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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丧尽天良

作品名称:下岗厂长打工回忆录      作者:祖基      发布时间:2017-10-05 22:00:34      字数:4518

  一天,郭金富的哥哥郭金山找到我,见面后神色有些为难的对我说:“大哥,听老二说你哥俩闹得有些不愉快?”我答道:“岂止是不愉快,已经闹翻脸了,反目为仇了。”他接着说:“老二说你从钢厂要回钱来直接给工人开工资了,可是那个姓梁的包工头说不欠工人工资了,现在每天找老二要钱。那小子听说还是个痞子,天天找他家闹,弄的他也没法过了。”我说:“梁军不欠工人工资他干嘛打欠条?怎么会让法院关进去?好吧!事情既然这样,也别让金富为难了,梁军要是不干,给工人开工资的钱我出。”金山他听了,疑惑的望着我;我接着说:“可是还有件事;因为工程开始说好是金富我们俩合伙承包,所以我才出面和钢厂签的合同,后来改成公司承包了。你告诉他,让他那个公司开个证明,证明我是代表公司承包的,交给公司的工程款再给我打个收条,我就可以把钱给他了。”金山他听了,高兴的说:“好!这件事交给我去办。”
  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根本成不了。当初没有闹翻时他都不干,现在更是不可能的事了。果然第二天金山打过电话来说:“大哥,那些手续他们不同意给写,可是他们还想要钱,这事可怎么办呢?”我答道:“兄弟,那这事就不好办了;我让他们写手续,是为了以后出了问题别找我。我把钱给他们,等于我钱没挣到,最后出了事倒霉的还是我,他们这么干恐怕说不过去吧!”他听了,又吞吞吐吐的说:“可是他们说不给钱就到法院打官司。”我说:“好啊!他们不是说去公安局报案吗!现在又改打官司了!他们爱咋折腾就咋折腾吧!”
  和我打官司?真不知道郭金富告我什么。十万元钱是胜利钢铁公司支付我个人的,从法律上讲,我就拥有支配权。迎宝公司和我在工程中没有委托协议,和钢厂也没有协议,根本无法形成债务关系,不知道那个法官能受理。不过现在的事也难说,只要花钱,也许会遇到胆大的。
  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一天郭金山给我打过电话来,他说:“老二说了,觉得原来关系都挺不错的,闹到法庭上也不好看,不想打官司了。不要三万六了,给两万事情就算了。”我一听笑了,说:“别啊!还是打官司吧!他要两万也行,可是还得按老规矩办,我交给他的工程款必须给我打收条。”
  时间一晃又过了几个月,郭金富突然打过电话来说:“张大哥!钢厂有一笔账和三建公司对不上,我和你核对一下。”我说:“就那么两笔钱都交给你了,有什么对不上的!”接着又说些派我去钢厂要账等不着边际的话,我应答着,心想;这是收集证据,搞电话录音了,看来这次真想告我了。
  我原来在工业公司时给单位打过官司,知道原被告双方提供的证据,法院都会有复印件交给对方。郭金富要想打赢官司,必须证明工程是属于迎宝公司干的。我手中如果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举报他们咋骗工程款的不法行为了。现在的情况是;我无法证明我是代表郭金富和他的公司去承包工程。如果工程换成郭金富他们的公司承包,情况就不同了,那就成了亲戚之间串通咋骗工程款了。虽然没有骗到全部工程款,但也不是他主动放弃的,而是我这个当事人的作为,并且因此遭到他们的报复。再加上我这个当事人的举报,足以证实他们诈骗工程款的行为了。所以说,只要他敢同我打官司,我就有证据举报他。这场官司输赢都不重要,只要把贪官污吏绳之以法,那笑到最后的就是我了。
  一天,家里的电话铃响了,是县法院打过来的,通知我去领传票。主审法官是李副庭长,我在给工业公司打官司要账时就是他给我办的案。他把传票递给我说,老张你如果有疑问,可以到一楼去找受案庭。我接过传票一看,顿时气炸了肺;迎宝商贸公司法人代表林树田起诉我拖欠其工程款一十八万。郭金富这样做真是良心让狗吃了!居然用打官司来讹诈别人的钱财。人如果到了这种地步,不仅是无耻,无赖,可以说为了钱什么也不要了。他利用收到我交给他工程款没有打条的做法,然后找到我通过三建公司领款的签字,翻过来找我要钱。即使是这样,也应该是三建公司起诉我,这在法律上叫做诉讼主体不对,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买通了法官。我问李庭长,他们提供的证据呢?他告诉我,证据要在开庭前提供给被告,现在如果要看,必须请律师来查阅。
  开庭前法院交给我了原告提供的证据,同时也收到了原告申请法院冻结我银行存款的通知。证据有三建公司提供的证实钢厂安装设备工程是属于迎宝公司的证明,有我在迎宝公司那个假工资表上的签字,报销差旅费等证据,证实我是受雇于迎宝公司。再有一个是我没有想到的证据,李建华以甲方原代表的身份,证实协议是因为迎宝公司没有资质,挂靠三建公司来签订的,真正的乙方是迎宝公司。我见了后心中暗喜,有这一条足以证明他们亲戚之间弄虚作假,合伙诈骗工程款了。
  开庭那天是我人生最为耻辱一天。以诚实守信为宗旨的我,居然以拖欠别人巨款而成为被告。更为悲哀的是;诬陷我的原告是多年的朋友,还是国家公务员,也是我为他卖过命,赚过钱的人。我当时坐在被告席上想,‘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如果也不把郭金富送上法庭,那就真对不起他了。
  我以为作为挂名原告的林树田会出庭,真想看看他面对我的样子。让人失望的是只来了两名律师作为代理人,其中有一个是熟人,就是在郭金富那里一起吃过饭的市司法局的刘副局长。本来是想和我一起去打官司的,现在又与我对簿公堂了,世上的事情有时候真是挺奇妙。
  主审的三位法官都到场了。辛副院长;当他还是法院副庭长时同我一起去山东办过案。华庭长原来是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也打过交道,三个法官都是老熟人。来旁听的还有些人,看上去多是法院的工作人员。庭审按程序进行着,原告提供证据时果然播放了一段我和郭金富的通话录音,录音的内容好像也没有证实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我到听出来有用的证据;录音证明了郭金富参与了钢厂工程,也听出了他是迎宝公司的实际经营人。闭庭后我马上找李庭长要来一份录音的书面资料。
  开庭的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完全的一面倒,三个法官包括书记员都表现出对原告的倾向性。他们轮番的对我进行明显的有利于原告的提问,使得我真的难以对答,一时间让几个法官搞得我晕头转向。我心中想,郭金富的功夫没少下,钱没少花啊!更为可笑的是;我与原告律师辩论时,辛副院长突然打断我的发言说:“被告,你说的话我们怎么都听不懂啊!”闹得我一时哭笑不得。
  其实官司的输赢对我并不重要,而且我也不可能打赢。打官司打的是钱财和权势,我不仅没送过礼,连饭也没请过。就连李副庭长向我介绍律师,都被我拒绝了。我说,不用律师了,我自己全办了。他显得挺关心我的样子说,老张啊!现在打官司和以前不同了,不雇律师是打不赢官司的。我说,知道,与时俱进嘛!可是我的钱都让你们查封了,花不起律师费了。
  我从法院走出来时,感到胸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一股怒气冲向头顶。心中的气愤,悔恨,无助,各种心绪交织在一起。天空好像一下子变得那么黯淡,黑压压的向我迎面扑来。我迈着疲惫的脚步,慢慢的往家走去。
  官司变得这样,是我原来没有预料到的,这意味着我无缘无故的将背负近二十万债务。我对庭外调解还抱有一丝幻想,认为郭金富事情不会做的太绝。于是我找到李庭长对他说,希望官司能够得到调解。他听后说,好啊!我们也知道你们两家的关系,能够和解最好。那你能出多少钱呢?我答道:“三万六千块。”他听了惊奇的望着我问:“三万六千块?”我说:“对,按实际讲一分钱也不欠他的;这三万六是我给工人开工资的钱,我们之间的争议就是三万六。”他听了说:“老张,不是我说你,你怎么办这种傻事,怎么想起来给工人开工资呢?其实这是你们矛盾的爆发点。”我接着说:“是的。但原告要的十八万可是无中生有啊!说好听些是财迷心窍,实际上就是讹诈我。十八万是两年前在工地时陆续领的,钱是通过原告妹夫批的,是他让我通过三建领取的,如果当时没交给他,为什么会没有争议呢?如果有这种事,当时他的公司就应该报案,这可是十八万啊。为什么后来还继续雇用我和报销差旅费呢?为什么还派我继续要账啊?事情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情,你们也相信?”李庭长听了后告诉我:“你说的事情我们也明白,但是原告认为余下的工程款被你领取了,但又没法取证,只好采取这样办法来告你了。”
  我听后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不是有结账手续吗?他们不相信可以去钢厂核对啊!”李庭长说:“那个结账手续看上去不太正规,原告不认可。再说一共八十多万工程款,近一半不要了就结账,也不符合常理。我想最好你领着我们去钢厂核实一下,证实你的说法。”我说:“有这个必要吗?在甲方的眼里,工程是我干的,老板就是我,结账是我同意的,现在让钢厂从新证实我自己同意过的事情,是不是很荒唐?就是出证明也和原来一样,原告还是不相信。除非去甲方财务查账,但我觉得我们都没有这个资格和权利。还是让这个问题留给以后应管这件事的人去查吧!早晚一切会水落石出的。”后面的话他虽然没有听懂,但似乎也听出话里的弦外之音。
  李副庭长为了调解的事情专程去了一趟市里找郭金富他们。他回来后摇着脑袋告诉我,你们的事情不好办了,双方想法差距太大了,原告要十几万才同意调解。我听后心想,郭金富这是做生意赚不到钱,用打官司来讹索我。可惜他看错人了,本人可是穷的叮当响,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但是我考虑到官司判决后,郭金富一定会申请执行。我自己到无所谓,但必定会给家庭带来危害,使原本已经产生裂纹的家庭关系,会因此变得支离破碎。想到这里,还是要想办法把官司调解,我现在只有去找他哥哥郭金山出面了。
  我又回到原来插队的郭庄子,那是我生活过六年的地方。郭金山见到我的到来有些尴尬,“大哥,你看这事闹得,你们还真打开官司了。”他对我说,“打官司到不要紧,亲兄弟还有对簿公堂的。可是人不能坏良心,多少争议兄弟你心里也清楚,三万六现在变成十八万。当时钱收了不打条,两年后回过头来打官司要钱,是人能干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吗?他要是个地痞无赖也就罢了,他怎么也算作有身份的人啊!干这种事情就不怕给祖宗丢人吗!他也知道这十八万站不住脚,他对法院说十八万是我后来偷着从钢厂领回来的。工程实际值多少钱他心里没数吗?钢厂也是私人的,老板也是当地出了名的铁公鸡,钢厂的人也不都是傻子,能随便给我十八万吗?再说建华在钢厂当过老总,怎么也有几个不错的吧?打个电话一问不就清楚了吗?这些年我的为人你们也清楚,这种违法的事情我能干得出来吗?我在钢厂拼死拼活的干着,工程少说也挣了二十来万,我拿四万工资多吗?我给工人开工资有错吗?开工资按说不该我管,可有人给工人开工资吗?是我给钢厂打的不欠工人工资的保证,再说人家农民工挣得几个钱可都是血汗钱啊!不给人家对得起自己良心吗?”我的一席话,听的金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对我说:“大哥,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咋办呢?”我答道:“我这次来,就是找你出面说和一下,双方把官司调解起来。我不让他们白忙活,按原来说的,我还给他们三万六。”郭金山听了说,好,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对郭金富说:“老二啊!你和张大哥的官司差不多就别闹了,他来找我了,答应给你们三万六调解起来。”我听到对方在电话里说道:“什么?三万六就想了起来?这点钱还不够给法官和律师的了。最少也要十万,这还是我说的,王宝山他们还不一定干。”金山听了,为难的望着我说;“大哥,这事还真不好办了。”我说,了不起来就算了,早晚有他后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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