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连载】刑警1985（34）

（四十三）就慢

中餐开过饭已有10来分钟，在机关上班的人，要来局食堂就餐也就10来分钟吃完饭的事儿。云雾庵扫了一眼食堂，就看到了在左角窗口处，有吴大豪和任娅娅一对。任娅娅已经吃完了，没什么事儿，就瞅着大豪那一副吃相。
大豪这会儿吃饭，也是笑扯〈方言：是笑歪了嘴〉了，许是他的嘴巴粘了什么，任娅娅拿了一块餐巾纸就给他揩拭。
见到他们这个亲热劲儿，叫雾庵心里好生嫉妒。他想：奶奶的，你吴大豪要立功了，又升官，这会儿还有美人儿给你揩嘴。
可就在这会儿，大豪见雾庵到了，朝他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可这在雾庵的眼里，尽是他吴大豪的得意。
雾庵买来了饭菜就吃。他见商君真的不来食堂了，还真的生气了呢。于是他两三分钟把饭菜一下子“呼拉”完了，连碗都懒得洗，就去窗口给商君买了饭。饭盒子装了几块红烧肉，一只鸡腿与一点儿青菜，另要了一个一次性饭盒子，装了一碗海带皮汤，总之，花了饭票10块钱。是他今日个中餐价格的两倍。商君不满意又咋的，他心里说。
看大豪还在细嚼慢咽。奶奶的，与美人儿闹翻时，吃饭比谁都快，这会儿有美人儿伺候，他就故意往死里慢，雾庵想。他没走拢去，往大豪点点头，端着饭菜，快些回办公室给商君送去，你生什么气呢，就像是我欠了你的，他心里说。
出食堂，独碰小雅。“庵哥，”小雅喊。当然只是礼貌地叫了他一声。
“你好，”雾庵说。“给商政委买的，她，人不舒服。”他说，脸都红了，就像是做了贼心虚的样儿。
小雅笑了，说：“是嘛，那你还不快些端过去，你脸红什么呢，不说她是个政委，怎么也是韦莲娜的小姨呀。我们庵哥，真是越来越像个男子汉，连我都喜欢死了你。”
“那我去了，”雾庵此刻不敢开玩笑了说。端了饭菜快速走开，可赶到商君办公室，门却关上了，于是，他只好脚磕门。
一会儿，里头商君喊：“谁呀？”她开了一道缝，见是雾庵，他喘吁吁的，手里还端着了饭菜。她心头一热，就开了门，可嘴上却说：“谁要你买饭了嘛！人家想睡一下也不安宁。”
她就不接过他手里的饭菜，返身回走，直往里间铺上坐下〈注：办公室为套间〉，她只穿了一件圆领衫，一双大奶一挺挺的。
雾庵只好把饭菜放在办公室桌上，说：“饭不吃，睡什么睡？”就去拽商君过来吃饭。他见她不动，还是个生气的样儿，就说：“你不是小女人，行了吧，再不吃，是不是要人喂？”他说，就使劲去拽她。她见他这么在乎她，就更来劲了，就越发假装不听他的，他就更使劲儿拽，她就乘机往他怀里一撞，一双大奶贴上了他的身。
雾庵说：“吃饭，门没关呢。”
商君这才冷静下了，说：“那你还果一拽着人家，人家不吃嘛，自作多情，还买饭呢，让小娜知道了，你就等死。”
雾庵说：“等什么死？她知道什么，我又干什么了！真是，商家的人神经都有毛病。”
商君开始吃饭，笑着说：“你的问题是思想上的，漂亮的女人一撩你，你就晕了。哎呀，这红烧肉……”她筷子夹着红烧肉，起身往门前走。
雾庵说：“不吃也别丢了呀。”谁知商君只是去关上门，并没有把红烧肉丢掉。她转过身来，说：“丢，我要丢到你嘴里。”
雾庵只好吃了。
商君说：“我吃肉，发胖，我哪吃得了这多？不如你把饭吃一半，把肉吃光，你吃了我再吃。”她起身就拽云雾庵。
雾庵说：“胖就胖，怕什么？”他真的坐下就吃。
商君说：“还胖就胖呢，胖得像怀志嫂子，谁要我。”又嘀咕：哼，你就是想害我。
雾庵说：“你人这么漂亮，怎么没人要呢，还不是你眼光太高了，这山望到那山高，听人说你说你虚岁都三十了！赶明日我给你介绍一个非常有钱的矿老板，嫁了算了。”他只几下子就把她一半的饭与红烧肉吃了。见此，商君就从抽屉里拿出餐巾纸揩拭他的嘴巴。雾庵想，奶奶的，咋与任娅娅刚才在食堂揩大豪的嘴巴一样呢，嘴巴又不是有狗屎。
他起身，换商君来吃。一会儿商君喃喃自语说：“你和谁不好恋爱，干吗就是小娜呢。”
雾庵还是听到了，说：“为什么不可以是小娜呢，你不就是一个她的小姨吗，你管她那么宽干吗？我就那么遭你商家人的恨？连谈个女朋友都不能是小娜了，我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像某些人去招惹有妇之夫吧。”
有妇之夫，不就是指江怀志吗？商君是什么人物，她岂不懂云雾庵的意思！她把筷子一摔地上，一蹦八丈高，往云雾庵扑来。她的额头都贴上他的下巴了，大叫：“我招惹谁了，你中伤我！”
她把雾庵又推又搡，雾庵退无可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而她连撞带跌，竟坐到了他的怀里。他只好轻拥了她一下腰际，说：“我说错了，行不行，小声点，莫嚷嚷，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少与江怀志打交道，不然，那‘水汪汪的胖’可不好惹。”
商君说：“我行得正，坐得稳。”
雾庵说：“我看你以后还说不说我见了美女就晕了，你的问题也是思想上的。”
商君说：“你这是报复我？”
雾庵说：“好好，我怕了你，小女人乖点，把饭吃了。”
商君起身从抽屉里又拿了一双筷子又吃了起来。
雾庵说：“你看你哪像一个公安人员，莲娜都比你要像一些，至少她还可以咋咋唬唬，有一股子狠劲儿。”
商君说：“我才来几天呀，又没读公校，我就狠不起来我就做小女人，么样？再说我小女人，我不吃了，你呢，一脸的罗腮胡子也不剃，像个土——土匪。还不扎死人了。”
雾庵说：“又不扎你，管你什么事？”
商君说：“你敢扎我！我吃不了那多，你把汤喝一半。”
雾庵说：“行，喝喝，怕了你，还是小娜的小姨呢，做她的姐还差不多像一点。”

韦莲娜从广州回来，三天了，一直忙；云雾庵也忙，这中间他还出差到邻县两天，莲娜还没找着一个机会和他“亲热”一下呢。去广州，回来，这一晃晃一个多星期呢。这不，礼拜一了。早晨上班时，莲娜就想，今天说什么也要找个机会“来他一下子”才好。
在食堂吃过早餐后，吴大豪召开礼拜一队务工作例会。
吴大豪已是名正言顺的正码子大队长了，前日上午正式下达的任命书。有人说，福不双至，他奶奶的，可下午又开全支队会议宣布：吴大豪荣立三等功，给予物质奖励60元。云雾庵的副大队长仍没有捞着，还好，总算捞到了一个一等奖，给予物质奖励40元。当时云雾庵探长不在会议现场，是商君替他收下了。有一人说，这事儿有失公平。于是，人们就在会上议论开了。
“我们吴大队长怎么是两喜，是三喜，”一位探长说。“我们大〈重〉案队李兵说，我们吴大队长抱得美人归是不是也是一喜，所以就是三喜。”
韦莲娜笑了。
这探长问：“你笑什么呀。”
莲娜说：“重案队的王喜阳，他撇个宜昌乡下俚语，说‘三喜’是‘三妻’，板板日的，这几天他们背地里称我们吴大队叫‘三妻’，我说哪有什么三妻呀。”
……
礼拜一队务工作例会才开了个头，莲娜瞅了瞅墙壁上的时钟八点过五分了，云雾庵不知什么事儿还没到呢，她想。
这会儿，局政治部组干科的王干事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女警，是莲娜的同学叫小鄂，还在二大队实习过呢，大家都认识。她是来报到的，就与大家有好一阵子亲热与客套。就在这公儿
王干事交给吴大豪队长一个调令，说：“调韦莲娜到阳港派出所，任行政内勤。”
韦莲娜一下子蒙了，大脑一片空白，自认为干得好好的，没一点差错，咋突然要调走呢。
吴大豪似乎很是不舍，又也许考虑到云雾庵不知他怎么想，他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王干事说：“怎么，不好吗，多数干部都是从派出所行政内勤的位置上提拔上来的，别人想去还去不了呢，阳港派出所是中心所，情况复杂，工作任务重，最锻炼人了。”
王干事走了。韦莲娜拿着调令坐不住了，板板日的，开啥子会哟，干吗调我，不就是和雾庵有那点事，有谁看到我了？再说，我们难道就不能恋爱？她想，就气冲冲往商君办公室跑去。
商君与云雾庵在谈事情。
韦莲娜都要哭了，说：“他们调我到阳港所，当什么狗屁行政内勤，知道这事儿吗？”
商君说：“知道。”
莲娜说：“他们还说得好听，什么行政内勤就是最容易提拔干部的。”
商君说：“就是这样，是事实。你去了，好好干，组织调动，希望你服从。再说我不希望你在我眼皮底下做事，还有，你和雾庵这层关系，你不走行吗？”
莲娜说：“雾庵一个月后，不就去读书去了？”
商君说：“雾庵那高的水平，不用去《中南政法》浪费三年，他就报个自考就行了，总不是拿个大专文凭？有我呢。真去了，三年，还不知他变成个什么样呢。我是说形势变，不是他人变，鬼知道以后，有文凭就提官？我不信。”
莲娜说：“我不去阳港所不行吗？”
商君说：“你今天就做好工作交接吧，是你同学小鄂来了吧，你的事交给她，你去对吴大队长说是我要小鄂接替你的。”商君顿了顿又说：“最近李兵他们也邪完了，说大豪是什么‘三妻’大队长；还有你，雾庵，你说什么李兵夫妇打一个城市名儿，叫‘合肥’有这事儿吗？”
雾庵笑了，说：“他们夫妇就是合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