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巴掌

　　午饭时，高洁她刚忙完自己手头上的工作。她便从自己柜子里，拿出早上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饭盒。当她拿着饭盒，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高洁她把饭盒放在面前桌子上，便就落坐在身后椅子上。她刚打开饭盒的盖子时，身旁手机就响了起来。高洁随手拿起手机一看，随即按下免提，随后手机就放在办公桌上。因为高洁她知道自己是一名医生，在医院里这些医生和护士都是可能随时被叫走的，所以她只能一边吃饭盒里的饭，一边接听电话。
　　“小洁，你上班还顺利吗？现在你吃饭了吗？前天是你上班第一天，我就该打个电话给你嘛，可是这几天公司里事情太多了，让我忙忘了，对不起呀。小洁，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小洁，我妈没有为难你吧？她要是在工作里对你不好为难你的话，你都一五一十告诉我，我会替你去出头跟我妈她说去。”电话里韩栋说这些话，却让刚刚去打饭回来、刚进到科室里、王华她是听到一清二楚的。高洁她一边在吃饭盒里的饭，一边在听电话里人儿在讲话，她压根就没有察觉到门外有人走进来。
　　“小栋哥，我……”高洁这话刚开一个头。王华她就走到高洁她的前面来了，高洁还没来得及抬起自己的头时。王华伸手就按一下挂机键，随即就给高洁她重重的一个耳光。瞬间高洁脸蛋上就出现五个手指头印，右侧脸就肿起来了，高洁用手捂住右侧的脸。
　　“小洁，你是怎么回事呀？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你不会再主动和我家儿子他联系了吗？他怎么会知道前天你是正式来医院上班呀？是不是你私下里，还是会主动和我家小栋他联系是吗？”王华开口就质问起高洁来。
　　“王主任，请您相信我，我一次都没有主动和小栋哥他联系过，都是小栋哥他给我打过来的电话呀。千真万确，我没有背着你联系过小栋哥他一次。这点请你一定相信我。如果你还是不相信我，你也可以查看我这手机里的记录，给。”说着，高洁就把办公桌上的手机，随手递到王华手里，王华接过高洁她的手机，立刻就摔在地上去了。瞬间高洁她就气愤着对王华她继续说道，“王主任，我已经答应过你，再不会主动联系和纠缠你的宝贝儿子，这点我已经做到了。但我也答应过你，小栋哥打电话给我，我必须要接听他的电话对吧？王主任，您是我长辈，现在您又是我的领导，我不知道无如何才能让你满意呀。你不希望因为我不接听你儿子他的电话，他再次做出傻事是吧？王主任，请你想办法不让你家宝贝儿子他再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坚决不会打电话给小栋哥他了。”
　　“你这话意思、分明是我没有管住我家儿子对吧？你母亲怎么会把你教育成这样呀？你自己犯的错误，不检讨一下你自己，反而你都怪罪到别人身上是吗？再说，看你一口小栋哥、小栋哥，叫着这么亲热呀，鬼才相信呢。你私下里就没跟我家儿子他联系过吗？那么你怎么能这样亲密称呼我家儿子他嘛？”王华用质问语气对高洁她说着。
　　“王主任，你……”高洁气着刚喊一句，她就哽咽住了，那委屈的眼泪瞬间就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就在这时门外却急忙跑来一名护士，她把王华她叫走了。这时科室里只留下高洁，她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里。高洁在想王华妈妈她为什么，总是在找自己的不是呢？她难道一点都没看到，她与自己有些地方长得如此像吗？就没有察觉到一点自己也是她的亲生女儿迹象吗？难道她已经把自己认出来了，只不过她不想认自己这个女儿罢了，所以她才会这样对自己吧？高洁含着泪在心里默默地对王华说：妈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您和爸爸这样讨厌和嫌弃我这个女儿呀？妈妈，我很想让您和爸爸像宠溺哥哥姐姐他们那样宠宠我——你们这个最小的女儿我呀。高洁感觉命运对她如此不公平，如今再看到，她和好友曲萌一样，同样是和自己母亲在一个科室里上班。可是看到曲萌妈妈对自己女儿曲萌那叫个关心，每当临近中午，曲萌妈妈她都会亲自到食堂里，给女儿打回她爱吃的饭菜回来。再看自己的妈妈，对自己像是对待仇人一般。可是这一切能全部怪在她的王华妈妈她头上去吗？不，这只能去怪命运对她太不公，唉！
　　当赵敏她被推进抢救室后，她的心脏就停止跳动了。王华给赵敏她做人工按压，她想尽全力让这个善良小姑娘，让她能再次苏醒过来。王华她答应过赵敏，要亲自带着她去看天安门与长城，王华决不能不去兑现自己的这个誓言吧？所以王华她要尽自己所能去挽救赵敏。可是王华持续给赵敏她做人工按压，大约五六分钟左右吧。突然她感觉自己体质不支了，随时就可能倒下。于是，她就连忙让助手去找一名医生，来替换自己一下。助手她连忙跑出抢救室，去科室里叫其他医生去了。可是这时科室里，只有高洁一个人在科室里。其他医生们有的去病房里，给病人做检查去了，有的出去做其他事情去了，曲萌倒好却去护士站里，和妈妈闲聊天去了。助手看到科室里，没有其他医生在。于是，助手她顾不上和高洁说一句话，她便拉起高洁的手，就朝抢救室方向奔去，当助手刚把高洁她带到抢救室里。
　　“你怎么会把她带来了，郭大夫和李大夫他俩怎么不来呢？”王华抬一下头看一眼，便低下头去边继续给赵敏她做人工按压，边对前面站的助手她说着。
　　“郭大夫和李大夫他们都不在科室里，所以我就……”助手她的话还没说完，王华她就昏倒在地上了。于是，高洁她二话没说，一个健步就走到抢救床前了，她急忙给赵敏她继续做人工按压。助手便连忙去叫几名护士进来，一起把王华她抬出抢救室去。过得几分钟后，高洁又拿起一旁的心电除颤仪，她放在赵敏胸前猛然电击几下，赵敏她的心脏开始慢慢恢复跳动。虽然赵敏她心脏再次恢复跳动了，但她各种器官已经衰竭了，现在她只能靠呼吸器各种仪器来维持生命。半个钟头后，赵敏才从抢救室里，被推进加护病房里，等待她醒过来和家人做最后告别了。还有让家人亲自陪她去看一下天安门，那样这个善良姑娘她也会没有任何遗憾、会笑着离开亲人和这个美丽世界吧。
　　当王华再次醒过来时，她却躺在一间单人病房里的病床上，手上打着液体。王华醒过来第一句话，她就问起坐在床前，一直陪着她的好友孟霞，便问道：“小孟呀，那个女孩抢救过来了吗？唉！我可答应过赵敏父母的，要带着敏敏这孩子去看天安门。这件事都怪我，明知道敏敏这孩子随时就会离开，我就该上午陪她去一趟嘛，我为啥要拖到今天下午才会带她去呀？小孟呀，我对不起这个孩子……”王华话说到一半，瞬间她的脸颊上滚下两滴悔恨泪珠。王华和赵敏她俩相处有半年时间，这半年里她们彼此建起来着深厚感情，尤其是在赵敏生命最后时光里，小小年纪的赵敏站在生死边缘时，她的脸庞中依然还会出现她那童真般笑容。这便是让王华最感动的地方，常常她会一有空闲就去病房里，陪这个坚强勇敢小病患聊天，来减轻她身体上的疼痛感。
　　“敏敏她已经抢救过来了，刚送进加护病房里。华子你哭啥嘛？敏敏她只是你一个病患而已，虽然小小年纪的她就不幸得上这种病。你也不至于为她这样伤感吧？好了，你自己身体要紧。”说着，孟霞便拿出餐巾纸，给王华擦去眼角处的泪水。这让孟霞她很是不解，为何王华要对一个和自己非亲非故小病患、却有这么深的情感呢？
　　“小孟，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敏敏这个孩子有这样一种感情呢。可能敏敏她总是那么懂事听话吧。小孟呀你不知道，敏敏这个孩子她有多能去理解她的妈妈，以前她的妈妈在这个科室里干活，晚上敏敏她再疼痛也不会发出一点声音的。有一次我听说后，我就问敏敏为什么那么疼还不出声呢？她说怕影响妈妈她休息。我呀就喜欢和心疼自己父母的这种孩子在一起嘛。我以前总是在幻想着，我家小琦她会不会是这种孩子，可惜她一点都不会去理解我这个妈妈的苦心呀。唉！对了，谁把敏敏她抢救过来的？我记得我昏迷之前，抢救室里只有我的助手她和小洁，不会是她俩吧？”王华说完又想起谁把赵敏她抢救过来的。
　　孟霞她笑着说道：“是小洁一个人把她抢救过来的。我听说李大夫和郭大夫他俩赶到抢救室里时，那个女孩的心脏已经恢复跳动了。华子，这不由得让我想起咱俩刚上班那时，你也是刚到医院不久吧，你不就抢救过一个生命危在旦夕的病人吗？这次又让我仿佛看到像你当时那种勇敢和对生命不屈不挠精神呀。”
　　“不会吧？她刚到医院两三天的时间，她居然敢冒这种风险，替我去抢救过来那个生命垂危女病人？难道小洁她一点工作常识都不懂吗？她这样做，一旦她没有把那个女孩抢救过来的话，小洁这孩子她可要受处分的，严重的话会使她丢掉工作的。”王华嘴上说着，但心里在责怪自己，为何刚才要动手打高洁呢，居然自己下手还那么重。高洁不但没记自己的仇就算了，反而她冒着丢掉这来之不易工作的风险，还要帮自己救回那个女孩的性命。
　　“是呀？我不由得想说，我在小洁身上，仿佛看到你年轻时候的影子。华子，现在医院里最缺的都是一心扑在工作里这种年轻人嘛。我想你到时候能不能和院长说一下，就把小洁她留下吧？我想在你精心栽培下，小洁她一定会成为咱们这协和医院里一位最优秀医生的。”孟霞觉得高洁是值得去培养的一位人才，所以她想让王华她把这个人才留在他们医院里。
　　“对，她嘛通过这件事，让我看到她身上，有一种勇敢和对待工作的执着态度，这种认真的精神，却是这些80、90后的一代人身上少有的。小孟呀，我早想在这群孩子中找一位像小洁可以一心扑到工作里的人，来做我的徒弟。我想在我的精心栽培下，将来她一定会接任我这个岗位的最佳人选的。可惜她和我家小栋那种关系，我就怕一旦我收她为徒的话，她肯定会和我家小栋他旧情复燃的，那岂不是我亲手又深深去伤害我家闺女她的心吗？我这个亲妈绝不能那样做。”王华宁愿放弃高洁这个徒弟，她也要把儿子留在自己女儿她的身边呀，王华她已经让女儿她受过一次伤害了，她这个妈怎么忍心，再让自家女儿再次在感情方面，因为她再一次去受到心灵上的创伤呢？
　　“哎，我说你有点太宠溺你家小琦她了，明知道你家小栋心里，既然没有你的闺女她的位子，反而你却倒好硬是要把他俩撮合在一起。那么以后小栋和小琦这两个孩子，真的会像你期待中那样幸福生活吗？我看未必，你想呀，你家小栋他的心里装着其他女人，以后他怎么可能一心一意去爱你家闺女她吗？再说你闺女那个臭脾气，小栋怎么可能会容忍她一辈子呢？华子，再说，就算你收下小洁这个徒弟，我想他们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北京，你不让小栋他回来发展他的事业的话，他俩怎么会走到旧情复燃那个地步呢？”孟霞是一位明事理的母亲，她知道儿女感情这两厢情悦的事情，当父母的没必要去干涉自己儿女感情上的事情。
　　“我和你情况不一样，我家孩子，她从小到大我这个母亲都没有陪伴她成长。现在孩子她既然回到我的身边，我嘛就想永远把孩子她能留在我自己身边嘛，我可不想把我的宝贝女儿再嫁到别人家，要去看婆婆的脸色过日子嘛，那样我家女儿岂不是太委屈了吗？再说，我家小琦本来就喜欢我家小栋他嘛，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我知道现在我家儿子小栋他心里没有他妹妹的位子，这不说明以后都会没有对吧？小栋是我一手带大的孩子，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但他的脾气性格，我是最了解他的，我家小栋他打小就是个听话温顺的好孩子……”王华话刚说到这里，曲萌就走进来了，她是来叫自家妈妈下班回家，因为爸爸曲建国已经开车来到医院门口，是接她们母女回家的。
　　“你爸他来了是吧？萌萌，那你和你爸他先回去吧，我在这陪陪你王姨她，我等你韩叔叔他来后，我一个人打车回去。”孟霞说着，王华却立刻就说道：“别，真的不用。小孟，你和萌萌一块回去吧，医院里有这多人，我真的没事的。再说，马上老远他就该来了。你们快下去吧，别让老曲他等焦急了。”
　　“那好吧，我就走了。”说着，孟霞起身就和自家女儿她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