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佳节多彷徨

　　进入秋天后，广蜀城区大地依旧是烈日高照，早上起床都感到热气腾腾的，地气的热浪一浪盖过一浪。
　　凌晨，天刚蒙蒙亮，方琳洗漱后，穿着一套香槟色运动服，白色运动鞋，准备出门参加晨练。
　　杨秀翠穿着一套睡衣从寝室走出来，好象预料她要出门，主动和她商量：“琳琳，今年国庆和中秋节同时相遇，你师傅教你大半年了，他对你那么好，还经常喊我们到他家里去吃饭，你去吃饭的次数更多，礼尚往来我们该请他一家人吃饭，他儿子又是破你爸被撞死这个案子的主办民警，星期六是八月十六，我想安排你去请你师傅一家人到我们家来吃午饭。”
　　方琳有些难以为情地表情：“凡是您安排我去请他们吃饭，我都诚心诚意地请师傅他们一家吃饭，师傅都拒绝接受，他说，你们这份情我们领了，你们母女俩没有正式工作，你又是高中生，正是陆续用钱最多之际，不要花这些钱，把钱积蓄起供你读大学。”
　　杨秀翠灵活机动地教她：“女儿，你想想，你师傅家直接关系到两件重要的事，他不仅教你功夫还主动请我们吃饭，我们如果不表示心意还这份情，他们会认为我们无情无谊，别人也会看不起我们。为了促进你师傅教你真功夫，他儿子快点破案，最好是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饭，加深两家人的感情，要想请动他们，你跟师傅说，我们只是请他们吃家常便饭，不是到馆子里去吃饭，用不了多少钱，如果再不接受我们的邀请，就是看不起我们，估计用这种激将法才能请动他们。”
　　方琳仍然没有底气，有气没力地回答母亲：“我只能试一试，能不能请动他们，真的没有把握。”
　　杨秀翠给她鼓励：“女儿，也许是你懒心淡肠，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如果你态度坚决，你师傅是一位通情达理之人，不会拒人千里之外。”
　　方琳有些委屈的表情：“妈，您想想，师傅说的话句句在理，我没有办法驳斥。”
　　杨秀翠教她的方法：“我教你一个办法，除了刚才的话，还补充一句，我们农村有这种说法，天天来客不会穷，夜夜做贼不会富，家里收支关键在于计划，家里钱少就用节约些，钱多就用松动些，到馆子里请吃一顿饭要用上千数的钱，在家里自己煮最多用两百来元就吃得多好，不会影响供你读大学的钱，照我现在这个收入，坚持到你高中毕业考大学，不仅可以供你读书，还能抽些钱添置一些空调之类的设备。”
　　方琳听到妈妈的开导，果然底气足了，她自信的表态：“我尽最大努力把师傅一家人请来吃饭。”
　　方琳信心百倍地跑步来到楼下，慢步跑到晨练场，她看到师傅和圆森穿着天蓝色运动服正在切磋武艺，他们一进一退，一攻一防，练得十分起劲，要是没有一点基础功，根本就看不懂他们的招数，有一定的基本功便看出，他们之间的套路是一致，功夫不差上下。
　　圆诚实看到方琳跑步到达后，便教她新招数。
　　圆森便自己娴熟地练习着。
　　一些路过的练太极拳，曾经和圆诚实有一面之交的招呼他：“老圆，你一家人都在练功啊？”
　　圆诚实只有唯唯诺诺地答应，没有时间和他闲聊：“嗯。”仍然细心地教方琳练习新动作，他一边教，一边阐述每个动作的用力方式，进攻与防御作用，练习要领。
　　当圆诚实和她练习几个回合暂时休息时，圆森提醒父亲：“爸，您把妈说的事搞忘了啊？”
　　圆诚实恍然大悟：“想起来了，方琳，你们学校国庆和中秋如何放假？”
　　凡是师傅问什么，方琳都会如实告知：“我们班级一共只放十月六号和七号两天月假，没有按照国家规定放，”
　　圆诚实便转告妻子的意图：“请你回家跟你妈说一声，十月五号的晚上，也就是中秋节的晚上，你们母女俩到我们家来吃晚饭，如果你晚上要到学校去上课或者上自习，吃了晚饭去，晚上吃饭还可以一边吃糍粑一边欣赏圆月。”
　　方琳没想到师傅和妻子早就准备过节的事，她只好把妈的话搬出来：“师傅，受我妈的安排，我们请师傅全家十月六号到我们家吃午饭。”
　　圆诚实休息时仍然在做一些缓慢的习武招式，语重心长地提醒她：“方琳，你妈是一位很重情谊的人，我们全家十分感谢你们家的盛情厚谊，我经常跟你说，我家现在是三个人吃饭，三个都领国家的钱，经济比较松动。你妈妈现在虽然当厂长收入可观，你还读两年的高中就要考大学，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你们的情我们领了，请客的事就免了！”
　　方琳十分真诚地用激将法：“师傅，您是一位善良、慈祥的好师傅，也是我最敬重的人之一，我这一生，最敬重我的父母，老师，还有您！更感谢你同情我家不幸的遭遇，其实，我们家请你们家人吃饭，这是加深两家感情的意思，您是我师傅，师傅就是长辈，按照农村风俗习惯，我们还要行拜师礼，这砦您都免了，我们只好尊重您的意见，我受妈的委托几次请您全家吃饭，您都是同样一个理由拒绝了，开始我出于尊重师傅的决定唯心地接受您的决定，今天我想说点心里话，如果说错了请师傅宽宏大量，别生气。”
　　圆诚实豁达地笑道：“有啥就说吧，我怎么会生你一个小姑娘的气呢？”
　　方琳撅着嘴嘟嚷：“师傅，您是不是嫌我家穷，看不起我家？”
　　圆诚实立即反对：“这话从何说起，我可从来都没有嫌贫爱富的思想，一个家庭的贫困与富裕都是暂时的，不是一层不变的，金钱是外之物，只要勤劳，就能过上好日子，何况你妈那么勤奋，你学习那么努力，只要你考上一所好大学，刻苦学习，有了真才实学，就会考取一份工作，你们家经济收入就会增加，日子会越过越好。”
　　方琳抓住师傅的心理弱点：“您就是喜欢吃山珍海味，不喜欢吃粗茶淡饭。”
　　圆诚实惊愕地解释：“我上班期间，几乎都是吃食堂，现在退下来了，基本上都是在家里吃家常便饭，外面吃饭有啥好嘛，外面吃饭只是摆牌子，馆子里的菜味精多，收钱高，不如家里吃饭实在。”
　　方琳找准师傅的致命弱点：“既然您不嫌我家穷，又不嫌吃粗茶淡饭，为啥我妈要我请您们全家到我家去吃饭，您千方百计地拒绝接受呢？”
　　圆诚实苦口婆心地解释：“你爸逝世后，家里全靠你妈一个人的收入，保障家里开支，你正在读高中，还有两年考读大学，一个家供一个大学生，学费和生活费必不可少，正是大把大把用钱的时候，我是不想让你们家为了招待我一家人花销这笔钱。”
　　方琳终于看到了请动希望：“我妈说了，一个人家里天天来客不会穷，夜夜做贼不会发财，主要靠计划好，我们只是在家里煮家常便饭，用不了多少钱，现在这种经济状况请不起您们进饭馆，她还说没诚恳的请您们。”
　　圆诚实慢慢地教她练习新的招数，有些左右为难的表情支吾其词：“哎呀，请转告你妈，您们母女俩这份情我们领了，等你考起大学离家前我全家来祝贺！”
　　方琳有些苦恼的表情，只好用激将法：“师傅，从我跟您学武功这段时间，发现您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并没有歧视任何人的意思，为什么我们家请您们一家人吃顿饭这么艰难！”
　　圆诚实见她带着幼稚、天真、纯洁、虔诚、笃信的眼神，带着怜惜、同情、担心的神色，终于做出让步，不想让他为这点小事影响她晨练和读书的积极性：“要请我们吃饭，我得提出点要求，菜品坚决不准搞得太复杂，越简单越好，炒两个荤菜，三个素菜，弄一个豆腐汤，菜弄多了既浪费又吃不完，剩饭剩菜也不好吃，让你们母女俩吃剩饭过意不去。”
　　方琳听到师傅松口，像天真的孩子似的，兴奋地跳起来：“谢谢师傅，我们一定按照师傅的吩咐安排菜品。”
　　圆诚实带着机动车的观点，指着圆森：“五号晚上你们到我家一起过节不能忘了哟，你们来的时候只能空手来，再也不要提礼品，随便好些。我和老伴基本能确定，我们到你家也是空手来，不会提任何礼品，至于他能不能参加，要看是否安排他值班，如果值班不一定有时间参加，要是没有值班就有时间参加。工作需要不能参加吃饭你们就别埋怨，他值班不比别的工作岗位，发生道路交通事故没有预期，都是突发性，接警后必须及时处警，主要是为了预防发生次生事故，防止交通肇事者逃逸，值班人员绝对不能随意离岗。”
　　方琳想借此机会了解他更多破案方面的情况，一边跟着师傅练新的招数一边询问：“值班也要吃饭嘛，未必值班就不吃饭吗？”
　　圆诚实简单地介绍他们接处警情况：“你没有从事这项工作，不晓得厉害关系，当职业警察首先要具备辛苦一人，幸福大家的思想，110指挥中心下达指令后，第一值班人员必须限定时间到达事故发生现场，从接警到处警有明确的时间规定，即使端碗吃饭，也要放下碗筷赶赴现场，这是铁的规定，谁违反都不行，他更不会为吃饭耽误工作。”
　　方琳听他说得如此神秘，特地了解破父亲遇害案子的进展：“师傅，您听说过没有，我爸遇害案子有没有新的进展？”
　　圆诚实遗憾地摇头：“据我了解，还没有新的进展，他们学制到一些线索，还在艰辛地追查。说心里话，我们也巴不得他能早点破案，只有破案后他才能踏踏实实地耍朋友，这个案子未破前，他没有心思考虑婚姻大事。”
　　方琳腼腆地笑道：“年青人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让老人操这些心，他和宁玲关系那么特殊，您们没有看出来吗？”
　　圆诚实直言不讳地告诉她：“我家和宁玲家原来住同一个院子，他们从小就十分亲密，都是纯兄妹情谊，我们老人虽然不会像别的家长那么封建，对他们之间友情发展也不会熟视无睹，特别是两个当娘的，宁玲的父母很喜欢圆森，我妻子对宁玲十分感兴趣，都盼望自己的儿女早点成家立业，而他们始终保持着纯同学友情，没有像情侣过渡，他们两个各自的心里装些什么东西只有他们当事人才明白，我也不想过多的过问此事。”
　　方琳心里不太接受这个观点，亲自看到她和他各在一间卫生间洗澡，有些怀疑他们之间是否未婚享受已婚待遇，他毕竟是多年的派出所长，不想把这件事说穿，也许是师傅包容他们，作为父亲为儿子打掩护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圆诚实看到她疑惑的表情，知道她心里带着疑虑，真诚地开导她：“有些事需要实践检验，我们没有必要隐瞒什么，从他们的年龄，现在的工作条件，都具备婚姻法规定的条件，要是耍朋友或者结婚都是合理合法，没有必要哄骗人，只是这些年青人啥都好，就是在这件事情上，让我们担心，着急。”
　　方琳听到他说儿女私情的事，羞涩地低下头。
　　圆诚实看出她一个高中生羞怯的表情，便把她的思路引导到正确的练功方面：“调整心态，练功时不能想其他事情，想多了会影响练功效果，还有可能走火入魔，好好锻炼身体，一定要在德智体全面发展。”
　　方琳调控心态后，恢复平静的心态：“谢谢师傅教诲。”她一招一式都认真地按照师傅指点的方法练习，练完所学套路后，恢复结束姿势。
　　圆诚实看她领悟练功的要领十分满意：“好了，今天就练到这里，回家去吃饭上学。”
　　圆诚实的同事跑步看到他在带徒弟跟他打招呼：“老所长，带徒弟啊，我给你推荐几个学生行不？”
　　圆诚实婉言谢绝：“算了吧，我这是花拳绣脚，那有收徒弟的资格，只是指导侄女一点防身术。”
　　这位同事取笑他：“谁不知道，你凭制服流-氓的功能获得佳偶，只要你肯带徒弟，别人给多少师傅费用他们一样会给，不会亏待你，退休后凭自己的本事赚钱，一举两得。”
　　圆诚实仍然坚持拒绝的观点：“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和精力，你别添乱。”他收起衣服，慢步朝家跑去。
　　方琳朝自己家里慢步跑着。当她回到住房敲响家门，杨秀翠已经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打开门看到女儿脸上带着微笑，便猜测：“如何，我委托的事办好了吗？”
　　方琳便把师傅请母女俩吃饭，师傅提的要求和有人要给他介绍徒弟遭到拒绝的事讲给母亲听后。
　　杨秀翠坦率地笑道：“是啊，一般有本事，正直的人都十分保守，如果不是他儿子和宁玲把你引荐给他，他怎么会教你，一定要珍惜这个机会，锻炼身体，努力学习，你能考一所好的大学，读完大学考一份好的工作才是正道理！”
　　方琳再三提醒妈妈：“师傅反复强调，到他家吃饭不准提礼品，他们也空手来，一定不准弄多了菜，否则，他会不高兴。”
　　杨秀翠换好工作服，提着香槟色的坤包准备出门，胸有成竹地答应：“你真是一个小娃儿，他是老所长退下来的当然要这么说些客气话，我们难得请动他们，晓得置办些什么菜，你洗漱后吃饭上学，骑车上学的路上一定要慢，跑公路边上，把吃饭的碗放到盆子里用水泡起，我晚上回来洗，准备菜品的事我会安排好，尽量做到少而精。”
　　方琳像每天一样，晨练结束时回家吃饭，母亲就要离家去上班，母亲每次要她把吃饭后的碗放到盆子里用水泡起，她都没听，而是把吃饭的碗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到碗柜里：“妈，您走吧，我晓得了，上班途中尽量走人行道，注意道路交通安全。”
　　正在这时，一位陌生人拨通她的电话：“请问，你是杨秀翠吗？”
　　杨秀翠听出他的声音：“嗯，是我，你好像是柳书记的声音。”
　　对方乐呵呵地回答：“嗯，我是老柳，晚上我和郑镇长请你和你女儿吃饭，中秋国庆要到了，我们请你们吃饭随便了解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组织上帮助解决，顺便看望一下你们母女。”
　　杨秀翠委婉地谢绝：“柳书记，谢谢你们的关心，自从我家天歌走后，你们对我们家帮助不少，算了嘛。”
　　柳书记仍然坚持：“老杨，你就别客气，这是我们党委政府研究决定的事，要走访一下遗孀，听取你们对我们工作的建议和意见，便于我们更好地加强队伍建设，晚上五点钟我给你说具体的地点，你带起女儿一起来吃顿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