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念新旧多磨砺

　　圆诚实想到当年自己任派出所长时，出示证件后基本上都能得到理解和支持，如今退了休，只是一个普通居民，到学校去找人问事保安都会阻拦，他想到现在的人是兴送烟能办事，只好委曲求全，把自行车推到施划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到学校旁别的商店去买了一包硬玉，重新来到校门口，把烟递给这个保安：“小兄弟，请你行个方便，我确实有急事要找周老师！”
　　这个保安义正辞严地批评他：“老同志，莫说我说你，社会上的人为了达到目的，行贿受贿拉拢腐蚀一些道德品质败坏的人，使多少当官的人下了马，惟独没有人能腐蚀我们保安，你看这个摄像头，如果我接受你这包烟，明天就要卷铺盖走人，看来你是不怀好意，想到我们学校去闹事，不是看到你有几分正气，我立即报110。”
　　圆诚实提醒他：“你别在这里接啊，出来到外面监控视频看不到你就没事，吃包烟没有那么严重。”
　　这个穿着保安衣服的中年人更是得理不让人：“看来你原来在单位接受包袱还有一套手腕，你想到的事保安公司早就想到了，离开岗位就是脱岗，值班不在网，擅离职守更是严重，发现一次处罚壹佰元，你说我会不会离岗？”
　　圆诚实被拦在门外心里焦急万分，答应方琳的事没办成如何面对这个学生：“这样行不行，你这里有没有教二〇〇八级一班周老师的电话，我给她打电话也行。”
　　保安仍然坚持原则：“搞个老半天，原来你不认识他，连他的电话都晓不得，看样子你是想搞歪门邪道，对不起，现象就是有人想找老师开后门，莫说我们没有他们老师的电话，我这里就是有他的电话也不会跟你说，你省省心吧，想在我这里来开后门，大大方方地送你两个字，‘没门’！”
　　圆诚实没想到被一个保安堵在校门外，此时才体会到，龙入浅邱，虎落平川是个什么滋味，他毕竟是多年的派出所长，没有想到退休后到一所学校去会一个老师都这么难，看到这位保安也是严格的执行相关规章制度，没有必要跟他发火，只好焦急地站在校门外气得跺脚。没有见到周老师这个人心急如焚，关键在于没查清“三木”这个人捐款是属于什么动机，要是就这么离开就是半途而废，心里的疑虑不能消除，他无缘无故凭什么要每个月捐一千元钱给方琳读书，这个人到底是义举还是撞死方天歌的凶手，此事不查清不能证实儿子的清白，给方琳的承诺也不能兑现，查明之后才能真相大白，如果他是义举就能澄清方琳心中的疑惑，能让她放下包袱安心读书，不浪费为国家培养人才。如果他是撞死方天歌的凶手，就能帮助儿子尽快破案，家里的好多事都轻松地进入另一个程序，这是双全齐美的事，要是查明此事之后才能下结论，如何才能见到这位周老师呢？左思右想，万般无奈，只好打电话求助儿子：“儿子，我想见一下方琳的班主任老师核实一些事情，被门卫卡住了，你能想想办法吗？最好你能来一下把我带进学校去找她，实在不行我不到学校里面去，你就把周老师的电话告诉我，我在电话上和她谈一下也行，我毕竟在公安战线工作的时间长，办案的经验比你丰富，说不定能从谈话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帮助你破案哟。”
　　圆森估计老爸要去找周老师，已经在电话上和她沟通过了，如何满足他的心愿，真是有些左右为难，只好策略地处理：“爸，办案这事，过去您们的确很执着，现在和原来办案区别大，科技含量高，我在电话里就不和您多说了。我现在的确走不开，随时都可能出现场，我也没有周老师的电话号码，这样，你别急，我看中队有没有可以抽出时间的人，让他们来帮助你到学校去找周老师，一会给你打电话行不？”
　　挂机后，圆诚实只好耐心在人行道上等待儿子的回话。
　　常娥正在整理党员学习资料，听到圆森难以为情的回答，估计他有什么难事：“刚才是谁跟你打电话要见什么老师，你家没有学生了，有事无事找老师干什么？”
　　圆森苦恼地笑道：“我家老爷子，为了破‘9.11’案件，他退而不休，原来准备到乡下去整理我外公收集到的一些摩托车驾驶人的信息，早上在教方琳练习一些防身术时，听说一位叫‘三木’的人支援了点钱给方琳读书，他怀疑这人是否与撞死方天歌的案子有关，他非要到学校去找周老师，门卫不让他进学校。他这人十分倔强，如果不和周老师见上一面他是不会离开学校，真是让我为难！”
　　常娥果然上了圆森的套：“老公安积极支持你破案是好事嘛，这个案子破了我们好早吃你的喜酒，这有什么为难的，我现在有时间，去把老所长带到学校去。”
　　圆森听到常娥表态后，面色有所改变，郁闷的面色稍微带了点笑容：“谢谢你，常指导！”
　　常娥提着她随身携带的粉红色坤包准备出门：“你别这么一口一个常指导，听到你喊我都有些虚头八脑的，以后工作上你称职务，人少就喊名字，听到没有？老所长也是为了办案才去找周老师，帮一下也是应该的。再说，在我遇到感情困惑时，你们也曾帮过我，无论于公于私我都该帮你走一趟，你就安心值班备勤。”
　　圆森听到她善意的指责，只能改变口气：“遇到这样的倔老爷子真是没有办法，谢谢常娥。”
　　常娥提着坤包挥挥手：“我去跟中队长说一声，你如果出现场就把办公室的门关好，别让人把我的资料弄乱了。”她到句欢的办公室：“句中队，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就回来。”
　　句欢把自己用的警车钥匙交给她：“用我的车吧，骑车办事不方便。”
　　常娥接过句欢手里的车钥匙，来到警车停靠处，驾驶着警车便驶往广蜀中学，停靠在圆诚实站的公路边，看到圆诚实如饥如渴地盼望她的到来，她下车后客气地跟他打招呼：“老所长，让你等久了，走吧。”
　　圆诚实客气地表达感谢之意：“我儿子跟我通电话刚刚结束你就到了，谢谢常指导。”
　　保安看到一位女警察驾驶警车来到后，带着圆诚实过来，仍然礼节地前来招呼：“女警官，请问你们找谁，麻烦您把证件拿出来登记一下，这是规定。”
　　常娥从坤包里取出警**官**证让他登记：“我们去找二〇〇八级一班的周老师。”
　　保安登记了警**官**证后给他们指路：“你开车进去吧，随着右边进去有路标指示。”
　　常娥便带着圆诚实走到警车边，礼貌地让用摇控器把车门打开，让圆诚实先上车：“老所长，谢谢您关心支持我们的工作，上车吧。”
　　圆诚实见常娥指导员亲自来，十分满意：“不好意思，麻烦你指导员亲自跑一趟，我只要找到周老师问一些情况就没事了。”
　　常娥娴熟地驾驶着警车按照保安指引的方向，来到办公楼前停车后，常娥陪着圆诚实下车后朝着办公楼走去，见到一些手里拿着书本的老师便问：“请问二〇〇八级一班的周老师在那里？”
　　一位朝楼下走的老师，热心肠地把他们领到周老师的办公桌前：“周老师，这二位找你。你们谈，我走了。”
　　这位小巧玲珑，靓丽的女老师亲热地与他们握手，招呼他们坐下后，又拿出一次性用的纸杯到饮水机前去接开水端到他们跟前：“二位找我有什么事？”
　　办公室的老师们看到有公安人员来到，有的埋头干自己的工作，有的干脆离开办公室，他们只教书，不想管社会上一些闲杂的事，更不想和警察打交道。
　　圆诚实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周老师，我晓得你们的工作忙，我们是想了解一下‘三木’捐款的事。”
　　周老师便滔滔不绝地简单讲述了这件事的情况：“这件事哦，我只能把了解的事告诉你们，未必让你们满意。去年9月份，方天歌出车祸丧生之后，他女儿有几天没来读书，我到她家去搞家访发现这一情况，了解到她家发生的不幸事件，原来她是不想惦妈妈一个人承担这么重的负担，要去找份工作，在她妈妈的配合下，我们动员她回来读书，做了艰苦细致的工作她才回到学校，同时，我发动全班同学伸出友谊之手帮助她渡过难关，学校也舍不得这位品学兼优的学生辍学，采取了一些帮助措施，她仍然不安心读书，一位名叫‘三木’的义工便伸出了友谊之手，每个月支援她家一千元，鼓励她好好学习。”
　　圆诚实打破沙锅问到底：“周老师，你知道这位‘三木’是谁？他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他出钱的动机是什么？”
　　周老师苦恼地摇头：“他就是本着一颗助人为乐的善良之心，不浪费向方琳这样可培养的人才，这人是谁我也不知道。话说回来，如果方琳没有经济资助，随时都有辍学的危险，既然有这样的好心人，我也没有必要去追问，他只是捐款，随时了解方琳的学习情况，没有其他的苛求要求，我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圆诚实还是想了解更多的细节：“这个‘三木’有没有联系方式，留下什么笔迹没有？”
　　“哦，我记起来了，这里有他写的一封信，你们看看吧。”周老师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用打字机写的信交给圆诚实，老所长接过这封信，细致地阅读：“周老师：你好！你班的优秀学生方琳因父亲不幸遇难，想辍学打工，这是浪费国家人才，我虽然也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没有多少钱，请你转告她，只要她努力学习，我每个月支持一千元，直到她读完大学，我深知这点钱起不了多大作用，只能尽这微薄之力，加上她家自己的钱，社会捐助，应该能走完读书生涯！我支持这位不幸的女生，没有其他目的，要是她不安心读书，成绩不好，我就放弃捐助，这只是精神鼓励，她妈有手艺，只要勤苦，一定能渡过难关。我捐这钱不图名、不图义，只是为祖国培养人才尽南微薄之力，请别追问我是谁，否则，我就停止捐助，一些虚伪名义没有任何意义，同时，请你转靠这位同学，这个撞死她爸的交通肇事逃逸罪犯太可恨，我还会暗地调查，只要查到与这个案子有关的线索会提供给破案的警察，争取能早日查出撞死她父亲的凶手，我们共同携手尽心竭力地为遇难的家人能走出困境不懈地努力吧！落款人是‘三木’。”
　　常娥从这位普通人留下的这封信，感叹不已：“没有想到，真的有这么高尚的人，做了好事不留名，难得。”
　　周老师耐心地给他们解释：“开始我接到这封信也不想接管这事，不想惹火烧身，后来我想，做为方琳的老师，从乡里的学生中把她录取到本校读书，她各方面的素质都很不错，如果不转这笔钱，方琳就要辍学，她这么优秀的苗子辍学太可惜了。自己与撞死她父亲这个案子八杆子都打不着，交警专门在追办这个案件，只要事实清楚，证据确凿，犯罪嫌疑人一定逃不脱法律的惩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当看到方琳这么优秀的姑娘如果因为父亲不幸遇难就辍学实在可惜，如果不是我父母是农村的，而且多病，我的工资除了自己的开销，基本都奉送给老人了，不然我都会把她读书的费用包下来，反正我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正是有了这笔捐款，方琳虽然心里装着父亲冤死的仇恨，还是能安心读书，成绩一直相当稳定，真是苦了这位姑娘哟，听说她妈妈在一个服饰加工厂当厂长，收入也相当高，这位‘三木’还是没有中断资助。”
　　圆诚实听出来她现在还是一个姑娘，想到方琳的遭遇义愤填膺，情不自禁地叙述教她习武之事：“没想到周老师还是一位孝女，不晓得你们这个姑娘真是好事多磨，应在她妈妈当‘天歌’服饰厂搞文娱活动时，她唱歌庆祝时，被一些社会上的人盯梢，我儿子他们便要我教她一些简章的防身术，看到她这么冰雪聪明，乖巧听话，如果不是父亲遇难，她还过着无忧无虑地生活，根本不会担心任何事，这个交通肇事者真是该千刀万剐！”
　　常娥激愤地表态：“我一定要协助圆森办案，尽快把这个可鄙的家伙掀出来绳之以法。”
　　周老师收回话题：“你们不讲我都不晓得，难怪我们班安排她唱歌跳舞她都拒绝参加，我一直不知道原因，她还有遇到这件事，真是感谢您。我们一天忙着教书，很少管社会上的事，不好意思，我没能帮上你们什么，只是关注方琳能安心读书，思想不抛锚，成绩不落后，其他的事我就无能为力。”
　　常娥从坤包里掏出一张警民联系卡交给她：“周老师，这位是一位派出所老所长，也是我们中队圆森的父亲，我是圆森的同事，我们分一下工，你负责监督方琳读书，我负责配合办案民警追踪交通肇事逃逸者，老所长，这样行不？”
　　圆诚实把那封信还给周老师，看到滴水不漏地为这个‘三木’保密，也有些遗憾地交出信：“周老师，我们市义工好象有个什么协会，能不能从那里了解到这位‘三木’的情况？”
　　周老师带着一种威胁的语气：“老革命，无论您是什么目的，如果这位捐款人退出资助，方琳能否安心读书我就不敢保证，她如果不到学校来我也爱莫能助哟！”
　　圆诚实想借机会给儿子多认识几个姑娘，从他刚才与她接触便初步了解她的人品，从她的言谈举止看出，她宁愿推迟自己的婚姻
　　也要省吃俭用给老人治病，这种品质难能可贵，何不为儿子牵线搭桥：“周老师，你教方琳的知识，我教她强身健体，往后我们有时间多交流。”
　　周老师对他产生了误会，本来很矜持的她，听到这把岁数的人和自己约会，简直有些不可思议，连忙拒绝：“老人家，我没有那么那么擅于交老朋友。更没有时间找老朋友。”
　　圆诚实听出她曲解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周老师，我和老徐结婚才正式和女同志打交道，在此之前和之后都没有和其他女同志交往过，我和妻子都忠厚老实，互相从来没有在外面做过对不起对方的事，我可不是老妖怪，你和我儿子的年龄差不多，他为了破案，把婚姻问题丢到一边，我是借这个机会让你们年青人多接触。”
　　周老师恍然大悟，她只好委婉地解释：“老前辈，我们一天忙着备课，给学生改作业，辅导学生，真的很难提出时间，有点时间就想回家去看望一下父母，如果为了方琳的事，我尽最大努力挤时间。”
　　圆诚实暗示她：“要想让方琳潜心读书，光告经济资助是不够，还要在精神上多鼓励她，使她轻松愉快地学习。最重要的是，如果发现能帮助侦破她父亲案子的事多跟常指导员他们联系，有些线索还可以跟我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留一个电话号码给你。”
　　周老师不好说明原因，她有圆森的手机号码，心里十分矛盾，他一个警察有多少钱，还不如自己的收入高，曾经听说公安干警操得杂，不想和他们这些人接触，即使有和圆森发展感情也不想通过他父亲这层关系，又不想丢他的面子，她只好拿出纸和笔交给他：“好吧，我们共同关心方琳，把她培养人才。”
　　圆诚实从周老师手里接过纸和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