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谁说啊，我随便问问，到底是不是啊？”
　　“嗯，我从来没跟谁说过，你怎么知道？”他纳闷地看着我。
　　“我看到了你看她异样的眼神，我猜，不是，我敢肯定你喜欢她。”我得意地笑笑。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在不知不觉吧。”他一脸陶醉的表情。
　　“她知道你喜欢她吗？”我问。
　　“不知道。”
　　“你行的，就冲你军训的时候那份热情，你一定会成功的，加油吧。加速，看谁先到学校的路口？”
　　“来吧。”
　　“各位同学，我和芳怡同学选了一首演奏的歌曲——《中国，中国，鲜红的太阳永不落》，大家听听，看觉得怎么样？”刘梦琪和周芳怡站在讲台上说。“这首歌调子比较简单，歌词也容易记，下面我给大家放一下吧。”周芳怡说。
　　中国中国壮丽的山河
　　长江奔腾昆仑巍峨
　　共产党领导崭新的国家
　　处处盛开社会主义花朵
　　中国中国鲜红的太阳永不落
　　中国中国沸腾的山河
　　前进浪潮波澜壮阔
　　新长征步伐无比坚定
　　加快建设现代化的强国……
　　“怎么样？”刘梦琪问我们。
　　“可以，就这首吧。”我说。
　　“好，那就这首吧。”班里的其他同学也支持。
　　“那以后我们排练的话就在教室里排练，根据计划安排，我们一个星期只排练一次，大家在家也可以唱一唱。好，现在我们再听几遍，熟悉熟悉。”刘梦琪说。
　　我托着腮，看着讲台上的刘梦琪，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居然有点喜欢她。和一班的方婷比起来，也不知道喜欢哪个多一点。能不能两个一起要，我心里生出了这种邪恶的想法。
　　正巧，方婷过来了，她敲了敲门。“梦琪，你能出来一下吗？”她朝刘梦琪招招手。我猜应该是讨论合唱的事吧。
　　她今天穿着那种可爱的斑马服，扎着两尾辫子，好卡哇伊的那种。我看着她，她也奇怪地看着我，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正在热烈地关注她的时候她正好也能察觉到，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顿时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那种感觉真好，我感觉心里甜丝丝的，原来喜欢的感觉是突然的伤感，又是突然的欣喜吧。
　　这个年纪太傻，懵懵懂懂其实什么也不懂。喜欢也很简单，你长得好看，我就喜欢你。今天可以喜欢你，明天就可以喜欢她，一次喜欢好几个，在心里自己知道就好了，也不必告诉人家，至少那时候的我是这么想的。
　　十几岁的我们以为很懂爱情，一切都很简单。后来二十几岁的我们却越来越捉摸不透。曾经以为喜欢就是爱情，后来觉得，合适的才是最好的。
　　可是两人的成绩都这么好，随便一个都足够我仰视了，我能力那么差，成绩也差，外表虽然还行，但也没有帅到爆，所以要想追她们就必须把成绩赶上去，分数才是最好的表白信，缩小与她们的差距才是王道。
　　所以我定了一个目标，不管喜欢谁，从下节课开始，我都要拼命地学习，什么语数英，生政地史加物理，每节课都认认真真地听着，做好笔记。每天下午回去沙包也不打了，背着单词记着函数，学着电影里面的所谓励志的爱情故事，晚上还经常学到十一点以后。
　　我的书桌上贴着一张写着“我一定要考北中”（是我们那市里一所最好的高中）的贴纸，发愤图强。暗恋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时刻关注着喜欢的人。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也是盲目的，所以才会这么不切实际，以我当时的成绩就是不睡觉不吃饭，一直学一直学只怕也考不上。
　　一连好几天，我顶着个熊猫眼去学校。
　　“卧槽，你这是怎么了？眼圈越来越黑了。”我同桌徐东培一大早看见我就大惊小怪：“是半夜起来打飞机还是打飞机打到半夜啊？”
　　“没事。”我白了他一眼，不想多搭理他。
　　徐东培，就是一个这么龌龊的人，满脑子都是这些乱七八糟我们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东西，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斯文，其实又是个斯文败类，嘴巴很损，口才好得能讲到你哑口无言，奈何长得比我高大，打不过他，不然早k他了。
　　无聊的早读又开始了，这是大部分人都讨厌的事。班里总有那么些人是不想读书的，要么在那里发呆，看小说，要么在那里嬉笑打闹，泡妞聊天，说着可以冷上几百年的冷笑话逗女孩子开心。班主任李虹在那里转来转去，转了一会又回办公室去了。
　　背单词背得头晕目眩，透过窗外欣赏欣赏远处的风景，放松一下疲倦的眼球，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忽然一转头看见叶文阳正在刘梦琪旁边说些什么，刘梦琪捂着嘴，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我和叶文阳的关系也还不错，我一直知道叶文阳也是刘梦琪的追求者之一，他们桌子就是前后桌。
　　这算是暗恋的假想情敌了吧，但是叶文阳论长相的话我一点也没想过他会是我对手，对此也不是很在意，但是他成绩比我好。因为怕影响甚远，波及范围太广，免得造成群死群伤，所以我一直不敢表露心声，藏得死死的，班里谁都没敢告诉。
　　我咬着笔，思索着是不是应该把昨天熬夜写的情书拿给刘梦琪了，我也不知她对我的感觉怎么样，但我跟她聊得挺好的，或许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一般中午的时候学生都要在学校里上午休课，可以睡觉，可以看书。午休的时候都有值日生坐在讲台上维护纪律。
　　这天中午，恰好这天的值日生是刘梦琪，我坐在下面一直注视着她，她在写什么呢，这么认真，我挠了挠头。
　　看了一会，她在认真地做着习题，丝毫未察觉到。
　　我看着边上的徐东培，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想着给刘梦琪画幅画吧，于是我拿了一张纸，照着她的样子画了起来，我一会儿看看，一会儿描描擦擦。我再看她，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什么原因，她的脸红扑扑的，特别可爱。她要是看到我把她画得这么丑，估计都想打死我，真的，我在心里暗暗想着。
　　描描看看，画得太入神了，竟然没注意到徐东培醒了，他盯着我画的画，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他抢过我的画。“呦，这是谁啊？嗯……”他看了看刘梦琪，“画得还挺像啊。”
　　他再摸摸我的心口，心跳的这么快。“原来你喜欢班长啊，这可是个大新闻昂。”
　　我赶紧捂住他的嘴，嘘了一声，生怕前后桌的人听见，本来徐东培就跟长舌妇一样，又能讲又多嘴八卦，这秘密让他知道还得了啊，估计没几天全级就都知道了。
　　“才没有，我画着好玩而已，我敷衍他。“赶紧给我，我是无聊才画的。”我伸手就要抢回来。
　　“你们两个干嘛呢，再吵我记名字了。”刘梦琪瞪着我和徐东培。
　　我赶紧把头埋下去，不让她看见我红得猴屁股一样的脸。
　　“切，喜欢就喜欢呗，这有什么的。”徐东培在我耳边低声说着，“害什么羞，要不要我去告诉她？”他把画还给了我。
　　“我喜不喜欢她关你什么事？多嘴，这事还要你来告诉她啊？”
　　“跟我说说，什么时候开始的啊？”徐东培坏笑地看着我。
　　“昨天。”
　　“昨天，不会吧？”他惊讶地看着我。
　　“你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皮扒了你。”
　　“阿辰，听说你喜欢班长啊？”我刚从洗手间回来，甘梓敏突然问我。
　　我心里的那个又气又无语啊，我发呆地看着他，我知道是徐东培讲出来的，心里一万只草泥马想朝他奔腾而去：“没有啊，谁跟你讲的？”我装作不知道。
　　“你就装吧，喜欢又不会少块肉，你有没有想过怎么追她，要不要我教你几种方法？”曾启豪拍着我肩膀，像一个老江湖在传授着我经验。
　　“少来，隔壁班的琳琳你追上没有？”
　　“没有。”他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那你跟我装逼。”我鄙视他。
　　“徐东培，你有病啊，不是跟你说了别说吗？”我跑到座位上，准备把他大卸八块。
　　“我没说啊，是曾启豪刚刚问我，我们中午奇奇怪怪的在干什么，你的画没塞好掉下来了，他看见了。”徐东培解释。
　　法克，我哪里还想听他的解释，简直想暴打他一顿。
　　嘿，刘梦琪……我跑到栏杆那大喊，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吗？
　　“哎，醒醒，班主任的课你也敢睡觉，做什么梦呢？流了这么多口水。”徐东培拿书拍了我一下。我摇摇头，怎么又睡着了，我把口水往徐东培那白的又花花的衣服上抹。
　　“啊。”徐东培抓狂的表情，咬着牙恨不得暴揍我一顿，赶紧拿出卫生纸擦了又擦。
　　我不知道刘梦琪突然听到我喜欢她是什么感觉，或许会吓一跳，改天找个机会试探她一下，我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