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张芬与彭将走一起、牛植耍派头

　　彭将由于接了张芬的电话，一生气，喝酒大醉。就这还不死心，也许就是男人在喝醉的时候是最想念一个人的时候，所以他一次次拨打张芬的电话。电话是通了，但无人接听。张芬一场大哭后，哭累了，此时躺在床上爱恨交加。其实在她的心里，她已深深地爱上了这个男人。令她始料不及的是，她的犯错，却换来了刘凤婚姻的破裂，让刘凤一气之下回老家了。做为同样遭遇的女人，她理解刘凤大姐的心情。可事已至此，她对彭将如此绝情，又欲心不忍。拿起已响了几次的电话，她还是接通了，彭将含糊不清的酒后糊言传了过来，“喝，我一个人喝，没人管，没人看得起。”
　　一听彭将一人在家喝酒，张芬就担心起来，这一思量，张芬再也沉不住气了，穿上衣服，锁上店门，问清彭将的住址，急匆匆赶过去。
　　半天叫开门，门一开，这彭将就醉酗酗倒在了张芬的怀中，嘴里还不停地埋怨自己，“我知道我错了，为什么你就不给我一次机会，躲的躲，走的走，连我弟弟也瞧不起。都快过年了，这家不像家，过年有啥意思。”
　　张芬不说话，使出浑身的劲才把比自己高一头的彭将一摇三摆搀扶到卧室的床，先让他躺好，又给脱了鞋子，盖上被子才放心的离去。走出卧室门，眼瞅着这个少了女主人的家，才发现单身男人的可怜。利索地收拾沙发上乱丢的衣服，擦桌子、拖地、打扫卫生，忙乎起来。
　　而刘凤也是刚到家门。刘凤是个懂事的女人。在回老家的火车上，她就想好了，回家如何给公公婆婆讲自己回家的事。一手掂个大包，里面全是土特产，一手提的拉杆箱是给公公婆婆还有孩子们买的新衣服。一进院门，刘凤强装着笑容，苗苗和阳阳跑前跑后，婆婆则埋怨回来也不打个电话，好去车站接接，这大冬天的。刘凤说没事，这两个包合起来的重量还没五十斤，想当年在老家种地时，秋天脱完麦子，一百斤的小麦袋子不也蹭蹭提起来了。这六年当了几年城市人，都缺少锻炼，变得人懒了，也不勤快了，力气也小了，干活更是不如以前。婆婆听了说，这大冬天，该干的活儿都干完了，就筹备着办年货过年呢！你一个人回来，他们三咋不回来。刘凤解释，彭帅两口开店离不开人，现在快过年了，正是做生意的好机会。彭将是没干的活儿了，他得赶在过年前把工程款要回来，再说趁着过年过节给认识的朋友熟人拜个年送个礼什么，毕竟你一个外地人，能打能闹包活干，还是别人给了面子，帮了忙，得谢谢人家，好歹下一年干活也有机会。刘凤把他们三不回来的事说的清清楚楚，公公婆婆听了也放心，进了屋子，烤着暖和的火炉，吃着带回的土特产。东一句，西一句聊着他乡的天气，他乡的环璄，他乡的人，还有这些年他们两口的奋斗史，以及彭帅和梅珍两口的发家史，老两口听的眉开眼笑，两个孩子好东西吃腻了，吃够了，拿出自己的新衣服新书包比好看，叽叽喳喳。刘凤在这一刻心里一会暖一会儿凉。她真的不知道，她能撑到哪天才有勇气说出她和彭将婚姻破裂的事。那一天自己该怎样面对公公婆婆，怎么继续自己以后的生活。命运现在撑握在她自己的手中，他们三远在新疆，他们不说，她不说有谁知道，过一天算一天。她既然有那么大的勇气和骨气回来，那就一定活出个样儿给自己看。这是她刘凤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做到的。不再想那么事，这会静下心来陪公公婆婆聊个通宵，自己高兴，公婆高兴，孩子们高兴，这就是家的幸福。
　　彭帅两口此时已吃过午饭，也正谈论嫂子刘凤回家的事。对于嫂子回家一事，他们应该提前打个电话给爹妈报喜的，可现在他们不敢打，静观其变。看他嫂子回去如何唱这出戏，是喜剧悲剧他们只能等。
　　“嫂子应该到家了吧！”
　　“早到了。”
　　“老家没打来电话，说明嫂子想把这事瞒过年再说，爹妈暂不知道。”
　　“看看，我现在才发现我嫂子虽没多少文化，做事还是蛮有分寸的，好人一个，可惜我哥不珍惜。”
　　“噢，还说你哥呢！嫂子安顿我们多操点心呢，我们也没打个电话，问问他情况。”
　　“不急，让他自己反省去。”
　　“你不怕他出啥事。”
　　“他出啥事，一个大男人敢做就敢当。他要真有个啥事，我还瞧不起他呢，怂男人一个。”
　　梅珍听了，还能说什么，回屋休息。
　　第二天，刘凤带苗苗和阳阳去牛二的小卖部。村子里南墙根晒太阳的都是老人，六年多没见乡亲们了，刘凤便叔叔、婶婶、大伯、大哥地向大伙问好。大婶夸刘凤穿的洋气，像个城市人。另一大嫂又说，人家彭将挣大钱了，那不得穿好点。刘凤听了还是笑着解释，没有的事。又有人问她，过完年还上新疆吗？刘凤说还没定下来呢！年过完再说呗。还怕别人问其它的事，先走再说，于是说家里有事，先回去了。她还没走远，就听到一句，听到彭家的两小子都混的不错。都是彭婶自己自吹自擂，我们也没亲眼看到，要是混的不错，早把他们老两口接去享福了。接去享福，接去受气还差不多。瞧瞧咋村的老李老两口，要去城市里跟儿子一起过，把养的牛畜卖的卖，宰的宰，只要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攒了几万块钱去跟儿子儿媳过，没住上半年回来。在城市那地方，一大家子一个屋檐下不好生存。彭叔二老不上新疆投靠儿子，人家是聪明人。再说他两个儿子混好也未必是好事。这些话都被刘凤听到了，她的心里一阵一阵难受，是呀，彭家两个儿子混的好，未必是好事。而唱好这场戏的也就只有她了。心里的烦躁致使她抬头看了看天，心一下畅顺了一点，先好好过完这个年再说。
　　过年的浓味和喜庆展显在人们的脸上，大街上热热闹闹，人来人往。彭帅带着老婆和孩子昊昊拥挤在人流中，买了大红的福字。喜庆吉祥的春联，还有除夕夜不可缺少的鞭炮。大嫂刘凤走了好几天，两口一直忙于生意，再加上大哥做的这事难以启齿，所以一直都没有给打过电话。大年三十了，虽不能回家与爹妈团圆，但这儿虽在异地，几年的常住，已经成了这个城市中的一员。朋友孙利伟，小崔两口都回家过年了，现在只有把大哥叫回来，两兄弟一起过年也是团圆。
　　彭将一听弟叫他三十日晚上去吃饭，当然高兴了。他和张芬已经准备好了上门的拜年礼物，借此机会把张芬介绍给弟媳俩，毕竟迟早是一家人，早晚都得见面。
　　而小崔两口大半年忙于生意，再加上小崔戒毒。几乎没来过团场的家。今天儿子，媳妇，抱着两个月的孙女，大包小包提着礼品进家，小崔爸妈高兴的嘴不合拢。只顾抱着孙女高兴，都忘了儿子，儿媳的存在。
　　炒的、煎的、炸的、卤的、蒸的老两口都以准备充分，一一端上餐桌，尽显美味佳肴，望着这个甚过小餐馆的菜品，丽丽吃的香，啧啧称赞，“爸、妈、菜真好吃，我没这手艺，却有口福，来敬爸妈一杯酒。全家人干杯，齐喊春节快乐。
　　就在离小崔家不远的牛植家，牛植他爸妈正忙乎呢，听说儿子要带女朋友回来，老两口像年轻了十岁。想想这臭小子在家呆的那几年，可是不省心，现在好了，长大了，在城里混出了头，还混了个有钱，开公司的女朋友。想着这好事，老两口睡着都能笑醒来。
　　正在老两口在为少那样菜争议时，门外便传来了汽车的嗽叭声。老两口慌了神，赶快对着衣镜整了整衣服，头发。满脸笑容地迎出去。一瞧儿子、儿媳妇像一对有钱人似的从车上下来。牛植妈笑的眼都眯成缝，唤着他们快进屋，外面冷。彭帅从后备箱中取礼物，他爸在旁边接着，一瞅都是高档礼品。牛植爸埋怨，“儿子，有钱咋能这么乱花，又不是托人办事，以后上家来可不能这么破费。”
　　“爸，告诉你，这都是你未来儿媳妇孝敬你们的，我一分钱没花。”
　　“瞧这孩子，别人钱也是血汗钱，我们也心疼。以后小杨人来就行，不要买这大价钱的东西，有你这片心意就行。牛植爸说时一脸的酸苦相，脸都皱得像核桃皮了。
　　“叔，这是你和阿姨命中注定的，吃喝吧，以后有的是。”杨老板直言不讳。
　　一家人礼让三先的进了屋子。杨丽洁虽然住习惯了大别墅，但今天坐在这个布设很一般的家里，她却感到一种久违的回家的感觉。她一直有个秘密没告诉牛植，那就是她的身世。对于这个秘密牛植不去过问，那自有她的道理，一个女人，单身打凭下一个公司，称何容易。再说别人不愿意告诉你，你非要去问个清楚，那不是明摆着揭人家伤疤，还要撒上盐吗。这样做就不地道了。所以牛植这一做事态度，让杨老板觉得这人老好，多做事少说话。
　　她也出生于一个农民家庭，家庭的贫穷，再加上父亲对母亲的暴力，给她幼小的心灵烙下了印，为了不走上她母亲的这条路，她十五岁跑到城市来打工。可是在城市挣点钱多不容易。尤其她一个女孩子还常受一些老板的性骚扰。后来认识了一个姐妹，杨老板稀里糊涂被迫走上了当小姐的路。后来有钱了，父母亲也知道了她为人不齿的挣钱路子，断然拒绝了这个女孩，使她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众叛亲离，杨丽洁趁着年轻漂亮，干了几年小姐，华丽转身，在一位认识朋友的指引下干起了服装生意，没想到越干越大，后来发展开了服装公司，摇身一变成了女老板，资产过千万。望着牛植爸妈那纯朴热情的样。她胃口大开，边聊边吃，牛植妈看着这个比自己儿子大十几岁的女人，尽管心里觉得不平衡，但这杨丽洁一点架子也没有，老两口自然也就人敬他们一尺，他们得敬一寸吧！趁杨丽洁跟他老爸聊的开心。牛植拉他妈进了卧室，门一关，就从口袋掏出一信封递给他妈。他老妈一瞅就问，“这什么呀！”
　　怕让杨丽洁听到，他拉过他妈，小声嘀咕，这是让她给杨丽洁的见面礼，一万块钱。
　　“一万？”牛植妈听了惊的睁大眼睛问。
　　“对，拿好了，等会吃完饭，我们就回市区，你送她，就当是你和爸送她的见面礼。”
　　“这一万，一万也太多了。”
　　“不多，听我的。”牛植让他妈把钱往口袋一装，便推着他妈出门了，刚坐回饭桌。杨老板说时间不早了，该回来了。
　　听到这么快要走，牛植爸妈急的给他们装点好吃的带回城里吃，杨丽洁说不用不用。可二位老人还是不依。杨丽洁只好不再作声，在临上车时，牛植妈硬把那个信封塞杨丽洁手中，让她收下这个见面礼。杨丽洁连说谢谢，不用太客气。牛植鼓劲，收了吧！是他爸妈的一片心
　　意。杨丽洁杨老板听了，自然收下了。说过再见，发动车子便走了。
　　小崔的老爸已吃好喝好，出门来巷子口透透气，突然看到一辆车从巷子中驶出来，车灯刺他眼睛，他看不清是谁，车就停在他面前，结果牛植这小子摇下玻璃窗，探出头叫道:“崔叔，过年好。”
　　“噢，牛植呀！好，还是你们年轻人好，都买车了。”小崔的老爸瞅见车内那非一般的女人，就明白这小子干什么的。故意说了句，这车不错。
　　“不咋的，几十万，叔，接着。”说完牛植从口袋中掏出一盒玉溪烟扔过去，见崔叔接好了，“好，走了，崔叔有空上我家跟我爸喝酒去。”“好来，你们走吧！”
　　车屁股冒着一股烟，就嗖的一下从身边穿过去
　　上路了，看看手中的玉溪烟，小崔爸摇头，“这小子，不就是攀了个富婆嘛？装什么大款。”
　　回到房子，崔叔把看到牛植的事一说，小崔当
　　然是没有好话:“臭小子，当鸭子呢？”
　　“怎么说话呢？这事儿别对外人讲，让连队的人知道了，那牛老二两口子咋抬起头！咱们装作不知道，听到没，孩子他妈。"小崔他老爸叮嘱。
　　牛植开车一走，牛植爸就唠叨了:“你装什么穷
　　大方，给一万块钱见面礼，开春这地还种不种
　　了。”
　　“慌什么，这钱是儿子自己掏的，说不准钱就是人家老板自己的。这不羊毛出在羊身上吗？”
　　“这臭小子长聪明了。”
　　“还有那些好烟好酒改天你去团部的铺子卖了，咱们享受不起。”
　　“钱、钱、钱，人家送咱是看的起我，尊敬我。
　　人家的心意，我领了，我自己享受。”
　　“说的也是！你要是当官了，别人送你这厚礼，
　　可要小心，可别领情，小心收着收着把自己弄局子里去了，又丢官，又丢人，又受罪的。”
　　“没那当官的命，只有庶民的命。”牛植爸说完抽出一支烟抽起来。牛植的妈妈在忙着存放儿子他们带回来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