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刑警1985（39）

（四十八）黑道

雾庵说：“咋就做老大了呢？”
黑老五说：“退伍后还不是想发财！包揽矿区矿石运输，一次次争地盘打伤人坐牢，手下一批小兄弟要吃饭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雾庵笑了，说；“叫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拜托你了。”
黑老五也笑了说：“见了你人，没小兄弟那封信我也会帮你；你这人清正，心善是出了名的，我妈说，就没见过你这种人；你从前管我们那一片吧，帮人办了那多户口，做了那多好事，就没见你抽过别人一包香烟。”
雾庵说：“不提从前，我走了，一有情况我通知你。”
黑老五说：“那些个村民，只是吓唬一下，只抓住那姓俞的小子就行了，对吧？”
雾庵说：“是啊，谁叫他们只怕你们呢。”
黑老五憨憨地笑了。
转眼就过了“十一”，一天下午一点许，云雾庵的公用办公室来了电话，响两声压机，又响起，他接了电话。是上次约定打赌的那个与俞向荣有“仇”的女村民，她说：“人回，隔壁邻居打牌，”就压了电话。雾庵的心咚咚的，心跳一分钟不少于200下，他忙向黑老五打电话……
黑老五说：“我小兄弟有一亲戚，是表弟吧，是那一块巴儿的人，也是道上混的，早就替我去踩了点的，放心！同意我们先去，一小时后再见。”
雾庵算是横了心，也不管黑老五他们假若抓不住俞向荣，上头追究责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就说：“好。”
他还怕追捕组自己人先黑老五他们到达兴国呢，那么一来，俞向荣那个村的村民给俞向荣报信，他就会溜了。过10分钟，他估计黑老五他们出发了，他才向吴大豪报告：俞向荣回来了……
下午2点25分，追捕小组的人和黑老五的人几乎同时到达。〈他们是警车开道，还是比黑老五的中巴快〉雾庵对大豪说：“这些人是帮我们的。”
大豪看黑老五等二十多人，手上不是拿木棒就是持大砍刀，有的人耳朵上还吊一个耳环，还有几人胳膊上刺鹰，刺虎和梅花图案，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笑了，说：“亏你想得出来，我们的人守住村子各处出口，开始……”
雾庵对黑老五说：“过2分钟你们往里冲，可别伤了村民。”
黑老五说：“知道。你看，小兄弟的表弟早到了，他认识姓俞那小子。”他又对另一个兄弟说：“还有啊小柯，你别让他跑了。”
小柯就是黑老五说的长跑冠军，说：老大放心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两分钟到。黑老五说：“进村！”
……
整个村子闹翻了天，鸡飞狗跳。
“向荣，快跑！有人来了，好多，来砍你，快快……”
俞向荣闻声冲了出来，箭一般冲过了两道防线，直跑过200米时还真是被小柯〈长跑冠军〉将他扑倒在地……只差10米距离，就是山后大森林，好险啊！
商君几乎要瘫痪倒地，37天5小时28分，一颗悬着的心，顿时落了地，绷紧的神经松驰了下来，她竟然一脸的泪水；她走向一边……脚踝的伤痛，揪心，着急，流言，委屈，辛酸，灰头灰脸，这一刻儿的释放，喜悦，轻松，似乎所有的人生感受叫她在37天里都尝遍了。
……
俞向荣被抓住了。
关于商君的流言也会不攻自破，当然也到了该处分她的时候了，无论怎么处理，总比把人悬着的好。
后来的几天，又有人传言说：商君这人不好理解，姓俞的把她害得那惨，抓住姓俞的那一会儿，我们都气愤不过，还打了姓俞的几下，可是，就不见她动姓俞的一下指头，刚开始看这件事还真像是拿了人家的钱手软呢。
我都替自己难过，抓住俞向荣那一刻我为什么就像是要瘫痪倒地了一样呢，要是有力气冲上去，我也打他几耳光，就不至于叫人们不好理解我了。商君对她的好友们说。怀疑，流言，有时会使人丧命的，如今我才相信流言是可以叫人丧命的。
话虽是这么说，一直到结案她不但没打俞向荣，并且还没有骂俞向荣一句。在最后一次提审俞向荣结束审讯，送俞向荣回监号时，俞向荣问商君，说：“商政委，我把你害得那惨，你为什么就不打我一下，骂我一句呢？”
商君说：“我就告诉你吧，哪有像你这么做人的？忘恩负义不知好歹，连基本道德都不要的人，我打你不值，骂你，就更显得我没素质；只希望你在以后的岁月里做一回真正的人。”
俞向荣说：“真没想到，政委，你一个女的，也会找黑道人物来对付我，现在号儿里，没人不知道市局刑警支队也有一只女老虎，不好惹。”
商君笑了，说：“女老虎！叫母老虎，知道就好，叫你跑。”
俞向荣说：“早知这样，跑个鬼，他们都说了，以后再怎么样，也不在你手里跑，吓死人了，还找黑道的人把村子闹翻了天，你叫我以后怎么样在村子里落脚？政委，你还没有男朋友吧？”
商君说：“管你什么事，你这坏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俞向荣说：“号子里的人说，哪个男的敢与你好呀，红道的人找了你，要是惹毛了你，你找黑道对付他；黑道的人要是找了你，你又找红道的人对付他，是不是？”
商君火了：“好了，你滚回号子去。”
……
商君离开看守所回来，一路上，那俞向荣说的“母老虎”“红道”“黑道”什么的，就烙在了她的脑子里。
没想雾庵动用了“黑老五”帮她抓住了俞向荣，现在却变成了她与黑道上有联系的人，并且还是个“红”“黑”两道上吃得开的人物，她居然“厉害”得没有男人敢要她的份儿上了。自从初恋失败后，真的好几年没一个男人闯入自己的心里，这一次也真是“吃错了药”咋就迷迷糊糊缠上了雾庵呢，商君想。自己也明明知道他是小娜的男朋友，只是吵了嘴而已，我竟然横插一杠，在乡下还不惜以身相许；难道自己不是个很理智的人吗？这真是像一个什么人说的，理智是个无用的锅盖，感情的沸水随时可能把锅盖掀翻？
云雾庵，一想到你，我就有气。她心里说。从乡下回来一个多月，你就没一次亲热我，啊，为我抓到了俞向荣就好了不起似的，我不叫你晚上来找我，你就不找，你还拽起来了？是不是小娜又缠上了你呢，她不是和那个姓周的同学在来往吗。
下午四点钟的样子，商君装作要找什么材料似的，去云雾庵办公室瞅了瞅，门是关上的。她敲了敲，没动静，人不在呢，你去哪儿了。
今天说什么也要候着你，她心里发狠了。我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处分还没下来呢，就算真撤了我的职，又怎么样？你是找女人做老婆，难道说我做你的老婆就不行？
“商政委，不到我办公室坐会儿？”江怀志正要离开办公室出门，见商君路过，就说。“我们聊一下！”
进怀志办公室，商君问：“知道云雾庵去哪儿了吗？”
怀志说：“你坐。他正好去阳港那一块有事，我叫他顺便到阳港所带一份材料回来，没想到他撞上韦莲娜的一个同学，据说这同学为追小韦从省城调到阳港分局了。”
商君一听就知那同学是周森林，心想：坏事了，别闹出什么乱子来啊。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那同学与雾庵论理，说雾庵要是真爱小韦，就不要让小韦那么伤心，说雾庵不能朝三暮四，他俩争吵后，扭在一起，要不是所里民警扯劝就打起来了。”
商君心里急了，明白怀志为什么要找自己聊一下，心想：那就是周森林还是小娜，不知又说了雾庵的多少难听的话，尤其是与自己有关的话，不然怎么会扭在一起呢。
她急了，就说：“江支队，我不想听这乱七八糟的事，还有，再别喊我政委，已经停职了那么久了，又马上要撤职，你再喊政委就是讥讽我，你就忍心见我难堪吗？”
怀志说：“不会撤职，支队长他们都在为你说好话，政治部的头儿也说培养一个女干部不容易，纪委不会不考虑这些意见；还有我们下面的人都在为你说话，你不会有事的。”
商君说：“那谢大家了，说实话，一个副政委充其量也就一个正科，当不当这个官儿对我这样一个女性……不说了，主要是撤职了，面子上过不去，叫什么佛争一口气。”
怀志笑了，说：“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支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