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烟花满天为谁开

　　浮云阁，明扬的住处。
　　母亲邹宁说学校的环境太差了，于是索性就给自己买了这套房子。因为这是二十三楼，站在窗前的阳台上可以俯看半个城市，所以明扬称其为“浮云阁”。有云的地方才有龙，母亲邹宁自然也希望自已的宝贝儿子能与龙为伍，也能成为龙，不过这是母亲的解释；明扬的解释却是红尘漫漫，事事如浮云过眼，徒留记忆与感慨而已！而自己呢，就坐在这儿，看云卷云舒，感叹世间苍桑万变！
　　明扬向窗外望了望，这时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声，他感觉脚下的大地有些微微的震颤，接着整个昏暗的夜空中便开始烟花绽放。瞬间的闪亮中，一切都显得那么美丽、斑斓。
　　桌上摆好了刚刚炸好元宵。元宵节本应是满月的时候，但今年的天空却是灰朦朦的。飘浮着浓浓的阴云，见不到半点月光。明扬吃了一个元宵。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刚好7点。母亲邹宁说7:30就能到，那么在剩下的这段时间里应该做些什么呢？他暗问自己。
　　对！打扮打扮。他仿佛被打了一针兴奋剂。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从衣柜里取出那件母亲刚刚给自己买的白色毛衣，又换上了一条墨蓝色的裤子，对着镜子，他转了两圈。透过镜子，从头到脚地自我欣赏着：噢！对了，还有鞋，他又迅速疯癫地甩去了托鞋，登上一从厚底的黑色皮鞋，把头发又洗了一下。嗯，这下差不多了，他不禁满意地笑了笑，又有些害羞，仿佛周围许多人都在用羡慕、吃惊的目光看着自己，尽管四周都只是墙壁、石英表、桌子、沙发，等等一系列的毫无生命的东西，但他还是感觉脸有些微微发烫。他默默地欣赏着镜中的自己，良久的自我陶醉中。
　　妈妈怎么还不来呢？明扬等的心烦，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向窗子前走去，扶在窗边上，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一片火树银花的世界，路灯照耀下的昏暗街道上，车辆一下多了许多许多，显得有些拥挤。他静静地等待着，耐心地从街道上那有些模糊的车流中寻找着那辆熟悉的“宝马”，可是寻找了许久，一辆一辆的各种牌子的汽车从视野中出现，又慢慢消失，却终未出现那辆熟悉的“宝马”。脸上的微笑渐渐消失，刚才的兴奋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快。看来，妈妈又有事了……他收回目光，失落地坐在餐桌旁，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他想哭却没有眼泪。
　　此时的浮云阁显得越发的宁静、空旷。他望着保温玻璃罩下的油炸汤圆以及刻意准备的几道菜发着呆，耳边只有时钟的指针发出的“哒哒”的声音，以及自己低沉的呼吸。
　　果如明扬的预感。七点一刻母亲打来电话说临有事不能来了。放下电话明扬不禁再也忍不住地泪水落下。许久，哭够了，感觉心情好多了，他冼了一把脸，穿上大衣，下了楼。
　　
　　越是热闹的时候，往往也越是最越孤独的时候，灰朦朦的夜空被接连升起的礼花点缀得异常美丽，瞬间的闪亮下，人影依依清稀可见，但此时的明扬感觉却是那么孤独，仿佛自己并不属于这个城市，只是有幸走在都市的边缘而已。像是在心灵隔了一堵禁锢住了一切喧嚣和情感的透明的墙。他躲在厚厚的大衣后面，低着头只望着眼前几米大的地方，沿着马路慢慢地向前走去。脑中乱作一团，酸、甜、苦、涩、爱、恨、愁，牵动着往事，仿佛打碎了感觉的调色板，一起在心中的那方不大的舞台上，叫嚣着、拥挤着、互相杂糅，分辩不出是什么滋味，让人想哭却没有泪水，想对天大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总之就是这样，温不温，火不火，冷不冷，热不热地折磨着你已经无法再受任何情感的心。
　　天给人的感觉并不冷，有一种春归的味道，漫暖而湿漉漉的，不觉中，已远离了“浮云阁”。
　　周遭如梦，朦胧不清。
　　站在孤独的街头，明扬仰望焰火璀璨的夜空。良久，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狠命地买了大大的两方便袋烟花。
　　“江边广场！”他上了一辆出租车轻声说道。
　　江边放烟花看烟花的人都很多，三三两两的人群，多是一家人。和谐、开心、幸福的笑声更显得自己的孤零。广场的烟花燃放得正酣，前面的大支架上由数万根手指粗细，几米上的明子组成的瀑布正在银花闪闪，“浪花”飞溅，把四周照得如白昼一般，燃放场地外围的“火炮阵”正风狂地怒吼着，把一个个黑色的花蕾送入高空，随着一声令大地震颤的巨响，灰朦朦的天空立刻色彩纷呈，百花齐放。金龙狂舞、飞天蜈蚣、天外来客等等数百种的烟花纷纷锦上添花地跃上长空，一展风姿。
　　幽幽的孔明灯，不断地飘然升入夜空，慢慢变小，最后成了一颗颗“星星”。
　　花雨满天，热闹纷繁。如此的美景明扬却没有一点的心情欣赏，心中却反到不由得升起一种莫名的失意，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隔入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烦闷、无奈、沉痛的世界。眼前的一切美丽、快乐仿佛只是透过隔板看看而已，就像在大森林中一只笼中的鸟儿一样，虽然与自由而美丽的一切只隔了一排竹条，却是那么遥远，永远只是可望而不可及，争扎在情感旋涡中的他，仿佛永远只是走在快乐的边缘，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涉入快乐一步。一切离自己那么近，却又晃若天涯海角，瞬间的美丽便湮灭成黑黑的夜。明扬呆呆地、痴痴地看着，眼睛一动不动，久良，一股浓浓的火药气味随着一阵微风吹来，他才感觉眼睛有些发酸，眨了一下眼睛，两颗大大的泪珠竟然不禁落了下来。
　　冰雪的广场上，提着两大方便袋的烟花，明扬无意识地走着，寻找着。最后在一片没有多少脚印的雪地中他停下了脚步。想就此大放一通，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突然空中“嗵”的一声巨响,把整个夜空瞬间照亮，人群中十多米的一个美丽的白色身影让明扬愣住了，呆住了，傻了！如幽灵鬼魅一般，轻飘飘的，仿佛只是随风而动，看不见她迈步，人却已漫漫地前行。明扬心中瞬间一动。不能让她跑掉！这是明扬见到她的第一反应。于是他不自禁地提着两大袋烟花向她跑了过去说道：“嗳！……！同学！”
　　女孩收回投向夜空的目光，警觉地上下打量了明扬一下，冷冷地说道：“叫我吗？”
　　“嗯！”明扬点了点头，有一点的慌张。
　　“有事吗？”见明扬不像是坏人，女孩浅浅一笑，表现出一丝的友好。
　　“是这样，这个广场上我只认定你是唯一的好人，所以烦劳您几分钟照看一下我的烟花。可以吗？”明扬用一种乞求的目光望着她。
　　“没问题！”女孩一笑，异彩纷呈，显然因为明扬夸张的幽默。
　　“谢谢！”明扬匆匆地跑开了。而后停了下来，远远地望着这个美丽的女孩。仿佛幽冥世界走出来的幽灵，飘浮于风中的一片白纱，轻盈无依，幻化无常，如梦如幻！明扬如痴如醉贪婪地吮吸着她的美丽。很快，女孩有些不耐烦了，急急地向自己离开的方向望来，面色含怒。好大的脾气！明扬笑笑，心里却是惬意十足，如坐春风。
　　女孩急躁地踱着脚步，明扬痴痴地远望着。最后女孩等的实在不耐烦了，只见她从照看的烟花中取出两个最大的烟花而后点燃。顷刻间,半个广场的人被她惊动了，只为让自己快点回来。明扬心中好笑：“小妮子到有办法！”他向四周望了下，不禁又是一计，暗自欣赏地一笑，而后向一家花店走去，买了十朵红玫瑰，又绕道跑了一大圈，为了更真实地装出一种自己跑了好多路才弄到这束玫瑰的样子。明扬气喘嘘嘘地跑到女孩面前，非常非常的抱歉说道：“真对不起！麻烦你这么长时间，谢谢！”说着他把两板巧克力塞给她，表示歉意。女孩含怒的脸上露出淡淡的一抹原谅的笑。
　　“女朋友的吧？”女孩剥开巧克力道。
　　“不！巧克力是专为感谢你的！烟花和玫瑰是为别人女朋友的！”明扬一笑。
　　“感情你忙活了这大半天，千辛万苦只为作灯泡照亮别人啊！够雷锋的！”女孩嫣然一笑，新月清晕。
　　“与人玫瑰，手留芳香！”明扬答道。伸手去摸口袋中的手机，但他没在拿出来，而且装出一脸的晦气急急地找了起来。
　　“怎么了！“女孩看出来明扬丢了什么东西。
　　“没什么，手机不小心掉了！”明扬有意焦急中透出一种没事的样子，说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手机用一下。”
　　“给！”女孩把她的手机递给自己。
　　明扬接过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自己的手机号。刚才早已把它调成静音了。所以不用担心口袋中的手机会报露自己的计划。明扬向一边走了几步，刚好女孩听不到手机中的声音。于是一只手拿着女孩的手机，另一只手插入口袋中悄悄地按下了接听键，急中带怒地说道“喂！我是明扬，你们俩口子还来不来了啊？……还说呢！我手机没了，你得赔我损失！什么？……什么？那好吧！……行！行！”明扬还了手机一脸的无奈说：“白忙活了，人家不来了！”
　　女孩同情地笑了笑。
　　“玫瑰送你吧，鲜花配美女，也算是这玫瑰的造化了。”说完明扬也不管女孩是否接受就把玫瑰塞到她的手中。接着道：“有兴趣吗？一起完成这些烟花的使命！”说话的同时明扬已一次性取出十支烟花全部插入雪中，而后一一点燃。
　　瞬间此处焰花盛开，一片绚丽的无叶花丛从这里蓦然升入夜空，开出一个短暂而虚幻的春天。女孩也立刻来了兴趣，同样也拿出了一大把烟花，一一点燃，女孩那令明扬心醉的笑声连同美丽的焰火一同飘起。火光下，女孩的美丽一览无余，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白皙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小巧玲珑的鼻子，两片白玉似的耳朵分镶在脸颊的两旁。明扬竟然忘了燃放烟花，只是痴痴地望着她。
　　白衣如雪，出水芙蓉，亦真亦幻，不在人间！
　　“如此美丽的人儿也许只能如今夜的烟火一样可遇而不可求！”明扬不禁暗自低声感叹了一句。
　　“你说什么？”女孩问了一句，目光依然不离开空中她燃放的烟花。显然她已听到了明扬的话。
　　“啊！我是说……说……”明扬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于是慌忙道,我是说你的微笑像今夜的焰火一样美丽得令人窒息！”
　　“看不出来，嘴巴还挺甜的吗！”女孩几分轻蔑的笑道，但仍然很高兴。
　　高傲得没边！小丫头！明扬心中说道。
　　燃放完最后一支烟花，女孩拍拍手上的灰尘，收回依然留恋于夜空的目光，撇了撇嘴说道：“好了！使命结束了！你也该回家了！谢谢你的玫瑰。”瞬间女孩消失在人海之中，就像这夜空中的烟花，只留下一个美丽如幽灵般的倩影，在心中！
　　
　　“嗳！你们看天晴了，月亮好大好亮啊！”刚到“浮云阁”的小区就传来一声惊叫。未见其人，但闻其声就知道一定是同桌文静。这个全班年龄、个头最小的女孩。不用说她是冲着自己来的。文静的身后是辛雨、杜冰巡、安翎、孟前程、孟依然、最好的朋友如诗和他的同桌吴彤！
　　骑马的孙子，摇篮里的太公。按血缘关系，孟前程应叫孟依然姑姑，虽然孟依然比孟前程还小一岁。明扬为了“征服”孟前程，便几经周折认了孟依然为妹子。
　　“同桌！”明扬轻声喊了一声，同时迎了上去。
　　文静一惊，没想到这会儿遇到了明扬，她非常高兴地跑过来说：“同桌！真巧，我们见你那儿关着灯，知你不在，刚要走你就回来了！刚才打你手机怎么不接呢？”文静有些气乎乎地质问道。
　　“是吗！？”明扬拿出手机，四个末接电话。他这才想起刚才遇到那个白衣女孩时调成静音了。“于是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我刚才调静音忘开了！”
　　“是这样啊！”孟依然嘻嘻一笑，见只有明扬一个人没有母亲邹宁于是问道“哥！妈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嗳！明扬！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还没娶媳妇呢，怎么就把忘了娘呢？”吴彤打趣道。
　　明扬自然明白吴彤的意思于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骂道：“死丫头！”然后接着对所有人道：“走！大家上去坐坐吧！有吃的，今晚还回去上自习吗？“
　　“嘻嘻！不上了，反正老师也没在，回家过节去了。”同桌文静笑嘻嘻道。
　　
　　到了“浮云阁”。
　　打开房门，开了灯，玻璃罩下的四菜一汤加上金色的炸汤圆，散出诱人的香味。
　　“浮云阁”中又一次热闹起来。
　　“到家了。”明扬脱下外面的大衣，不想又是一场闹剧。
　　“哇！哥！你今天真漂亮。”孟依然首先有意惊叫起来。
　　“嗨！这么香，同桌！”文静抽动着小鼻子走过来，在自己周围闻了一圈。
　　“狗啊？！你！同桌。”这样一来，明扬真的不知自己是谁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手脚仿佛成了多余的东西，怎么放也不是，满脸绯红地尴尬在那里。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美丽又不是一种罪过，大方些嘛！让那些丑八怪在你身边感叹吧！”到目前为止只有如诗说了一句让自己心情平静的话。
　　“对，还是如诗说得对！让那些丑八怪因为你的美丽而悲哀吧！”孟前程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是如此，你打扮这么漂亮到底为了哪位佳丽呀？说说吧，是刚约完会，还是准备去约会。”辛雨也笑嘻嘻地向自己进攻。说到这儿，她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地说：“噢！我明白了，难怪你今天有些不高兴，一定是阿姨今天选儿媳妇，临时又有事没来，儿媳妇自然也就没选成！”
　　“呵！原来如此，我说今天晚上明扬怎么一直不高兴呢？”安翎也感叹地说。
　　“唉！也是挺难为情的，婚纱都穿好了，却上不了轿，你们说这气死人不！！“吴彤同情地说。
　　“是呀！不幸，太不幸了！”文静也同情地说。
　　面对着如此场面，明扬只能充耳不闻，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于是他脸皮一厚，向厨房走去。
　　“嗳！当心！别弄脏了皇帝的新装！”明扬人都走了，杜冰巡仍不忘刺激他一句。
　　“真看不出来，明扬还有这手艺呢！”孟前程再也按捺不住了，掀开玻璃罩，贪婪地抓起了炸汤圆。
　　杜冰有意咳嗽了一下说：“有些人该注意形象问题了。”
　　“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有好吃的就没形象了。”孟前程当然明白杜冰巡的意思，于是厚着脸皮说。
　　“喂！你怎么了？辛雨”孟依然见辛雨傻傻地站在桌子一旁，看着桌上的东西发呆，即不像别人馋猫似的忍不住“偷”吃汤圆。
　　“我是在想一件事！”辛雨喃喃地说道。
　　“什么事？”孟依然问道。
　　“为两人暗自高兴！”
　　“谁？”
　　辛雨指着桌上的菜说：“你看这些菜，颇有考究，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搭配得很和谐。金色的糖醋鲤鱼、雪白的水果沙拉、古铜色的烧鸡、菊黄色的虾仁蛋，以及芳香四溢的莲蓉汤。荤淡合适，口感好，颜色也不错！所以我在为两个人而暗暗高兴，一个是邹阿姨，“另一个嘛！自然就是……”
　　“就是你了！嫂子好！”孟依然调皮地叫了一声嫂子。
　　“死丫头！找打啊！”辛雨伸手去打已逃开的孟依然。
　　这时，明扬从厨房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坛酒。
　　辛雨一把抢过来，打开瓶塞，闻了闻，高兴地说：“女儿红！”
　　“怎么，你喝过吗？”明扬大为吃惊，没想她竟然能猜出来是什么酒。”
　　“当然了，我爸喜欢收藏酒。”辛雨骄傲地说道。
　　“噢！女儿红！”文静把手中一只蓝色的娃娃熊往沙发上一扔，从辛雨手中拿过酒坛轻轻翻动着、欣赏着。
　　“那为什么叫女儿红呢？”文静问道。
　　辛雨并没有立刻回答文静，而是看了一眼明扬，说了一句也许只有明扬自己能明白的话：“没想到你真的是未雨绸缪了。”
　　“未雨绸缪？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不禁心中暗暗发问，不知道辛雨突然这么说到底用意何在？都疑惑地看着明扬。
　　著名的绍兴“花雕酒”又名“女儿酒”。属于黄酒。“女儿红”原于一个故事。
　　从前，绍兴有个裁缝师傅，娶了妻子就想要儿子。一天，发现他的妻子怀孕了，高兴极了，兴冲冲地赶回家去，酿了几坛酒，准备得子时款待亲朋好友。不料，他妻子生了个女儿。当时，社会上的人都重男轻女，裁缝师傅也不例外，他气恼万分，就将几坛花雕酒埋在后院桂花树底下了。
　　很快女儿长大成人，生得聪明伶俐，居然把裁缝的手艺都学得非常精通，还习得一手好绣花，裁缝店的生意也因此越来越旺。裁缝一看，生个女儿还不真不错嘛！于是决定把她嫁给了自己最得意的徒弟，高高兴兴地给女儿办婚事。成亲之日摆酒请客，裁缝师傅喝酒喝得很高兴，忽然想起了十几年前埋在桂花树底下的几坛酒，便挖出来请客，结果，一打开酒坛，香气扑鼻，色浓味醇，极为好喝。于是，大家就把这种酒叫为“女儿红”酒，又称“女儿酒”。
　　此后，远远近近的邻居家生了女儿时，就酿酒埋藏，嫁女时就掘酒请客，形成了风俗。后来，连生男孩子时，也依照着酿酒、埋酒，盼儿子中状元时庆贺饮用，所以，这酒又叫“状元红”。
　　当女儿出生的第一声啼哭，相信肯定会让每一个父亲心头一热，三亩田的糯谷就酿成三坛子女儿红，仔细装坛封口深埋在后院桂花树下，就像深深掩藏起来的父爱，没事的时候就到桂花树下踏几脚，踏几脚仿佛心里也踏实一些。回头望一望女儿，女儿头扎红头绳，眉眼儿像清明时节的柳叶，一天比一天明媚。自古浙江绍兴一带，这个习俗就这样长久沿袭着。待到女儿十八岁出嫁之时，用酒作为陪嫁的贺礼，恭送到夫家。按照绍兴老规矩，从坛中舀出的头三碗酒，要分别呈献给女儿婆家的公公、亲生父亲以及自己的丈夫，寓意祈盼人寿安康，家运昌盛。在绍兴一带这一生女必酿女儿酒的习俗长久流传。
　　辛雨说完这些。大家立刻明白了那句“未雨绸缪”的意思，不禁都笑了起来。纷纷打趣说：“行啊！明扬！还没有老婆就想女儿了！够有远见！！佩服！”
　　“我有什么远见，没听到辛雨说她爸准备了好几瓶吗！”明扬笑道。“数坛佳酿桂树下，一十八载更醇香。生个女儿是满幸福啊！”明扬不禁又想起刚才在广场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孩不禁若有所思地感叹道。
　　说归说，笑归笑。打开“女儿红”，人人一点，开吃！！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