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8场

　　27，
　　（闪进）：
　　田缘家傍晚内、外景
　　田缘和田霞走进院子。
　　田霞：我没事了，哥，你去卫生院看奶奶吧。
　　田缘不出声，拍打田霞身上的土。
　　28，
　　（闪进）：
　　董三面粉厂施工现场同上外景
　　（特写）
　　一条垂直的细线，细线下面坠着一只吊线坠，吊线坠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转动，慢慢静止。
　　黄河与来福蹲在地上“划线”。
　　张三幌：（慌慌张张从远处往这跑，边跑边嚷）不好了！黄河，不好了……
　　黄河：（转身望着跑到跟前的张三幌）咋了？三愰。
　　张三幌：你家田缘把董涛的眼给打瞎了！快看看去吧……
　　黄河：啥？（呼的站起来，抓住张三幌）你说啥？再说一遍！
　　张三幌：哎呦，你就问了，赶快去看看吧！
　　黄河：妈那个巴子！（一把推开张三幌，快步向村里跑去……）。
　　来福站在原地，摇了摇头，又叹了声气，倒背双手向黄河跑去的方向走去……
　　29，
　　（闪进）
　　董三家同上内、外景
　　一处深宅大院，五间前出一厦的水泥房里过早亮起灯光，宅院内外挤满看热闹的人群。
　　董涛：（躲在屋里大哭大叫）哎吆我的妈呀！我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了！疼死我了……
　　董三婆：（挓挲着手对董涛）我的儿来，把眼睛睁开让妈看看，我看看是不是瞎了……
　　董涛：我什么也看不见了，瞎了，我眼睛瞎了……
　　董三婆：孩子，别哭，别哭，孩子，越哭越厉害……
　　董涛：我疼，妈，我疼……
　　董三婆：儿子哎，这可怎么是好……
　　董涛：都是田家老大！他欺负俺，他欺负俺，妈。
　　董三婆：这个挨千刀的田家老大，下手也忒狠了点！看把俺孩子打的？这眼睛真要瞎了，看俺不扒了他的皮！
　　董三：（从外边回来，拨开众人挤进屋，来到董涛跟前，对董涛）让我看看。（用手把拉董涛的眼睛，然后观看）甭嚎了！没事，瞎不了！让你妈弄块毛巾捂捂。
　　董三婆拿来一条毛巾，蘸上凉水给儿子捂眼……
　　30，
　　（闪进）：
　　田缘家同上内外景
　　田缘推自行车出门，迎面遇上气势汹汹的黄河。黄河二话没说，照准田缘就是一掌，把田缘打了个侧棱，自行车被摔倒在地上。
　　黄河：（对田缘）混账东西！你把董涛怎么了？人家招你？惹你？跑去学校打人？
　　田缘：（捂着脸）爸，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打他？
　　黄河：你打人还有理了是不是？我叫你有理！（脱下鞋底追赶着打田缘）。
　　田缘：（一边跑，一边辩解）他欺负俺妹妹就该打他！
　　黄河：为什么欺负你妹妹？怎么不欺负别人？你妹妹好欺负咋嘞？贱！
　　田霞：（从屋里冲出来对黄河）爸，你咋知道俺贱？俺什么时候贱了？怎么贱了？你不问青红皂白就怪俺哥！那个董涛就该打！
　　黄河：（照着田霞举起手来）我让你们不争气，出门就给我惹祸！
　　田霞：你打吧，打死俺算了。
　　黄河：（放下举着的手）走，都跟我去董家道歉去！
　　田缘：（对黄河）愿去你自己去，我们不去！
　　黄河：（生气，满院子找家伙，从墙边拎起一条扁担来追赶田缘）今天你不去道歉，看我不打死你！你们都反了……
　　有人围上来看热闹。明义和石头挤进人群，拉住黄河。
　　明义：（夺下黄河手里的扁担）啥事不能给孩子好好说，看你能的……
　　黄河：你不知道明义，咱兔崽子把董涛眼睛打瞎了！你让我怎么办？欸……（把手插进头发，蹲在地上）。
　　明义：杀人不过头点地，有啥大不了？
　　（闪入）
　　31
　　轿车里傍晚内景（接24）
　　田缘驾轿车在城市道路上行驶，眼睛放光，表情异常严肃……
　　32，
　　（闪回）：
　　董三家傍晚内、外景（接30）
　　董涛一只眼睛乌黑，嘴角肿胀，低头坐在炕沿上，旁边是董三婆。
　　黄河与董涛坐在板凳上，望着对面的董涛。
　　董三婆：（对黄河）你们田家也忒狠了吧，这要把俺家董涛打出个好歹，你说咋办？轻了，掐监入狱，重了，搞不好还要吃枪子呢！还。你们家都什么人呢？你们！
　　黄河：话糙理不糙，您说的在理，都怪俺管教孩子不严，您消消气，回去俺教训那杂种。
　　董三婆：教训不教训那是你的事！把俺孩子打成这个样，不能拉倒！
　　黄河：（对董三婆）你说咋办就咋办，俺都依你。
　　董三婆：依也得依！不依也得依！反正不能饶了你们田家！
　　黄河：回去我打断他一条腿！
　　董三：这事不能做。
　　黄河：那让我咋办？
　　董三：（对黄河）大家都知道你家里穷，就算想赔也拿不出钱来。这样吧，面粉厂建完以后，工钱就别要了，不但可以成全你儿子那条腿，你也不用在到处借钱，怎么样？
　　黄河：你就按你说的办吧。
　　董三：（对黄河）黄河啊，你的为人村上人知道，大家心里都有杆秤，绝对没话说。不过，我还得给你个建议，人活一辈子，不能光顾了自己，你这辈走的正，不当下辈的事！怎么着也不能让他们毁了你的名声。回去该教育还得教育，不能宠着。我这话是不是？黄河。
　　黄河：（对董三）我明白你话的意思。就这样，我回。
　　董三：黄河兄弟是明白人，我就不送了。
　　黄河：留步（停步回身）。
　　董三：明天面粉厂正常开工，活，照干不误。
　　黄河：那是肯定（转身往门外走去……）。
　　董莉：（见黄河离去，从内屋来到外屋，对董三和董婆）你们就知道往田缘哥头上泼脏水！怎么不管管你那宝贝儿子？你们问问他，他都干了些什么下三滥事？
　　董三婆：（对董莉）你这个死丫头！就知道胳膊肘子往外拐，这里没你的事，回屋去！
　　…………
　　黄河的脚掌在村街的路上走……。
　　（闪入）
　　33，
　　轿车里傍晚内景（接31）
　　田缘驾轿车在城市道路上行驶，眼睛望着道路……
　　34，
　　（闪回）：
　　九十年代的田缘家早晨内景（接32）
　　黄河，田缘、田霞一块吃早饭。
　　桌上有馒头，玉米稀饭，腌咸菜。
　　黄河：（一边吃饭，一边对田缘、田霞）你们两个听着，以后想上学，少在外边惹事，咱祖上从来没做过让人戳脊梁骨的事！
　　田缘：那就受气，吃亏。
　　黄河：受点气怎么啦？吃点亏又怎么了？你见有谁吃亏吃死的？
　　田霞：爸的话在理，吃亏是福！
　　黄河：（转对田霞）你不用不服！（又转对田缘）还有你！
　　田缘：爸，俺说不过你，俺不说行吗？俺上学去。（把手里的半块干粮往桌上一放，起身走出去）。
　　黄河：你给我回来……
　　田缘：（站住）还有啥事？
　　黄河：你要是不服，这学就甭上了！
　　田缘：服，爸，俺服，咋不服？您是俺爸，能不服吗？（回身离去）。
　　（闪入）
　　35，
　　轿车里傍晚内景（接33）
　　田缘驾驶轿车在城市道路上行驶……
　　36，
　　（闪回）：
　　面粉厂建设工地白日外景
　　建设完工的围墙。
　　围墙里面忙忙碌碌，十几个泥瓦工正在垒墙……
　　（蒙太奇）
　　墙体在工人的劳动中不断变换高度……
　　…………
　　黄河、来福在一片堆满木料的场地上搬弄木料，时而丈量一下它们的长度和圆周。
　　黄河：（将一根陈旧的木梁搬起来，掂量着一头对来福）来福，你说的那根主梁是不是它？
　　来福：是，你感觉怎么样？
　　黄河：它怎么能做主梁！？
　　来福：你看哪里不行？
　　黄河：这根梁看起来不细，表面上也没什么问题，但它里面不行，被虫子吃空了。你掂掂它的分量。
　　来福：（从黄河手上接过那根木梁掂了几下，对黄河）它是董三挑选的，我不好反驳！
　　黄河：没和你商量？
　　来福：好像问过我一句。我看他挺相中的，就没说啥。
　　黄河：这事可不能马虎！这不是马虎的事！
　　来福：那咋办？钱也花了。
　　黄河：退回去！
　　来福：买的时侯说好不能退的。
　　黄河：人家知道里面有问题，所以才说好了不退！
　　来福：现在说啥都晚了，对付着用算了。
　　黄河：不行！必须重买！
　　来福：一根梁化两次钱，董三肯定不愿意，对付用吧。
　　黄河：这事怎么能对付？出了事咋办？
　　来福：哪能这么巧？
　　黄河：巧了咋办？
　　来福：巧了……巧了也不能怪咱呀？是董三买的，又不是咱。
　　黄河：你说当时在场，他也问过你！
　　来福：你说这事闹的，咋办呢？这！
　　黄河：好办，不用它就完了！
　　来福：废掉？让董三重买？就他那抠门劲，敢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黄河：这事我管不了，梁是不能用！
　　来福：先不要把话说这么绝嘛，哪巧事都让咱摊上？不行您再看看，再看看！啊？
　　黄河：再看也不能用！
　　来福：诶……（蹲在地上）。
　　（闪入）
　　37，
　　轿车里傍晚内景（接35）
　　田缘驾驶轿车在城市道路上行驶着……
　　38，
　　上南三里岔路口附近傍晚外景
　　好几辆工程车辆（轧道机和铲车），隆隆响着，在马路上行进……
　　张非坐在路边一辆轿车里，手拿对讲机，边指挥工程车辆前进，边向赵袭龙报告情况。
　　张非：（对着手里的对讲机）……所有车辆都给我听好了！全都开到岔路口两边！靠边停下，等候命令……
　　车辆在岔路口两边运动……
　　张非：（对着对讲机）龙哥，按您的命令，两台铲车，一部轧道机，两部挖掘机，全部到达指定位置，正在待命……
　　（画外）
　　对讲机：（赵袭龙的声音）我知道了，只许成功，不许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