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独自去偷欢
作品名称:被掐灭的夜色 作者:马李斌 发布时间:2017-12-13 08:23:15 字数:3126
惊魂未定的少年一句一个:“对不起叔叔,对不起叔叔。”
宋逸洋不知所措。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骑车注意点儿。”
“叔叔、姐姐再见!”骑车少年扶起自行车微笑着冲他俩挥了挥手。
夏紫荷“咯咯咯”地笑弯了腰:“叔叔、姐姐再见……”她调皮地模仿着少年的腔调。
她挽着他臂膀,微笑地看着他:“叔叔?”
“哈哈哈,叔叔……”两个人渐渐远去消失在了夕阳里。
宋逸洋为夏紫荷写了不少曲子,只想唱给她一个人听,可造化弄人,她没来的及听完他写的曲子,她也没来的及为他们的爱情写下点什么,灾难就发生啦。
飘雨的夜晚,当他从酒吧冲出来,她已经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她用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颊,柔弱地说:“不哭,来世我还等你……”
“救护车快,快叫救护车!”他歇斯底里地喊。
没等救护车来,她已经安静地死在了他怀里。
“王八蛋,你给我出来!”宋逸洋轻轻放下夏紫荷,他把那个该死的司机从车里拽出来打了个半死,不是几个哥们拦着,他真可能一刀了结了那个杂碎,然后再把自己了结。救护车和警车闪烁的警灯下,夏紫荷被装进了冰冷的尸袋。
几个人拖住他,宋逸洋对着冰冷的天空喊:“老天爷呀!我xxxx!把我也收了吧。”撕心裂肺地哭喊,是绝望,是无法描述的遭遇,木讷讷,痴呆呆……
料理完夏紫荷的后事,他整个人崩溃了,像把烂泥,再也无法站在台上弹琴唱歌。整日里酗酒,抽烟,酒精和尼古丁成了依靠。身边的朋友劝他看心理医生,医生换了无数,却无济于事,简直就是“步惊云”的翻版,只是少了肩上扛着的水晶棺。再后来宋逸洋这个人,人格也变的分裂,变成了双重人格,很吓人的,一会儿是夏紫荷,一会是宋逸洋。身边的朋友哪能受得了这个,也渐疏渐远。不剃胡须,不理发,整日里把自己关进房间,生活就剩下了一幅皮囊。拼命喝洋鬼子的二锅头,喝多后抱着夏紫荷的照片全身抽蓄颤颤发抖,不住地流泪,人可怜到了极点,所有认识他的人都觉着这个人疯掉了,离疯人院已不再遥远,只是暂时还没对社会造成什么威胁而已。
怎样的爱情能把人折磨成这样?至于他和夏紫荷的故事,或许就是刻骨铭心的眷恋吧,他们之间不仅仅只是死了情侣,而是死了红颜,死了唯一难求的知己,就像伯牙与子期,这种事情其实也是百年不遇的奇观,尤其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
一年后,他带着夏紫荷的照片,去了她曾经想去的每一个地方,每天坚持写日记,然后晚上回来读给照片中的夏紫荷听,慢慢地他恋上了文字,恋上了文学曲曲折折之美。宋逸洋认真地阅读完夏紫荷所有的文儿及手稿,栖栖遑遑,有时嚎啕大哭,有时破涕为笑,慢慢地他写出来的东西几乎是被夏紫荷附体。人被折磨得瘦成了麻柴杆。
三年后,宋逸洋算是马马虎虎,走出了夏紫荷死亡的阴影,离开了那喧嚣之城,临走时他将琴轻轻靠在夏紫荷的墓碑上,安静地离开,又开始没有目的地四处流浪,最终找到了这座滨海之城,夏紫荷生前喜欢海,也喜欢安静,所以他在这里安顿下来,从乐手已蜕变成了一小有名气的小作家,笔名还是沿用了夏紫荷的笔名:海儿。只是所有作品的扉页少了那清新脱俗的照片。
生活呢?没有因为谁的悲伤而悲伤,还是那样不急、不燥。宋逸洋还是那样喜欢黑、白色,痴迷洋鬼子的二锅头,将她的照片轻轻扣在书架底下,因为她生前是那样爱书,爱文学,他相信书是有灵性的,只要有书陪伴,那边的她就不会孤单,无法掩饰的思念更像个黑洞,说不准哪天又会将他吞嗦。
昼伏夜出变成宋逸洋的习惯,深夜里码字填坑,烦躁时也会出去喝一杯。孤独的时候会小心翼翼捧着夏紫荷的照片,轻轻抚摸照片上的脸和她说会悄悄话。也有思念泛滥,黑洞张开,他又变得分裂,甚至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宋逸洋还是夏紫荷?
“紫荷,我想你了,真的!”满面是鼻涕眼泪的宋逸洋依着书架坐在地毯上,手捧着夏紫荷的相框对照片里的人说。
“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冷吗?“宋逸洋瘫坐在地自言自语有点吓人有点瘆的慌。
“有个小王八蛋,今天把你丢在了地上,疼吗?你快告诉我,你快告诉呀!”捧着照片颤栗的双手,泪水纵流,失声痛苦。就这样搂着她的相片卷缩在地毯上,心灵脆弱得像个生鸡蛋,一碰就破。散落的酒,破碎了的杯子,卷缩着的身体。在灯光下那般刺眼。
夜,静得出奇,滴答的钟,在宋逸洋的世界里已不知道岁月几何?孤独的灵魂轻拽时光的尾巴,在灯下游走……
他在和灵魂对话。
“活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何种滋味?”他的灵魂其实早就被夏紫荷带走,那辆汉兰达,这栋房子?“什么呀,根本不足惜!”午夜里他可怕诡异地微笑。就像黑白无常附体。只见他摇曳着身体,轻飘飘拿出酒柜里的洋二锅头,扭开瓶盖对着瓶口,一口气把它喝干,将空瓶丢在地上,空瓶顺着光溜的地板打着转儿,他的嘴像小孩尿失禁,稀稀拉拉往外流着猩红的血,气血填胸加上烈酒,他像武侠剧里的大侠那样口吐鲜血,摇摇晃晃走进了卫生间。诡异的微笑,灯光下他一脸金黄,隐约可以嗅见死神的味道。
只见宋逸洋拧开浴缸水龙头,拆下剃须刀上面锋利的刀片,合衣走进浴缸,缓缓躺在温水里面,手起刀落,一朵猩红的花在水中渐渐散开,他微笑着闭上双眼,嘴默默念叨:“紫荷,我终鼓起勇气来陪伴你了,请原谅我,让你等许久,不是我不听话,只是来世,太过漫长,真心等不了……死神披着斗篷带着斗笠,手持镰刀狞笑着随时准备收割他的生命……
对于人这个生物,最大的幸运便是活着,只要活着就是希望,若连生命都没了,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真就只有一抹尘埃啦。人生总会遭遇太多不幸,就看如何承受,这个世界多谁不多,少了谁,地球儿同样转,只是偶尔也会颠簸,或许是地球也有脾气的缘故吧。生命,是个充满能量且奇幻的词儿,脆弱的时候如漂亮的玻璃酒杯,若一不小心掉在大理石地板上,那基本上没有幸免,也或许就是一口气儿,一腔子热血,所以活着,一定要珍惜所有,真爱自己,哪怕生活有再多不羁。
说到宿命,有时候或许真有上帝存在,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即使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也要看他老人家的心情,要不也是瞎折腾,白忙活一场。当然,也不是当生命到尽头的时候,还能像跑步那样,争取争分夺秒,幸存片刻。NO!当死神真正挥动镰刀收割生命的时候,总会那样恰到好处,不会多一秒也不会少一秒。正应了那些俗而不失真理的老话儿:人呀,这一辈子,生有时辰,死有地。强求不了,改变不得。
宋逸洋觉着就这样撒手而去,也算是一种痛快,对他这种双重性格的人来说:算得上是一种解脱。至于他和夏紫荷的故事更是一种浪漫凄美的结局。但他忘了年迈的父母,忘记了身边那些支持他的朋友、读者,就这样昏昏沉沉躺在温水里任血液流淌,等待死神敞开口袋来收割。温色的灯光,诡异的笑容,好像路就在前方,他的紫荷就在路的那头正微笑着朝他挥手。
故事嘛,总是林林总总,将相关的人和巧妙的事儿,机缘巧合地安排在一起。
话说杨倩婷、章梓琳、许茹洁、还有我们的林泽淼同学,在爱家牛排填饱肚子的时候,已经日暮黄昏,华灯初上。几个人喝得略有所熏,至于论文还是明天再接着论吧!
酒精是色的引子,更是打开话匣子的钥匙,由其酒后的这个话匣子的电闸若要是打开了,就很难关的掉。酒这玩意呢,若喝得兴起,酒便已不是酒,是喝下去的感觉,直到醉得不醒人事。
“哈哈哈、哈哈哈……”
许茹洁指着章梓琳粉嫩、粉嫩的脸笑着说:“亲们,咱们的梓琳思春啦,看看那面若桃花粉嫩的样儿。”
章梓琳朦胧的眼神,摇晃的身体指着许茹洁说:“你,你才思春了呢!”几乎舌头都有点打卷儿。
她们敞开了聊,敞开了笑。
“哈哈哈……哈哈哈……”
“哎,婷婷,你还没告诉我们,昨天晚上在哪儿过的呀?我们都以为你想不开,连夜买了机票飞去美利坚众合国找那小婊去单挑了呢。”
许茹洁的毒舌又开始往外渗汁儿。
“你就给姐妹们讲讲,昨晚你到底遭遇了什么,看你那神秘兮兮的样儿,肯定有故事。”章梓琳,用手撩了一下自己额前的头发接着说。
“去、去,去,都给我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