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夜无眠

　　再回到聚会的现场。
　　横生“两马交恶”这一出戏后，现场就乱了起来，嘈杂的议论声纷纷扬扬,像炸开锅一样吵闹。人家常说“马两相斗只为情”，马小伟为的却是个“义”字。
　　有人说：这马小伟是不是太过分了，好好的，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有人说：坏就坏在汪峰这个人，对感情太不负责任了，不然怎么会有这等事？
　　也有些人同情汪峰，也暗暗挺马小伟，心想是得为汪峰出出气：这马东是有些过了，自以为是，不念同学情分，活该找打！
　　可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是是非非谁有人说得清楚呢。
　　有些人觉得聚会还这样子闹，真是没什么意思，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借口家里有事，然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就像一架机器松动了一个重要的活塞，人心就一下散了。这样一来，就有更多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计划着要走。
　　好好的同学聚会怎么就弄成那样呢？孙权心里嘀咕着。
　　此时的孙权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大家分崩离析，作为发起者和组织者的他却是无能为力，这让他感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马东从地上起来后接过同学给他递来的纸巾，擦掉了嘴角的血，然后坐在位子上一直发愣，目光迷离的，许多人就这样看着他，好奇他接下来会是怎么的表现。甚至有些人就等着看他的好戏，看他如何在大家面前发飙，如何的摔桌子、砸盘子。但是，马东让他们失望了，他有足够的修养让自己保持克制。
　　等大家走得差不多了，他也起身走了。他家就在新昌市，不用一个小时的车程。回到家后，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默不语，久久的。他的妻子曾丽在书房的门外不断地看着，彷徨了好几次了。她不知道马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东，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吗？”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
　　“没有，只是在想些心事。曾丽，你去照顾孩子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曾丽是曾家唯一的女儿，她受过了良好的教育，在日本留过学。算是货真价实的海归。想当年，因为殷实的家境，而且学历贼高，长相嘛，虽然不是很出众，但是也对得起观众，那时，有多少的追求者啊，都可以排成一连了。她的父亲是一家著名企业的老板，对女儿的婚姻只有一个要求，就是男方必须入赘到他家。这样就吓跑了很多人，所以就给耽误了。这样，毕业不久的马东机会来了，后来二十六岁的他顶住巨大的家庭压力娶了三十五岁的曾丽。人们常言：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借助这个，马东迅速地崛起，过上了有钱，又有身份的上流生活。
　　曾丽今年四十一来岁，比马东大9岁。她把全部的心思花在了这个家上，还为马东生了两个儿子。曾丽从心底地爱着马东，她虽然有过海外留学的经历，但是，骨子里依然是传统的女性，秉持着相夫教子的传统思想。
　　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马东和曾丽一起睡，一起吃，为了履行丈夫的义务，也会时不时地和她做爱，但其实从心里讲，他觉得有些遗憾，不太爱曾丽。当初完全是奔着她家的家境去的。这毕竟是一条成功的捷径。他很少带曾丽去参加什么社交活动，两个人很少一起牵手散步，一起看电影。即便是散步，两个人之间也是隔着这么一段微妙的距离。他对曾丽的爱情，多少有些敷衍。特别是接管企业后，身份越来越高了，他就越来越觉得他和曾丽之间的距离在拉大。他的遗憾就越来越大。所以，有人说，当你得到一样东西，必然会失去另一样东西。
　　而静茹呢。她也回到了自己的城市，赣南的一所小城市。她是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去的。
　　人们常言：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静茹对汪峰也可谓是爱之深、恨之切，这一恨、这一怨就是十年之久。她心里暗暗地发过誓，此生用不搭理汪峰，她认为自己对汪峰最好的报复，就是以快乐的面貌来给他看，让他汪峰看看，她静茹今天又多幸福。她这样做了，也这样说了。
　　然而，让她不能理解自己的是，同学聚会发生的事件，却让她突然不开心了，让她怃然失意了，特别是看见汪峰潦倒的境况，竟然还有些隐隐的难受。所以说，难忘恩怨难忘你，只为情痴只为真。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难以捉摸。
　　她一直记得在毕业前夕，突然经常呕吐，饭也吃不下，浑身无力，还以为自己感冒了。
　　汪峰陪她去医院检查时，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已经两个多月了。她一听惊呆了，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汪峰也惊呆了。两个尚未涉世的年轻人都不知所措。幸好才两个月看不出来，眼看就要毕业了，掩护好，别人是看不穿的。毕竟是爱情的结晶，两个人决定不拿掉孩子，等一毕业就结婚。
　　静茹乐观自信，这是汪峰最喜欢她的地方。静茹家里在赣南的农村，条件不太好。弟弟在读大学，父亲还生着病，一直要用药。欠了不少的债，家里负担比较重。看到汪峰这么优秀，父母都是有事业的人，他们家人自然欢喜得不得了，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所以，汪峰很快就把静茹带到了家里介绍给父母。父母开始还欢欢喜喜地将她迎进来，但是，当了解到静茹家里的情况后就变脸了。他妈梁媛不悦地把汪峰拉到里屋说着悄悄话，预感告诉静茹，他们像似要去密谋什么。
　　“不行，我坚决反对。你怎么可以娶一个农村来的女人。”
　　“妈，你小声点。静茹会听见的。”
　　“听见就听见，反正我反对。”汪峰的妈妈一向是很强势，在家里是说一不二。他的爸爸一辈子都在迁就着这个女人。
　　“妈，这是我的人生，我想按照我的想法去走。”
　　“噢，让一个农村来的女人嫁进来，我们汪家还要不要面子啊。你爸好歹也是单位上的领导啊。”
　　“农村来的又怎么样。只要是真心相爱就可以了。难道我们是在为别人而活吗？”
　　“不行。我说了不行就不行。”
　　“妈，静茹怀了我的孩子。已经两个多月了。”
　　“你可以叫她打掉啊。这有什么，现在打胎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啊。小峰，你这么年轻还怕找不到女人？找一个农村来的，家里这么穷，父亲又有病，这是一个无底洞啊，你懂吗。这事，你别管，交由我来处理。”
　　他们这些话，在厅里的静茹听得一清二楚，静茹的心感觉刀绞一般。汪峰的妈妈声音很高，仿佛毫无顾忌，静茹认为他妈也许是故意让她听到的。
　　然后，梁媛出来了，把一个信封给了静茹。“这是三千块，去把孩子拿掉吧，剩下的钱，你去吃点营养。”
　　“阿姨，我和汪峰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我家是不会接受你的。”
　　静茹的眼泪刷地一下出来了。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你们汪家的血脉，汪峰呢，我想听他亲口说。”
　　“这也是他的意思。你走吧。”静茹是有自尊的，她想立即拔腿就走，可是她依然不甘心，腿像生根了似的。
　　汪峰此时正站在门上，不肯说话。“汪峰，你告诉我，你也认为应该去打掉吗？”
　　汪峰不肯说话，眼睛里满是歉意。
　　“汪峰，你说话啊？”静茹觉得自己在哀求他。
　　“我……”汪峰看了看妈妈，欲言又止。
　　妈妈抢过来说：“小峰，我告诉你，你有她没我。你选吧。”
　　汪峰看着静茹，又看着梁媛：“妈，你为什么要逼我？”
　　“汪峰，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医院，你不要后悔啊。”静茹一看汪峰犹豫的神情就失望了，她举起信封决绝地说到，然后转身就跑了。她以为，汪峰会来追她。但是，汪峰没有。她不知道，他正想去追的时候，被母亲及时地拽住了。
　　当汪峰赶到医院的时候。静茹已经从病房里出来了，她心力交瘁，却欲哭无泪。
　　汪峰迎了上去，“静茹！”
　　静茹将头扭到另一边。
　　“孩子呢？你……”
　　静茹一听，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冷的，刀子一般。汪峰觉得她的目光一下子陌生起来。
　　“孩子？放心，你和我之间永远不会有孩子？这下你和你妈都满意了吧？”
　　“什么？你真的将孩子打掉了？你怎么可以这样？”汪峰上前按住了她的肩，大声地喊道，语气里满是生气。
　　“不然呢，你以为我会用孩子来绑住你？”静茹抬头看着他，脸色哀怨，眼里满是泪水。
　　“嗐——”汪峰放开了他，退了一步，“静茹，我对你很失望。我妈的脾气很急，我可以慢慢做她的工作，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我忍一忍呢？”
　　“忍？我静茹还不知道这个忍字怎么写。我家虽然穷，但是绝不会是你们想象中的人穷志短。”
　　汪峰语气舒缓了一些，“静茹，我们先回去吧？”
　　“去哪？”
　　“先回我家，把身子调一调。顺便劝劝我妈？”
　　“做你妈的工作？算了，那无疑是挟泰山过北海。再说，你家我也高攀不起。我们还是就这样散了吧！”
　　“静茹，那只是我妈的意思。”
　　“你不是一直听你妈的话吗？不要说了，我意已定，你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汪峰本来就因为妈妈的反对憋着一股气，现在听到静茹这样一说，就突然生气起来，他跳起脚：“好好好，是你说的，散就散，就当我从来不曾认识你静茹。”
　　“看吧，这才是你的真心话，你终于说了。那好，再见！”
　　“好，再见！不，用不再见！”说完汪峰就头也不回地走了。静茹也拦了一辆的士走了。
　　静茹满身伤痛地回到了家，躺在床上睡了三天。她心里其实一直盼着汪峰去找他,她甚至还站在村口祈望，即便是望穿秋水也不见他的身影。在灰心绝望的时候，她遇见了陈汉东，然后嫁给了他……
　　静茹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沉思，屋里的光线微暗，床上的陈汉东发出高高低低、错落有致的鼾声。
　　
　　再说马小伟他们，他将汪峰送到了住所。自从离婚后，汪峰从父母那里搬了出来，就在单位附近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他其实在小区荣锦花园有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子。不过，他不想去那里住，一来，离单位远了些，每天上班一个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又这么堵，来来回回的，挺耗时的。更重要的是，一个人住这么大一个公寓，会感觉更加的孤单。他真的受够了。
　　马小伟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妈妈给他开门时告诉他，王美娜在楼上等他。还在路上时马小伟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吞吞吐吐、语焉含糊的表达，让马小伟捉摸不透。
　　经过这次聚会，马小伟整个人觉得轻松的。他觉得，对于王雅菲，自己是时候应该放下了。接下来，他要真正开始属于自己的精彩的人生。
　　推门进去时，他看见王美娜正坐在房间的床沿安静地等着他。看见他进来，也不说话，笑语盈盈，眼睛里波光粼粼的，只见灯光下的王美娜楚腰蛴领，明眸善睐，因为羞涩的原因，她的脸庞上像飞过来两朵绯红的云彩，是那样的娇媚。他突然就醒悟过来：与其和那些陌生的女生去相什么亲，还不如怜取眼前人。
　　马小伟坐到她的身旁，王美娜依然清浅含笑地看着他，马小伟忍不住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王美娜就立即伸出手箍住他壮硕的腰，并往他宽厚的胸前倒下去。
　　马小伟一震，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吻了吻她的头发，王美娜仰起头，马小伟就双手托起她的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王美娜也主动递将嘴唇递过去，马小伟很快就接住了她递过来的吻，两个人就迅速地扭在了一块。序曲过后，王美娜急切地将马小伟的上衣一件件地扯下来，马小伟也配合着。马小伟是个男人，他不是柳下惠，还不至于坐怀不乱，也有生理的需要，在生理冲动面前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王美娜双手勾着马小伟的脖子，目光潋滟地望着她的白马王子，马小伟体内的血液沸腾起来，顺势把王美娜按到在床上，两个人就势在床上打了一个滚，马小伟迅速地解开了她衣服的扣子，脱去了她的裙子、她的底裤。然后，用身子把她压在下面，他吻着她的脖子，她的胸，还有她身上雪白的皮肤。王美娜抖动着身子，呻吟着。积蓄已久的能量催使着马小伟越来越亢奋，他浑身发烫，呼吸越来越急促。
　　两个正值青春芳华的男女就这样大汗淋漓地雨云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