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读大学比翼双飞,干爹娘思念女儿
作品名称:我们不再年轻(小说) 作者:万崇民 发布时间:2017-12-04 10:58:00 字数:3983
建国来到重庆建筑学院,虽然身体疲惫,心情很好。手拿入取通知书,急忙来到教导处报到。很快同学们分好班,建国分到大一·二班,全班有五十几人,男女生各来自五湖四海,城里人居多,年龄差异大。唯有建国一人是农村推荐来的,不带薪水上学,而且年纪数他大。看穿衣打扮建国不如人家,一眼看去农村派,一个实实在在的土老帽。
城里派争着抢着往前坐,怕老师讲课听不清。他们中没有几个人会说普通话,有的说话像打仗,建国根本听不懂,有的说话男女生一个调,细声细语,都是娘们声,建国似懂非懂。唯有几个东北人说话,建国听得懂。
他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交头接耳,眉来眼去,时而撇嘴,时而摇头晃脑,时而哄堂大笑。后来建国才弄清,他们是在嘲笑自己。建国身高一米八出头,才不怕他们呢!可是面对众多南方蛮子,你又能咋样呢?建国心想,我是来学知识的,不是摆谱逗哏的,学习好才是真本事,咱们就等着瞧吧!
开学没有几天,老师讲课同学们能听懂的不多,急坏了老师。初中高中生混杂,文化水平不一样。校领导决定,模拟考试一次,再根据成绩分班。
建国拿到数学考试卷,从头到尾看一遍,心里有底了。这些题有初中绝大部分,也有高中的题。好在建国突击学习了高中课程,这题对他来说不难。只见建国低下头,笔尖在考卷上发出沙沙的响声,建国很快把题全部答完,再回头逐一审查一番,建国觉得没啥问题了,准备交卷子。临近的一个考生,对他使眼色,嘴里说道:“你把卷子立起来,我抄抄。”建国一看是经常嘲笑他的那个领头人,建国小声说道:“你说啥?吵吵?我听不懂?开玩笑!这是考试。”建国站起身来,走到课桌前把考试卷交上,对监考老师点点头,礼貌走出教室。
上午考试时间结束,铃声响起。那个要抄袭别人卷子的人,唉声叹气地把几乎空白的卷子交上去。
下午,考语文。这科是建国最爱学的,他从小学就爱好文学,到了中学他读了许多课外书籍。语文卷里有一篇作文,写作对于他来说是如鱼得水,他看好题目,沉思少许,心中有了腹稿。手拿笔,低下头,笔尖在卷面上发出沙沙响声。
杨建国又是第一个交卷子的人,他轻松地走出教室。
然而那个要抄建国卷子的人,似呼也不甘居落后,也匆匆提前交了卷子,趾高气扬地跨出教室。监考老师膘一眼他的卷面,这是一张白卷,在写作文那个页面上写着这样几句话:
老师们!你们知道不知道?教育都改革啦!谁给你们的权利组织考试?你们要晓得,我是事业单位,一个大公司推荐来上大学的,不是来考试的。卷面题我会,就是不想答,以此表明我的态度,以此抗议。看起来我要和“聪明”的老师们拜拜啦!
监考老师看完震惊了,交白卷还理直气壮,歪理邪说一大堆,倒成了英雄?看样子这人一定有来头。
几天下来,教导处批卷得知,杨建国各科总成绩排全校第一名。然而也查清了,真有一部分人是走后门进的大学,他们不学无术,靠老子手中的权利来套取大学文凭。那个上海籍学生就是其中一个。校领导拿他们没有办法,不想招惹更多的麻烦,只好把他们组成一个特殊班,或者说是一个低级班,学习简单的课程,应付到毕业为止。
一时间,杨建国成了学校新闻人物,在本班当了学习班长。学年党支部党员们选举他为党支部书记,杨建国想推辞掉,可是作为一名党员,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党员要服从党组织决定。杨建国从此成了忙人,他承诺给晓霞写信的事忘掉了。
这天,建国接到晓霞的信,看过后心里想,无论多忙也要回复。晚上,他打着手电筒匆匆忙忙写好信,装进信封,贴好邮票,准备明天寄给晓霞。
几天后,晓霞接到建国给他的回信,急忙拆开信封,抖开信纸。晓霞认真看着,她流泪了。
亲爱的晓霞:
刚刚接到你的来信,得知你担任班级干部,为班级尽职尽责,在学习中你取得优异成绩,令我十分感动,有你这样的未婚妻我感到骄傲。你不论在乡下还是在大学里都是我学习的榜样,我要虚心向你学习。我的父亲来信说,c你的爸爸身体逐渐康复,这是值得高兴的事,也许你已经知道了。我重提此事,想和你分享这意外得来不易的喜事。
晓霞,你我学习生活都挺忙,你我肩上的担子都挺重,今后可能通信的机会少些,希望互相谅解。
晓霞,我爱你!不管爱情的道路多么曲折,我都要始终如一坚守。不管学习中遇到啥困难,咱们都要面对现实,去克服去战胜它。你我虽然相距遥远,可是我们的心是相连的。我们要在各自的校园里好好学习,好好读书,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好报效国家。
晓霞,我想你!忆往昔,去乡下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八年的农村生活使我懂得了怎样活着才有意义,为了我们,为了父辈,为了千千万万像我们这样的人幸福安康,我们必须去奋斗,必须去吃苦,有苦才能更珍惜甜的味道,奋斗不止才能有好日子过。
晓霞,我感谢你!在我受到挫折,已经濒临绝望之际,就要跳入依兰河那一刹那,你来了。记得那是一个狂风暴雨之夜,你跑丢了鞋子,脚板被砂石、棘刺扎的血淋淋,你无所畏惧地及时赶到,是你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把我从梦境中唤醒,犹如幽灵一样重回人间。
晓霞,我们共产党人要实现共产主义伟大目标,要走的路还很遥远,需要我们这一代人不懈地努力奋斗才能实现。国家给我们提供这么好学习条件,我们不要荒废了大好时光,好好学习,好好读书,让我们在祖国的蓝天上,张开翅膀比翼双飞。
晓霞泪洒信纸,她沉思片刻。她此时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情感,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心里默默地为远方的恋人祝福。她要挤时间给建国回信,以免他惦记。
杨悦光这些日子高兴呀!看见好友谢小东能站立起来,扶着拐杖可以走路。真的是好事连连,公司分给自己一套新房子,近期就可以入住了,眼下这套旧房可以给老二建华结婚用,他不再犯愁二儿子结婚没有地方住。杨悦光能不高兴吗?他又听说老三建民处了女朋友,工作也好,人长得也漂亮,未来的岳父是局级干部,家里房子多,只是没有儿子,要娶养老女婿,建民把这消息告诉家里,杨悦光和老伴一高兴就答应下来,反正自己家里儿子多,不差这个儿子养老。
在乡下住的干娘,想晓霞心切。干娘只要手里活计一干完,就从柜子里拿出当年在集体户门前照的相片,看个没够。有时还自言自语,眼泪涌出来。
“老头子,你瞧咱们的闺女多漂亮!我怎么看都看不够,晓霞这孩子不只是容貌漂亮,心眼还好。嗨!咱们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和晓霞在一起生活了?”
“哎呀!你成天叨叨啥?烦人不?晓霞是好,可是人家是城里人,人家还有爸呢!你要记住她是你的干女儿。”老头子今天心情不好,听了老婆子絮叨有点烦了,不软不硬顶了她几句。就是这几句话,可把胖婶惹恼了。
“老头子!你没良心,晓霞多疼咱们,你……你咋就忘了?你……你拿起烟袋想起人家,撂下烟袋就把人家忘了?你……你是人吗?”
“你胡说!你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我怕你想出病来,到头来我还得伺候你。”谢老爹喊道。
“你还有善心了?和你过这么些年了,你……你哪件事依着我啦?不是吵架吗?好!你可劲吵,我离开你还不行吗?”胖婶说完,开始收拾东西,她真的要走了。老头子傻眼了,一屁股坐在瘸腿的凳子上,用力过猛凳子倒了,老头子摔倒在地上,他赶紧爬起来,来到胖婶跟前。
“老婆子,你上哪里去呀?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个不是,今天你说吧!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我都依你。”
“晚了,我要找晓霞去。拿钱来,我要买车票。”
“老婆子,你咋糊涂了?晓霞在上大学,你上哪里找她呀?钱可不能乱动,那是咱们养老的钱。”胖婶这才醒过腔来,是啊!晓霞在外地上大学呢!上哪里去找她。女儿出事后,胖婶和老头子定条规矩,要攒钱自己养自己老,这个钱除非有大病才能动。胖婶泄气了,把包袱扔到地上,大哭起来。谢老爹慌了神,立马磕头又是作揖,左哄右哄,总算哄不哭了。胖婶用衣襟擦擦眼泪,断断续续抽泣着开口说道:“我说老头子,你不用依我十件事,现在就依我一件事,快来到年了,把咱们采的山货、土特产给晓霞爸寄过去,他拿着这些东西在建国爸爸家过年脸面也好看。你说我说的在理不?”
“老婆子,你说的在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没说呢!你就开始作妖了,闹得我魂神颠倒,快去把烟袋给我拿来,再装上一袋烟,犯烟瘾了。”老头子吆喝着。
“啊!老头子,是我误会你啦?你同意我高兴,好,你等着我给你装烟去。”胖婶说完找烟袋去了。
“老头子,抽吧!别忘了,这么好的烟是晓霞她爸爸给你寄来的,做人不能忘本呀!”
“瞧你说的,你也闻闻这烟,这黄烟抽上一口,吐出的烟都是香喷喷,老过瘾啦!别急,抽完烟,把咱们的“货”归拢一下,该寄的该留的分一下,我明天就给晓霞爸爸寄过去。”
俩人说着唠着,这一袋烟也抽完了,谢老爹伸了个懒腰,去了仓房背出一个大袋子,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值钱的“货”。
胖婶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无数个小袋子,谢老爹逐一把小袋子开封。有野生木耳、野生榛蘑、干蕨菜、猴腿、广东菜,干黄花菜。胖婶随手拿起一个精制的小盒子,老头子看见一把抢过来。
“哎耶妈呀!这你也敢动,这东西前几天我还找呢!原来在这里。年岁大了,忘死死的啦!”老头子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棵野山参。胖婶想起来了,这是老头子好多年前,在山上采蘑菇偶遇到的棒槌,他花了一下午的功夫才把它挖出来。
“好了,老婆子,每样山货咱们抓出一点,剩下的都给晓霞爸爸寄去,咱们这里不缺,来年咱们再去采。”胖婶高兴,开始找布袋子打包装。老头子想到了家里还有晒干的小鱼,是晓霞建国喜欢吃的。
“老婆子,把小干鱼也寄过去。”
“好的,老头子你真好!”胖婶说道。听了老婆的话,谢老爹高兴,想到这棵人参是值钱,自己吃了白瞎,卖药铺怕人家骗咱们,晓霞爸爸有腰腿病,不如送给他。
“老婆,我和你商量点事,我想把这棵野山参送给晓霞爸爸,你看可以吗?”
“诶呦!老头子你咋这么大方呀?听人家说,这棵参能值个千八的,你舍得?”
“你把我看成啥人啦?我嘴上硬心是软的,晓霞爸爸有病,这么好的山参放到咱们这里也没有用,不如给她爸爸治病用。”
“老头子,好的,我听你的,咱们可说好,这事可不带反悔的。”
“老婆子,你放心吧,谁让晓霞是咱闺女啦!”胖婶高兴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