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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巧写奏章

作品名称:大明寻情记      作者:悍雨啸风      发布时间:2017-11-10 09:15:26      字数:4039

  这一上任就在严嵩的心窝子上捅上一刀,没看错他,真厉害。徐阶为这刚上任的知州梁羽生竖起大拇指,暗叹着,青出于蓝胜于蓝,还是后生可畏。
  徐阶借机进宫,通过关系较好的御书房太监小林子,将北岭呈报的奏章直接放在了元宗皇上的御案上。
  徐阶十分了解元宗皇上的各种习惯,知道他一回宫,必然会先到御书房,也必会先察看御案上的文件奏章。这个时候,严嵩都不会跟随过来的。
  三天后的傍晚,元宗皇上拖着如灌铅的沉重双腿回到宫里。
  元宗皇上习惯性走到御书房,看见在御案的最显眼处摆着三封奏章,他便随手拿起一封来翻看。
  这元宗皇上看奏章有特点,最喜欢看自己最感兴趣的部分,特别是有关朝纲和牵扯到自己和皇室方面的。
  当元宗皇上看到“武丁县知县怀正十分感激皇恩,默默无闻、尽心尽力地为社稷服务了那么多年,依然在默默无闻尽心尽力地服务着,并在清剿盗贼和供奉吾皇南茶时立下大功。”心想,此人如此忠心耿耿,定远府正缺一名同知,何不就派了他前去,让他更感恩、更勤勉地去为朝廷尽力。元宗皇上大笔一挥,钦批了擢升怀正暂代定远府从五品同知,待后再行升擢。
  元宗皇上又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一遍北岭州发来的第二封奏章。
  当元宗皇上看到一个小小的县主薄竟如此嚣张跋扈,违抗政令,玩忽职守,藐视辱骂朝廷命官,不由龙颜大怒,钦批以律处斩。
  至于第三封奏章,上面只是写着请求皇上对一个无视上司行为的知县予以处分。元宗皇上不假思索地挥笔诏令,将其就地免职,着北岭知州将其押后严审。
  元宗皇上批完奏章,感觉这些事情能充分体现皇上的办事效率,决定要雷厉风行,立即着办,便传召严嵩。
  还没有来得及回府的严嵩,此刻正由于几天来小心翼翼地陪伴皇上而累得两眼发花,在礼部稍歇片刻,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时,被皇上传召,不知有何急事,不敢耽搁,便急急忙忙地赶到御书房。
  元宗皇上见到严嵩到来,也没多说话,将已昭批的奏章交付与他,命他立即促办,不得有误。
  没等尚在迷糊中的严嵩弄明白,元宗皇上连打几个哈欠,伸伸懒腰:“朕有些劳累,爱卿速去安置好促办事宜,也回去歇息吧。”
  严嵩用眼瞄了一下写得密密麻麻的奏章,像往常一样,只留意着元宗皇上的三个红色昭批。那红色诏批写得又大又清秀,尽显卓越笔法,格外得显眼。严嵩看了看红色诏批,一是擢升,一是处斩,另一个是罢免。看落款是北岭州的,也并没多加在意,便随手放置于袖中,向元宗皇上跪叩告辞出来。
  走在路上,严嵩心想,这又是升又是免又外加处斩的,都不过是一些地方上的芝麻绿豆官,我堂堂内阁首辅,哪有时间和精力去管这些琐碎之事,干脆交给那位好好先生徐阶去处理吧。
  想到此,严嵩命轿夫转头,拐道前往徐府。
  轿子到达徐府门前,严嵩并不下来,只是命随从把徐阶直接叫出来。
  其实,徐阶已经料到严嵩的到来,也知道他来是为何事。便稍微地整整衣冠,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在将要走近严嵩的轿子前时,徐阶故作夸张地放快了脚步,跑到了严嵩面前,拱拱手说道:“不知严大人荣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徐大人请勿见怪,皇上刚红批了建宁府北岭州上疏的奏章,要求立即督办。老夫刚陪皇上自西陵归来,十分劳累,只好拜托徐大人代劳了。”说完,便将这钦批奏章递给徐阶,然后拉下轿帘,反转回到自己的府里。
  徐阶看到梁羽生的奏章被皇上红批,而严嵩又送来让自己促办,不由心内大喜。他对梁羽生的果断很佩服,对梁羽生不点明南园知县冯良的机智更是拍案叫绝。徐阶对梁羽生处理严嵩狐党的手法和策略也十分赞赏,决定以后要好好地对他加以调教和任用,共同对付大国贼严嵩及他的死党们。
  拿到皇旨后,徐阶急忙穿着朝服,连夜去吏部交代了武丁知县怀正擢升和罢免南园知县的事宜,又到刑部交代了行文斩杀南园县主簿武亮构的事宜。
  其实,徐阶心里也明白,处斩一个县主薄,根本用不着刑部出面,但他心里有个算盘,必须经由刑部来发令,挫挫严嵩的锐气。
  收到徐阶交来的圣谕后,吏部和刑部一见是皇上钦批,又是严嵩亲自促办的事情,无人敢怠慢,连夜起墨,立即行文下发。
  
  严世藩接到冯良的信后,自然是十分地不满,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但要立刻修理掉这刚刚上任的新知州,可不是他严世藩说做就能做到的事情,怎么都要有个规矩和程序,遵守不遵守这个规矩无关要紧,但重要的是必须要经过这个程序。
  如不修理修理这个新知州,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一是有损严家的声誉,二也磨不过这表兄弟的面子。
  严世藩想了想,自己是无法处理这件事,还是等父亲从西陵回来,找个时间和机会,和父亲详细地商量布局一下,找个由头把这新知州贬了出去就是。
  没等严世藩的如意算盘打好,也没等到有时间去和他的父亲相商,噩耗便传了过来:表兄弟冯良已被皇上钦批罢免,关押严审。这个钦批,还是由自己的父亲内阁首辅亲自促办的。
  由吏部直接下达的擢升令和罢免令,以及由刑部下达的处斩令,在通晓各部时,仅十余天时间,就快速地送达到了建宁府,并由建宁府发送到北岭州。
  而接到旨令的知州梁羽生,执行的速度更快。当天就处斩了武亮构,并立即着同知带领一干人马,快速赶往南园县,出示皇上的御批和吏部官文,现场摘掉了冯良的知县官帽,罢了他的官,押回州府大牢等候严审。
  梁羽生的速度之快,没给南园知县冯良一点知晓消息和有所防备的时间和机会,在纳闷中被拷上了铁链,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住进了牢房。
  严世藩扭动着矮小粗壮的身子,气急败坏地来到父亲严嵩府中。
  来到严嵩的书房,严世藩将南园冯良的书函递给严嵩,抬头望着瘦高黑黢的严嵩问:“冯良犯了什么罪了,怎么皇上要直接插手,把他革职查办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您老人家真是老糊涂了吗?怎么连自己的亲戚都要予以罢免,而且还要关押严审呢?”
  严嵩听完严世藩的话,又看了看冯良那封迟来的信函,愣怔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地咕哝起来:“这这这,怎么会成这样?这是哪门子事啊?你早干嘛去了,怎么不早点把冯良的信给我呢?”
  “早点?您就光顾着拍皇上的马屁去了,到哪交给您?再说了,冯良您是不认识还是怎么了?那是经您的手把他给整趴下来的啊。”
  “我怎么会知道上疏要整的是冯良呢?”严嵩感觉有些窝囊。
  “那封奏章是北岭州发来的,您不知道吗?您在建宁府不都安插有亲信的吗,怎么这个时候,就成了睁着眼睛的聋子了?”
  “知道啊,那个奏章是北岭知州直接发来的,但没有建宁府的加印,也没有经过建宁府啊。我怎么会知道奏章详情呢?”
  “您不知道南园县归北岭州管辖吗?”严世蕃追着问严嵩。
  “疏忽了疏忽了,真没有想到这一点,”严嵩直是挠头。
  “那您可以稍微仔细一点地看看奏章,或者,顺便问问刑部啊?您怎么就那么地马虎啊?”
  “咳,我嫌麻烦,交给徐阶去办了。”严嵩叹了口气。
  “这都嫌麻烦?再怎么说,冯良也是您的表侄子啊?咳,怎么挥的拳,一巴掌打到自己的脸上了。”
  “谁会知道这暗地里整的是冯良啊?再说了,那几封奏章里并没有提到冯良的名字,也没涉及到冯良的什么行为和过失啊?”
  “那您是仔细地看过了皇上御批的奏章了吗?”严世藩问道。
  “我是看了啊,只是没那么细心而已,看到皇上红批的一升一贬一斩,里面没一个字与冯良有关啊。没成想,这被罢免的竟然是冯良啊。”
  “咳,南园县不就一个知县吗?除了冯良,还会有谁啊?您怎么这么大意啊?”严世藩埋怨着严嵩。
  严嵩搓着双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我说老爹,您别这么地走来走去的,我都被您给走晕了。”严世藩单眼注视着严嵩,满腹不满地数落起来。
  严嵩烦躁地坐了下来,端起一杯凉茶,一口灌进了肚子。
  严嵩抖动着冯良的信函,看着严世藩,说道:“这冯良又是咋整的?脑袋被驴踢了?干嘛憋着劲和这新上任的知州对着干啊?怎么总给我惹麻烦呢?”严嵩有些气恨起太过拔横的冯良来。
  “先别忙着自己窝里乱了,那这后边的事该怎么处理啊?”严世藩问严嵩。
  “这玩忽职守,违抗政命,架空上司等等的加在一起,罪责就大了。还有那个什么什么武亮构的混账,竟然画押承认一应罪责,这些都会算到冯良的头上来,整不好会有死罪等候。”严嵩身为内阁首辅,自然明白其中道理。
  “那您就赶紧想个法子啊?不能让冯良就这么给整了下去,再掉了脑袋,可就成了满朝文武的笑柄了。不能让这件事影响我们严家啊。”严世藩不满地说。
  “这后果是够严重的,容我来细细地想个法处理吧。”严嵩十分无奈地回答着这个唯一的独眼子,“能保住冯良这条命就不错了。”
  “这又是多大档子的事啊,您动动嘴不就齐啦?”严世藩唠叨起来。
  “这件事情看起来,对整个朝廷来说是一个小事,看似小事,可并不是那么容易办的。这是皇上钦笔红批的,怎么让皇上收回?天子一言,驷马难追啊。”
  这父子两个都咳声叹气的,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的,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好。
  “这是不是有人在后面给这个黄毛知州出主意啊?比方说是他的恩师李默或者是您的宿敌徐阶?又或者另有其他人?就凭这新上任的乳毛未干的梁羽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直捅到皇上那里?”
  严世藩突然问严嵩。
  “看这情形不像,不会有人这个时候露出面来与我们对着干。从整个形势分析,这都是由那个混账主簿引起的。”严嵩认为,这新知州的后面并没有人为他出谋划策,因为很多要官们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南园县,连他严嵩都没加理会过,更何况,京城认识或知道冯良的人很少。
  严嵩心里这个龌龊,提防来提防去,竟然栽在一个新任知州的毛孩子身上,给那些和自己对着干,要搬倒自己的人长了志气,自己想发气都没得地方去发。最令自己憎恨自己的是,这个罢免诏令还是自己上着杆子撵着隐形对手徐阶去促办的。这哑巴亏吃的,比黄连还要苦。
  不过,严嵩还是有些怀疑徐阶所为,必须将其及早处置。
  令严世藩最为窝火的,是南园皇庄那块肥得流油的宝地,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丢掉了。而且,还丢掉了一个不但是亲,而且还是最得力帮手的冯良。他心里这个气,这个恨。决心要找个时机,将那个敢在自己地盘上大动刀剑的不知轻重死活的儒生知州拿下,给予最严厉的惩罚。
  恨归恨,想归想,事已如此,骂破天也没了作用。
  严世藩哭丧着脸,离开了同样哭丧着脸的严嵩,回到自己的豪宅里,摔桌子砸板凳地伤痛了好些天。
  这严世藩做梦也没料到,这件事成了他被罢黜流放的导火索。
  对于严家父子的痛恨,未来哥梁羽生当然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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