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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她究竟是谁

作品名称:夜半枪声      作者:黑沙枣      发布时间:2017-12-15 17:53:51      字数:6344

  张少平见到孙小妹第一眼的感觉是:她怎么会是土匪呢?
  在他的印象中土匪一定是黑不溜秋,五大三粗的莽汉子。孙小妹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眉清目秀,窈窕淑女怎么可能会是土匪而且是匪首。在听到孙小妹第一句问话时,他感到她的强硬中有一种女人原汁在外溢,不是那种自甘认匪做贼的女人,既然是这样她走上了匪道就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
  在这个社会当土匪也是要杀头的,一个女子当匪首,可见她的胆识,再看看她身后左右四个女人,尽管她们充当保镖职责,一个个却英姿豪爽,眼睛里冒着金火,从腰间露着的两把盒子炮,就让张少平看出了一个女人的强硬与坚毅。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这样一个问题,也许是眼前这个女匪让他不得不想。是可惜还是惋惜或是同情,他说不清楚。他也在想,这样一个女人正是有自己幸福的日子,有自己的爱情,有自己的家庭,怎么能与占山为王的土匪混为一谈呢?也许,这就是生活,一切都不能用想象来解释现实,进而他想的很具体,比方说,她是怎样把秦婉秋绑到山上的,她绑秦婉秋难道就是为了得到泾阳金棺吗?既然她知道这件宝物就在秦长明的珠宝行,为什么自己不去夺取而是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法呢?难道绑架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张少平的这些想法完全是职业内的猜测,但每一次大胆的设想都会把问题引向可解与不解中,总想找到答案,有答案总比没有答案好,想到这里,他不仅不恨眼前的孙小妹,反而多了一份同情,她真的不易,他暗暗告诫自己,也许这一次就是一次极好的机会,认识孙小妹,知道宝物的去向,挖出凶手。
  张少平也觉得孙小妹很有策略,自他进了洞,孙小妹没有直接问宝物,而是一步一步在逼近主题,但她又安奈不住自己要得到宝物的心情,话不出三句就奔向主题:泾阳金棺。
  张少平听到孙小妹突然问起:“泾阳金棺。”扑捉一个人的心质,敏感的人也就是一两句的交往就会有一个雏形,而这个雏形所产生的印象力是深刻的,有时候会影响到你的判断力。交流是一个人内在气质的外在表现,他很短暂却很深入,会是一把火燃烧另一个人。
  “孙当家的,你说的泾阳金棺是个什么玩意,你见过吗。”
  张少平的这句反问让孙小妹的眼神一振:“这么说你知道泾阳金棺了。”
  “不能说我知道,我也是略知一二,也没有亲眼见过它,孙大当家的一定是见过此物,现在,心里特别想得到它,不过,哪个东西尽管是金的,可,它也是棺材,什么是棺材,我想孙大当家的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
  “你不会不是珠宝行的人吧,怎么连泾阳金棺的价值都不知道。”孙小妹手中的小鞭子在座椅上敲了三下,这三下声音不大,但这个动作就是一个暗语,二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地冲到张少平前,张少平见二个汉子不怀好意,“你们要干什么?我是你们请来的。”
  “干什么?不让你吃点苦头,你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二个大汉一个扭左胳膊,一个扭右胳膊,要把张少平反架起来。
  “孙大当家的,有你这样对待来客的吗?”张少平没有想到孙小妹会来这一套,他想自己不会这样束手就擒的,又一想,女人嘛玩点小聪明,你如果这个时候把她的把戏戳穿,她会很没有面子的,既然来了就不怕你孙小妹跟我玩什么花招。
  孙小妹手中的马鞭向后做了一个回来的动作,两个彪形大汉松开了张少平,张少平活动活动手腕。
  孙小妹再一次质问张少平:“我要的货呢?”
  “你是要真货还是要假货?”张少平很平静地反诘了一句。
  “真货假货?怎么讲?”孙小妹觉得张少平里话里藏杀机,顶了一句。
  “你知道我珠宝行里是有一樽金棺,你也许见过,但你未必就能知道这是真是假。”
  “这么说你们珠宝行还卖假货。”
  “我们堂堂珠宝行,资金雄厚,货源充足,老少无欺,怎么能买假货呢?我想问你,你到我店买过东西吗?你买到假货了?”
  “谁卖给我假货,那是他活到头了。”
  “所以,今天,我就不能欺骗你,放在我店的那樽金棺是赝品。”
  “你胡说,你敢胡弄其女人,当心要你脑袋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你说你家是赝品,你放在你家店铺干什么?”
  “很简单,就是为了装门面,从来没有打算要卖,现在你非要说是你家的宝物,你要是真要,我们也是可以给你的,但,给你一个赝品你心甘情愿吗?如果那一天你知道这是假的,你会怎么样,也许你会踏平珠宝行,抓住秦当家的兴师问罪,哪个时候,你就成为了罪人,会乱杀无辜,土匪嘛杀人越货是常事,但,不能乱杀无辜,应该仇有源,债有主,我知道孙当家的是明主,不会这样做的。”
  “那你说真品在哪里?”
  “真品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你胡说,我告诉你,你想活着回去,就得告诉我真品在哪里,不然的话,你休想出山寨半步。”
  “我当然要活着回去,而且还要把秦琬秋完整地带回去。孙大当家的,你不是说那宝物是你家的吗?我觉得奇怪,你一个年轻女人,如今落魄为认匪做父,谁会相信这东西是你家的。”
  “这是我的事,与你相干吗?”
  “我说这东西是我家的,你信吗?”
  “怎么可能。”
  “对,我也不信,但,那东西千真万确就是我家的传世之宝。”
  “你胡说。”
  “有理不在声高,我给你慢慢讲来。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当然不会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用金棺说服孙小妹是张少平心略中最主要的一手,他早就设计好了,用这个赝品把孙小妹所求心理击溃,在心理上压住孙小妹就是胜利。面对孙小妹失迷的表情,张少平滔滔不绝地讲起泾阳金棺的来龙去脉。
  孙小妹在想,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一个什么人,她多次去过珠宝行为什么没有见到过这样一个人呢?他真的是送宝领人,还是另有它图,她回到自己的座椅上,静下心来听张少平的葫芦里究竟装着什么药。
  孙小妹的自然坐姿很动情妩媚,身旁四个保镖更是神采奕奕,英姿飒爽,腰间的双枪盒子显出的一种霸气是让任何人都无法质疑的,有什么样的人就带什么样的兵,四个保镖的英姿更显孙当家的气质。
  张少平很平静地讲起泾阳金棺的故事来;关于泾阳金棺的来历现在有多种版本,比较靠谱的有两种,一种是大家都略知一二的出土金棺,而我要讲的是另一个版本,也许,孙当家的还不知道,真正的金棺来历。早在李闯王被清军赶出北京城,落荒而逃中他的一个将官,携带他的家眷和亲信,乘着战乱逃到了人际罕见的玉都村,那个时候,玉都村还是一片原始山林,算得上是世外桃源,哪个时候还没有人住,这位姓金的将领就在这里砍树开荒,安营扎寨,这里山不高,林子多,野兽也多,也为他们在这里生存提供了一个条件,这些人就是靠打猎为生,繁衍生息。金将领年迈的时候,他请了一个工匠为他自己要做一个金棺,这个工匠也没有做过金棺,怎么办?金将领就画了一个长半尺七,宽不到一寸的草图,用了二十两金子手工完成金棺的制作,金棺的正面雕嵌着两只舞龙,金棺的底部镶有金棺制作的年代,金棺做工非常细致,绝对是一间绝世珍宝,独一无二。可惜的是,就在这一年夏天,一场罕见的暴雨引发泥石流,居住在玉都村的金氏人家瞬间被冲下山的泥石流掩埋,从此,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曾经有一位李闯王的将领,与他的金棺就这样消失了。
  也许是死者的阴魂不散,每年的雨水冲刷,金棺再一次显现出来,被一个破落商人发现挖走,这位商人是谁已经无法考证了,拾到金棺的商人举家迁居到玉都村,也过起了与世无争的桃源生活,人们都说福不过三代,到了他的孙子辈就不安分,经常出没于泾阳县的窑子,那是正经人去的地方吗,财色无节制,欠下一大笔债,也被一帮土匪盯上,惹来杀身之祸,这位商人藏秘了金棺,在逃亡路上被害。一人藏物百人难寻,土匪逼着这家人交出金棺,交不出来就杀了全家,此后,金棺就成了谜。为了找到金棺,人们疯了似的在他家挖地三尺,一无所获。后来,被一个姓韩的商人找到了金棺,这人很聪明,听说他在县里有家业,开了一家店铺,还有几间瓦房,过着平常人的生活。
  那个时候泾阳的匪患十分猖獗,但土匪之间关系微妙,有这样一股土匪明里是看家护院,实际上干着男盗女娼的勾当,后来,借助政府剿匪,摇身一变,成了政府官员,探到了金棺的下落,并使尽软硬兼施的手法,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泾阳血案,此后金棺下落不明,再一次成了谜。
  你可以想,泾阳金棺如此价值连城,他们还会把它放在柜台上吗?那是让人们记住,在泾阳的确有这样一件宝物,但绝不是这一件。
  孙小妹首先鼓起了掌,在掌声不脆,沉闷闷的。
  “精彩,太精彩,不过,谁会信呢?”
  孙小妹的话音未落,整个大厅里杀声顿起。“杀了他”的声浪把空气凝固了。两个彪悍大汉又一次冲到张少平面前,这两个彪悍手持一把大刀,脸上的横肉微微地跳跃着,两双大眼睛喷着火蛇,能把张少平慢慢地蚕食。
  张少平并没有被眼前的阵势搅乱了自己的阵脚,他突然放开嗓门“哈哈”大笑起来,哪个笑声气壮山河中夹杂一种颤音,这个颤音让人听的可怕,像似撕心裂肺似的深深地震撼着你的心灵,他不像是狼藉后的狂笑,而是让你感到一种难以制服带有自负的蔑视你的笑。
  笑声让孙小妹坐立不安,但她的神态还是安静的,这个安静不是张少平的故事怎么样,而是,她在想,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是干什么的,但从他的口音上来听,他不是纯正的泾阳人,他会是哪里人呢?
  孙小妹起身走到比自己高出十几公分的张少平身边,用手中的鞭子在张少平身上拍打了几下,当然了,这种拍打是一种友好的拍打,就像在你身上拍去一路尘土一样让你有一种快乐感。
  “说吧,金棺究竟在哪里?”
  张少平在孙小妹用手里拍打自己时,就已经觉察到孙小妹微妙的变化,在一片杀喊声中,她为什么不杀呢?他知道这是土匪的一种习惯,也是土匪的一种心理战术,如果严重的话,两个彪悍会把大刀架在你脖子上拉出点血色,用杀死你的方式来考问你,经不住的就会当场丢了性命,为了性命十有八九都会如数招来。
  “孙大当家的,说到这里你还不明白,真金棺现在究竟在谁手里,我也不清楚,如果你要我家哪个赝品的话,我也带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快让我们见识一下你说的哪个赝品。”
  “慢,孙当家的,我的赎金可是一分不少,我也知道你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按照咱们的约定,我应该见到我的人,起码要让我知道,我的人现在是完整无损。”
  “人当然是好的,我要的是货,如果货不到手,人就难保全。”
  “孙当家的,你听我说,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拿着赎金见人质的人,我的要求并不高,只是见一眼,你所绑的是不是秦婉秋。”
  “你怀疑我会使诈?”
  “做贼才会心虚,这是你的大堂,我能把她劫了。”
  “小子有种。就让你见见这个如花似玉的秦家大小姐。来人,把哪个贱货带上来。”
  大堂里顿时空气混浊了,张少平到有点相信孙小妹的话,但他不相信她手下的这些人,他们是什么人,土匪。土匪会干出常理难容的事,而事实证明了张少平的猜测是多余的。
  孙小妹她是一个女人,之所以被伦为匪首有她自己的难言,处于女人的本能她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姊妹,特别像秦婉秋这样纯清的女孩,她就是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她不忍心这样一朵花的凋谢,她希望她永远地绽放,她曾经羡慕过她们的青春年华,也为她们祝福过,可是,她有时候必须抓住这朵花,必须用这朵花达到自己的目的,她不想杀她,杀她太残忍了,但可以用她做一个交易,是一块达到自己目的的敲门砖。
  孙小妹为什么非要绑秦婉秋呢?她完全可不绑的,都是秦长明给逼的。孙小妹的记忆里泾阳金棺就是她家的传世之宝,也正是这个宝物才是她家被王耀祖暗算,尽管泾阳人都说是土匪所为,但,她不相信会是土匪干的,当她出落成楚楚玉婷的大姑娘时,一次无意中在珠宝行里发现了她梦里难寻的金棺,自那次后她就在七石寨寨主面前发誓,谁夺回她家宝物她就嫁给谁,当时的寨主也发誓,不夺回金棺就不是男人。在一个夜黑风高的黑夜,寨主带人去偷袭珠宝行,谁知道秦长明早有准备,寨主被秦长明的家丁团团围住,打成了马蜂窝。后来孙小妹才知道是内鬼搞的名堂,她杀了内鬼。十七岁的孙小妹按照寨主的嘱托她应该成为寨主。
  十七岁的寨主谁服呢?所以,她没有登基,而是把大当家的宝座给了二当家的。几年里,孙小妹也曾二次潜入珠宝行想盗走金棺,但都没有成功,这样更坚定了珠宝行里的金棺就是她家的传世之宝,到了二十岁时,七石寨,再一次发生了一场火拼。这个时候,孙小妹已经是羽毛丰满,利用二当家的与老三之间的矛盾冲突,除掉了与自己作对的二当家的,自己成了真正的寨主。当了寨主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夺回自家的宝物。她派人给秦长明送去了信,用佘买的方式买下泾阳金棺,却遭到秦长明的拒绝,所以,她就想出这样一条毒计。
  孙小妹没有选错,秦婉秋在秦家是掌上明珠,绑了秦婉秋就是剐了秦长明的心,你提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孙小妹就是这样自信地把秦婉秋请上山,好吃好玩养着,另一方面,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但这个最坏的结果是不会发生的,张少平的到来就是例证。
  张少平看见秦婉秋穿一身素色连衣裙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不怀疑孙小妹说的话是假话,而是心中油然产生一种敬佩和悲哀。悲哀的是孙小妹如此年轻貌美,怎么就是一个匪首呢?
  当秦婉秋被人引到大堂门槛时,她就一眼认出了张少平,喊了一声;“张哥。”就扑向张少平,要不是被两个土匪拦住,就到了张少平的怀里。
  秦婉秋开始哭泣着喊;“张哥,你一定要救我,我要回家。”
  张少平被这哭泣搅浑了思路,把刚才思索的孙小妹是何人的问题放到一边,走近秦婉秋说;“秦妹,我就是来带你回家的,你放心,孙大当家的是一个开明土匪,她是不会欺凌一个弱女子的。”
  张少平的话当然是说给孙小妹听的。
  “把人带下去。”
  大堂里再一次想起一阵凄惨的哭声,秦婉秋撕心裂肺哭让张少平再一次向孙小妹投去自信的目光。
  “人你已经看到了,毫发无损,不过,过了今天就不好说了,虽说本女子是个开明女子,但我手下的好几百人,也有不守规矩的,就怕夜长梦多出个什么差错,也是难免的,更何况秦家小姐如此美貌,我家二当家的也是一个不驯服的馋猫,不好办呀。”
  “孙大当家的,赎金你也看了,金棺我也给你说了,如果你非要这个赝品,我也带来了,我可以让你一睹为快。我就得奇怪,不知孙大当家的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这样一件假货呢?”
  “即使假货我也要。”
  张少平已经没有了退路,要想安全带走秦婉秋就必须让她看到金棺,于是,他让人打开他身上的一个用粗布包裹。此时,整个大堂静的能听到呼吸声,这种紧张的呼吸让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个粗布包裹上。
  张少平早就预示到孙小妹,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既然她冒险绑了秦婉秋,而且明目张胆地索要泾阳金棺,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想安全让秦婉秋回家,就得满足她的要求。
  金棺终于展现在土匪们的面前,孙小妹拿起金棺仔细地看着,这就是她要的传家之宝吗?
  “你说,它怎么会是赝品。”
  张少平不慌不乱地说:“大家现在见到的的确的一个赝品,起码它不是金子做的,但这个金棺也足矣乱真,因为它和真的一模一样,不是行家是分不出来真假的。据我所知,泾阳金棺是双层的,外面是金质的,而里面却是银质的,棺头是双扇门,门扉装了两只金丝环,门的上方是莲花瓣状,整个棺身是忍冬纹,底部印有佛舍,而我们现在这个呢?没有我说的特点,所以,我认为是假的。”
  “你怎么知道它是假的?”
  “这就是人的本事,实话告诉你,这个不是金子做的,而是镀金,你可以自己区别一下,纯金的与镀金的色泽不一样,而且它的硬度不同,真的可以用牙咬出牙印来,而这个用铜做的镀金的,用牙是咬不动的。据说它是四十多年前,姓韩的商人为了防止金棺被盗而专门制作的。后来,泾阳血案让这两个真假金棺流入社会,再后来,有人把这个赝品卖给了珠宝行,我们秦老板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一眼就认出是假货,为了不让假货流入社会,才低价收回,放在柜台上,从来就没有卖过这个假货。这个秘密也只有我们秦老板和那个卖假金棺的人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重要吗?”
  孙小妹这样近距离与张少平谈话中,她的眼神无意之中落在张少平的胸前挂在脖颈上的丝带,这个丝带她太熟悉了,她的心里一震,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丝带呢?难道他就是自己梦里在寻找的哥哥,不可能,一闪念也许就是这个一闪念让她产生了疑念。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孙小妹严肃起来:“你的胸前挂的是泾阳佛。”
  “不,我从不戴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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