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悬疑武幻>大宝华碑>第七十八回 计成空丞相知病 喜生悲皇帝中风

第七十八回 计成空丞相知病 喜生悲皇帝中风

作品名称:大宝华碑      作者:莱芜六月雪      发布时间:2017-12-04 15:30:58      字数:4747

  诗曰:
  雷过亭梢惊琼林,空为婀娜寄黄昏。
  窗外颜色飞驰过,可怜旧事忽然新。
  百花沐恩竞上流,一夕风雨凉了秋。
  天下多少不平事,满目都是无奈人。
  剑指龙廷志犹在,迎来新年还是春。
  修真皇帝十八年,玄元五十三年夏,六月,朱洪鑫(字舒淇)在白耄津救下了落难山野的皇次子、太子张峻宁(字星云),并依玄锡维(字穹高)密信吩咐格外善待,又以避祸为由遣心腹人悄悄将他护送往山东安置,消息传到长安,陈斌(字元化)闻讯大惊失色,气急呕血而倒,然也是在这天夜里,修真皇帝张雁铭(字浩真)喝得酩酊大醉,忽然大笑三声,倒地不起,卧榻数日只觉手脚冰凉,再难动弹。
  陈斌此刻不敢卧病将息,草草喝了汤药,便忙会集众人询问皇帝病情,陈群(字学元)匆匆来时,老仙官郭舜卿(字寿棠)捋须一叹出了门来,陈群急忙上前问道:“大王贵体怎样?”舜卿叹道:“相爷操劳国事,呕心沥血,乃气血攻心所致,将息时日便无大碍!”陈群闻言松了口气,进了门来,只见众医官躬身站在一旁皆不敢言语,便忙近前躬身一拜,陈斌披衣侧卧榻上,见陈群来了,挥手示意众人散了,才坐起来喝了杯水,凝眉长叹一声,陈群方道:“事已至此,大王休再为昌月之谋烦忧,还望将息贵体才是!”陈斌倒吸了口凉气叹道:“我原以此为立业之本,可如今既不曾除掉张星云,反送到玄贼手中去了!迎奉之名他已与我共有,怎不使我忧心?”
  陈群倒吸了口凉气,忙道:“奉大王钧令,连日来某自近侍皇帝,太医说皇帝是饮酒过量,心脉已极,那日忽然大笑,大喜大悲致其血气上涌,现已积余心脑,怕一时顺不过来了!”陈斌一惊,陈群随道:“本是手脚已没了感知,针灸、汤药皆不见效,至昨夜眼也直了,口也难再言语,今晨来时,已只有喘气儿的份儿了!”陈斌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摔在当下,陈群吓得脸色大变,急忙上前扶住,劝道:“大王勿忧,太医说这是中风,悉心照料,管保性命无虞!”陈斌听得性命能保,才渐渐缓了过来。
  陈群扶陈斌坐下了,才见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叹道:“当日旧臣,今多半已经故去,常言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是我陈家的人,又随我多年,眼下之事,唯你能与我尽心了,如何应对,但可直言才好!”陈群听得此言,倍感受宠若惊,急忙含泪跪拜道:“大王……!”陈斌一把搀起来了,因道:“皇帝病势如此,借以遣使诏回太子,若何?”陈群摇头一叹,答道:“虽是正理,我料张星云未必能回!”陈斌惊道:“玄贼安敢不放?”陈群忙解释道:“玄贼垂涎此机久矣,必然设法挽留,此其一也!其二,张星云原对大王多有怨言,今二张失手,更对大王有所戒心,岂能轻回?其三,纵然玄贼不放,可而今南北决战正紧,怎能轻易动他?一旦此贼反目,兼有太子为质,其势不可挡也!……大王可先安心将养,此事还当从长计议才好!”
  陈斌左右思量皆不如意,不觉心生烦闷,临晚亲自进宫探望皇帝,只见那张雁铭目光呆滞,静静躺在榻上,饮食皆有丫头婢子们以口喂哺,大小便也失了禁,甚是不堪,除显微弱呼吸,已如死尸一般,众皇子都在廊下玩耍,唯独皇长子张铭恩(字星晨)守在榻前帮着换洗,不由心头一颤,于是冷冷一笑,对左右道:“大殿下恪守孝道,长存仁义,真国人典范耳!”众人只都恭维赞许,陈群却已看透陈斌心思,不觉也只点头一笑,扶陈斌近探皇帝病情。
  众人见陈斌来,便忙参拜,陈斌摆手示意免了,回看张铭恩也要起身时,陈斌却先一步到了近前,躬身拜道:“殿下仁孝之心,圣上虽不能言,自能体会!可如此昼夜不息,侍奉操劳,臣等又怎忍心?还当善养万金之躯,尽心王事,勿负国人期望才是!”众人虽不明白,铭恩似听出了言外之意,只忙扶起陈斌,劝道:“军政大事,皆赖丞相尽心辅佐,自然万无一失!我无德才,略尽孝心而已,何足挂齿?近闻丞相劳累染恙,还望自加珍重!”陈斌连连点头笑道:“承蒙殿下挂怀,不胜惶恐!”又要假意下拜,被张铭恩拦下了。
  回到府中,陈斌不由窃喜,只请陈群在花园一同用膳,席间忽笑问道:“学元看来,皇长子如何?”陈群答道:“皇长子敦厚仁孝,确是可塑之材!”陈斌便道:“太子图我权势久矣,只有此人不谋,以公之见,为何?”陈群对答道:“今日观之,他已领会大王钧意耳!”陈斌点头一笑,举杯敬道:“知我者,学元也!”二人一饮而尽,已有深谋远虑,陈群随道:“皇帝今虽尚在,怕是再难康复如初,太子质于玄贼,必也不回,废立太子时机虽好,只恐也将授人以柄,与大王名望不利,大王宜早察之!”陈斌听罢凝眉一怔,沉思片刻答道:“当先礼后兵可也!且先将皇帝病情邸报太子,诏他回京监国,只需言语稍缓,我料他必托词不归,那时便可怂恿御史大作文章,借以问罪,名正言顺废立太子!”陈群忙赞叹道:“大王谋略深远,某等望尘莫及!”
  皓月当空,有相府内侍将二陈密议传到卢毅(字寒舍)耳中,那卢毅吓得连擦冷汗,左右劝道:“陈贼要行废立之事,必与大人不利,如不及早脱身,祸不远矣!”卢毅倒吸了口凉气,摆手叹道:“老夫两朝元臣,盛值国难之际,如此逃去岂不惹人耻笑?绝非忠义之道耳!且老夫从未与陈贼争锋,向日也都和气,今有天子尚在,我只谨慎休养,不去觊觎权势,他总不至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戕害老夫罢!”长史卢明(字子瑜)劝道:“刘德贵满门两百余口被诛犹在眼前,岂敢大意?”卢毅心里自也万分恐惧,忙道:“可怜贼若有心,今夜能脱身否?”卢明道:“武平侯张林今夜都尉东门,小侄与他交厚,他对陈贼也多不满,今夜若走,必能成功!”卢毅反复思虑一番,终还是摇头叹道:“倘天意绝我,社稷必废,走也无益!”众人一怔,卢毅捋须又道:“怀忠孝者不讳君辱而远,事天下者不弃国难而走,此臣下之道也!老夫元臣,国若破,有死而已!宁可殉国以明志,唤醒张祚之圣明足矣!”
  陈斌也早料到卢毅会有此见识,不禁摇头笑道:“为绝天下人之口,孤不诛之!老儿既安分守己,将来或许可用!”众人皆不解时,陈群一叹道:“他欲以死明志,是为激愤天下,必与大王名望不利,大王仁德不杀他,或可暂保一时,只是……!”话未出口,陈斌问道:“只是如何?”陈群奏道:“臣闻玄穹高与之交厚,倘有疏漏使其为玄穹高所用……!”陈斌摆手拦下了他,随道:“玄贼用之,无非挟太子谋事耳!”于是一顿,遣散众人引陈群、曹潇心(字省鄄)转入内室,凝眉叹道:“昨夜省鄄所言行刺太子之计,今可行否?”陈、曹二人对视一叹,陈群道:“虽不得已……而为之也!”
  临晚,姜竣瀚(字湘洋)携剑奔相府花园而来,楼台上陈斌远远望去,凝眉问道:“这少年仪表不俗,何人?”曹潇心道:“此乃姜竣瀚也,字湘洋,原系普贤门生,曾拜在孤云叟门下学艺多年,法灵造逆时惑乱北方,其父都督佳木斯死于玄门北伐,因之南下投入张淇泽麾下,后与南方诸将不和,从此流浪在此,臣偶得之,奉为嘉宾,今已手足相称,当为大王效力,可堪此用耳!”陈斌点头一笑,感叹道:“卿等皆我股肱之人,我何虑哉!”
  姜竣瀚潜入山东行刺时,杨亚东(字浩然)已奉命在济宁修筑太子行舍迎奉张峻宁入驻,内外城守卫森严,竣瀚难以随意靠近,整日只在街上闲逛,以便伺机行事,玄锡维早已料到陈斌会有行刺之举,因也吩咐杨亚东悉心护尉,关内侯张旭(字昭寒)、龙骧侯张远植(字昭凌)原都是太子侍读,既跟了来,仍旧随扈在内室,亚东又在外城亲自巡哨,不由张峻宁随意出门,安全保障决然无虞,却直逼得那峻宁坐卧不安起来,毕竟才十四五岁,日夜只想着怎么出去看看才好。
  杨亚东固然小心谨慎,却不防这三个顽童伎俩,这夜张远植假扮刺客飞檐走壁一般掠过房梢,只引得护尉、巡哨一齐追赶,情急之下亚东也上了当,张旭便乘乱带张峻宁绕出后院潜出门去了,姜竣瀚就近住在了客栈里,每夜凝望太子行舍观察动静,正见二人悄悄出来,又听得里面一片慌乱,心里一惊,不知是什么事,便纵身一跃,要去看个明白,可巧认出了张旭,于是冷冷一笑尾随而去。
  月黑风高,大街上一片死寂,张旭带着张峻宁疾步而行,越走越觉得四下静的可怕,便忙止住了步子,峻宁惊道:“何故止步不前?”张旭凝眉叹道:“这四下隐隐透着杀气,不如暂且回去!”峻宁急道:“好容易出来了,却要回去?”张旭道:“你我初来乍到,可知往哪里走?”峻宁冷冷笑道:“哪里不比高墙深院更好?”言语间耳边一丝动静,张旭猛地挡在了峻宁身前,原来是姜竣瀚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峻宁一怔,张旭已拔出了宝剑,姜竣瀚二话不说,举剑便杀过来,张旭急忙上前拦住,却哪里是他的对手,那竣瀚步伐矫健,未交几合已将他刺伤在地,峻宁惊慌之下也忙拔剑迎来,竣瀚哼了一声再来,更是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峻宁连连受伤,宝剑跌落在地,性命只在旦夕。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姜竣瀚一剑斩下来,张峻宁便要身首异处,忽见一闪寒光,杨亚东仗剑立在面前,竣瀚凝眉一怔,但闻亚东轻轻笑道:“小儿如此无礼,可知济宁杨浩然乎?”竣瀚不认得他,冷冷笑道:“我家世代豪杰,焉识汝一匹夫!”亚东闻言大怒,喝道:“逆贼,纳命来!”随又举剑斩来,这二人好一番厮杀,真都是各有千秋,眼见打到黎明雄鸡报晓,都累得大汗淋漓,亚东回看张峻宁躺在血泊里已不动了,心里也着了急,便想速战速决,孰料这姜竣瀚也不是莽夫俗子,越是这样便越躲着亚东的戾气,只想寻个时机刺杀了张峻宁便走,这一回二人都走了神,冷不防只弄得自身伤痕累累,也没分出个胜负,亚东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心说道:“如不用计,早晚误了大事!”于是趁各自歇息假意去看峻宁情况,诓得竣瀚乘机便来杀他,只待杀气近了,那亚东猛地回身刺来,竣瀚猝不及防,正被亚东刺穿心口,倒地而死。
  消息传到长安,陈斌连连用计落空,不由摇头一叹,又气又急,忽然眼前一黑,只觉头痛难忍,一个踉跄跌倒在了阶前,众人大惊,急忙过来搀扶,好一会儿那陈斌恍恍惚惚间再睁眼时,四下却模糊起来,陈群看出端倪,忙令众人将他抬进内室,便遣左右去传太医,直到深夜,才见陈斌苏醒过来,只是双目渐盲,已用白纱包住,陈斌醒来大惊,急忙坐了起来,顺手便去撕扯眼前白纱,陈群急忙拦下,示意众人都退下了,才又将太医诊治情况想细说了一遍,陈斌闻言愣了会儿,喃喃问道:“我只觉眼前无光,你只说可还能复明否?”陈群凝眉一顿,劝道:“大王吉人天相,安心将养,自然能康复如初!”陈斌点了点头轻轻一笑,便躺回去,示意陈群退下去了。
  陈群去后,陈斌倒吸了口凉气,怕是心里早已明白,只是不再追问,胡思乱想了一通,听见一阵咽泣声,原来是陈超(字茂栋)、陈帅(字茂泉)、陈哲(字茂源)三人站在门口不敢进来,陈斌听出是他们来了,怒道:“不许哭泣!”这三人便忙进门跪在了榻前,陈斌伸出手来,是要抚摸三个幼子,长子陈超忙攥住了,只含泪道:“父相安心将养,儿带弟弟们在此守护!”陈斌摇头一笑,问道:“茂栋,该有十三岁了罢?”陈超答道:“是了!”陈斌便道:“为父像汝这般年纪,已飘零江湖有年,大丈夫敢为天下人先,稍遇挫折,焉能哭泣?”陈超只点着头,抹了把泪,又给两个弟弟也擦去了,方道:“父相教诲,儿谨记在心!”门外陈群见了,不由含泪点了点头。
  内侍伺候皇帝擦洗身体时,趁无守卫悄悄附在张雁铭耳边将陈斌近况说了一遍,但见那张雁铭眼皮一紧、浑身一抖,或喜或悲,已不能表达出来,可怜堂堂天朝皇帝有道无福,恰逢天下大乱,又被软禁深宫,忧郁之至不可言表,今又一时犯了这病,其心如何,外人岂能感受。
  正所谓,名利之心人皆有之,张铭恩身为皇长子,只因其母邵妃不是正宫,错过了皇储尊位,实也心有不甘,此时太子张峻宁避祸在外,也使他又是愤恨,又觉机遇来了,长夜漫漫,自然翻来覆去睡不安枕,起来披了锦袍,便从东宫往内廷去,到廊下细听里头动静,闻得一众太医在为张雁铭诊治,倒吸了口凉气正纠结时,忽然天中隐雷滚滚,寂寥长空一个霹雳,真若惊天动地一般,铭恩打了个寒颤,忙回望去,感叹道:“要变天了!”皇七子张逸杰(字星雨)正巧出来听见了,便忙悄悄退了回去。欲知后来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