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干闺女有难事，干娘慷慨解囊

　　三年过去了，建国的儿子小佳诚去了幼儿园。晓霞除去接送孩子，做饭时间，闲时都在干娘的食杂店卖货，有了晓霞帮忙，干爹干娘心里踏实多了。最近几天，干娘发现晓霞心事重，好像有啥事瞒着他们。
　　“晓霞，你身体不舒服吗？”干娘问她。
　　“娘，没有，我好着呢。”
　　“晓霞，你好像有啥心事？有，你就说嘛！咱们也不是外人。”干娘问道
　　“娘，没有，一切都挺好的。”
　　“晓霞，没有事好，娘就放心啦！”
　　晚上，胖婶把晓霞不愉快，好像心里有啥不解的事和老头子闲唠嗑时说出来。
　　“老婆子，我咋没看出来呢？还是你们女人家心细，你问不出来，那是人家不愿意说，老问不怕晓霞烦吗？你傻过了头？你不会找建国问问，是不是俩口子闹矛盾了？”谢老爹说道。
　　“我估摸晓霞可能遇到难处，也许是钱的事。问建国也是白搭，有了，我明天去问张小玲，晓霞啥事不瞒小玲，我保证一问一个准。好了，睡觉。”
　　第二天，胖婶在大街上找到小玲，把要说的事说清。
　　“婶子，你为这事来的，你不知道我和晓霞都是一个病，没钱愁的呗！我们没有钱心情能好吗？高兴得起来吗？”
　　“钱有多少，花多少，够花就好。现在谁家能有太多的余富钱？”胖婶说道。
　　“婶子，我没有和你说明白，事情是这样，现在政府出台了，取消公房、取消家属房，让住房的人购买房子，我和晓霞住的都是家属房。你说说，谁家买得起？不愁那是傻子！”小玲说道。
　　“哦，原来是这事，我明白了。”胖婶和小玲告辞，急忙往回走。
　　胖婶回到食杂店，偷偷和老头子说了她和小玲见面一事。
　　“老婆子，真让你猜对了，买房子手中没有钱，能不愁吗？老婆子，咱们得帮他们。”
　　“说的是，不知道买房子需要多少钱？他们缺多少钱？”胖婶问道。
　　“老婆子，你问我呢？我问谁？别管啦！晚上咱俩商量好再说。”
　　晚上，干爹干娘唠着几年来的收入，每次给闺女女婿钱他们都不接，弄得老两口挺尴尬，要不是晓霞把我们接到她家，做梦也梦不到开食杂店。
　　“老头子，咱们手里的钱，留着没用，该花就得花，如今孩子遇到难处，明天你取钱给晓霞送去，她再不收下钱，你告诉她，这个家我们不能呆了，我们回老家去。”
　　“老婆子，我取钱，送钱还是你去，我不会办事。”
　　“我去？有了，明天咱们拿着钱去找建国的爸爸，咱们把话说明白，要以他的名义把钱给晓霞。”胖婶说道。
　　“好！按你说的办。睡觉，明天早起。”老头子关了电灯开关。
　　东屋小两口也在商议买房子钱的事，二间房，四十平米。按市场价是八千元，职工按工龄折算享受优惠价，也得付款六千元。
　　“建国，就是六千元也不好凑啊！我爸家没钱，你爸家有钱吗？哥几个一个接一个结婚，老底早吃空了，找哥们借钱，如今上哪里找？你三个哥哥都外出打工去了，我想他们手里也没钱。”
　　“晓霞，咱们划拉划拉有一千元，还差五千元，不是个小数目。我明天上午不出车了，回家和父母商量咋办。”
　　“我再去找玉霞妹妹看看，他们手头宽裕不？能借就借点。咱们需要钱的事暂时别和干爹干娘说，尽量自己解决。”晓霞说道。
　　“好的，只能这样了，休息吧。”
　　第二天，谢老爹起大早，把屋前清扫干净，把食杂店门前也清扫一遍，胖婶过来摆货，准备开门卖货，发现生活用的调料品不多了，让老头子进货去。谢老爹看见建国的三轮车在家，他准备用一趟车把货拉回来，正好看见建国起来了。
　　“建国，我趁早晨进点货，赶你出车我能回来。”
　　“爹，你放心用吧，我上午有事，不出车。要不我帮你进货？”
　　“不用，这车我骑过多少回了，熟着呢！货也不多。”谢老爹说完带上烟袋，蹬起三轮车上了马路。
　　晓霞做好早饭，过来喊干娘吃饭，晓霞看见干爹不在，问干娘：“咋没有看见爹呢？”
　　“不用等他，咱们先吃，他进货去了，他回来还得出去办事。”干娘说道。建国吃完饭，撂下碗筷，去了爸妈家。
　　胖婶拾到好碗筷，回到食杂店，开始卖货。晓霞送儿子去幼儿园，回来帮着干娘点货。
　　“娘，盐、酱油、醋、挂面都没有了。这些生活日用品好卖，爹进货时多带点。”晓霞说道。
　　“是啊，早晨我发现缺这些东西，才让老头子去进货，去有些时候了，咋还不回来？”
　　“干娘，别急，再等等，也许进货人多呗！”
　　过了小半上午，还不见谢老爹的影子，胖婶可真急了，她让晓霞去找建国，去食品批发部看看，是咋回事？
　　建国为了赶时间，尽快来到食品批发部，抄近路走小道，来到批发部一打听，人家说老爷子拉货早走了。建国有点蒙门，莫非干爹走大路，我没碰上。不对呀！早走了，早该到家才对。建国没容多想，顺着大路往回走。
　　建国来到十字街，看见前面路边围不少人，紧忙跑几步想看个究竟。不看不知道，一看吓建国一大跳。
　　“啊！出事了！大卡车撞人了，人呢？”
　　“人，弄医院去了，这功夫是死是活没人清楚。”有人说道。建国仔细一看，不得了，一辆三轮车撞到路心去，再一辨认，唉呀妈呀！这不是自己的车吗？只见地上血迹斑斑，一只大烟袋沾着血迹躺在地上，建国急忙拾起大烟袋，擦干净烟袋上面的血迹。
　　“啊！干爹出事了。”建国拦住一辆出租车，向医院奔去。
　　建国下车直奔急诊室，没有人。建国四处打听，才在外科重病监护室找到干爹，医护人员阻止建国看望伤者，建国到护士值班室取证，证实伤者就是谢老爹。建国用医院公用电话打给干娘，巧的是晓霞接的电话，晓霞听到消息，十分震惊。她稳了稳神，对干娘说道：“娘，别急，建国说今天批发部货也不多，进货人多，爹还得在那里等一会儿能回来。你看着店，我去爸爸家有点事。”晓霞说完跑到大街上打出租车直奔医院。
　　俩人在医院见面，找到主治医师，问及干爹伤势。
　　“你们是伤者家属？刚刚知道的消息？是肇事车主送来的老爹，当时情况紧急，需要动大手术，是他在手术单上签的字。”医生把手术单递给建国。
　　“肇事车主呢？”建国看完手术单问道。
　　“手术需要一大笔费用，他说回家张罗钱，走了。”
　　“他能回来，算他有良心，玩失踪那可丧尽天良。”晓霞说道。
　　“我看不能吧，手术单上有他签名呢！他能跑吗？”医生说道。
　　“要是签名是假的呢？这不是没有可能。”晓霞说道。
　　“放心吧！他开卡车送的伤者，我暗中把他的车牌号记下来，给你们也许有用，他临走暗示我，家属来了别报官，他准备私了。这事没有医生参言的，咋办还是你们拿主意，伤者能生存下来，希望渺茫啊！伤得太重了，刚刚做完大手术，肝脏切除大部分，脾摘除。过一会儿，他醒过来，有话赶紧问。”
　　“建国，咋办呢？我没有和娘说实话，她还蒙鼓里。不行，这事得告诉她，建国，我马上回去一趟把我爸爸和娘请来，让我爸爸安抚娘，好吗？”晓霞说道。
　　“晓霞，只有这么办，你把我爸妈也带来，人多主意多。我那经历过这事，想着害怕。再有，你留点心，经过十字路口看看我的三轮车还在不？车报销是小事，出了人命事就大啦！晓霞，这是爹的大烟袋你捎回去，快去快回来！”晓霞手里拿着烟袋，听着建国的话没有停下脚步，出了医院打车走了。
　　功夫不大，晓霞带着公公婆婆，爸爸和娘来到重病监护室。大夫问道：“哪位是家属？”胖婶早哭成泪人，抽泣着答应。
　　“我是他老婆。”
　　“来，我和你交代一下。目前，麻药劲过了，他醒了。但是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你要有思想准备。再有，你们趁他清醒时，有重要问题问清楚，时间不能过长。”大夫说道。正唠事时，肇事车司机来了。
　　“你们是伤者家属吧？对不起了，是我惹的祸。我刚刚把住院押金交上，你们还有啥要求尽管提。”
　　“一会儿说这事，医生让家属进监护室见伤者。”建国说道。
　　大家进了监护室，看见谢老爹打着氧气，真的苏醒了。胖婶弯腰和老头子说着话。
　　“老头子，你命好苦啊！日子刚刚好过，咋出这事呢？你……你千万别离开我呀！”胖婶泣不成声说道。
　　“老……婆……子，我……没……没事，别太……难为……司机，我刹车慢……撞了。”肇事司机在一旁听见老爷子一说，心想老爷子太正直了，真是好人啊！十分感动，眼泪掉下来。
　　老爹艰难地从贴身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嗓音发出几个不清楚的字，密……密码……霞的……生……生……小本本一下掉在身上，谢老爹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胖婶、晓霞、建国痛哭流泪。晓霞的爸爸谢小东拿起带血迹的小本本一看，这是一本活期存折，急忙递给胖婶。胖婶知道这是存折，但是她不识字，把存折给了晓霞。
　　晓霞打开存折一看，开户名是谢晓霞，里边存款八万元。晓霞感到十分震惊，原来爹娘几年来，拼死拼活开食杂店，都是给我们攒钱。
　　“娘，存折上有八万元，可是爹把名字弄错了，咋写我的名啦？”晓霞问道。
　　“没错，钱多少我不知道，这些都是经他手办的，死老头子还是个有心的人，他办的事正合我意，我放心啦！晓霞，这钱你拿着，这是你爹生前的遗嘱，合情合理。”杨悦光老人走到胖婶面前，拉拉胖婶的手。
　　“孩子他娘，老爹走了，咱们准备办后事，别的事先放一放。”
　　“好吧，老哥，我信着你啦！后事你们张罗吧。”胖婶说道。杨悦光安排儿子建国去买装老衣裳，让儿媳买纸钱等用品。一切准备就绪，再让建国给殡仪馆打电话。
　　肇事车主凑到建国面前说道：“大兄弟，用车吱声，我派几辆过来。”胖婶哭着过来说道：“是你害死我家老头子，我不稀罕你的车，你说，咱们这事是私了还是官了？咋地我家老头子不能白死吧？我要讨说法，还是官了好。”肇事车主慌了神，急忙拉过建国。
　　“大兄弟，这事好商量，官了也是赔钱，私了也是赔钱，我认赔钱，咱们还是私了好。晓霞对建国和娘小声说道：“我来时肇事地点收拾得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三轮车？现场没有保护好，这么长时间了没有报案，咋官了？”娘听了沉默不语了。
　　“完了，我的三轮车彻底交代了。”建国说道。他们小声嘀咕，肇事车主还是听见了，心想事一出，我派人把现场拾收干净了，你还上哪里找三轮车？为啥私了，一我没有大卡车驾照，二我喝酒了，这两条我都不沾理上。再说了，小城招商引资我是来投资的，待遇是免税三年，我刚刚落脚肇事出了人命，我这个房地产公司经理在此地，头能抬起来吗？
　　“婶子，我是外地人，在你们这里投资做点买卖也不容易，咱摊事了，就得认赔，我一次性补偿你家十万元，你看可以吗？”建国和晓霞看着娘，意思是娘你说的算。
　　“建国，这事我老婆子不懂，他给的是高还是低？”
　　“娘，以前出这事最高赔偿八万元了事。我看可以了。”建国把娘拽到一边说道。
　　“建国，我信着你了，你来处理吧。”胖婶说道。建国回到肇事者身边说道：“我老爹后事办完，咱们订个协议。同意你赔付我们十万元，我们拿到钱，签好协议，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