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明真相易亦难

午睡中的姜助理，听到手机响起短信提示声音，她立即拿起手机，马上看到韩玉华董事长发的一条彩信，附带一条短信：“姜：请务必查清这个伴郎是谁，他与伴娘之间的关系，及时回复，盼。”她毫不犹豫地回了一条短信：“明白，立即落实。”接到韩玉华指令的她再也不能睡觉，一边穿衣服一边思考如何落实韩总交办的任务，表面上她在厂里是厂长助理，而实际上她在韩玉华的眼里就是厂长，自从开厂以来，每个月都要秘密地向她报告厂里的经济报表，她知道，儿子办这厂有其他目的，作为办企业虽然不怕这笔钱血本无归，大的方向还是暗中操作，没想到的是杨秀翠这个土包子厂长越当越精，厂里不仅没有亏本，而且除了发工资，缴纳税款和正当支出，厂里的盈利越来越多，韩玉华只好暗中告诫姜助理，一定要积极协助配合这个厂长的工作，不能出半点差错。姜助理也只能听她的安排，虚心当好杨秀翠的助手。为何韩总要了解一个伴郎的详细情况，难道她儿子与这个伴娘有关系，自己对广蜀城区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连下载手机彩信的照片都不会，又不可能把手机和短信的内容公开，要是这个短信让青睐知道无所谓，要是杨秀翠知道冯帅的母亲在暗中插手厂里的事，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风波，韩玉华和冯帅毕竟是母子关系，这个厂是他作主，主动上韩玉华安排两个管服装生产企业也是他主动要求韩玉华才安排人过来的，他们不可能为这点小事发生分歧，给老板打工必须步步小心，她仔细端详照片上的伴郎与伴娘，仿佛在厂里见过他们，又记不准确，只有把彩信让青睐下载下来，打印出来，让厂里的工人们认一下，拿定主意后，她穿了一套工作服便来到办公室，打开办公室的门，青睐还在睡午觉，她为及时办理此事，只好用办公室的电话拨通青睐的手机：“青主任，请你马上到办公室来一下。”
青睐知道姜助理的实际地位，她是韩董事长的心腹，在果洲离开前，韩玉华亲自招见了她们二人，并叮嘱她们工作上一定要密切配合，到厂后，二人工作上一直配合得十分默契，原来她在表面上很尊重杨秀翠，在内心根本没有把她放到眼里，她毕竟是一个农民工，从来没有担任过企业一把手，后来，她看到杨秀翠为人很和善，做事很踏实，她的确有领导才能，她才陆续转变观念，此时姜助理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有急办的事，否则，不会睡午觉的时候打电话，接通电话立即回答：“好的，我马上到办公室来。”她穿好一件贴身旗袍，简单地到洗漱间去洗漱后，便来到办公室。
姜助理把手机的彩信和短信拿给青睐看：“这是韩总发的指令，你把这张照片从手机里整出来，我们尽快落实后给韩总扯回销。”
青睐接过手机，开启电脑，从文件柜里取出一根数据线，立即将数据线连接手机和电脑，只把照片下载出来，在打印机将照片打印出来，她客气地征求姜助理的意见：“姜姐，你准备如何去查，你看是我出面吗你出面方便些？”
姜助理慎重思考后回答：“如果你出面有些不妥，别人问你为什么要查这两个人，你如何回答？即使不回答，你们都是年青人，如果你出面去查这两个人将引起大家的猜疑，甚至往你身上泼些莫明其妙的脏水，还是我出面好些，向我这个年龄，可是随便编理由，至少别人不会怀疑我在争风吃醋！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查这事的背景！”
青睐看她没有解释韩总查这二人的目的，她的确在职工周旋的本领比自己强，不便多问把打印出来两张照片，一张交给她，一张自己留下，既然是韩总要查的人，不能出一点差错，锁紧眉头细想，仿佛见过他们，一时又想不起来，既然韩玉华她去查，只好把这件苦差事：“韩总要求办的事肯定有办的理由，好吧，只有麻烦你亲自核实一下伴郎伴娘之间的关系，以及他们的真实身份，我刚才细看了一下这两个人有些面熟，仿佛在厂里见过他们，想不起他们与我们厂里谁的关系密切，我留一张慢慢想，你就去问，只要细心地问，一定能问出来。”
姜助理接过照片叮嘱她：“青主任，我们是韩总的人只有冯帅知道，给她办事和给她儿子事要一个心思不走样，无论韩总查这两个人是什么目的，我们只管查明这两个人，不要多猜测，更不能泄漏这个秘密，你还不知道，她虽是女人，办事能力很强，我们千万莫惹她哟！她资金那么雄厚，对我们如此信任，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失望，她一句话，我们随时能要回到她的手下去做事。”
青睐胸有成竹地笑道：“姜姐，韩总的心思我明白，我也只有这么用心工作，落实她的冯帅的指令，遗憾的事，冯公子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们，不晓得他心里装着谁，我不会因为这点事猜测什么，更不会泄露韩总给我们安排的任何一件事，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给韩总丢脸，把她交待的事办好。”
姜助理看到杨秀翠没在办公室便向青睐了解：“青主任，杨厂长怎么还没开办公室门，她以往没有迟到过啊！ ”
青睐看了一下电脑上的时间显示，便把杨秀翠离开厂的事告诉她：“她说女儿陪同学去参加婚宴，她吃午饭后给女儿通电话，发现她情绪有些低落眼我说了一声，回去稳定一下女儿的思想情绪就回厂，估计快回来了。”
姜助理不想多说，按照自己预定的思路去查办韩总交办的事：“好吧，她如果回办公室问我，就说我到车间去了，别的什么都别说，如果她回来晚了点，也不要计较，像她这种情况需要我们多理解，一个四十多的妇女，老公遇难，承担女儿上学的负担，工作还这么兢兢业业，一个从来没有搞个企业的人把厂长当得这么称职，不容易，况且，她是冯帅最信任的人，这些小事就别给冯局说，免得他说我们背后打她的小报告。”
青睐点头赞成姜助理的观点：“是啊，杨厂长的人品不错，她虚心好学，为人很谦和，厂里工人都喜欢她，她对我们也很信任，我们应该尊重和支持她的工作，她女儿情绪低落的电话是冯局告诉她的，你去忙吧，我还要处理一些财务账目，联系一些客户。”
姜助理拿着一本生产安排簿，把刚才青睐交的照片折叠后夹在簿册里，来到生产车间，员工们穿着配发的工作服，按照各个工作线的生产任务，认真地操作，质检员到每个员工身边，细致地察看她们的工作情况，指出存在的问题，姜助理有意来到职工身边，把照片无意之中让她们看，并采取假打的方式探讨引起员工的注意力：“你们谁家的亲戚，结婚时能请到这么漂亮的伴娘，长得像明星，伴郎瘦得风都能吹到？”
员工们听说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全都放下手里的活不约而同地围到姜助理身边看打印出来的照片，有人赞赏：“这个伴娘的确比新娘都漂亮些，真的像明星。”
有的叹惜：“这么漂亮的伴娘，怎么找这么瘦削的伴郎，他们搭配一个是一朵鲜-花，一个是一堆牛屎。”
有的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质问：“是那个工友操得这么撮，通知我们大家去吃酒，大礼送不起，送点小礼凑个热闹嘛。”
三个组长左顾右盼地看自己组的员工，合计之后，一组长代表组长：“姜厂长，我们三个组都没有人请假，估计不是我们员工的亲戚，好像在那里见过伴郎和伴娘。”
姜助理仔细看员工们看新娘、新郎，伴郎伴娘后的表情，他们都没有接招，没有员工请假说明这照片上的人与她们没有直接关系，她把打印的坚如照片收到簿册里，只好借故稳定大家的情绪：“刚才在网上搜出来的，没有认识的就算了，大家干好手里的活，别为这事耽误了生产。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题，质量是我们企业的生命，企业是我们的家，有了企业我们才有用武之地，没有企业我们的手艺就是眼子点灯，白费蜡。”
质检员房素珍信誓旦旦地承诺：“姜厂长放心，有没有你们的监督，大家都能尽心竭力地注重质量，一手抓进度，一手抓质量是我们的共同责任！”
姜助理行若无事地看到员工们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她陪同质检员房素珍看了一下员工操作，叮嘱质检员：“小房，据我的经验，服装生产质量出现问题，多半是思想麻痹大意造成的，越是技术娴熟，越容易发生质量问题，千万不能疏忽大意哟。”
质检员房素珍是姜助理从生产一线提升为质检员的，姜助理发现她对车间生产工序很娴熟，工作十分细心，她手里生产的服装，不仅在生产过程中她手脚麻利，凡是她生产的服装几乎没有发生过一件质量问题，同行评价她，天生就是一位制作衣服的高手，在厂里开展的完成生产任务和质量评比工作中，她都荣获第一，几乎没有人超过她，为了树立标兵，她受了表彰，荣获了奖状和奖金，提升为质检员，她不仅能指出其他员工生产存在的问题，从制作衣服的坐姿，到手、脚、眼动作相互协调与配合，快速制作服装，在她的指导下，使全厂在生产质量和任务都得到极大的突破，姜助理发现她的确是一个服装生产行业不可多得的人才，她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昨天，更希望她的明天就是自己的今天，如果韩总要调自己回果洲去搞管理，她是继任自己位置的最佳人选，这些心理活动没有对任何人透露，甚至青睐都没讲过，至此之后，凡是工作上的事，姜助理对她要求特别严厉，尽管她做得这么优秀，很少看到她表扬过她，在别人眼里，她有一种鸡蛋里挑骨头的做法，一些接受质检员帮助提升了业务技能的员工私底下与质检员交流，都认为这个姜助理有些不近人情，还是质检员自己安慰并告诉她们，一个厂如果不严格管理，放松一寸，大家就会跑一尺，企业生产的数量和质量就会受到一定的影响，企业的效益，员工的待遇、企业的命运与前途都会受到牵连，私人投资搞企业就会失去信心，每个员工都要把企业当成家，当成企业的主人，企业搞好了，员工才有用武之地，企业搞垮了，老板损失的是钱，员工丢掉的是饭碗，大家又要到外地去打工，照顾不了家里，大家觉得她说的话入情入理，也就没有计较姜助理的严厉态度，更从心里佩服这位质检员的人品，对姜助理的严厉从看不顺眼到适应，暗地里商量，只要民主选举，一定把质检员推上领导岗位。厂里的员工看到姜助理和质检员在厂里走了一圈便走到设计、制板、裁剪室，当姜助理离开后，她们便悄悄议论着，姜助理拿出一张用纸打印的结婚照片，听说有人长得像明星都围过来看稀奇，几乎都有同感，新娘和新郎没有什么印象，而伴郎和伴娘可是曾经见过，谁都不能清楚地记得他们的真实身份和情况，有些怀疑，这个厂长助理凭白无故查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她一阵风一阵雨到底是什么意图？难道这两个人与厂里的人有关，并且是厂里的重要人有关，否则，她不会亲自过问这件事。
质检员房素珍听到这些议论立即打招呼：“我们是做工，不是研究室搞研究，刚才姜助理问的事认识就认识，不认识也别瞎猜，更别把猜忌当职业，多做衣服，做好衣服，多赚钱才是我们的正业，有机会你们到了研究所，成天研究什么我都不管，今天你们谁要是把手里的事做错了，规矩贴到墙上的，你懂哦。”她的话是那么平淡，随和，没有一点强硬的语气，像镇痛剂注入员工的心里，制止住员工潮水般的议论，员工嘴上不说，心里对这事存在不少猜测。
姜助理借用在生产车间的方式，进入设计、制板、裁剪、财会、保管、保安室及厨房等处，除了杨秀翠没问，几乎厂里所有人都问完了，都是同一个结论，她拿着生产安排簿回到办公室，正准备和青睐分析落实核查照片人员的情况时，杨秀翠提着随身携带的果绿色坤包风风火火地从厂外跑回来跟姜助理解释：“姜助理，我刚才接到电话跟青主任说一声就出去了，没有与你通气，主观原因是走得急，客观原因是看你工作忙，中午需要休息，这是我的不对，请你批评。”
姜助理为人十分圆滑，她很尊重杨秀翠这位厂长，欣赏她的处事风格：“杨厂长，你说这话就有些见外，你是厂长有事要处理跟青主任说过，也让她转告我，并且是休息时间去处理一下家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又没耽误工作，没有必要这么客气，不要这么客气，过分客气就显得我们之间的关系生分。”
杨秀翠间接说明处理结果：“哎呀，千错万错，不该错死一个人，要是我老方活着，女儿读书的事一点不让我们操心，他也只是偶尔检查一下作业，辅导一下学习方法，他走之后一直压在我和女儿的心里，特别女儿，她成天把办案交警盯得死死的，稍不注意，她就要找这个交警去理论一番，这年头，现实生活并不像她想得那么幼稚，那么单纯，社会上有权的，有钱的办事是一个一个顺，向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那里敢得罪这些人嘛。得罪了办案的人老方死亡的事更没指望！”
姜助理积极配合她的思路：“这个年头办事三讲，讲权、讲钱、讲关系，有了三种关系，没有办不成的事，没有三种关系，办事的难度的确大，何况是自己的亲人死了，这可是一件大事，耽搁点时间我们都理解，你也不要把我们当外人，我们现在吃的是一锅饭，干的是一样的事，我们啥都没有，要是你办这事需要时间，我们多做点，你有时间需要去办这事我们绝对给你提供方便。”
杨秀翠从姜助理的表情看出，她眼神笃定，表情十分诚恳，语言中恳，没有虚假的水分：“姜助理、青主任，刚开始冯局让我当厂长，我是耗子啃南瓜，无处下手，能和你们一起工作的确是一件幸运之事，不仅能从你们那里学到很多知识，还感受到这个厂就像一个和谐的大家庭，工作上能互相支持，友好配合，厂子才会越办越好，现在是老板满意，客户满意，员工开心。”
姜助理夸赞她：“厂里能办得越来越好，全靠你的正确领导，船行千里掌舵一人，我们都是在你的领导下开展工作。”
杨秀翠坦然自若地笑道：“这是我们共同努力取得的成绩，今天的生产记录簿呢？”
姜助理递给她，有意把打印的照片放在簿子里，杨秀翠接过簿子打开一看，惊叹道：“这些人的照片怎么这么快就拍出来了？”
姜助理从她的语气听出她认识这些人：“杨厂长，你认识他们吗？”
杨秀翠不知她们在查照片上的人，无意之间透露：“这位伴郎是经办我老公死亡案子的警察圆森，伴娘是他的同学宁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