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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纠结的眼泪

作品名称:随缘聚散      作者:荆琦      发布时间:2018-01-13 12:22:06      字数:7837

  这天,明扬一进教室,见辛雨在自己的位置与文静正谈得火热,不忍打扰她们的雅兴,见安翎的座位上没有人,就坐下来。随手打开一本书,只看了几眼便觉得没意思,底头在课桌里想再找一本书,不禁一乐,竟然无意中找到了一袋薯片。嘿!明扬不甚高兴,今天有吃命。吃了一会,见杜冰巡哼叽叽地走进来,忽然心生一计!
  “喂!哥们!”明扬轻声地叫了一声,用手指了指薯片,又指了指周围,示意小点声,狼多肉少!
  杜冰巡一看,当然一百个乐意,便在明扬身边坐下来,小声说了句“谢了。”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明扬不停地向门外的走廊看。
  “从家拿的?”杜冰巡。
  “不是,我小妹给的。”明扬说。
  “依然吗?”杜冰巡说着向依然的位置上瞟了一眼,孟依然还没有来。
  “不是,表妹。”明扬又向外望了眼。
  “什么家的?”
  “二姨家的。”明扬说着又向门外看了一眼,脸上现出得意的笑,心想该溜了,便对杜冰巡说道:“呀!糟了,我自行车忘锁了。你可别吃没了,给我留点!”说完急忙跑出门去!
  “给你留点,想得美!”杜冰巡有意加大了吞吐量。
  “喂,杜冰巡!你干什么呀?”正当杜冰巡吃得正开心时,安翎瞪着两眼、咬着下嘴唇、两手叉着腰,怒视着他。
  “哟!安大小姐,多有得罪。”杜冰巡满不再乎地边吃边,并没意识到大祸临头。“请!请!请!来,来,来,别客气,吃吧!吃吧!今天是明扬请客!”
  “请你个头,这是我的!”安翎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是你的!姐姐!咱能不能不逗?明扬刚才说是她表妹给的。”杜冰巡这下有点慌了,心里叫苦连天,此时才意识到中了明扬的奸计。
  “谁是他表妹。”安翎仿佛气的要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狠狠地把杜冰巡一顿“嗅骂”。
  杜冰巡心中大骂明扬。好你个明扬你就损吧……
  “别狡辩了,吃我安大姐的东西,还不认账。”文静平时最爱揍热闹了,这时也插一杠。
  “文静,你说刚才是不是明扬让我吃的?”杜冰巡想让文静为自己作证。
  但杜冰巡想错了,明扬是文静的同桌,就是不是也不会向着他。因为这时所有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
  “我同桌,我同桌来了吗?你看见了吗?”文静说着转头问辛雨。
  刚才谁都看到明扬了,只是有意让杜冰巡出丑,好看看热闹,在高三(4)班,这种事常有,一帮人拆一个人的台,今天就轮到他杜冰巡了!
  “没有啊!好像明扬还没有来。”辛雨笑着摇了摇头。
  明扬一直躲在门口幸灾乐祸地看着热闹。这时他装成跟没事人似的走进来,边走边自语地抱怨说:“哎呀!今天路上人真多,气死我了。”见杜冰巡那份尬尴样不禁有意一愣道:“你们这是干嘛呢?吵吵闹闹的。杜兄,咋的了?又惹什么事了?”
  杜冰巡狠狠地瞪了一眼明扬。
  文静又接着:“我说杜冰巡,薯片你吃了也就吃了,让你吐出来也不现实,你再给我姐买一份也就是了!”
  “噢!我才看明白。”明扬方才明白地说道:“哎哟!我说兄弟算了吧!咱男生跟女生瞎吵吵什么呀?丢人不?吃错了咱给补上就是了。”
  “好!姓明的你就装好人!”杜冰巡手指着明扬,气得直咬牙,但又说不出什么来。于是对安翎陪笑道:“安翎,赔你薯片就是了。”
  文静、安翎望着杜冰巡离去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高考不足半月。
  晨风淡淡。明扬把自行车停在停车场上,沿着柳荫的小路慢慢地向教室走去,虽然从停车场到教室不过百米,明扬天天却用上十多分钟,因为他喜欢这种蜗牛式的散步。今天早上,他无意中发现柳枝上有几片黄叶,不禁一愣,有所感触:“看来,绿叶浓荫的六月,也会有成熟的黄叶。”不禁又是暗暗一笑,他笑自己仿佛就是那早成的黄叶。正当他向上看得发呆时,孟依然走过来道:“嘿!哥!发什么呆呀?”
  “哎!干什么?你还看不出来吗?在找棵歪脖树呢!”明扬非常深沉地说。
  孟依然不禁被他也逗乐了:“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哎,妹子,完了,完了,你嫂子不要我了。”明扬依旧深沉地说。好像真的似的,孟依然不禁被逗得哈哈大笑。
  明扬、孟依然边走边谈,向班级走去,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只见辛雨、白帆在一片草丛中捉一只大蚂蚱,两个人都尽全力,可是蚂蚱非常狡猾,不是从手缝中滑走,就是高高跃起。孟依然看了不禁着急。“哎呀!真笨,哥,你等着,我去帮她们。”说着就要过去。
  “别动!看热闹。”明扬一把把孟依然拉了回来。
  那是一只很大的蚂蚱。翠绿的身躯,一对土灰色的外翅包裹着一对透明的内翅,两条细长的酱紫色大腿上分嵌两道虎斑状的花纹。辛雨、白帆捉了半天,终于被辛雨抓住了,“呀!我捉住了,我捉住了。”辛雨高兴地叫起来。
  “我看看!”孟依然再也按捺不住童心的涌动也跑了过去。
  “完了,摁死了。”辛雨失望而又无奈地把死蚂蚱让白帆、孟依然看了看,随手扔在地上,惋惜地叹息着:“真是的,手轻一点就好了!”
  “别扔呀!留下翅膀。”白帆又捡起来,从死蚂蚱身上撕下两对美丽的内翅,用手一对,便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你们看,像不象?”
  孟依然、辛雨也仿佛因祸得福地叫了起来,“白帆太棒了!”
  看了这一切,明扬不禁拍手笑道:“闲来无事捉蚱蜢,美女手下好绝情!”
  白帆、辛雨这才感觉到明扬也在身旁。白帆小嘴一翘,不满地说道:“谁言姐妹好绝情,翻手化作彩蝶飞。”
  “帆姐,抓他!让他成梁祝。陪这蝴蝶作伴。”辛雨说着抓起死蚂蚱向明扬抛去,白帆也跑了过来。
  “糟了,糟了,妹子,你断后,我撤了。”明扬匆匆地逃离了“马蜂窝”。
  身后是一片得意的笑声。
  这是早上发生的事。想到这里,明扬不禁暗暗偷笑起来。
  “喂,同桌,傻了,语文老师叫你把答案念念。”同桌文静用胳膊点了点他。
  明扬这才意识到老师叫他。已是上课多时,语文老师正在背着自己,右手捏着粉笔,按在黑板上,等待着写明扬的答案。
  语文老师叫常风,是一个年过五十的瘦而高大的老头,对学生向来非常和蔼,即使学生上课回答不上问题,也只是开玩笑地说:“没答上吧?叫你爸给我准备好酒,我去你家一边喝酒一边再给你补习一下。”所以同学们都戏称他是学生的保姆。因此,他的课堂气氛非常活跃,谁都没有累的感觉。他的语文成绩也年年都是全年级组最好的。虽然常老师早已是五十多岁了,但依然有着青年人的浪漫与跳脱。家中有吉它、二胡、小提琴、萧与笛子等乐器。一天三顿酒,自得其乐,用他的话说:“把酒需当歌嘛!”。据说常老师年青时是学美术专业的,后来又改修语文,在师大又深造了三年。从教学开始也便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业余时间,经常投投稿,活得到也逍遥。“琴棋书画”中,常老师只有棋不好。明扬在他教授的一年中,也受益匪浅。也许与常风老师有着共同的禀赋与兴趣爱好吧。明扬自然也是他家的常客。两人除师生关系更多了一种忘年交。
  去年将近春节。明扬、如诗、杜冰巡、孟前程等几个男生到常风老师家去作客。师生开怀畅饮,明扬当时颇为激动。在席间,常老师自吟一首诗,借以助兴:“帘外清风信自吹,桑麻下酒百万杯。红尘倦客今宵月,望朔圆缺有几回?”常老师自饮了一杯,又让明扬也即兴赋诗一首。明扬借着酒兴也吟了一首“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路八千。乘着月圆圆好梦,把酒狂歌歌豪言。”如诗、杜冰巡等人因文学细胞不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师徒二人即兴对答,风光占尽,好不羡慕!
  之后常老师又随手拿起来小提琴,为弟子们边演奏边唱了一首《梁祝》。说实在的,常老师吉它弹的非常好,歌却唱的一般。听师娘说,常老师年青时,嗓子不错,后因烟酒过渡,嗓子就弄坏了。最令人忍俊不禁的是有时半夜三更,常老师一时兴起,自己拿起乐器伴奏,让师娘唱歌,弄得邻居直敲墙或是敲暖气管子。
  往事幕幕,瞬间明扬脸上各种表情几度沉浮……
  直到文静提醒自己,明扬才清醒过来,反射式地站了起来,低头看看同桌文静的题是二十四套,打开自己的长条(这是高考模拟题库,因为每套都是长卷的,因此同学叫它长条),开始念自己选择题的答案了“ABDAC……”,坏了!前二十五个小题中最后五个还没做呢,怎么办?明扬心头一沉,用同桌的?不行,小丫头下课后又会……哎,听天由命吧!索性放下手中的题顺口说了“DDBCB”念完后,明扬默默坐下,接着依次是杜白帆、杜冰巡……。这是常老师的习惯,一提问往往就是一个纵队或是一个横队。等这一行同学都念完自己的答案后,他便把正确答案写在最下边,然后给大家五分钟时间对答案,最后开始讲题。
  常老师写完后,明扬一看,后面五个错了三个,前面二十个也错了三个,一共错了六个。每一次明扬都错不过三个。这一次……看来……哎……明扬羞愧地默默看着题,不敢抬头,静静地等待着常老师的“表扬”。
  果然不一会,常老师说话了:“咦?明扬!你怎么回事?这些人中你错的最多,这套题怎么做的?这么简单的题都做错了。”常老师真的有些生气了,他不相信自己的得意门生今天会错这么多。“……嗯?还有你白帆,25个小题错了5个,怎么搞的?”
  明扬心里一颤一颤的,把头低得很低很低。语文老师的每一字犹如每一根针狠狠地刺痛着他。明扬感觉无地自容,大脑中一片茫然。这回人丢大了!他不禁偷偷看了一眼白帆。
  
  晚自习。
  窗外,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沥沥稀稀,无言地划过窗子上的玻璃,留下一道道思绪的擦痕,又如道道的泪痕。
  哎!我这是怎么了?何苦自己给自己徒增苦恼,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值不值得?难道只是如窗外的雨,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才无怨无悔地去付出,去坠落,那怕回报的只是伤心。
  我知道一切都是昨夜的梦,虚无飘渺。无论它多么美丽,都要在天亮时破碎掉,留下一个遗憾。既然早已明白,可为什么心中那份莫名其妙的激动,却永驻不离。
  这一切都是飞蛾扑火,明知是一个甜蜜的死亡,却还是一往直前,情愿去粉身碎骨。
  我想这是对的:岁月向人借去的是美丽的青春,还回开的却是苍老。我不知道,等到明日人老花黄的时候,是否依然不能理解今天的付出是为了什么?
  想抛去心中所有的郁结,到广阔的夜空中去找一片安慰,可是又下起这恼人的雨。只有苦笑,苦笑自己是个傻瓜,一个天底下最执着的傻瓜,除了泪水伴着自己,一无所有……
  白帆写到这里,心里已是酸泪逆流,不禁大滴大滴地落在手上,滚到日记上。她是在用左手写着,这是她的习惯,每当心灵需要泣诉时,她总是左手慢慢地写,让心语一点一点地溶在笔的脚印中。
  整个晚自习,白帆就是这么坐着,默默地流着泪,写着日记,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又慢慢的这道:
  唉!《千万次地问》是否《心太软》,《天涯凝望》想《知道》《执着》的理由。《窗外》《谁的眼泪在飞》?《白纱窗的女孩》只《想哭》,《想哭》!《散步在夜空中》曾经《怕黑》的我,此时倒像《传说》中的《紫藤花》。《蓝蓝的夜、蓝蓝的梦》,《谁人知》是《爱的呼唤》还是《堆积情感》?
  《再问一次》是否《天意》《注定》《来生缘》。
  《往事》只在《花心》中才能找到《风中的承诺》。
  《漫漫前路》,《每一步》都是《无奈》的《伤痕》。想大喊《归来吧》《穿裙子的季节》,可等来却是《孤枕难眠》。
  坠落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失去了《千纸鹤》。《一千零一夜》之后,才《如梦方醒》:的确《缘分》《像雾像雨又像风》!
  《不是每个恋曲都有美好回忆》一切都仿佛《庸人自扰》,《我的心太乱》!《我的心太乱》!
  谁让我是《一个爱上浪漫的人》呢!
  白帆放下手中的笔,收起日记,呆呆地望着窗外。雨仿佛就在心头流过,说不白,道不明,为什么?
  “喂,我的帆儿,怎么又哭了?”辛雨递过一张纸巾。
  “啊!没有呀!”白帆如梦醒来,慌忙掩饰地用手擦了几下。
  “没有?”辛雨伸手在白帆的脸颊上一抹,手指上已带有几滴泪珠,举在白帆眼前,“这是什么?还嘴硬!”
  “啊!我是刚才想起一个小说上的情节感动的。”白帆边擦干泪水,边换上微笑,边解释。
  “噢!是这样啊!你也太……”辛雨伸手从白帆手上抢过来一张纸条。
  白帆想抢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不禁脸上一红,因为谎言被揭穿了,她知道,这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小妹妹,马上就会对自己进行一番谆谆教导了。
  辛雨打开纸条,上面是:“多谢,不用你的施舍!用不着你陪我挨骂!”一看便知是明扬的字体。
  原来上语文课时,常老师把答案写在黑板上,明扬虽然“遭到了表扬”,但还是抬起头把答案对了一下,顺便也看了看别人在黑板上的答案,当看到白帆的答案,不禁一愣,这一次被提问的人中,自己错了六个,位居第一,白帆错了五个,位居第二,杜冰巡等人都错得不过两、三个,本来白帆错了五个,明扬也未必放在心上,可是当他看到第五、第六小题同时错了,并且这俩题是白帆最拿手的题,以前这类题她很少出错的。对她来说这么简单的题错了不应该啊!明扬看到这里,不禁心里升起一股怒气,用不着你陪我挨骂。
  他感觉这好像是白帆有意安排的来捉弄自己,不仅越想越气。于是提笔写下了那张纸条。可当他把纸条要传出去时,不禁心中又有了些凝团。心底一个声音提醒自己:“慢来,也许另有原因,弄不好,反被人家讥笑。”于是又把白帆的语文长条借来打开一看,不禁愣住了,脸火辣辣的,仿佛当众被人打了两个耳光,又被人家骂了娘,而自己又不敢还手,明扬的预感没错,白帆的题实际上只错了两个,第五、第六两小题在长册上她是对的,因此,第一个晚自习刚开始时,明扬把长条和纸条一同还给了白帆。
  “臭小子,真混蛋!不知好歹!”辛雨看着明扬,不禁要上去揍他一顿,方解心头之恨,辛雨撇着嘴,歪着头虎视着明扬的身影,好一会儿,突然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于是快速在一张纸上写道:“狗咬吕洞宾!”,伸手就要递过去。
  “哎!算了吧!”白帆伸手把纸条抢了回来。白帆清楚辛雨的意思。
  “怎么?”辛雨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被他气得要死,现在你又要袒护他。我真不明白,你到底这是为了什么?这次明明是他的错,你却……难道这次是你有意念错的吗?”
  “不是!不是!”白帆听辛雨这样一说,赶紧解释:“瞎说,我怎么会有意呢?也不是袒护他,只是我觉这样做也未多太伤人面子了,既然事已经出来了,我只是想没有必要闹得太大。”
  “好,好,好,不闹太大,就你想得多,别解释了,我知道呀……嘻。”辛雨神秘地一笑。
  “你……你千成别瞎想。”白帆慌忙道。
  “我只说我知道了呀,其余的我什么也没说,你慌什么呀?难道是真的呀?”辛雨笑嘻嘻地逗起了白帆。
  “嘘,小声点。”白帆做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意思是还没下自习,别让别人听到了。
  辛雨向白帆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最后辛雨还是写了一个纸条:明扬!我辛雨真不明白,你这是要的哪门的面子?你不是说朋友之间要真诚吗?那好!我现在就用一次真诚,帆姐这次只能算是口误,就算是有意安排的,你也应感谢她才是。一个大美女陪你挨骂,你天大的荣耀,不感激就算了,还惹人家不开心,你混蛋不?如果这事是如诗所为,你不感动得屁滚尿流才怪呢!“男孩与女孩除了生理上有所不同外,其它的都是一样的。”这句话可是你说的,但今天的事,我看在你心中依旧男女有别,你自诩超凡脱俗,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告诉你明扬,下自习后,你不向白帆道歉,我肯定弄零碎你!这可是一个台阶,下不下由你,别忘了你可是个爷们!再说一遍你是爷们!men!understand?
  明扬看完后,心中黯然。眼前飘忽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干嘛对白帆这样啊?如果如诗这么做,自己肯定会真的感动不已,辛雨是对的!为什么自己对白帆这样呢?这样呢?难道……唉!糊闹……”
  明扬看看时间,第一个晚自习马上要结束了,提笔写道:白帆,对不起!我错了,任你怎样惩罚我都心甘情愿。哪怕当牛做马,带你驰骋天涯!说!吃什么?
  看后,白帆一下被逗乐了。
  
  夜色阑珊,细雨如丝,段段飘零,落在脸上,隐隐凉意,若有若无,像梦一样扑朔迷离,让人感觉的只是沉醉。
  明扬推着车子出了停车场,向天上看了看,自己没有带伞,好在“浮云阁”离这儿并不算远,雨也不大,到家也浇不透,不觉暗自庆幸,学校离家近就是好。
  骑了一会儿,明扬又感觉好像失去点什么。对,淋雨!便推着车子,让雨浇个够,他仰起脸,让目光与雨丝对接。天灰蒙蒙的,宛如一张薄薄的青纱,依稀朦胧的月影映在天幕上。
  明扬心中说不尽的畅快,不禁想起一件快乐的事。一次他突然问文静:“喂,同桌!你说有没有和尚手里拿着念珠,口中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文静被他这么一问不禁呵呵地笑了起来说:“嗯!有!见过,我有一个朋友就是这样。”文静说着有意脸色黯然,满是惋惜的表情:“同桌,你信吗?许多事谁能想到呢?也许是命吧!”
  “是吗?”明扬知道她在胡扯,但也马上进入角色,陪她演戏说:“其实,同桌你也不必惋惜什么,人的命天注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不做和尚怎会知道对爱情最强烈的渴望?”
  “是啊!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文静更加有些不快。
  “谁呀?”
  “哎!这人你也认识,他叫明扬。”
  明扬哭笑不得,自己陪文静演了半天戏,感情和人家一起糟践自己呢,自己还在这傻乐呵呢。
  想到这里,明扬情不禁地乐了起来。
  “这么大的雅兴,乐什么呢?”白帆打着一把白色伞,下了车子,为明扬遮住头上的雨。白色的裙子、白色的凉鞋、白的脸、连姓也是姓白,只有头发是黑的。白帆总是这样,什么都是白的,没有人见她穿过其它颜色的。明扬曾经问她:为什么总是白色?白帆则骄傲得说:这就叫个性,懂吗?
  望着白帆这个样子,明扬笑了:“此一时,彼一时,这雨多好!何必打伞,辜负了老天的好意呢?”说着向前快走两步,重新走进雨中:“冰儿!现在我请你淋雨。怎么样,给个面子吧?”
  白帆童心大发,收起了伞,放在车筐中,然后笑嘻嘻地说:“明扬,推一下车了。”说完,把车子推给明扬,向前快走几步。明扬推着两台车子,在后边看着雨中飘舞的白帆。想想刚才在班级时白帆还因为自己而流泪,现在却乐成这个样子,不禁感慨万千。
  白帆笑嘻嘻地跑了回来,从白色的背包中拿出一把花瓣在明扬的眼前一场:“怎么样,飞花细雨,够诗意吧?”
  明扬被白帆的浪漫引得大笑:“你又偷花了!”高三(四)班的人都知道白帆是有名的“采花大盗”,在她不大的白色背包中总会有一些花瓣。这也是她自己的个性之一。
  夜悠悠,梦悠悠,往事若清又朦胧。心中故事总是难懂,人如行云,聚散匆匆,是非恩怨难解红尘千千结,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今夜又是清风明月,我心却孤零。此番好景难为情,凄风苦雨,前路茫茫,只有影同行。
  白帆轻轻哼唱起这首歌。这首歌是由白帆谱曲明扬填词。现在在班中都会这首歌。
  歌声悠扬,明扬凝视着雨中的一切,心也沉醉。
  白帆对高三(四)班所有的人来说却有一些“与众不同”神秘而特殊的感觉。她嗜好白色、喜欢花瓣,近似偏执狂的性格是任何人所无法比拟的。她孤傲冷漠的外表,又是那么令人生畏。她江海般的才丝,及独特的左右手书法,又是那么叫人望洋兴叹!她身上那股仿佛生来俱有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又是叫人感觉那么神秘。就连她的生日中秋节也足够叫人羡慕了。正因为这些,白帆才给人一种寒云冷月的感觉。叫人只能远远地望着而不可切近。
  望着白帆美丽的身影,明扬心中悠然升起一股说不出的骄傲。不觉脸上绽出连自己也不知道的羞涩。
  “明扬,好听吗?”白帆一甩长发,欢快的笑声留在夜风中。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太好了!我好幸运,能签名吗?”
  “可以!”
  两人都笑了起来了,边走边谈。
  “白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笑话?好啊!”白帆说不尽的愉悦。
  “一个男生对一个女生说:别我一说话,你就捂个嘴笑。女生问:为什么?男生说:别人还以为我放屁了呢?怎么样?”明扬颇有自信地问,畅快地吐了气。
  “嗯,嗯!”白帆既不赞美,也不贬低,只是在身边闷笑不已。
  “怎么样啊?”明扬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句,转头一看白帆,不禁哑然失笑,白帆正捂个嘴笑个不停,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抹了一把头发,掠起一把水珠向白帆弹去。
  白帆又一次笑着跑开了。
  第二天,明扬感冒了,全班人只有白帆和他自己知道感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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