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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王摩诘去现代派对 闲散人被粉丝强吻

作品名称:古今大穿越      作者:笑山荡溪      发布时间:2017-10-19 21:08:09      字数:8796

  话说我煞费苦心地去找杨玉环姐姐投票反对李清照和我结婚的问题,只因为被杨玉环姐姐,泪眼朦胧地述说她自己遗恨千古的真实事情耽搁了大部分时间,不过最终让她表态投票反对也取得实质性的进展,立即兴高采烈地驾起赵公明大哥作法送我的那朵云儿,开开心心地回到了我的网络博客。
  哎呀,房内灯光闪亮,寂静无声,赵公明大哥和月老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只剩下李清照孤零零的一个人赖着不走。男女授受不亲呀,孤男寡女的怎么办?连一个替我打圆场说话美言几句的人儿也没有了,刚刚被兴奋刺激的心儿此时一下子又掉进了黑咕隆咚的深井里。
  我在时髦网络上新建的这个博客,是雇廉价的包工头包工包料新盖的,但由于包工包料的忽悠建筑队偷工减料,建筑质量出现了一点问题,比如说厕所下水道不通畅……刚刚落脚大门口,就听见“哗啦”一声响,吊顶突然掉下来一大块,砸得床头柜噼里啪啦直响。侥幸李清照耳朵背,哪怕对方声音稍微小一点点儿,也会出现沟通障碍,因此没有受到丝毫惊动。
  是谁得了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司空见惯的呼噜打得山响?原来是李清照这个神仙姐姐耶。“噼里啪啦”又掉下来了几块。阿弥陀佛,吊顶塌落的响声,并没有把这八仙姑吓醒,鼾声依旧,仍沉睡梦周公。
  经过我的仔细观察,其实李清照被外界声音干扰越大,她打鼾的声音就越大,打鼾的频率也越高涨。由于那时还没有发明根据电子微波脉冲“外关穴”进行止鼾和治鼾,拥有独特的脉冲输出设计的电子生物“止鼾器”消除打呼噜,所以从天上下来的李清照也没有意识到打呼噜是健康的大敌,与27种疾病有关系,照旧发出呼吸受阻舌与软腭颤动而产生的粗重的声音,任凭呼噜持续发展下去。更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博客远离朋友扎堆的热闹且繁华的街面,是个地理位置极其偏僻的地方,睡神的咏唱声再响也干扰不了别人。
  这李清照还趁我找杨玉环姐姐的时候,把一瓶500年陈酿西凤酒喝了个瓶底朝天。不错,横卧在地的她还知道胡乱呕吐在卫生间。
  当下最希望尽快解决的是博客的厕所下水道不通的问题。因为现在可不是吃了一包方便面都是奢侈品,可以随地大小便那年代。厕所下水道不通,就不能解决大小便问题。经询问,修理部门说最快也得3天时间,我辛辛苦苦飞来飞去的,早就想上卫生间了,这可苦了我呀。这时听起来就像唱山歌拉长音符的呼噜声突然中止了,难道李清照也内急起夜要上一趟厕所?我心里一起急,冷不防一脚踢倒了西凤酒的空瓶子,顺地板骨碌碌地响。
  阿弥陀佛,李清照还是没有被吓醒,只是翻了一个身,仍沉醉在梦中。这,一觉醒来肯定免不了腿酸脖子疼,这美眉人比黄花瘦,怪可怜的。叫醒不是,不叫醒也不是。要上卫生间?没门,只好走出博客大门寻找方便的地方。还好,我的博客门前冷落车马稀,夜深树高草幽深,这会儿稀疏的星星也被云儿收藏了起来,随便方便一下吧。
  “嗨,是谁呀?下雨了吗?”风没有吹,草却动了,有人在树荫草丛中打了声招呼,“云来月无影,风动夜惊心。移暗窥私隐,却被尿儿淋。”
  我刚刚尿了一半,就被那人一声“不许随地大小便”给吓了回去。人没了自尊,也无地自容,只好怔怔地发愣。
  “装不认识?闲散浪人老弟。”那人从黑暗里钻出来,没有月亮,我也是凡眼,看不清是哪个。对方那有点熟悉的声音又说了,“我躲在这儿,就是想看看老弟你上天入地的有什么能耐本事,如何把这场好戏进行到底?没料到让你这泡尿浇的。晦气。晦气。”
  进了博客门,灯亮。我认出来了,啊呀,是闻名遐迩的王维呀,开元进士王摩诘。啧啧啧,诗仙李白写幻想,诗圣杜甫写现实,诗佛王维诗歌作画。见此人犹如字字珠玑夹杂着满纸清幽的馨香扑鼻而来,他青少年时期文学才华已经开始显露。唐开元九年中进士第,为大乐丞,后被擢为右拾遗。在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的岁月,为官从政的环境是相当的恶劣,古人做官也并非没有风险,伴君如伴虎。皇帝若是不高兴,不仅砍当事人的头,还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王维一方面对当时的官场感到厌倦和担心,但另一方面却又恋栈怀禄,不能像西汉的张子房那样决然离去,隐居留坝山岳巍峨的紫柏山。于是王维甘于受到社会的冷落,孤芳自赏,将自己密闭在一个狭窄的圈子里。他随俗浮沉,长期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他信奉佛教,居住山林,在蓝田辋川与好友们赋诗相酬为乐。这个人不仅喜欢朴素、丰满的文笔,读来精彩纷呈,让人赏心悦目。其山水诗极见功底,通音乐,精绘画,成就独特。他的五律和五、七言绝句造诣最高,同时其他各体也都擅长,这在整个唐代诗坛是颇为出类拔萃的。五言或七言绝句,感情真挚,语言明朗自然,不用雕饰,具有淳朴深厚之美,不是我拍胸脯给自个儿的哥们吹牛皮儿,完全可以与李白、王昌龄的绝句媲美,代表了盛唐绝句的最高成就。
  他的《相思》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古往今来人人都会背诵。他官至尚书右丞,原籍是山西祁县,迁至山西永济,可长期在长安做官,后到玲珑秀美、气韵非常的蓝田辋川隐居几十年。
  记得有一年我去辋川赶集,邂逅了王维。当时也在赶集的王维见一位一脸愁容老妪守着几把扇子练摊儿,他观察良久未见一个顾客光顾,顿生恻隐之心,提笔飞快地在她的扇子上各题一首诗,且画了一株兰花。
  王维人没有来得及走,就有人上来争抢,“此扇多少钱一把?”
  “贱卖。只需纹银一两。”
  扇子很快被人抢购一空,王维把卖扇的银子交给了喜滋滋地老妪,得意地走了。
  我看见后,很是欣赏他的为人,便上前与他攀谈。酒楼上,他和我诗歌唱酬,气味十分相投,真可谓是相见恨晚。我们终于成了有酒同醉,有饭同吃,恨不得有被同睡的挚友。八月十五日夜赋诗玩月,焚香沐浴后,结拜了异姓兄弟。平日里我常常去造访请教于他,熟得不能再熟了。
  “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潺。倚杖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夏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这是他在辋川闲居赠好友裴迪秀才的诗。他见我后一时兴起,吟诵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他描绘自然风景的高度成就,使他在盛唐诗坛独树一帜,成为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不由人为之惊叹,为之钦佩。
  看我现在被李清照搅的狼狈不堪的尴尬处境,哪里有闲工夫与他捉对吟诗的兴趣呢?一看见王维王大哥,我一肚子的委屈,瞬间化成哗哗的泪雨,那个哭哇,苦哇,流成了滚滚东逝的万里长江了。我断断续续地向他述说着李清照要和我结婚的荒诞离奇的故事。
  王维没有听完就打断了我的话头,庄重告诫地,“王母娘娘最看不惯私奔凡间的人,你看看七仙女?想想织女?还有那个三圣母?下场一个比一个悲惨。刘义庆说过,亲卿爱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谁当卿卿?相爱的男女当然是十分的亲昵。可是,你和八仙姑李清照卿卿我我这件事让她老人家知道了,就有老弟你的好果子吃。王母娘娘最见不得男女私情,拆散鸳鸯手段绝情了得,何况这俊俏美人还是王母的义女?兄弟啊,大事恐怕不好,你要大祸临头了,不是董永和牛郎的下场,就是刘彦昌的结局。”
  我没有埋怨呼哧带喘的王维哥哥下车伊始乱哇啦,不知就里,躲在草丛里逮住几句就乱说一气,只是十分奇怪尽情享受于山水之间的他为什么不在辋川用清凉泉水泡他的银杏苦叶茶,青灯吟读,却翻山越岭穿越上我的博客来凑什么热闹?
  其实王维也是装了一肚子的苦涩,他唉声叹气了,“兄弟啊,你在这儿蒙头转向翻跟头,酸甜苦辣咸,闹得不可开交,怎知现在陕西西安辋川的重大变化?那灞河滩的石头都被旅游者鞋底子打磨得锃光瓦亮,农家乐钓鱼池一个接一个的,烟熏火燎的烤鱼味儿从清晨飘到夜晚。溶洞里彩色灯泡一串串的,特讲究光与影的组合。稀奇古怪的钟乳石天然造型,全被冠以神话故事里的人物和场景。我那门前更胜一筹,人山人海的还不说,有的男女小青年还携朋邀友带着录音机,在我植的银杏树下放录音,唱着叫着乱扭迪斯科和街舞,子夜还余兴未尽地你一句我一句地对情歌。人们仿佛进入爱丽丝奇境,唱得最动情、最起劲,唱得热泪盈眶,唱得不知东方破晓。更有特色的是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个公孙大娘的后裔,叫什么公孙靓花的,说是得了公孙大娘宫廷表演《剑器》的祖传秘籍,她在继承传统剑舞的基础上,创造了音节顿挫而多变的《山呼海啸》舞剑技艺大型舞蹈,好事者高薪聘请,不甘寂寞的她来这儿办传承发掘优秀古文化剑术学习班。红男绿女的弟子满场飞跑着猛厉无比的集体剑舞,锣鼓家伙昼夜不绝地演艺着惊心动魄的场面,因贪图私利而失去理智的公孙靓花认为《山呼海啸》是世界级的,远远胜过歌颂李世民的《秦王破阵乐》,越是有‘高大全’形象的就能够被全人类所接受,她还扬言要为大型剑舞申报什么世界优秀文化遗产。”
  “如此哥哥你可以去山里的悟真寺那儿躲清闲,那可是个绝对清净之地,以前我们常常在那儿品茶写作。”
  “那为蝇头微利而老虎头上扑苍蝇的悟真寺老和尚和小沙弥们也不甘心冷落,不仅在网络里、手机上炒作买卖股票,还成立了悟真寺佛学股份有限公司。蝇附骥尾而致千里,股东们为体现古寺的历史文化价值,一致通过要把悟真寺公开上市、挂牌交易呢。水泥地上滑旱冰,斜坡草坪溜滑板,曲流激浪玩漂流,银杏树上荡秋千。兄弟,你说说,这哪儿还有些许寂静的味道?”
  我这才知道不是顺随世俗,没有己见的王维十分重视环保问题,用叙事体散文给主管旅游的部门领导上书,题目叫《不要随地吐痰》。这是药王孙思邈的首创语录。他把拣到的塑料彩袋塑料瓶,玻璃酒瓶玻璃渣,破鞋烂袜子被泡泡糖的残留物黏合一起,用自己用旧的床单一裹,打包邮寄了出去。实想用实物加重书信的分量,告诫搞旅游开发的权力部门,在旅游开发的同时要严重注意生态环境卫生问题。不过他26个英文字母不过关,把地址写错了,B楼A座误填为E楼G座。人家说是什么超现代野兽派画展全球征集稿件的有限责任公司,歪打正着,不但上了展,还赢了个大奖。证书写有:天下第一画神。题目更改了:看破画布,翱翔!名字也改了:迷死你维。只是因为公司经济有点困难拮据,没有发放奖金。
  正说呢,王维的手机彩铃响了,一接,传来男不男女不女地呵斥责问声,“迷死你维,这几天去哪里了?不会沉溺在和小咪万山红遍幽会吧?电话也关机!亲,你不要以为大家都在抢,你也就成了稀缺资源,装模作样的摆谱。你们一露脸,就有话题和流量,很快就有了房子、票子、汽车、名字、位子……我们呢,吃一点儿残羹剩饭而已。我们拉皮条的,人前是风光,背后当孙子。啊,呸呸呸,错错错,我们是经纪人。我们吃软饭的经纪人容易吗?经常是老鼠钻进风箱里,两头受气,冤不冤?闲话少说,迷死你维啊,你可要让人们知道一个把戏演好了的老戏骨才是无上光荣的啊。可是您现在是怎么回事儿?打了几遍电话也不接。这是让你这个人精施展才华的理想舞台呀。你却让我们望穿双眼在苦苦等待,苦苦在等待。现代意识流诗歌研讨大型超级派对您不知道?您委托您的小咪兼秘书万山红遍全权操办的呀。多元化艺术经营、综合性艺术开发的组委会在埋怨我这个主持人呢。您有了新名气,可不能拿架子啊。什么?不就是研讨您那个如雷贯耳的《性与诗的解放,晕倒吧,云朵!》,您吃大鱼大肉,兄弟们讨一口汤喝。再说了,您千呼万唤不出来,不会是猪鼻子插葱装象吧。我们可不能冷场啊,赞助方要开罪罚巨款的。来不来的,在你。”啪!电话挂了。
  骂开了。特讲究斯文的文弱书生王维比我还苦哇。
  “谁是万山红遍,还有个吃软饭的经纪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我感觉很奇怪,“他们不也是知识分子吗?讲话怎么那么直接,就不能委婉一点,含蓄一点呢。”
  他说出了事情的其中原委,“是兄弟你给我的《五绝·夏困》诗,酷夏蒸花蕾,凫云倦意飞。闲牛缰解放,煮暑盼霏微。谁知被前来闲逛旅游的小报女记者当成我的诗,悄悄拿走后,大改特改变成流行诗《性与诗的解放,晕倒吧,云朵!》,该诗拿我被超现代野兽派画展冠名的“迷死你维”的署名发了。诗不知怎么三五七天就红得发紫,招惹了七八九个超意识流的著名评论写手盈篇累牍的追捧,说这是迷死你维追赶新潮,多方面的文化内涵、意境和神韵的充分体现。”
  在山水清嘉的蓝田县,我写了很多诗篇,境界太广阔,太深邃了,自以为具有不朽的震撼人心的力量,没有得到赏识,我也没有出名。可我写给王维的几句至今也想不起来的诗却让王维出名了。善解人意的粉丝们,你们岂有此理,搞什么名堂嘛,太不够意思了。我感叹地,“如此移花接木,连我也叹服了。”
  “唉,还有更绝的,那心性浅薄浮躁的女子人品不地道,唯恐天下不乱,不知属于三教九流的哪一流?她利用记者的身份,无中生有的发表独家采访我的连载通讯《用事实说话,迷死你维另类思维的拓展》。报纸发行量大增后,她竟然玩起了空手道,浮笔浪墨,充满了对情色欲望的描写与刻画,连篇累牍地写文章编故事消遣我。在《浅说迷死你维和我的那点破事儿》的文章里,说她怎么从秘书成了我的小蜜,我怎么一见她就暧昧钟情,眼睛就从她婀娜的身子上拔不出来了,当时就连夜邀请她在灞河滩上数星星看月亮。处女的她和我如何如何形影不离,在辋川有了鱼水之欢,情节和语言不堪入目,《性与诗的解放,晕倒吧,云朵!》的诗就是我起性时专门为她脱口而作的……兄弟呀,她自作意淫,耍心机、玩套路,那个越来越胆大妄为地描述文字,愚兄都说不下了。”
  “几千个汉字,随意组合,码出多少旖旎与奇葩。在幻想中无耻贩卖青春,天底下还有这样不顾脸面的奇女子,为出名赤裸裸舍得一身剐,凭空捏造的荒唐离奇故事,让走马江湖的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我愤愤不平地,“没有说老哥你是日本小鬼子进村专找花姑娘的干活,还算是给你留了一点点儿的情面。”
  王兄继续道,“秦桧害岳飞还有莫须有三个字,我比岳飞更冤啊。我连她的手都没有触碰过,到现在都不知她姓甚名谁家居何处,自她辋川偷走你给我的诗后,别说交往了,我就没有和她打过照面。她却在媒体刊物和网络上鬼话连篇,说是和我天天同床共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凭借和我是绝配,她一炮走红了,起了个艺名叫:万山红遍。现在,马路上捡破烂的都知道我们在天是并蒂文曲星,在地是连理天仙配。原始社会结草为裙时就是恩爱夫妻,现在是姻缘轮回又黏合到了一起。唉,猎奇的搞笑文人说我是古墓开艳花,风流赛过唐伯虎和韦小宝。正经的夫子说我一世的清名,败坏在石榴裙下了。兄弟呀,哥哥我可是对古代的青楼妓院,现在的异性按摩,连门朝哪儿开都不晓得的呀。不瞒兄弟你,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想起此腌臜我的事儿来,几回回哥哥我都想学习模仿香港那个知名影星纵身跳楼自杀一走了事,可是背着这个千斤大黑锅,怎能一死了之呢?实在是让我死不瞑目啊。”
  “不被名利所累的人,永远都显得那么匮乏。万山红遍,这也太浓艳了,我看是层林尽染呢。这个神经兮兮的女子不会是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吧?”我也被这个叫万山红遍的女人手段高明折服了,“耶,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王维扭转了话题,“啊,一生气就说走了题,那首诗被现代意识流诗歌评委会一致通过为:天下第一绝品状元花。万山红遍把那诗改的是面目全非,人人都看不懂,连我自己也看不懂。评委会还发短信振振有词:只有谁也看不懂的诗,才是最好的诗。有了名气的人写出来的东西,都是阳春白雪,高深莫测,下里巴人怎么能看得懂呢?兄弟啊,你说说,这不是皇帝的新衣,自欺欺人嘛。”
  “造谣惑众,纯粹欺骗。这样一批又一批‘作品’会接连朝生暮死的,造假范儿的污浊场合我们应该毫不客气地揭穿它。”我不但对王维深表同情,还对人神共愤的这一帮子乌合之众愤慨,看来东躲西藏的夹起尾巴做人行不通了,“反了?简直是有辱斯文。我在,怕他怎的?”
  “现代诗歌研讨会就像绑票的,不去是不行的。他们的手段是五花八门,无所不能,可以把发财的主意打到和尚尼姑的头上,那过后一定会搞得你鸡犬不宁的。罚你十万八万的,还说是给足了面子。如此暴风骤雨,真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有兄弟你陪我去就踏实多了。”王维说着就号啕大哭起来。
  隐居几十年的人,闲散惯了,哪见过热浪滚翻、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风光和现代疯狂派对?这种种奇怪遭遇真够他喝一壶的。夫妻还是同林鸟呢,何况我们是拜把子弟兄乎?我与王哥哥兄弟一场,当然要两肋插刀、舍命陪君子了。想到此,我一拍胸膛,斩钉截铁地,“即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陪哥哥你闯一闯。”
  我们好不容易、小心翼翼地把李清照姐姐抬到席梦思床上,轻轻地为她盖了绣花被子。她仅仅翻了个身又沉睡了,呼噜依旧。阿弥陀佛,这时听起来就像唱山歌拉长的音符。我的神呀,再次感谢西凤酒的威力,没有惊醒她。
  话说第二天我和王维悄悄地来到蔚为壮观的现代风格的演讲报告大厅,就听见身旁的人在说话。
  “你不觉得这500块门票也忒贵了。”
  “我买的黄牛票,1800元呢。只要见到真佛,那也值了。”
  “打扰了,两位小哥,我看搞这活动的人为了钱财真可恶,忒卑鄙了。”王维忍不住答话了。
  “你这话说的,嫌贵你们进来干什么?”
  “刚刚接触到的美好气氛就被这俩人一句话给毁了。”
  “我看是来捣乱砸场子的,揍他。”
  “你们看起来非常牛哄哄的样子,找抽吗?”
  “这不是迷死你维吗?”七嘴八舌乱喷的人里面有人认出王维了,伸出了橄榄枝,“亲,看一眼你,我就幸福死了。”
  刹那间,刚一露头的我和王维就被包围了,摄像、照相的光交织闪成一片。粉丝们节奏感极强,齐刷刷地大声喊:云朵!云朵!云朵!万头涌动,群情亢奋。厅内由于采用了一系列现代化的建筑声学措施,获得良好的音质、频率特性和适度的混响,极端热情的高达150分贝的噪音震耳欲聋。
  “朋友们,这次就让我们穿越历史的回廊,重温大唐帝国奇才的灿烂与辉煌。有请中国乃至世界的瑰宝,我们的主角迷死你维闪亮登场!”主持人兴奋异常,“现在讨论的题目是,当需要你出卖肉体时,你会怎么办?”
  王维生气了,“这位先生,你这不是让我出卖灵魂吗?”
  主持人可是装没有听见,手持无绳话筒,用含混不清的塑料普通话扯着嗓门嚷,“热烈欢迎迷死你维高谈阔论,我的献身精神!”
  “能不能让迷死你维讲一讲和万山红遍的罗曼蒂克恋爱史?”台下有人高喉咙粗嗓子地吼叫。
  “这个当然可以的,大家热烈鼓掌欢迎啊。”主持人率先鼓起了掌。
  台下欢声雷动。有人吹起了口哨,观众一齐应和并嘘声不断。粉丝们都是那样忘情地挥手、尖叫了起来。我晕,王维更晕!恍惚中粉丝们排山倒海似的拥了过来。只能听见主持人在话筒里不停地狂呼大喊,“保安,保安,保安在哪里?”
  保安在啊,为维持秩序,持警棍不断地痛打着过火的歌迷。甚至有一高个子保安为了熄火,人站在了桌子上,端起手中的道具塑料机关枪,嘴里“哒哒哒”地朝人群扫射。狂热的情绪失控了,现场是一片混乱,只见他站的桌子被激奋的人群掀翻了,把他摔倒在地。与此同时,我的两只胳膊是招架不住了,我只觉得脸上热烘烘地被谁狠狠地吻了一口,又来了一口。手一摸,有牙印。妈妈的,这不是开咬了吗?看不见王维哥哥了,我还是被一群保安艰难抬架着弄出来的。
  五星级酒店一楼大厅里,荧光屏追星狗仔队拍的火暴镜头不断地上演,更是人满为患。腰圆膀宽的保安力挤人围,好不容易把我架进三楼组委会安排的房间里。
  啊呀,房间里早有男男女女十多位记者守候,数码长枪短炮瞄准了我。总经理解释说是组委会的安排,这些媒体是赞助单位,出了钱的。
  我浑身被挤出的冷汗和热汗黏在一起,嗓子冒烟儿,这狼狈的场面也是平生首次遇到。唉,关键时刻连自己也无能为力照顾,何况去保护王维呢。
  还没有等我缓过神来,十几个话筒直指我的嘴唇,一支筷子吃藕的老记们专挑眼儿,连珠炮似的狂轰滥炸逼问接踵而来:
  “著名歌手李龟年和公孙大娘幽会被抓,李师师和李香君吸毒曝光,西施把和吴王夫差生的孩子溺死,陈圆圆实际是和李自成有染,是不是迷死你维告的密?”
  “你和杨贵妃是兄妹,关系暧昧,两天前你在骊山汤为贵妃泰式按摩被李隆基抓了个正着,是怎么逃过这死劫的?”
  “迷死你维在佛学院给僧侣讲过这样的笑话:某晚,一位空手的高鼻子蓝眼睛的裸男叫了一辆出租汽车。上车后,女司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他。黄毛裸男大怒,吼道:你他妈的没见过裸男呀!女司机同样大怒:我看你他妈的从哪儿掏钱!他骂人用的是带陕西口音的英语吗?”
  “听说你把李清照那个靓女藏在博客里七七四十九天,让神通广大的王母娘娘也找不到?请问朋友有什么如意法宝或是使用了姜太公的弥天障眼法吗?不好意思地提问一下,你们同床了几次?”
  “迷死你维的老朋友裴迪的诗作《漆园》:好闲早成性,果此谐宿诺。今日漆园游,还同庄叟乐。不论从思想性还是艺术性来说都达到了很高的成就,可以和迷死你维的诗相提并论。可是据你亲爱的大哥董永对猪八戒说,你说是裴迪抄袭王维的,果真如此吗?”
  “妈妈的,我操!”我用尽吃奶的力气高喊开骂了,“王八蛋,你们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寂静了片刻,有人也尖着嗓子喊了起来,“各位文雅的先生们,大家看一看啊,瞧一瞧吧,这才是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强烈抗议。我要上卫生间。”这样浑浊的空气,使人窒息。完全是捕风捉影搞花边消息的,没有一个人提问正儿八经的问题。这些人真是蛤蟆腚上插鸡毛,算是什么鸟儿?言语上的不搭边,让人很难忍受!我恶心的直想吐,便力拨众人,强行进了卫生间。
  “我的神呀,这卫生间里还藏有一个什么鸟儿?”我惊悸地喊出了声,返身拔脚欲逃。
  “别喊,别慌。是我呀,闲散浪人老弟。”那人上来捂住了我的嘴巴说,“是董兄我啊。”
  惊恐万状的我这才有点踏实了,真是董永兄,现在西安工作,老大一把年纪了,还奔走街头当报童。为了让陕西老百姓听得懂安徽的黄梅戏,还不辞辛苦、风里雨里下乡为老农演出。
  “我知道房间大门你是出不去了。我已经在这儿等候多时了。这里是3楼,爬窗下吧。绳子我也早准备好了。”董永催促地,“快,快走,迟了,麻烦就又大了。”
  我也来不及多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没有时间向亲爱的、敬爱的读者说明我和董永的事了,立马一前一后翻窗下了楼,偷偷地进了后花园,悄悄地从旁门溜出了酒店。
  “哎呀,兄弟,你没听见枪炮声响成一片了?快回家乡看看吧。”董永边走边说,“反对内战的张学良和杨虎城打响了捉蒋的第一枪,西安事变了!”
  看来我这个连环套故事梦幻还得继续,谁让我的春秋大梦跳进了今古奇观的不知谁对谁错的是非之地呢?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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