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我们不再年轻，为老人们造福

　　闲下来的孙玉梅，想起在省城读大学的儿子蔡国栋，买好车票，坐上去省城的火车，到了省城火车站出了检票口，坐上出租车直奔师范大学。孙玉梅看见儿子，几乎认不出来了，三年多没见面，儿子出息多了，个子又长高许多，身体也壮实。
　　“妈妈，你可来了，三年来，我多少个寒暑假没回家啦！妈妈，我想你呀！妈妈，我爸爸咋没有来？”
　　“国栋，我的孩子，妈妈何尝不想你呀！妈妈有重任在身，也是身不由己啊！爸爸暂时回不来，有妈妈在，你不用担心，事情一切会好起来的。”孙玉梅暗中想到儿子是粗心，咋没有看出来我整容后的脸呢，还是整容太成功啦！
　　“妈妈，我考上研究生了，我想继续读书，费用你和爸爸不用担心，我在寒暑假没闲着，去饭店打工，端盘子，刷碗。去学生家做家教，卖报纸的活我都干过。妈妈，你们的朋友时常打钱给我，你真得替我谢谢叔叔、阿姨们。”孙玉梅听完儿子说的话，心里很感动。
　　“儿子，你真长大了，懂事了。你放心，妈妈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从今后你放心读书，我每个月都来看你，这个假期一定回家过，妈妈在家等着你。”
　　“妈妈，我懂。”
　　“儿子，我在附近旅馆住几天，妈妈陪你几天，好吗？”
　　“好的，谢谢妈妈，我好高兴呀！晚上，我请妈妈吃大餐。”
　　“嗬！儿子，你是大款呀！”孙玉梅说完，舒心地笑起来，把儿子也逗乐啦！
　　孙玉梅回到小城，打听到丈夫蔡春财在黑龙江某县一所监狱服刑，她马不停蹄地坐上火车到了那里，打车到监狱见到了丈夫。
　　“玉梅，你终于来看我啦！你啥时候出狱的？咱们儿子好吗？”
　　“都好，我减刑提前出狱的，你要好好听管教的话，好好服刑，争取立功减刑，早日回归社会。我等着你……”孙玉梅说不下去了。
　　“玉梅，刚刚服刑时，我态度不端正，啥事都不积极，经过管教苦口婆心的教育，我认识到，我是人民的罪人，必须好好改造，重新做人才有出路。现在，我立功了，有望减刑。”
　　“好啊！现在你服刑有六年，如果再减刑二年，刑期还有十年，刑满你才七十五岁，你呀！好好接受改造，我等你。为了不影响儿子学习和成长，咱俩蹲监狱的事我一直瞒着儿子。”接着孙玉梅把儿子考上研究生的事说给他听。
　　“爸妈有愧啊！对不起儿子，我一定好好服刑，要对得起这么优秀的孩子。”
　　时间像车轮一样，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十年过去了。建国、晓霞和老同学们在原来各自岗位退休，退休工资纳入社保有了最低的生活保障，孙玉梅也拿到了建国给她投保回馈的工资。最让孙玉梅开心的是丈夫刑满出狱，儿子蔡国栋早已分配了工作，在南方一座大城市一所大学，任语文教师。
　　建国、晓霞的儿子杨佳诚读完研究生又读博士。奶奶吴秀女、胖婶子、姨父王大鹏、姨妈马玉霞，皆大欢喜。
　　杨佳诚毕业后留在上海某科研单位工作，在当地和大学同班同学结婚生子，杨建国拿出积蓄，在上海给儿子买一套住宅，后生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闲下来的杨建国，在思考有了退休工资，嘉禾建筑公司还继续运作吗？要是为自己，他真的不想干下去了，想到有那么多下岗工人，心里不是滋味，当年自己的情景不是和他们一样吗？要是解散嘉禾公司容易，可是他们再找工作养家糊口难。你可知道城市的住房基本饱和，一是再也没有闲地方建搂了，二是城市人口有限。总有一天，建筑行业退出市场是必然的。
　　杨建国想继续维持几年嘉禾建筑公司，在有生之年他要干一番大事业，他梦想在小城最好的位置，最好的环境，建一座老年公寓。
　　杨建国六十七岁那年，着手建老年公寓，建成后他要组建《夕阳红》老年托老所，这一年，他邀请同龄人，江山文学网的签约作者万崇民，以知青们的故事为题材，写长篇小说《我们不再年轻》，计划在老年托老所成立那一天，长篇小说完稿，向共和国成立六十八周年献上一份礼物。
　　孙玉梅领着丈夫蔡春财来到建国家，向建国说明来意。
　　“建国老弟，这是我丈夫，你们以前见过面，时间长了也许会忘记。没事，一回生二回熟嘛，建国我不绕圈子有话直来直说，我丈夫的事你听说了，目前没有营生做，想求你在你们公司安排点活计干，你看能行不？”
　　玉梅大姐，是这事，好说。我和咱们同学王大鹏商量一下，给你答复。好吗？建国说完，拨通大鹏电话。
　　“好的，大姐，公司现在缺一名库管工，你看姐夫能干吗？”建国放下电话说道。
　　“建国，我能做，现在啥苦活累活我都能做。我明天可以上班吗？”
　　“可以的，明天让玉梅陪你来，熟悉一下仓库，账目。玉梅大姐，我还有一个想法，等老年公寓建成，托老所成立，我想让姐夫管理托老所，你看咋样？”
　　“建国，这太好啦！我家老蔡做管理是内行，这差事适合他，还能做到老。建国太感谢你了，现在我就盼着老年公寓早早建成。”
　　“没事的，谢啥？别忘了咱们是集体户老同学呀！现在咱们年纪已经不年轻啦！抓紧时间，该办的事必须办，抓紧办。要是晚了，那可是后悔一辈子。好了，闲时咱们再聊，我得上工地去。”
　　建国在工地见到大鹏，嘱咐建老年公寓一定保证质量，这是百年大计，忽视不得。
　　“姐夫，从咱们是连襟的角度，我也不能胡来，把公寓建成豆腐渣工程。再说了，我一辈子无儿无女，总有一天我和玉霞老了，走不动啦，还打算去老年托老所养老呢！”
　　“好！大鹏有你的。争取提前竣工，我现在就得准备装修材料，咱们争取在十一国庆前，让小城第一家最大的托老所开业。你忙吧！我要出差去省城预购了老年人实用的床，随便看看咱们的老大哥高德山。”
　　杨建国到了省城把事情办好，打的去了高德山的学校。
　　“你好，保安老弟，我打听一位老教师，他叫高德山，在吗？”建国在门卫室被保安拦住。
　　“哦！你们认识？我们学校教师几百人，叫高德山的有好几个呢！说不清你要找哪位？这样吧，你登记后，去教务处看看。”
　　“谢谢。”建国接过登记册写好，向校园走去。
　　杨建国找到教务处，轻轻敲门走进去。一位四十多岁的女教师接待了他。”
　　“哦！你说的高德山，今年应该有六十九岁吧？他的祖籍是小城人，是下乡在依兰公社的知青。他生前是我校的教授，副校长。他六十岁退休后，一直住在教师公寓，他一辈子献身于教育事业，一辈子没有结婚成家。现在他已经去世三年了。”女教师说完，杨建国惊呆了，怎么可能呢？高德山的身体比谁都壮实，他怎么能早早走了？
　　“老师，你没有搞错吧？这里有高德山的照片吗？我看看，听保安说你们学校有好几个叫高德山的。”
　　“是啊！他的档案还在，可是当副校长的就一个高德山，你来看看。”女教师把高德山的档案拿给建国看。
　　“哦！是我的集体户老同学，他去世啦！好人啊！对不起，老师，我心里难受，失态了。”
　　“没事，人都是有感情的，我懂。你们是集体户老同学？以前没有见你来过这里？”
　　“老师，我忙啊！我们同学集会时，我想通知高哥，可是一想到不是假期，老师多忙，他和我们会面的机会都错过了。偶尔电话联系几回，最近几年电话也联系不上了。”
　　“看样子，你们同学感情深，肯定有故事。”
　　“我们集体户有十二人，我们十一人是同班同学，有十人是共和国同龄人。只有高德山比我们年长两岁，他是高中学生。还有马玉霞不是共和国同龄人。”
　　“据学校所知，高校长去世后身边没有亲属，他没有子女。他的后事是学校办的，他的骨灰还在殡仪馆寄存。他在遗嘱上写道：我走了，所有积蓄捐给我曾经下过乡的红旗大队红花小队那所希望小学。我感到无尚的光荣，我曾经在那块土地上教过书，奋斗过。”女教师说道。
　　“高大哥，你是我们的一面旗帜，集体户老同学不能把旗帜扔下不管，我决定带你走，把你安葬在养育你的故乡。老师，我可以把我大哥的骨灰带回家乡吗？”
　　“哦，这事我得请示领导，你坐下，稍等，我找校长去。”
　　女教师陪着女校长走进来，杨建国站起来，客气地打过招呼。
　　“你是高德山集体户老同学，是他好友？”校长问道。
　　“校长，是的，我叫杨建国，我们集体户十二人，按年岁排座次，高德山是我们的老大哥。这事差不了。”
　　“我听高德山生前说过，你们这十二人很不简单，有故事啊！你是房地产建筑工程公司的大老板对吧？”
　　“大老板谈不上，我们几个老同学都有股份，我的股份多点罢了。”
　　“我听说，你要把高德山老先生的骨灰带回他的家乡安葬？这是好事啊！我赞同。”女校长说道。
　　“是的，我想做老大哥骨灰的监护人，在家乡买一块墓地，把大哥安葬了，了却我们集体户老同学的一片心意。”
　　“好，你写一份领走高先生骨灰的便条。咱们去殡仪馆取骨灰盒。”
　　杨建国回到小城，把老大哥的骨灰捧到公司办公室，在电话里通知所有的集体户老同学。
　　十一名老同学都在场，看见贴在骨灰盒上年轻时高德山的照片，心里不是滋味，都沉默不语。人生啊！只有短短几十年？转眼就过去了，晓霞看见老同学们一个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样子。又打开手机看看自己的照片，都是一个样，老啦！的确，我们不再年轻。
　　一辆白色轿车和一辆红色轿车在东山墓地停下来，从轿车里走出杨建国、谢晓霞、秦卫东、张小玲、孙玉梅、徐祥国、张凤英、王大鹏、马玉霞，赵爱婧。
　　王海涛一人提早打车来到墓地办公室，办理了购买墓地的手续。
　　事后，老同学回到小城，在“来了！老朋友”饭庄就餐。杨建国看见满桌子丰盛的菜肴，说道：“是的，老朋友，我们又来了，人生又能相聚几回何？今天为我们老大哥送行，为我们再度相聚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