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刺客侠女心中哀 皇后太监显真爱
作品名称:元明风烟 作者:关键 发布时间:2017-11-13 04:20:33 字数:3882
王凌仪道,“嫁出去有什么好,我们姐妹却难再相聚。我有个问题,一直不曾敢问,今便斗胆问嫂嫂,我记得当年嫂嫂嫁给哥哥的时候满脸泪水,却不知是为什么?”
毛毓璃不好意思道,“快别提那事了,当年我听说要嫁给汝阳王府的一位傻公子,差点就上吊死了。”
众人大笑不止。
初蒙帖木儿道,“我们只顾闲聊,却把公主哥哥给忘了,公主哥哥还未作诗呢。”
八公主摆摆手道,“在下一个闲散之人,读书少,哪里会作什么诗?”
王凌仪道,“我们都已作了,公主哥哥如何不作?识得几个字,便用几个字。”
游蒙亦在旁边催促道,“就是,表弟不需过谦,只管作来,却给众娇开开眼界。”
八公主想了一会儿,只好作诗曰,“一日两日三日过,四日五日六日过,七日八日九日过,过过过过总是过。”
众人听罢,先是一惊,而后笑了起来。
王凌仪笑道,“公主哥哥这诗总共只有二十八字,却是有八个‘过’字、九个‘日’字,真乃天下最懒诗作。”
初蒙帖木儿更道,“我看这诗题便叫‘过日子’好了。”
华质帖木儿道,“我看这诗倒作得挺好,简单中却蕴涵道理,我们的生命、我们的一切难道不是在一日一日的重复中流逝了。”言罢却向八公主深情地看了一眼。
毛毓璃却伏在船舷边笑得直呼腰疼,“妹妹快些帮嫂嫂揉揉腰。”
八公主被众人窘得脸红,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解释道,“那过并非单指过日子,而是指过错。在下整日碌碌无为,却是一直犯过错,因而刚才有感而发。”
众人正在嬉笑,却见岸上一匹马奔来,乃汝阳王府的家丁葛辉,葛辉近前,高声道,“少爷回来了,让少奶奶、小姐们快些回府。”
毛毓璃一听,激动得差点扑入池塘里,待船靠岸,急匆匆上了马车。
游蒙责备八公主道,“本想让你在众人面前露露才华,我好帮你向那位大小姐牵个红线,你却作得什么烂诗,尽丢我的脸!每日也不知在混什么!”
王凌仪在马车上催促道,“两位哥哥怎么还不上车,却不见嫂嫂都急成什么了。”
游蒙回道,“就来。”然后拂袖而去。
八公主叹了口气,向众人喊道,“你们先回去吧,今儿天气甚好,我却到树林里转悠一遭。”
华质帖木儿道,“哥哥,你怎好一个人去,万一遇到猛兽却如何是好?”
游蒙道,“休要管他,每日闲散惯了,由他去吧。”
众人回到汝阳王府,听闻王保保要护粮去大都,王凌仪道,“我们从未去过大都,今哥哥既是去大都送粮,我们何不跟哥哥一起去。”
初蒙帖木儿道,“是呀,反正是乘船去,路上又无颠簸之苦,我们去大都游玩一番才好,没准还能进皇宫呢。嫂嫂也好跟哥哥多处几日。”
王保保高兴道,“好啊,你们要是都去,路上也就热闹了。”
十日后,一行人准备了行囊,上了马车,奔察罕帖木儿中军大寨而去。
及至军中,众娇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察罕帖木儿闻讯,将王保保唤去,责骂道,“押送粮草便是行军打仗,你竟当做儿戏!速将府上女眷送回。”
王保保怏怏而回,将察罕帖木儿之言诉于众人。王凌仪道,“哥哥无需担心,妹妹去求舅父,保证舅父答应。”
察罕帖木儿哪里架得住王凌仪软磨硬泡外加一百个保证,只好答应众人一同前往大都。王凌仪胞弟王凌肃正在军中,亦相随而去。
临行前,察罕帖木儿将王保保唤到跟前,嘱托道,“你当处处小心。粮草若失,你也休要回来。”
王保保领命而去,率一万大军分乘四十条大船按约来到微山湖中,跟张士诚部将徐义所领的护粮军交接之后,率船队沿大运河向大都驶去。
察罕帖木儿放心不下,令关宝、貊高带五千轻骑沿运河两侧护送,直过了高唐州才回。田丰、王世诚本欲带兵袭截船队,探知岸上有骑兵相随,方罢休。
77.刺客侠女心中哀皇后太监显真爱
话说王保保督领船队,一路北上。这日傍晚,行至河间路沧州境内,在一渡口看到有数十人跪拜在运河边,并且高呼察罕之名。王保保让人上前相问,原来当地乡绅非常仰慕察罕之名,得知察罕要经过此处,几日前便杀牛宰羊,以待慰劳。
众娇闻知,尽皆欢喜。毛毓璃道,“我们已久未登岸,今夜不妨就在此地休息。”
王保保道,“父亲再三叮嘱,令我倍加小心,一路不可弃船登岸。”
王凌仪道,“哥哥何需这般小心,此地已接近大都,乃官军掌控之地,哥哥莫不是怕这粮草被官军劫了?”
初蒙帖木儿亦道,“此地百姓既如此仰慕爹爹,如何好就此而去?岂不是坏了爹爹名声。”
王保保架不住众娇劝说,只好道,“既然如此,今夜不妨就在此地休息。”随即传令,停船靠岸。
乡绅见众将官登岸,纷纷跪拜在地,及至王保保带众人近前,乡绅皆纳闷道,“察罕英雄尚如此年轻乎?”
王保保赶忙拱手回礼道,“察罕尚在前方统兵剿贼,某乃察罕之子王保保,众乡官请起。”
乡绅叩拜道,“见小将军如见察罕。”
礼罢,王保保问乡绅道,“贵处离此处多远?”
乡绅回道,“离此地不过二三里。”
王保保沉吟一下,而后转身吩咐杨履信道,“某带五十兵勇足矣,你留此地,务必小心看护粮米,明日辰时与你会合。”
杨履信道,“此处将军尽管放心。”
王保保遂带众人一并去了镇上,百姓敲锣打鼓,沿街欢迎。进了大宅院,先饮了几碗热茶,及至酒菜备齐,王保保遂令众兵士与百姓一起同饮同吃。席间,乡绅多次来敬酒,王保保从不喝酒,只好以水代酒,灌了五六碗水,心中甚烦,最后只得道,“某自小不饮酒,乡官休要再敬。”
游蒙见王保保略有烦躁,只好挡酒道,“王将军确实不能饮酒,游某便代将军饮了。”
初蒙帖木儿在一边心疼道,“你个酒鬼,都吃了多少酒了,醉了可如何是好?”
游蒙侧身凑到初蒙帖木儿耳边,小声道,“你也多饮几杯,我俩要是都醉了,也许便能做得那番好事。”
初蒙帖木儿本就被酒催得有几份脸红,听了那言语,整个脸都红了,娇声道,“吃了酒竟大了胆子。”
乡绅见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便道,“弊舍正有三间上房,已经全部收拾出来了,三位将军及夫人若是累了,可早些安歇。”
王凌仪笑道,“我哥哥跟嫂嫂倒是极好的一对,我跟这位却是亲兄妹,那两个也是单男独女,如何只准备了三间房。”
乡绅赶忙道,“都是老朽糊涂。老朽这就让人去里正家里准备两间上房。”
王保保道,“乡官不必麻烦,让她姐妹两个睡一间房便是。”
乡绅道,“察罕之名威震四方,百姓谁人不敬。今将军能到镇子上安歇,全镇百姓甚感荣幸,如何好屈就了将军。将军放心,让老朽只管传话去便是。”
王保保猛然想起一个问题,便道,“乡官是如何知晓我父亲将护粮至此?”
乡绅道,“前几天镇上来了一队商客,听他们说知此事。”
王保保道,“乡官可为我寻他们而来?”
乡绅道,“此事容易,老朽这边让人去传。”
不多时,传话的人回来道,“那些商客今下午尚在,傍晚却不见了人影。”
王保保闻知此言,心里生些忧虑,欲回船队去。乡绅极力挽留,“将军何故如此?莫不是镇子上招待不周?”
毛毓璃道,“我等久在水上漂游,夜风若大,吹得船都动,好不容易接着地气,当留下睡一个好觉才是。”
王保保心中疑虑难以言明,只好答应下来,被庄客各自引领着去了卧房。
文秀向庄客讨了热水来,初蒙帖木儿跟王凌仪刚洗罢脸,游蒙便走进屋里来,对王凌仪道,“仪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你姐姐讲。”
王凌仪看了游蒙一眼,又看了初蒙帖木儿一眼,笑着出去了。
初蒙帖木儿问道,“公子不去睡觉,却跑到我们房里来做什么?”
游蒙欲言又止,“初儿,我---我们---我睡这个房间可好?”
初蒙帖木儿听了,笑道,“公子难道跟我保哥哥有同样病症?”
游蒙不解道,“你保哥哥有什么病症?”
初蒙帖木儿道,“我保哥哥跟男人在一张床上便睡不着觉。”
游蒙笑道,“我漂泊在外十余年,倒没这个病症。只是我们都多大年纪了,至今未有肌肤之亲,却是要急死我也。”
初蒙帖木儿早已春心荡漾,嘴上却道,“若如此,妹妹睡哪里?”
游蒙道,“让仪儿跟她哥哥睡便是。”
言语刚罢,王凌仪便推门而入,道,“想得美,你们两对夫妻夜里倒是好恩爱,却剩我跟哥哥不伦不类。”
游蒙道,“你们是亲兄妹,睡一张床上又如何,再说不是还有丫鬟们睡的壁间嘛。”
王凌仪道,“姐姐,休要让这白面书生给诱惑了,让妹妹早些将他赶出去,免得毁了姐姐一世清白。”言罢,便将游蒙推出门去。
且说王保保脱掉铠甲,递给媛儿,拿到壁间,便与毛毓璃相拥上床。两人合了幔帐,柔情蜜意顿时散满了床。
毛毓璃望着王保保,问道,“郎君最初那般忧虑,何故不想在此地过夜?”
王保保道,“运粮之事只有官府才知晓,那商队又是怎么知道的,因而总感到有些蹊跷。”
毛毓璃道,“百余条大船行在运河上,如何就不会让外人知晓。”
王保保道,“也许是我多心了,想来只是巧合。”
毛毓璃道,“今既留下了,就不要再想粮米之事。连夜来,跟郎君一直睡在船上,周围又有兵士护着,总也不敢乱动。”
王保保揽住毛毓璃,手从肩背上滑下去,笑道,“今夜便让郎君好生动动娘子。”
幔帐渐渐晃动起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王保保喘着粗气下床来。毛毓璃正到难舍难分之时,见王保保出了幔帐,娇声问道,“郎---郎君---何故---此刻出去?”
王保保一边小解,一边道,“可恨的老汉,灌我吃了六七碗水,却要憋死我了。”
毛毓璃欲笑无力,催促道,“郎君---快些进来。”
王保保上床去,幔帐又晃动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幔帐终于恢复了平静,夫妻两个在床上渐渐睡去。
半夜三更,王保保又起来小解,正要上床,却听到外面有异动,像是人跳跃落地的声音。王保保来到窗边,在窗户纸上捅了个窟窿,向外一看,顿时被惊得不得了,但见十来个手持刀枪的黑影分别向不同的房间闪来。
王保保赶忙来到床边,将毛毓璃唤醒,而后叮嘱道,“果然有事故,娘子躲在床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毛毓璃惊慌中正要问话,却被王保保连人带被褥一同塞到了床下。王保保披了素衣,领着金枪便向外走。在门边恰好见门栓被人用刀在挑动,王保保见此情景,热血上涌,握着金枪便向门外刺去,只听一声惨叫,一股血溅在了门上。王保保用力一拉,连人带门一同撞进屋里来。
媛儿从梦中惊醒,吓得尖叫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