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彭帅再次惹梅珍伤心

　　既然口头上答应了，彭帅必须行动。今天是礼拜天，打算闲时打个电话给苟叔。可是从早晨一来店里，忙的中午饭都没吃才把最后一个顾客打发走。长时间的坐，腰酸背痛，离开椅子，深深出了口气，伸了伸胳膊，扭了扭脖子，感觉浑身舒服多了，正端起水杯喝口水。苟叔带着贼河南进来了。哎哟，来的太巧了了！看到他们彭帅惊喜的叫。原来是河南大叔的手机，摔了一下，开机键失灵了。这不，跟苟静爸一讲，苟叔就带他上这儿来了。彭帅正有事求他。这真是天赐良机。彭帅暗下决心，一定要修好了。修好了，那样也好开口求人办事。吩咐他们二人落座，自己便忙乎起来。原来是手机开机键的垫片掉了，彭帅又装好，一摁开关，手机开了。手机修好，彭帅非要请苟叔和河南大叔去下馆子。河南大叔说彭帅请客，他掏钱。彭帅听了嚷嚷，他们是上门之客，不能喧宾夺主，到他的地盘，他尽地主之谊，让他请客，是给他面子。并且他还有重要的事要求河南大叔帮忙。出去吃饭，边吃边聊，饭吃了，办的事自然也就办了。两位大叔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三人边走边聊。河南大叔就羡慕苟叔，说苟能人苟能人，就是能人一个，两个女儿都考上了大学，大女儿还成了上海人，连队上人人都说。苟叔听了更逗，咱为什么叫苟能人，龙生龙、凤生凤那是错不了。彭帅听了笑，河南大叔又笑，“瞧，瞧，瞧，翘尾巴了吧！那时候咱认识的时候，我就想等你女儿长大了，我们对个亲家。谁知锅盖揭的早，漏气儿了。大女儿上完大学留在上海，找了上海人。这戏没辙了，二女儿苟静这又考上新农大，又指望不上了。现在你两闺女都是大学生，就更瞅不上我家那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儿子了。事实已如此，我们老两口只能死心了。那只能盼下辈子了。”河南大叔说完，哈哈大笑着在苟静爸肩上拍了一把。苟静爸说，现在年代变了，哪像旧社会，童养媳，包办婚姻。现在的孩子都是婚姻自由，作父母的只能依他们了。哎，对了，你儿子现在干什么工作？”
　　“别提了，想当年没考上高中，我想托人找关系让他去上学，上完再上大学，花多少钱都行。可是儿子说什么都不干，说学那么多知识，最终不就是为了有个更好的工作，能多挣点钱。与其浪费这些钱，还不如给他投资开个网吧！他对那个感兴趣。没辙，最后依了他，开了家网吧！还别说，我那小子念书没个正样，却是个做生意的料。网吧生意红红火火。一年也挣这个数呢！”河南大叔说着伸了一个巴掌，意思五万。
　　彭帅看到那个数他信，可苟静爸不信，说河南人开什么玩笑，就那么五十平米不到的房子，摆个一二十台电脑，一年争五万，忽悠人，吹牛哩！河南人听了说，现在这年代，正是挣钱的好机会，你别小看彭帅那个小店，会走上致富路的。三人说笑着进了川菜馆。
　　梅珍今天下午休息，花了两个小时，别出花样的搞了几个菜，并且一一上了桌，就盼三位挣钱的大忙人回来吃饭。瞅瞅时钟，都八点半了，再瞧瞧窗外天色已黑下来，心中多少有点失落，打开电视看综艺节目。
　　姚丽丽和小崔一前一后走进来，丽丽鼻子好使，边换衣服边嚷嚷着好香，衣服来不及挂衣架，往沙发上一扔，便冲过来就要对桌上的菜下手。小崔急了，见彭帅哥还没回来，一边阻止，一边推着丽丽进洗手间，“美女同志，请注意形象。”梅珍在那笑，以后下班赶快回来，别光忙乎挣钱，饿的肚子咕咕叫。丽丽听了赶快解释，说今天人真多，早晨一进店，忙到下班才松口气，看来今年是他们财运年，挡都挡不住。小崔打茬，什么你财运年，今天礼拜天，再加上现在团场的人农活都忙完了，腰包也鼓了，进城消费带动了城市的经济。到明年四月份，你就会发现生意会淡下来，闲的你坐在店里打盹呢？梅珍听了接话，他们超市这段日子生意也特别好，原来只开放十个收银台，现在二十多个收银台全开放。好多顾客买东西，推个车，满满当当一车，好像东西不要钱似的往家里掂。丽丽抢话，梅珍姐关键是超市东西全，所以好多年轻人都喜欢去。我就是超市最尊贵的消费者，我都有三个超市的会员卡。丽丽说得眉飞色舞。小崔打击，别说超市好，还是毛爷爷好。吃饭，别瞎吹了。彭哥呢？还没回来，打个电话问问吧！梅珍用座机给彭帅打电话。可手机通了，就是没人接。重拨一边还是没人接，挂了电话。梅珍强装着颜笑，说可能有事，不等了，我们先吃。小崔和丽丽异口同声，“再等等，回来一起吃。”梅珍无奈，只好陪小两口看电视。
　　在川菜馆，彭帅和苟叔，河南人正酒杯交错，高谈阔论。
　　“叔，噢，应该称大哥。”
　　“称叔，不能称大哥，我儿子今年都二十二了，跟你差不了几岁。”
　　“对，叔，你看我哥嫂的事。”
　　“你哥嫂只要按你说的能干木工，粉刷、瓦工等等，全能人才我重用。现在我刚签一老年活动中心的装修合同，正缺人，来人越多越好。你苟叔是负责人，给我监工就行。如果你哥嫂能吃苦，上来再让他多挣一份工钱，晚上看工地行不。”
　　“叔，太好了，敬你一杯，敬你一杯。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一切谢的话在酒中。先干为敬。”彭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苟叔也举起杯感谢河南人对彭帅的关照。河南人也说，他也喝，今儿他高兴。又叨叨咱农民出身的人，互相了解，互相照顾。如果彭帅哥上来跟他好好干，三五年以后，他一定也是个小老板。想想二十多年前，他落破的时候，苟静爸帮了他。如果今曰女儿上学，买房，有困难吭气儿，他一定出手帮忙。河南人喝高了，又说现在天冷，连队没什么活儿干，让苟静妈来市里与他老婆住一段曰子，他老婆常唠叨呢。苟静爸推辞，家离不开苟静妈，还有几只鸡，一只狗也得让人操心，眼看苟静也放假回来了，还得照顾孩子，以后有机会再说。
　　“你呀！实在人一个，好人呐。”河南人在苟静爸肩上拍一巴。言外之意不用多说。
　　“得，好人有好报，咱们都当好人，吃，快吃。”三个男人又说又笑吃起来。
　　等了一个小时，还不见彭帅回来，又打电话，还是无人接。梅珍真生气了，“吃，我们不等他了。”说着拿起筷子开吃了。在旁边坐的丽丽，怯怯的提议，要不再等一会。梅珍回敬，不等，人家现在能挣钱了，下馆子去了。小崔两口见这气氛，不再言语，拿起筷子夹菜，把嘴堵上为好，以免祸从口出。
　　吃好，喝好，聊好，抬屁股，结帐走人，走出川菜馆，彭帅急忙拦了一辆出租车，让二位大叔坐好，提前付了十元车费钱。出租车启动，河南大叔从车窗中探出头，冲着彭帅命令:“小彭，赶快打电话让你哥嫂上来，越快越好。”
　　“知道了，谢谢李叔。”
　　眼瞅着车消失在街头，尽管天冷，可彭帅今儿高兴，握紧拳头，做出一个胜利的姿势，哼着小调，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梅珍他们三人正吃饭，彭帅一身酒气，满面红光推门而入。一进门，只见小崔两口盯着他，梅珍看都不看他一眼。彭帅人有点醉，但知道他错了。走到梅珍面前，对不起，来晚了。
　　“什么对不起，你死人啊？在外吃饭不能打个电话吗？”梅珍气的发火。
　　本来彭帅挺高兴的，一听这臭婆娘居然骂他死人。他一下子火了，指着梅珍问道，“臭娘们，你再骂一个。”
　　“我就骂了，咋了。”梅珍一瞧彭帅知错不改，一副不饶人的样子，气得站起来争辩，丽丽眼看两人在气头上，赶快拉了一把梅珍，以示让她装装。
　　“臭娘们，这才来城市一两个月，口气大了。姓梅的，你别不知好歹，如果在农村，你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能穿的光鲜亮丽。”
　　“彭哥，你怎么说话。”小崔阻止，硬按着彭帅坐到了沙发上，以息事宁人。
　　“怎么了，后悔了，后悔了，来的及，你说咋办。”梅珍气得也说狠话。
　　“咋办！趁早滚回家，带孩子，种地。”
　　“滚可以！咱不过了。”梅珍说完，坐到沙发上，她心中那个气呀！这大男人，在外才半年。咋变得如此不可理喻。我梅珍白吃白喝你的了，为了有点自尊，我应聘到超市当了收银员。现在不就凭你那点技术，挣的钱比别人多了，三五天一声招呼不打，在外痛快了。心中还有我这个媳妇吗？用电话干什么的，不就是图联系方便嘛！他倒好，每次在外吃饭，电话不打，我打不接。什么意思？如果那一天你真要发了，看来可以随便说我姓梅的如何如何。我以前生活在农村，就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孩子，伺候老老少少，洗衣，做饭，任劳任怨无所谓，可你现在眼里还有我这媳妇吗？我也是有文化的人，你给我下逐客令，我不怕。现在这社会，谁离开谁照样生活，你嫌我拖累，我放手，我随你愿。”
　　“算你历害，吓唬我，不过，不过离。”彭帅一个大男人，一点不松口。
　　“离就离，谁怕谁。”梅珍以牙还牙，“你以为你是谁，我嫁给你，我图你什么。”梅珍哭泣着冲进卧室，收拾自己的衣服，丽丽冲过去阻止。
　　彭帅本还想再还口，被小崔打断了说话的机会，并一再强调，今天的事，他彭帅错在先。梅珍嫂子本一番好意，忙乎一下午，做了好吃的菜。结果你在外面吃了，最起码打声招呼也行，打手机无人接听，再打还没人接。如果是你，你碰上这事生气不。好了，别生气了，给嫂子道歉。”小崔催他。
　　“不去，给她道歉，那人家以后还不翻上天。瞧她说话的口气，牙根攒足了劲，咽死你。”
　　“好，好，我们两人坐下聊聊。”小崔掏出烟，两人抽起来。
　　丽丽一阻止，梅珍还能咋折腾，坐在床沿上暗自流泪。丽丽开导，彭帅是喝酒喝醉了，说的是气话，别往心里去。
　　“酒醉心里明，丽丽，有今天这一出，我俩以后分开那是一定的，要不是有孩子，他刚才吼我，我提包真走人了。世界这么大，为什么要委屈求全，没有尊严的活着。”
　　丽丽听了趁机给梅珍带高帽，“当然是，我梅珍姐就是比我强，一来没呆几天就上班了，有能力，有魄力。大人大量，大人不计小人过。不生气，有个生气歌说的多好，他人气我，我不气，气出病来谁来替。坐下想想很有道理。不生气了，上床早点休息。”丽丽的话，多少对梅珍有点启发，梅珍强装颜笑，让丽丽回屋休息，她真不生气了。丽丽听了回句梅珍姐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出去了。丽丽出去把门关上，梅珍坐在床沿上，泪水却还是流了下来，她也道不清说不明，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