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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大雪漫天飘>第二十二章 避祸床下(上)

第二十二章 避祸床下(上)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8-01-12 21:26:46      字数:3609

  冯剑脱口骂道:“这两个憨熊,我以为只是吹牛,没想到还真敢干。也不上秤称称,就凭你两,也想从王国汉的眼皮子底下劫走景志刚,真是虎口拔牙!”暗暗点头,自己不也莫名其妙地成了人家的少爷!春花疑惑道:“少爷!你这是骂谁呀?”冯剑支吾道:“不是骂你俩。”问道:“他们都上哪儿去了?”秋月道:“知不道找伟(啥时)搜查到这儿,都在大门口候着呢!”冯剑道:“恁俩咋不去候着呀?”春花忸怩道:“你这是说得啥话呀?”冯剑不知她为何害臊,诧异道:“我说啥话了?”春花、秋月又羞又怒:“没点正形,不尔呼(理)你了。”两人对视了一眼,甩手一起出去了。冯剑莫名其妙,暗道:“这又咋啦?生得是那家子气呢!”走到门口,见俩丫环在院中站着,气得还真不轻。冯剑也不理她们,干脆把门关上,坐在床上发呆,百思不得其解,心道:“这家人真怪,连丫环也叫人猜不透啊!”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有人跳进院中。冯剑赶紧打开窗户,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林之波、章允恒二人搀扶着遍体鳞伤的景志刚!正惊慌失措地站在窗下。冯剑来不及细想,催促道:“快进来吧。”林之波、章允恒见了冯剑!也是大吃一惊。这时,大门外传来追兵的吵吵声,冯剑急切道:“别施伟(磨蹭)了。”
  两人不再犹豫,架着景志刚从窗口跳进了屋里。冯剑掀开床单,把三人推入床下,然后放下床单,关上窗户,返身躺在床上假寐,心里紧张极了。
  突然,屋门“咣当”一声开了,冯剑睁眼一看,只见春花、秋月慌里慌张地闯进屋来,脸色苍白,央求道:“少爷!快想法子救救俺俩吧。”冯剑奇道:“你俩这是咋了?”春花、秋月带着哭腔道:“日本人进来了,俺俩藏哪儿呢?”冯剑不解道:“日本人搜得是景志刚!碍恁俩啥熊事儿?”春花急得掉眼泪,跺脚道:“你装啥的憨呀?日本人要找花姑娘!”冯剑这才醒悟,反问道:“你们说该咋办呢?”春花环顾四周,急不可耐道:“只能藏床底下了。”说罢,和秋月一起,不由分说,就往床底下钻。
  冯剑顿时魂飞魄散,慌忙把她俩拦住,喝道:“床底下脏得很。”春花、秋月齐声道:“顾不得这么多了,别说床底下脏,就是锅底下,俺俩也得拱(钻)啊!叫日本人抓去,俺们就没命了呀!”冯剑道:“有我在,恁俩别怕,我不信日本人不讲理。”秋月哀泣道:“你不信,俺俩可信,日本人不是东西!见天拉到兵营里几个女人,都叫他们斯(折)腾个半死。”冯剑没了主意,但他知道床底下藏不住五个人!再说,也不能叫她俩知道床底下有人!这时,日本兵闯进院子,嚷嚷着往这边走来。
  事不宜迟,冯剑见靠墙有个柜子,便拉开柜门,把俩丫环硬推进去。俩丫环对面直立,大气也不敢出。冯剑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柜门关上。刚关好柜门,五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士兵便端着三八大盖,像饿狼一样闯进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个头戴黑色礼帽,穿白绸大褂的翻译!
  那翻译大约三十几岁,个头高挑颀长,眉清目秀,冲冯剑问道:“你一直在这屋里吗?”冯剑极度恐慌,赶紧答道:“是、是啊!吃罢响午饭,就吠(睡)觉了。”那翻译见他醒眼惺忪,眼屎尚在,知道没有说谎。
  那翻译环顾四周,又问道:“有三个人跳进来了,你看见了吗?”冯剑道:“没人来呀!一个人也没看见。”那翻译在屋里来回踱步,鬼子们四处查看。冯剑神色不免有些慌张,翻译看在眼里,微微冷笑。冯剑不敢看他,把头扭向一旁。这时,一个日本兵直奔床前,要掀床单。冯剑见把戏将要揭开,刚要上前阻拦,被那翻译劈头揪住,“嘿嘿”冷笑数声,阴阳怪气道:“这屋里藏着人吧?”话音刚落,俩丫环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那翻译大吃一惊,急忙退后一步,掀襟就要掏枪。日本人更是如临大敌,五杆步枪一起瞄准了柜子。那翻译壮胆喝道:“你们被包围了,再不出来,可就开枪了。”只听“吱呀”一声,柜门轻轻开了,两个丫环抱成一团,早已哭成了泪人!正如雨打梨花,风吹弱柳,楚楚可怜。
  日本人没想到柜子里竟然藏着两个俊俏的花姑娘!收起步枪,开心地笑弯了腰。那翻译也是大感意外,冲冯剑莞尔道:“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啊!”冯剑虽不知金屋藏娇是啥意思,但见日本人和翻译都笑了,也急忙尴尬地笑了。刚说松口气儿,一个日本兵又把亮晃晃的刺刀往床下捅去,冯剑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就在这时,师掌柜满头大汗,跑了进来,叫道:“别误会、别误会,都是自家人!”日本人见他来得突然,便住手不捅,把脸扭向翻译,一脸问号。师掌柜道:“吉翻译!你还知不道吧?这是俺家少爷!是王县长的女婿啊!”吉翻译“哦”了一声,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迟疑道:“有人看见景志刚跑到这个院子里来了,咱们是奉命搜查呀!”师掌柜冷汗涔涔,低声下气道:“景志刚要是跑到这个院里来,这就捆上送宪兵队!”吉翻译耐心道:“兄弟奉命搜查,在执行任务啊!”师掌柜陪笑道:“少爷一直在屋里睡觉,门关得铁结实,咋可能进来人呢?您看,少爷两眼哧么呼(眼屎),脸还没洗呢!”冯剑也道:“是啊、是啊!我睡一整天了。”
  吉翻译望着冯剑!尚在犹豫。师掌柜凑近他,附耳道:“王县长跟俺皮家为攀这门亲戚!两亲家可没少撑眼皮,少爷还跑出去半年多,昨天才找回来。东家叫俩丫环寸步不离地守着,就是怕他再跑。少爷胆小,对这门亲事不乐意,要是出点差错,王县长脸上不好看啊!你看……”吉翻译也犯不上得罪王国汉!为难道:“日本人跟着,不管咋说,也得搜查一下,总得遮遮脸吧。”师掌柜道:“叫你受累了,皇军那儿,求你添几句好言吧!”说完,拍了拍他的衣袋。
  吉翻译觉得口袋一沉,豁然明白。他看看冯剑!又看看两个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丫环!对师掌柜道:“你跟我上宪兵队里去一趟吧。”师掌柜忙道:“好的、好的。”吉翻译对日本兵不知说了些什么话,日本兵收起枪来,朝冯剑和俩丫环暧昧地大笑。吉翻译客气地朝冯剑点点头,对师掌柜道:“咱们走吧。”领日本兵出去了。师掌柜不敢怠慢,忧郁在脸上一闪,也跟在吉翻译屁股后头出去了。
  俩丫环逃过一劫,脸上绽出笑靥,兴奋得像两只喜鹊,围着冯剑七嘴八舌地说,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冯剑心不在焉,责备道:“恁俩叨唠啥呀?快出去吧,我还没睡醒呢!”春花抢白道:“这么快就撵俺俩出去,日本人还没走呢!”秋月学着吉翻译的腔调道:“这屋里是不是藏着人啊?艳福不浅,金屋藏娇啊!”冯剑没好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为恁俩我差点跟日本人打起来,你俩还倒打一耙。”秋月委曲道:“谁倒打一耙了?俺说得是实话呀!你屋里是藏着春花和秋月呀!”冯剑哪有心思说笑,不由分说,把她俩推出了屋门,“咣当”一下,把门关上闩好,然后急急来到床前。就在他掀床单的同时,突然从床下滚出两团黑影,四手齐抓,把他按倒在地。冯剑大惊,张嘴欲呼,随即嘴里被堵上一团东西,作声不得。
  章允恒、林之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住冯剑!从床单上撕下布条,麻利地把他捆成一团,放在墙角,然后把景志刚从床下扶了出来。景志刚伤得不轻,两人把他架到太师椅上坐下。景志刚见冯剑捆在一旁,惊诧地望着章允恒、林之波两人!不解道:“你们……这是……”章允恒道:“他是王国汉的女婿,是个汉奸!”景志刚苦笑道:“恁俩弄错了,他叫冯剑!一年前在黄口火车站,救过两股会的弟兄!他是两股会的朋友!是救命恩人呀!”林之波道:“景大哥!你认错人了。萧县五天一集,十天一会,俺爷俩逢会必赶,遇集必到,还能不认得他嘛!这操蛋孩子是皮家的独苗!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爹叫皮宪章!外号叫‘皮九寸’!姓皮却不卖皮货,在城里开了家绸缎铺,是个远近闻名的富商!皮九寸说话仁义,却钻过头去不顾腚,在他店里扯布,只给九寸,所以落下这么个外号。听说他与王国汉攀上了亲家!就是这个又嫖又赌的皮公子!要娶王国汉的独生闺女王爱爱!刚才亲耳听这家人喊他‘少爷’!还说他是王国汉的女婿!错不了的。”
  景志刚断然道:“皮公子我也见过,他俩虽说长得挺像,细看还是能分出来。”听他这么一说,章允恒、林之波心里没了谱。林之波凑到冯剑脸上,足足盯了一袋烟工夫,因从前没见过冯剑!自然分不出真假来。景志刚本就虚弱,多说了几句,就感到喘息短促,一下子昏厥过去。林之波没了主意,问道:“老章叔!你说咋办呢?”章允恒拿捏不准,疑惑道:“往日见这姓皮的,都是远远地看。擒虎容易纵虎难,先把他放在柜子里,等天黑再说。”两人正商议,就听春花叫道:“少爷!白禁里(天)关门治啥呀?老爷的病犯了,叫你去呢!”章允恒、林之波顿时慌了手脚。冯剑嘴巴被堵,急得喉咙眼里呜呜直叫。
  林之波冲他晃晃拳头,恐吓道:“你老实点!不能吱声。”章允恒道:“只要外面的人往屋里闯,就先弄死他,再拼他个你死我活。”春花叫门不开,也是着急。就在这时,传来了梅河的问话声:“春花!少爷咋还没醒吗?”春花道:“早就睡醒了呀!刚才把俺俩推出门外,把门关上了,谁知道他在里头治啥呢!”梅河吓了一跳,紧张道:“别出了啥事儿!”春花也慌了神,问道:“咋归佳法(怎么办)呢?真不行,咱砸门吧。”梅河道:“我去拿锤来。”外面嚷嚷着就要砸门,章允恒、林之波按住拼命挣扎的冯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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