弓箭甚至从山崖掉落。
  张标大笑道:“哈哈!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说罢回身喊道:“兄弟们,可有伤亡?”
  众人讥笑应道:“小毛孩拉的弓,兄弟们毫发无损呢!”
  张标望着马匹横七八竖的或死或伤,悲切的嘶鸣声不断,怒道:“可恶!却叫坐骑都没了!兄弟们,備好弓弩,咱们冲进去领头功!”
  众人一阵欢呼,随着张标往前沖入山谷。
  转了一个弯,张标只见眼前一个山坳,两旁斜坡一片茂密竹林。
  张标深恐又遇埋伏,忙挥手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众人屏息倾听,风中除了竹叶沙沙声响便是一片死寂。
  张标沉声道:“兄弟们!上,小心便是!”
  一行人边走边张望,不一会功夫便迈入山坳,四周依然毫无动静,张标正欲开口取笑,山崖上突然传来轰隆巨响,无数木桩与巨石扬起沙尘翻滚而下。
  张标惊骇大喊:“撒!”木桩与巨石瞬间已砸落,山坳内哀嚎声此起彼落,待沙尘稍停,十余人已倒斃在木桩巨石之下。
  张标惊魂未定,又听得狄非大喝一声:“放!”两旁竹林传来嗖嗖声,无数竹枝疾射而出。
  张标还没来得及反应,尖锐的竹枝已穿入胸口,紧随着两枝,三枝插入张标体内,将他死死钉在山坳下。
  狄非一个纵身跃下,只见三十一人已然尽数歼灭。
  “哼!自取灭亡!”狄非从怀中取出一支短笛,就口吹了两声即隐入竹林内,不远处又传来笛声回应。
  小楼内,兰花夫人闻得笛声响起,逐起身道:“我也该去会一会来客了。”
  樊于期一跃而起,磨拳擦掌道:“咱也该去活动活动筋骨了,呵呵……”
  荆轲笑道:“自然也少不了荆轲一份。”说罢三人相对大笑,兰花夫人率先推门而出。
  吕达所率二十骑快刀手,看着眼前中箭而死的马匹道:“张标应是中了埋伏,大家千万要小心!王刚,你去稟告文大人。”
  王刚应道:“诺!”驾的一声扯动缰绳匆匆疾奔而去。
  吕达率众转过山背,眼前一幕惨况不由得让众人惊出一身冷汗,一阵风吹来,浓郁的血腥味中人欲呕。
  吕达颤抖道:“兄弟们!切勿惊慌,待文大人前来再作定夺。”
  众人马上附议道:“吕大人英明!”一时间草木皆兵,无不胆颤心惊。
  “尔等何故停滞不前?莫非违令!”只见文弼挥动马鞭急速策马奔来。
  吕达慌忙下马跪下道:“文大人!张标和三十弓弩手……已……全军覆没!”
  文弼又惊又怒道:“可恶!你!即刻率快刀手冲进谷里,若有不从者,立斩!”
  吕达只好硬着头皮应道:“诺!”随即翻身上马大喝道:“兄弟们!冲啊!”
  众人策马越过竹林,一路却也没遇上伏击,穿出竹林,但见竹舍门戶紧闭,偌大的山谷一片寂静不见人影。
  文弼随后赶到斥责道:“尔等发什么愣!放火!”
  吕达手一挥,喊道:“点火!放箭!”
  众人取出火折子,点燃箭矢朝竹舍射去,一时间火光熊熊,滚滚浓烟弥漫。
  雾霾之中突然嗖的几声,数十枝箭矢射来,吕达急忙挥刀舞动,身后传来几声惨叫,已有五名快手刀猝不及防中箭摔下马背。
  文弼提起长枪大喝一声,自马背跃起,凌空使开长枪将箭矢挡下。
  吕达慌乱中不忘高声喝釆道:“文大人好枪法,不愧宫中第一高手!”
  文弼听着甚是受用,落地后耍了一阵花枪,洋洋自得喝道:“大胆逆贼,残杀朝廷官兵,还不速速现身就擒!”
  烟雾之中,兰花夫人与荆轲,樊于期缓缓走来。
  文弼朗声道:“交出魏无忌余孽,放尔等一条生路!”
  兰花夫人淡然道:“你若要拿故主后人,我自当送你前去。”
  文弼得意道:“呵呵,算你识相,瞧你也颇有姿色,待完事以后,你,随我回府享福吧。”
  兰花夫人脸色一沉,轻踏莲步往前移动,随即双袖一甩朝文弼挥去,柔软的长袖霎时笔直如枪。
  文弼长枪亦同时直刺而来,兰花夫人一个燕子翻飞,右衣袖如枪,左衣袖却柔若柳丝往长枪捲去。
  文弼运气注入枪头,一抖动长枪却纹风不动,心里不禁胆怯三分。
  兰花夫人翻身落地,左手往后一甩,饶是文弼一个壮汉亦连人带枪飞甩在半空。
  长袖一松之下,文弼急忙长枪往地上一挑,借势反扑兰花夫人。
  只见兰花夫人一双长袖忽高忽低,忽急忽缓,仿如随风起舞,煞是美妙。
  文弼一枝长枪如狂龙怒吼,却屡攻不进,反观兰花夫人却神态自若。
  卫云悄声向荆轲道:“这可是我家谷主的独门功夫,唤作鸳鸯袖,可刚柔并济,厉害吧?”
  荆轲赞叹道:“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确实厉害!”
  说话之间,兰花夫人左袖已缠绕着长枪,右衣袖却直劈而下,咔嚓一声,长枪应声断裂成两截。
  文弼急忙抽身后退,大喝道:“吕达!上!”同时间自马鞍边抽出长剑,恼羞成怒往兰花夫人冲去。
  兰花夫人娇叱一声,双袖齐出,分上下两路攻向文弼。
  文弼利剑左右横削,剑锋虽利却破不了长袖的柔勒。
  荆轲,樊于期与卫云亦同时迎上吕达等人,三人下手毫不留情,一轮厮杀下来,十五人无一倖免。
  文弼听得手下连声惨叫,不免心烦意乱,兰花夫人右手一扯,长袖往文弼颈项一缠,冷冷说道:“魏公子后人早已夭折,你往地府寻他吧。”
  说罢右手衣袖一抽,文弼尚来不及惨叫,一颗头颅已飞上半空。
  兰花夫人双袖却依然一片素白,丝毫不染一滴鲜血。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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