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红花对绿叶的情

　　吴氏集团三楼销售部经理助理办公室，杨洋看了一上午有关建筑装饰工程技术资料。最近她又开始学习施工方面的常识，希望有机会时可以帮助于雨朋。眼睛看累了就来杯咖啡，站起来伸伸懒腰，看看将近中午，忽然想见见他，就拿出手机拨于雨朋号码。
　　“喂，洋洋。”电话通了，于雨朋的声音传出来。
　　“嗯，朋，你在干嘛？”杨洋轻声问，“有没有想我？”
　　“我刚去了趟物流中心，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呢。”于雨朋有一阵时间没见杨洋了，听到她声音挺高兴，“钟大哥厂里给我发了个包裹，不知道装的啥？”
　　“哦，那可能是新产品推介给你们公司吧！”杨洋懒得猜，“别打岔，说，有没想我？”
　　“明知故问嘛！”于雨朋有些不好意思，“你要不忙一起吃午饭吧？”
　　“你还没回答呢？”杨洋嗲嗲地说，“快说——”
　　“嗯！”于雨朋应了一声算是回答。
　　杨洋一阵“咯咯”笑，再次胜利。
　　于雨朋也“呵呵”一笑，继续开车。
　　“吃火锅吧？”杨洋止住笑声，“六府街那边新开了个麻辣火锅，听人说不错！”
　　“行啊，你在哪儿？我过来接你。”一般情况，杨洋的提议于雨朋还没有反对过。
　　“嗯，好的，我在吴氏附近，你到吴氏大门口打给我。”杨洋说，此刻她距离门口的确不算远。
　　“好的，一会儿见。”于雨朋挂掉手机。
　　“一会儿见！”杨洋把桌子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把挎包拿过来补了点淡妆，靠在椅子上等着手机再响。
　　时间不长，手机响了，杨洋一边听手机一边拿着包往外走，随手把门锁了。压低声音说：“到了？我马上出来了！”
　　“嗯，你今天来看好朋友了？要不要叫她一起吃饭？”于雨朋淡淡地说。
　　“是啊，有段时间没见，就过来聊聊，不过人家有约会，没空理会你！”杨洋说着匆匆走向楼梯口。
　　等她到车跟前，于雨朋早已经站在车外面，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微笑看着她过来。
　　杨洋上了车把包放在后座，看着于雨朋从车前转半圈到驾驶位坐好，系了安全带。把身子稍微倾斜吻了一下他的脸颊，说了声，“谢谢”算是谢他过来接自己，也是对这段没见面日子给彼此那些思念的慰藉。
　　于雨朋“呵呵”一笑，关掉双闪，车子缓缓启动，向着六府街方向驶去。
　　刚刚这一幕，恰恰被一个人看在眼里，她就是恰巧要走出吴氏接待大厅的女接待莫小兰。莫小兰自从上次替杨洋到后门外向于雨朋取过一次资料，就已经暗自对他产生了爱慕，他微笑的面孔在脑海挥之不去。还记得他说过要请吃饭，不由得多次幻想和他共进晚餐的情景。
　　前阵子于雨朋到公司签合同时就从她身边走过，还对她微笑着点头，可这些天过去也没见他再过来，更没说吃饭的事情。刚才看杨洋上他车子时，两个人像是有说有笑，她心里就犯膈应：难道他们关系不一般？不对，杨小姐是吴氏的三少奶！不可能跟他发生婚外情，而且他看起来是那么正派！
　　当然，莫小兰并没有看到杨洋上车后亲于雨朋面颊。
　　六府街的川味肥羊火锅生意非常火爆，还没到中午饭口时间，已经座无虚席，还有人在厅口一些凳子上坐等叫号。
　　杨洋走进大厅找到接待经理，小声说她是吴氏集团吴成伟的妹妹，经理笑着把他们带到二楼一个包间。
　　两个人落座后点了荤素七八个菜，边吃边唠。
　　就在这顿饭即将结束还没结束的时候，吴老大吴成雄给杨洋打了个电话。大致是说绿柳城工地出点意外，负责施工的经理赵全安与甲方东江实业集团项目部里面一个负责人，在对接上出点问题，僵持不下。偏赶上今天他在外地出差无暇顾及，又不好跟董事长老妈说，免得妹子和老二说闲话，所以希望杨洋去工地看看，解决不了打电话给他，再另想办法。
　　杨洋大致向于雨朋说明，并特别强调是过去帮好朋友的忙，她已经从公司直接过去了，完了付账两人边说话边下楼。
　　“我陪你去吧，工地一般都很乱，你一个女孩子怕是不好办。”于雨朋边走边说。
　　“你送我过去就行了，工地有好朋友在呢，完事儿我和她一起回。”杨洋说。
　　“好吧，听你的，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给我。”于雨朋微笑看着杨洋，猜想她或许就在吴氏上班，瞒着他只是为好玩儿，也没必要揭穿她。
　　两人上了车，于雨朋想到从东莞发过来的包裹，又下车从后备箱取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
　　“洋洋，过来看！”于雨朋在车尾喊杨洋。
　　杨洋过去一看，又欣喜又意外。钟英豪发来的包裹里放着不少潮汕特产，什么腌菜、蜜饯、老婆饼、蛋黄酥、肉脯、腊味等等，装了一大纸箱。还有用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厚厚一沓照片，正是两人在东莞由钟英杰陪着转时拍的。
　　“洋洋，你拿回去吧，这是你干妈想你了，希望你看到她给的特产想到她，好找时间过去看她。”于雨朋看着杨洋说。
　　“什么啊，她老人家不是也把你当成女婿了？”杨洋想到了干妈一家人对自己的热情，心头一热，还是忍不住反驳于雨朋，“再说这东西也太多了，我拿两包蜜饯就够吃了。”
　　“这……好吧，可是，可是——”于雨朋指着杨洋手里的照片，心想这个总是不方便拿回去，办公室不能放，家里更不用说。
　　“这些，就放我那里好了。”杨洋早看透了他的心思，伸手拿起来，“你想看了，我再拿给你！”
　　“好，走吧，先送你到绿柳城工地。”于雨朋说着上了车。
　　“朋，还记得在广州的商场里我买了个东西没让你看吗？”杨洋坐上车，又故作神秘地问。
　　“当然，你说到时候就能知道。”于雨朋说着看杨洋的眼睛，“现在是时候了？”
　　杨洋没说话，从手包里取出三个传呼机，两个粉色，一个淡绿色，相当于一个绿叶两朵红花，杨洋这样认为。把其中一个粉色又塞回手包，另外两个递给于雨朋。
　　“BB机？我们现在不是有手机了？这个用不着——”于雨朋嘴上说着，手还是接住了，“哎，怎么还两个？难道是一个夜用一个日用？”
　　“噗呲”杨洋笑出声来，“你这流氓！这是传呼机，汉字显示的。”杨洋知道他故意逗自己，偏不往卫生巾上说，“你的手机能留言吗？能免费给你传录音吗？”
　　“能，你想给谁传话，我坐公交车去告诉他。”于雨朋耍贫嘴。
　　“传给你！”杨洋笑着指指于雨朋的鼻子，“你每天晚上十二点钟到我家楼下来听！”
　　“楼下？怎么能是楼下呢？得进房间——”于雨朋一脸坏笑地说，“晚上十二点没有公交，回不去了，先住你房间等天亮公交车上班再走。”
　　“想得美！”杨洋笑着白了他一眼，“别逗了，说正经的，这是说明书，号码我前几天办好了，就写在传呼机背面的标签上。”
　　于雨朋接过说明书，又看了看两个传呼机背后的号码，绿色的是：126-52020，粉色的是：126-52021。
　　“绿色是你的，粉的给她，绿叶配红花！”杨洋继续看着于雨朋说，脸上已经没有一丝笑容。
　　于雨朋怔了一下，说：“你跟她也要留言吗？”
　　“是啊——”杨洋刻意拉长了声音，“你要对我不好了，我就告诉她——”接着悠然一笑，很显然笑得有些牵强，“不逗你了，你就说是你买的情侣版，你一个，她一个，绿叶配红花，哄她高兴！”
　　于雨朋的确也笑不出来，原来她早买好了这样的礼物，还把妻子考虑进去，连号码都办好了，不知道对她说什么才能表达此时的心情。她对自己用情之深难以估量，而自己从不曾也不敢向她有过任何表示，一个礼物，一束花，甚至于一句话，什么都没有，于雨朋陷入沉默。
　　“朋，走吧，我到工地还有事儿。”杨洋打破了寂静。
　　于雨朋发动引擎，向绿柳城方向开去。
　　等到了绿柳城项目部工地门口，杨洋对于雨朋说：“我走了，你路上开车慢点儿。”
　　于雨朋没说话，看着她下车。她转过车头走了几步又回来，到于雨朋车窗跟前，把头伸进车子深深地吻了一下他的唇，轻轻地说：“记住我的呼机号码1-2-6-呼-我-爱-你-永-久！”
　　这时的于雨朋更加明白她用意深远：‘52019,52020,52021’，这不仅仅是三个连续号码。还有她要穿成跟秦婉玲同款同色的衣服，除了爱，不会再有别的理由。心不由得一沉，明白她对他的爱比想象更深，这份情只怕一辈子都难以还清，只好珍惜跟她一起的每分每秒。
　　看她转身微笑着走了，笑得那么写意，那么美，她今天穿的是和秦婉玲同款同色的橘黄色暗纹长风衣，系着长腰带，就像这个秋天临走时留下唯一的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