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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作品名称:昨天的故事      作者:成之燕      发布时间:2017-10-17 15:23:01      字数:6525

  由购买化肥所引发的短暂骚乱,随着吴庆义与张子强的意外邂逅而逐渐平息了下来。与此同时,焦头乱额的供销社主任孙满仓,也在极其无奈的情况下,对那些围住他不依不饶讨说法的“闹事者”们凭空夸下了海口,让他暂时摆脱了困境——因为实在无计可施,他只能对这帮破裤子缠腿的“闹事者”们睁着眼睛说瞎话了。至于下一次县里配发的化肥何时到货,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但是如果他不给这帮“闹事者”一个定心丸吃,恐怕他一时半会儿也脱不了身。
  因此,当孙满仓垂头丧气地回到屋里时,那些没有买到化肥的“闹事者”们,也都纷纷找到本队的牛车,黯然离开了供销社大院;而通过关系取得提货票的那一部分“闹事者”们,则争先恐后聚拢到库房门口,尽可能以最快的速度将提货票塞到保管员手中,然后再将那一包包神奇的白色颗粒物扛到牛车上。
  这时候,丁贵堂他们一拨人仍待在原地——孙满仓此前已经嘱咐过丁玉广,让他们最后一个拉化肥。其实孙满仓这么说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不想授人以柄,落人口实。若当真走漏了消息,说他们是得到了孙满仓的“照顾”才买到这一吨化肥。这样的结果,至少会给他日后的工作带来一定的影响。
  此刻,丁贵堂心里也感到有些纠结——他到底该不该拉走这一吨化肥呢?刚才刘建军和吴庆义俩人也劝谏过他,而且说得不无道理。就凭这一点,他都不能对此事报以置若罔闻若的态度。另外,之前要不是吴庆义赶巧化解了这场猝不及防的矛盾,孙满仓肯定会饱飨一顿那个“刺儿头”的老拳。不过现在好了,冲突总算被“扼杀”在“摇篮”里了。
  尽管混乱的场面已渐渐归于平静,但他手中这一吨化肥提货票“衍生”出的“分量”、却是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而且这个“分量”正在迅速膨胀、发酵,并开始不厌其烦地困扰着丁贵堂的心;而与此同时,刘建军和吴庆义跟他所说的那一番话,又一次在他耳边萦绕……现在,他必须得为此做出一个决断了;当然,他这样做的目的,也不完全是为了替孙满仓开脱“走后门”的错误行为,重要的是,他还肩负着一个共产党员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舍小我,顾大家;识大体,顾大局……
  正所谓“一家有难大家帮”。眼下老虎峪大队的确是遇到了困难,难道他丁贵堂无动于衷作壁上观、看他们的笑话?不!他绝对不会这样做!他必须伸出援手,帮助老虎峪大队渡过暂时的困难……
  这么一想,丁贵堂纠结不堪的心情、即刻便化作一股烟尘散尽了——他决定将这一吨化肥的提货票,让给老虎峪大队半坡村生产队副队长张子强,因为他们已经面临着庄稼大幅度减产这样一个实际问题;而这一吨化肥对他们来说,更无疑是旱地甘霖。
  决定做出之后,丁贵堂立即吩咐丁玉广,让他招呼队里的其他人先回去。
  丁玉广疑惑不解地问:“咋了?不拉化肥了?”
  丁贵堂拍了拍丁玉广的肩膀:“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回头俺再跟你细说。”
  说话的工夫,吴庆义朝丁贵堂这边疾步走了过来。
  丁贵堂似乎看透了吴庆义此刻的心思,因此,没等吴庆义开口说话,丁贵堂便抢先问道:“你小子是不是惦记着我手里的提货票?”
  吴庆义被丁贵堂突然这么一问,反倒觉得有些意外,心想:这个丁贵堂还真长了一对儿火眼金睛啊!一下子就能看穿了自己的那点心思。他于是不好意思地搓着两只手,同时又做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道:“我还真没看出来,咱们丁队长竟有如此洞察人心的本事!”。
  “哼!你少跟俺油腔滑调——俺不吃那一套!你以为俺没有这等神通广大的本事?告诉你吧,俺一瞅你小子那张猴气八怪的脸,俺就知道你小子心里‘噼里啪啦’打啥算盘了。”
  丁贵堂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手里的提货票递给吴庆义。接着又说:“赶紧给你的哥们儿张子强送过去。另外你告诉他,等那帮拉化肥的人走了之后再去提货,省得他们又借此事起哄、乱做文章!”
  吴庆义高兴地拱着手说:“太够意思了!我吴庆义替张子强谢谢丁队长了!”
  一旁的三愣子有些不解,小声问丁贵堂:“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提货票,咋就给了别人呢?”
  丁贵堂瞅了三愣子一眼,嗔他多嘴:“跟你说你也不懂,说了也是对牛弹琴!俺这会儿要是没猜错的话,眼下你小子满脑子都装着你老婆田秋萍;而且心急火燎惦记着晚上那点事儿。恨不能现在就拱进被窝里……”
  丁贵堂的这番话,不但没有让三愣子觉得尴尬或者下不来台,反倒像是给三愣子注射了一支效力强劲的“催情剂”。尽管早晨三愣子跟他老婆田秋萍急忙急促地“亲热”一会儿了,但他并没有感到“解渴”。此时此刻,“蛰伏”在三愣子身上的荷尔蒙雄性激素又一次被丁贵堂那几句话给激发了出来,让他控制不住想起了老婆田秋萍光滑细嫩的身体。他现在恨不能生出翅膀飞回到家里去……但他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个近乎荒唐的想法。
  不过,三愣子虽说已经扑灭了燃在心头的那团欲火,但又唯恐丁贵堂从他脸上读出蛛丝马迹的荒唐念想,于是赶紧从兜里掏出一盒尚未启封的“红玫瑰牌”香烟——那是他老婆田秋萍从娘家带回来的;拆开后递给丁贵堂和刘建军每人一支,并划着了火柴分别给俩人点上。
  三个人蹲在牛车旁边吸着烟卷,同时他们也在观察供销社库房那边的情况。
  这期间,虽说刘建军一直都没有插言或发表自己的看法,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丁贵堂的心悦诚服。因为在刘建军的眼里,丁贵堂既是一个“霸气十足”的生产队长,但他同时又是一个性情刚直、心存正义感的普通农民。这一点,倒是跟大队书记梁增宽有几分相像之处。
  不久,抢购到化肥的那帮人,开始蚂蚁搬家似的往来于库房和牛车之间,并且小心翼翼地将化肥搬到各自队里的牛车上。之后,车把式们便吆喝着牛车、陆续离开了供销社大院。
  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午后四点钟了。
  刘建军蹲得实在有些累了,于是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子。与此同时,他又望了一眼丁贵堂,感觉他此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便随口问了一句:“丁队长,咱们啥时候回去?”
  丁贵堂抬头笑了笑,然后对刘建军说:“等着瞧吧,吴庆义这小子就快过来向咱们求援了!”
  果然不出丁贵堂所料,还没等刘建军问明缘由,就见张子强牵着牛车进了供销社院子;吴庆义坐在车辕的另一端,后面跟着两个半坡子村的社员——因为走得太过匆遽,张子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跟队里打声招呼,只是随便套了一辆牛车,又喊上两个劳动力直接去了供销社。他其实对于此次的抢购化肥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当然,最好的结果是他能抢购到化肥。但是如果抢购不到的话,他也要趁机闹上一闹——能哭的孩子有奶吃嘛!另外,他也不能轻饶了供销社主任——孙满仓,因为他听说有很多生产队都是通过孙满仓这层关系轻易买到化肥的。
  丁贵堂看见他们朝这边走过来,这才站起身子,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们。
  快到跟前时,张子强让随行的两个社员将牛车停到库房旁等候,他自己则大步流星走到丁贵堂面前,抱拳称谢道:“丁队长太仗义了!要不是因为你的大公无私,我们半坡子村今年的收成肯定是没啥指望了!”
  张子强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力握住丁贵堂的手。
  丁贵堂笑道:“这算个啥?你也太客气了!”
  吴庆义跟着凑过来说:“要说仗义,谁都比不过我们丁队长!”
  丁贵堂装出一副嗔怪的样子,又踢了一脚吴庆义的屁股:“妈了个巴子!你小子又开始给俺戴高帽、灌迷魂汤了!”
  于是在场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大家聊过几句之后,张子强对丁贵堂说:“丁队长,我这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没问题,有啥事儿你就尽管吱声。”
  “我来时匆忙,就赶了一辆车、带了两个人过来……”
  丁贵堂摆手拦住张子强的话,真情实意地对他说:“行啦!俺明白你的意思了,这样,俺把这台车给你们留下;估计两台车够用了!”转过头又对刘建军和吴庆义说:“你们俩帮忙把车装一下,完事后就直接回青年点吧!”
  “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张子强万分感激地看着丁贵堂。
  丁贵堂笑着说:“这都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要再跟俺说客气的话,那咱们可就生分了!还有,看在俺的面子上,之前你跟孙主任闹得那点小摩擦就算是过去了,别再跟他计较……”
  张子强毫不犹豫地回答说:“你尽管放心好了——丁队长,我这人虽说脾气坏、性子急,但绝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孰轻孰重还是能够分得清楚。即便是冲动惹出了事端,我张子强也能拿得起放得下,绝对不会再去找孙主任半点麻烦!”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买化肥的钱塞到丁贵堂手里。
  丁贵堂原本想让张子强自己把钱给交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他于是拍了拍张子强的肩膀说:“那行,你们先忙着,俺去屋里找一下孙主任。”
  丁贵堂接过张子强交给他的化肥款,便直接去找孙满仓了。
  望着丁贵堂的背影,张子强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同时,他的脑海中瞬间呈现出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景象:大田里那些蔫头耷脑的庄稼,在碳、氮、氧、氢组成的有机化合物的作用下,开始迅速茁壮生长起来……
  不仅如此,他又为这一次与吴庆义的邂逅相遇而感到高兴。直到他们把一袋袋尿素装到车上为止,张子强还都无法相信自己会碰上如此机缘巧合的事情。
  因此,在返回半坡村的路上,张子强和吴庆义俩人就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话,似乎旁边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快要走到半坡子村的时候,吴庆义才忽然感觉到自己光顾着跟张子强说话,路都走过了头——他应该和刘建军俩人直接回青年点的。
  刘建军其实也没有考虑那么多,他只是觉得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那就把好事做到底吧;更何况吴庆义和张子强这两个六年多未曾谋面的邻居、会在异地他乡奇迹般地巧遇,又差点因为抢购化肥而大打出手。所以,他才不忍心打断吴庆义和张子强俩人亲密无间的谈话,一直跟着他们朝半坡子村走。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慢慢向西沉落了。远远望去,棋盘山上空聚拢了一簇簇形态各异的云团。不久之后,灿烂炫目的落日余晖、便从这些云团中间穿过,幻化成一片火焰般的海洋;其景观令人为之震撼,为之迷醉……那些在大田里劳作的男女社员,也都开始扛着农具,懒踏踏地沿着田埂走了出来——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除了挂着疲惫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其它的表情。
  与此同时,拉化肥的两辆牛车也在半坡子村生产队门前停了下来。
  卸车的时候,张子强对吴庆义说:“你们今晚去我家吃饭,顺便认识一下门。以后没事就经常过来,大家凑在一起喝点小酒,聊聊天。”
  三愣子一听这话就急了,赶紧说道:“不行不行!卸完车俺就得立马赶回去!”
  张子强笑着问道:“咋了,家里有啥要紧事情么?”
  吴庆义接过话茬,一脸坏笑地说:“强子哥——你还别说,他家真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呢!”
  张子强不明就里,接着又问三愣子:“真的假的?跟我客气就没意思了!再者说,我张子强今天可是摊上了两件大好事:一是遇见了我六年多没见面的小老弟——吴庆义;二是你们把搞到手的化肥让给了半坡子村。就凭这两点,咱们今晚也得好好喝一顿!”
  三愣子在一旁更是急得心里发慌,刚刚张嘴嗫嚅了几句,脸上顿时就憋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子。
  张子强还以为三愣子不好意思,便不容分说道:“那咱就这么定了!等会儿我再把队长也喊过来……”
  刘建军看见三愣子哭笑不得的样子,自己也禁不住捂住嘴巴乐了。他心里同时想到:如果真要把三愣子给留下来喝酒,那还不得把他给猴急死了?就像先前丁队长说的那样,三愣子现在一门心思都想着他老婆田秋萍,而且心急火燎地惦记晚上那点事情。
  但此时他又想起今晚要去一趟丁贵发家,把捐款送过去。于是赶忙对张子强说:“要不这样——强子哥,今晚这顿酒你先欠着,改天咱们再喝行不?”
  刘建军主要还是想替三愣子解围。
  “一点面子都不给?”张子强也急了。
  “不是不给你面子——强子哥,不就是喝顿酒么!但我们今晚的确都有事。不信你可以问一问庆义。”刘建军恳切地说。
  吴庆义这会儿也收回了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对张子强说:“我们哥几个可都是实在人,要不是因为晚上确实有事,我们也不会这般推三阻四驳强子哥的面子……”
  张子强见三个人一再婉言谢绝,想必他们说的都是实话,也就作罢了。
  因此,在夕阳余晖还没有完全散尽之前,去老虎峪大队半坡子村生产队发扬“龙江风格”的三个人,已经坐着牛车优哉游哉地回到了丁家堡的地界。
  那会儿工夫,一贯唱歌走音的吴庆义,心中陡然生出些许的京剧情结,于是便扯着嗓子“嚎”了几句《龙江颂》中江水英的唱段:“九龙江上摆战场,相互支援情意长……”
  尽管音调走板、砸夯,但唱相却有几分认真——因为是现代革命京剧“样板戏”,所以,吴庆义才不敢恣意亵渎灿烂的“国粹精髓”。
  牛车刚进村子,拉车的那头牛便忽然来了精神,完全用不着三愣子挥鞭吆喝,自觉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见此情形,吴庆义笑着对三愣子说:“唉,我说三愣子哥,这牛还通人性呢——它怎么会知道主人的心思啊?”
  三愣子瞥了吴庆义一眼,并未言语。他知道吴庆义是在故意调侃并逗引自己,让他失口说出一些未婚青年不曾知晓的男女之事。
  然而,三愣子眼下的确是在想他老婆田秋萍,想着晚上吹灯拔蜡后的那个销魂时刻……
  刘建军和吴庆义回到青年点时,正好赶上厨房开饭。
  于得水满脸殷勤地迎上前说:“赶紧洗手吃饭吧!吃过饭咱们还要去老丁大叔家。”
  刘建军点了点头,刚要进屋舀水洗手,就见王冠杰端着一盆水从屋里走出来。
  “还以为你和庆义赶上了酒局,不回来吃饭了!”王冠杰一边说着话,一边把那盆水放在地上,让刘建军和吴庆义俩人赶紧洗手吃饭。
  吴庆义在一旁插言道:“你还别说,真让你小子猜对了——真赶上酒局了。回头我再跟你细说啊!唉?怎么没有看见子俊!”
  “子俊说他忽然来了灵感,正在屋里写东西。”王冠杰随口回答道。
  “子俊净扯蛋!写那些破烂东西有个屁用!能当钱花?还是能当饭吃?而且搞不好还会被别有用心的小人给盯上了;然后再偷偷摸摸给领导打个小报告,说子俊写的东西有问题,上纲上线。等到那时候,子俊想哭都他妈的来不及!”吴庆义说这番话的同时,还故意瞅了周炳忠两眼——周炳忠那会儿工夫正帮着往男生宿舍端饭。
  刘建军听得不顺耳,遂叹了一口气说:“唉,真拿你没办法——怎么就是管不住你那张嘴呢?”
  吴庆义自知话说的有点过分,便不再吱声。
  晚饭吃过以后,于得水把刘建军叫到院子里,想跟他商量一下去丁贵发家送捐款的事情。
  刘建军笑着说:“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商量?你是点长,决定权在你手里,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你直接跟‘点委会’另外两个人商量一下不就得了;再说,我又不是‘点委会’成员,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于得水可怜巴巴地望着刘建军,言辞恳切地说:“事实上,你现在才是丁家堡青年点里的领头人,而且目前大家几乎都听你的……论工作能力,我于得水肯定不如你;论政治思想水平,我更是没法跟你比。因此,我……”
  刘建军赶紧打断于得水的话,同时鼓励他说:“你这人也太不自信了!其实,无论是参加生产劳动,还是开展政治思想工作,这两方面你都表现得非常优秀;我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呢?”
  于得水听刘建军这么一说,顿时又恢复了他的自信心。他充满感激地对刘建军说:“建军啊,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于得水,无论以后工作再苦再难,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刘建军赶紧摆了摆手说:“你这话我可承受不起啊!不过你放心,我刘建军肯定会支持你的工作!”
  刘建军边说边去了茅房。
  “行,那我这就去找程丽娜和周炳忠他们商量一下。”于得水说完话,又冲着屋里喊了一句,“周炳忠——出来一下!”
  须臾,周炳忠便从屋里跑了出来。
  “啥事儿?”周炳忠张着嘴巴问。
  于得水一脸严肃地对周炳忠说:“你去把程丽娜叫出来,咱们开个碰头会。”
  此时,程丽娜端着一盆洗脸水正准备往院子里面泼,见周炳忠从旁边走过来,便赶紧收住了手。
  “没看见我正要泼水啊?”程丽娜嗔怪道。
  周炳忠“嘿嘿”一笑:“就算你不小心泼到我身上,我也不会怪你的。”
  于得水见状,赶紧喊住程丽娜:“你出来的正好——程丽娜。过来一下,咱们仨人开个碰头会!”
  于是,“点委会”这三个人,便在院子里召开了一个所谓的“碰头会”。
  不过,程丽娜反馈给于得水一个难以启齿的“信息”:她们中间有好几个女生都来了“例假”,不方便去别人家里。
  遗憾的是,于得水和他唯一值得信赖的“战友”——周炳忠,并不理解“例假”这两个字的含义。因此,他们两个对女生们的“例假”很有意见——为什么女生们来了“例假”之后,就不能参加此次意义非常的活动呢?
  对于这样一个关乎女生生理方面的尴尬问题,程丽娜自己也不知作何解释才好,她只能运用“王顾左右而言他”的非常策略,闪烁其词绕开这个讨厌话题。尽管这样,于得水还是秉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这样一个原则,耐着性子让程丽娜解释“例假”一词究竟是个啥意思;为什么只有女生们会可以享受“例假”的特权,而男生们却没有——这实在太不公平了!他要为男生们讨回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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